你又来做什么?电话里不都说了吗?我没法帮你找工作。你别看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盲流一个,还得吃老婆的软饭。走吧走吧,我等一下要出门送货了。你还是去看报上的分类广告吧。要是你运气好,也许能碰上哪个华人老板要个看仓库的,要个跑外卖的。要是哪个富婆要找个小白脸陪陪,你小子就把耳朵掏干净点,就把牙齿刷干净点,拿出为共产主义英勇献身的劲头冲上去,先去混个吃饱喝足再说。人家女的当金丝鸟,你就当一回金丝熊,男女都一样嘛。男子汉同样可以坐台,同样可以傍大款。阿彬那小子不就是坐了几年婚姻台,才混出个人样?迈阿密?NO,全美国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迈阿密不能去。这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了。那里工资确实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里是边境,满街都是黑社会,满街都是非法移民,移民局就查得特别厉害,查得打黑工的都不敢去,劳务价格才高起来的。凭你鸦片鬼的样子,几句烂英语,你还想到迈阿密去玩?我...
{天杨}我叫宋天杨,出生在一九七九年一个五月的傍晚。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一屋子的甜香。奶奶听着我元气十足的哭声,愉快地想:女孩子属羊,怕是不大好吧。生产过程是顺利的。那疼痛足够让我妈妈这个苍白而敏感的女人记住生育的艰辛,又没留下恐惧的印象。夕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很安详地进来,我想那个场景没准就和《乱世佳人》里媚兰生产的镜头差不多。妇产科主任——我的奶奶,在夕阳下眯着眼睛看我像条红色小昆虫一样蠕动,直到她听见那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护士的惊呼,还有手术器械慌乱地掉在盘里的声音。血从我妈妈那个苍白而敏感的女人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像日出一样生机勃勃。这场景于是由《乱世佳人》变成了《急诊室的故事》。于是,我妈妈死了。...
第一章帝王谶言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一名约七岁大的孩童,字正腔圆朗诵着。诵毕,贪婪碌碌的服神盯着一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蹲在墙角边男子,手中一个当下最流行高级漂亮的“踢鞠”毛毽子,及一小包散出令人垂涎欲滴、香喷喷的挂花糕饼。“乖!这份给你,以后一边踢着“踢鞠”一边念辞,明天再来,还有更好吃的糕饼等你来拿!”孩童快速的拿起,雀跃欢欣的把糕饼就着嘴里吃得舔嘴砸舌。并且得意回望望着排成一列等候的同年龄小孩,故意的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晃荡而过,好似自已念的讥言最流杨最大声。孩子们歆羡的眼神渴望着,口水流在嘴角犹不自如,更急着推挤着前一个,差不多轮到自己了吧?顿饭时间已过。那名戴斗笠的男子,将一麻袋的“踢鞠”及糕饼发完。...
筱 向狼还没热过,豺又来了,而且它说它还知道一个什么天大的秘密,这不由得让我有点吃惊,仿佛我要不认真地对待这个群狼环伺、豺又紧随的时代,就会突然地失去了继续混下去的本钱了。读着读着,我就明显地感觉上当了,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变成了书中那只什么都“知道”的“灰背豺”了,我是怎么被套进去的呢?一只未成年的豺,在家族中当了两年饿肚子的帮手,被父母狠心地撵出了家门,这大概就说的是到了该自己去闯荡天下的“十八”岁了。自己去找食,自己去碰那位命中注定的配偶,挨饿,受冻,孤独,分辨敌友,冒冒失失,跌跌撞撞,跟自己的天敌周旋,胆战心惊地过着每一天,如果仅只是这些内容,就像一个人出生社会通常都要经过的那些七弯八拐,那这就是一本太普通不过的动物寓言了。...
在19世纪30年代早期的某个时候,一位名叫威廉鲁塞尔的耶鲁大学生——后来作为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代表耶鲁1833级毕业生致告别词——前往德国游学一年。鲁塞尔出身于一个极为富有的家庭,他的家族操纵着19世纪美国最声名狼藉的商业机构之一——鲁塞尔公司,一个鸦片王国。鲁塞尔后来曾经出任康涅狄格州议会议员、康涅狄格州国民警卫队将军,并且在纽黑文成立了商业学院。在德国的时候,鲁塞尔结识了德国一个暗中为害的地下社团的领导人,并且与其交上了朋友。这个社团以骷髅图形为自己的标记,而这个社团本身是18世纪臭名昭著的组织“光照派”一个邪恶的分支。很快鲁塞尔就迷上了这个组织。当鲁塞尔回到美国后,他发现当时美国国内存在强烈的反共济会气氛,以至于他深爱的大学优等生协会也已经被轻易地剥夺了其秘密状态。他感到十分愤怒,于是召集了自己班上一群最有才华的学生——其中包括阿方索塔夫脱,此人后来历任陆军部长、司法部...
《野后》作者:冉冬夜楔子*穿越前我是归国华侨祖国的月亮格外圆,这是很多归国华侨的心理写照。冉倾晨也是这么觉得,回国后,满心兴奋,觉得一张张黄皮肤的脸和四处悬挂的汉语广告牌都让她欣喜。倾晨不足十岁就出国在外,儿时的快乐一直存储在某个记忆点不曾被抹去,牵牵念念的都是回到这个博大精深的国度,回归自己的母体。直到一个月前,一直陪伴她的母亲也去世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儿。也成了一个百万富翁。倾晨得到的第一份遗产,是来自于做乳品生意的舅舅,四十岁去世,孤家寡人,将遗产全部给了姥爷,姥爷去世后就连同他自己经商积累一生的巨大财产都给了妈妈。然后爷爷奶奶去世,将遗产给了爸爸,可是就像他们家人都无法承受巨额财产一样,爸爸紧接着也去世了,钱就到了她和妈妈这边。直到月前妈妈因病去世,更多的钱汇聚到一点。...
