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钧在那个风雨之夕下了决心,再也不到曼桢家里去了。 但是这一类的决心,是没有多大价值的。究竟他所受的刺激,不过是由于她母亲的几句话,与她本人无关。就算她本人也有异志了,凭他们俩过去这点交情,也不能就此算了,至少得见上一面,把话说明白了。 世钧想是想通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延挨了一天。其实多挨上一天,不过使他多失眠一夜罢了。次日,他在办公时间跑到总办事处去找曼桢。自从叔惠走了,另调一个人到曼桢的办公室里,说话也不大方便,世钧也不大来了,免得惹人注目。这一天,他也只简单地和她说:“今天晚上出去吃饭好么,就在离杨家不远那个咖啡馆里,吃了饭你上他们那儿教书也挺方便的。”曼桢道:“我今天不去教书,他们两个孩子要去吃喜酒,昨儿就跟我说好了。世钧道:是上我家吃饭吧,你好久没来了。”世钧顿了一顿,道:“谁说的,我前天刚来的。”曼桢倒很诧异,道:“哦?她们怎么没告诉我?”...
六、生活的忧郁 “他走路的时候,忧郁仿佛马上就会从他身上抖落下来一样。”赫尔顿用这幅奇妙的图画描绘了林肯的情绪。这不正是林肯的生母常有的心态吗?母亲的早逝,她不明不白的身世,父亲的不安分,缺少故乡的感觉,过去的一系列失败,对女人的渴望和对她们的恐惧,心灵的梦幻生活,一觉醒来像被逐出了天堂的感觉以及与生俱来的忧伤,都仿佛在向世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忧郁为什么没有使林肯仇视别人? 在流动法庭里,斯图尔特这样向别人介绍林肯说:“我曾在酒吧的一角看见过他:远离所有人,心不在焉,心情忧伤。他仿佛正在思考着一个痛苦的主题,系统地考虑着问题的不同侧面,他的面孔时常表现出他内心深深的苦恼。直到法庭彻底休庭,他的紧张才会被转移。而后他才从他痛苦的深渊里走出来,仿佛大梦初醒一样。”另一个室友则看到他天还没亮就坐了起来,“他自言自语地狂热地嘟嚷着什么;陌生人看到他准会以...
南怀瑾先生讲述 摘录一九八二年十二月十七日於东西精华协会 叶柏记辑 转载自十方月刊第一卷 [重看这篇文章已经过了16个年头了,这样的一段时间能够让一个初出生的婴儿变成朝气澎勃的青少年,当然文章中的人物有许多已经过逝了,南先生也从中年进入了老年,如今已是八十的长者了。当年位高权重的人如今泰半已经下野赋闲,台湾的政治风气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此对照今天大家在网上的相聚结缘,特别有所感触,所以再次贴出以借花献佛,如果看过的网友请多包涵。]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首先先向诸位大菩萨致歉,今天我不晓得要讲些什麽。不晓得诸位需要听些什麽。我们教书的人讲课习惯了,没考虑也就随便答应了,现在看到诸位大菩萨这麽热诚的到这里来,就我个人学佛的立场来说,应该对诸位有点贡献才是,就怕今天讲下来对诸位没有助益,那就觉得很罪过了。...
Author :刘英坤Issue : 总第 153期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 : 人是需要交流的,直接的,间接的,有声的,无声的,哪怕是只有我们自己的时候,我们也总能找到一种方式,使我们心里的一些想往获得一种认同和感应。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每天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穿行,在嘈杂喧嚣的环境中忙碌。我们渴望在疲惫的奔波中获得轻松的释放,在夜深人静的安宁中为自己莫名的孤独找到平静的理由。我们甚至期待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能出现向往已久的辉煌,也幻想着以自己平庸的能力创造出非凡的成绩。我们不停地在为我们的心灵祈祷着,因为只有心灵的不懈和满足,才能使我们感受到人活着幸福的意义。 人生并非尽如人意,也许你和我一样,常常感受到生活中太多难以排解的无奈和缺憾。也许是梦想得不到实现,也许是得到的离你所期待的相去甚远,但是我们总是能够在这样的无奈中坚持着,我们承认自己的平凡,却不曾放弃追求哪怕...
第二章 眉山 自長江逆流而上,經漢口,過名滿天下的三峽,便進入了中國西南的一大省份——四川,再沿江上行,過重慶,直到水源,便可看見一尊大石佛,其高三百六十英尺,是由江邊一個懸崖峭壁雕刻而成。在此四川省西部的邊界,在雄偉高聳的峨眉山麓,就是樂山,當年在蘇東坡時名為嘉州,岷江就在此處流入長江。岷江自大西北原始部落聚居的山嶺上,洶湧澎湃奔流而至,與來自峨眉的另一河流匯合後,直向樂山的大石佛奔騰而來,洪流漸漸折向東南,然後向東,便一直流入中國海。在千年萬古為陰雲封閉的峨眉山的陰影中,在樂山以北大約四十英裡之外,便是眉州的眉山城,在中國文學史上,這座小鎮以當地一個傑出的文學世家出了名