清晨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玛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
“嘿嘿!贫道法号葡萄!” 杜尘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口宣佛号的老道士,只见他一张胖脸笑眯眯的,身上的道袍满是油污,左袖子一块黄油,右肩头一块奶油,腰间的丝带上别着一只焦黄的鸡翅膀,手上还抱着一条肥嫩的水晶肘子,正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猛塞。 老道蹲在杜尘身边,一手继续啃肘子,另一只满是油污的脏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小家伙,想吃吗?想吃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如果你想吃,就跟我说嘛,你说了,我就知道你想吃了……” “道长,你跟唐僧很熟么?”杜尘被啰嗦的头昏脑胀,可他此刻和木乃伊似的被老道的裹脚布捆上了,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真不知老道士的裹脚布怎么这么长! “咦?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栴檀功德佛的?嘿,我跟他师傅如来也挺熟的!以后你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要是有秃头的和尚欺负你,你就提我的名字——葡萄!”...
一 [盛世里人反而更易沉沦下去,且,万劫不复] 星期五,苏嫇感到有些头痛,痛发时她照例躺在那张柠黄色三人真皮沙发里,头上枕了蕾丝白的绣花枕,里面不知道藏了什么,随了动作瑟瑟地轻响。 沙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黄安琪端庄地坐了,手里捏了纸笔,若有所思地,认真问她:“你觉得自己美丽吗?” 苏嫇叹:“这话你已经问了许多遍了。” “那你能不能再回答一次?再多一次?” “或者,你能不能少问一次?只少一次?” 苏嫇微笑,说得语速快了些,血液流动也快,头痛便又上升几分,无数支细细的针尖在脑颅里轮番攻击,她拼命忍着,提醒自己不可以露出不耐烦。 天晓得,大半年了,苏嫇愈来愈像心理医生,黄安琪却愈来愈像病人,尤其是此刻,她是如此迁就如此温婉,小心翼翼至如履薄冰地陪那个正以每小时一百元的速度赚她钱的女人说话。...
达维娜·纳特尔坐在她那辆有专职司机驾驶的豪华小客车里,读着名人杂志上关于她的报道。她圆乎乎的面庞在纸页上绽开笑容,周围都是她主演过的电影和戏剧的剧照。“超级童星达维娜·纳特尔,”文章写道,“重归百老汇,主演音乐剧《火星上的星星》。在那个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白茉莉辞去角色、离开纽约之后,纳特尔小姐是这一角色当然的第一人选。”达维娜气得要命。她真讨厌把白茉莉的名字跟她的名字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把车停在麦迪逊街的冷饮店。”她没好气地对司机说。司机点点头,小心地穿过纽约嘈杂拥挤的四条小街。达维娜觉得心里特别不安。她需要吃一客又大又甜的冰激凌。这一天她在百老汇剧院排练《火星上的星星》里的一首新歌,过得很不顺心。首先是嗓子疼,高音部分上不去,接着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把她的情绪全弄乱了。达维娜恼火地用指甲挠着奶白色的皮座垫。平时她并不怎么需要她的父母,但今天晚上她第一次庆幸他们...
"哎呀!"一声惨叫从塞得满满的公共汽车中传出,明黄色的公车一哆嗦,险些撞到树上,想必司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信不信我阉了你?"一个女孩揪住旁边一个秃头中年男子的冒牌Valentino的领带,纤细的右膝抵在男子下腹处,那男人脸涨得通红。女孩穿着深蓝色紧身棉T恤、同色系的牛仔裤,衬得肤色更是洁白晶莹,一头齐腰的栗色长发美得令人吃惊。紧蹙的细眉下是一对喷火的冰绿色眼瞳,微抿的粉色嫩唇为娇弱清纯的小脸平添了一丝倔强。"你饥渴呀,想趁着人多混水摸鱼,碰上本姑娘算你倒霉!报纸上三天两头的奸杀案就是你们这种人渣干的,整天精力过剩闲着没事干吗?龌龊、下贱、卑鄙无耻,男人果然都是些发情的公狗。"哇,限制级,妈妈捂住了小孩子的耳朵。...
《鹰雁搏》作者:马中马上卷第一章敢冲九霄搏雁阵 不做燕雀掠地飞虎斯“叽”的一声啸叫,从天祚帝的臂弯处,唰地腾空而起。于此同时,响起秃儿令其回返的指令。那是从揪得如同鸡屁眼子厚重的唇里发出的极短促而又尖利的哨音。这刺耳的哨音,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虎斯。虎斯仄楞两下翅膀,几乎依令迫降下来,但最终还是摆脱了禁锢,没理秃儿,且越飞越高了。鹰坊使秃儿,平时总是对饲鹰人小乙吆五呵六。不但小乙对秃儿唯唯诺诺,虎斯对秃儿也得俯首贴耳。然而。自小乙把虎斯交给秃儿,虎斯就再没一天好日子过。秃儿怕它跑掉,把它的腿加了链锁,夜里将它锁在床头的物件上,白天则锁在他的臂弯处,让虎斯站在狗皮套袖上,腥臊的气味熏得虎斯晕头胀脑。从冬捺钵遥远的延芳淀,颠簸一、两个月,来到北方的鸭子河泊。今天,秃儿将它的链锁去掉,毕恭毕敬地把它交给天祚帝。虎斯脚爪蹲伏在黄色的袍袖上,眯缝着眼睛,做出很温驯的样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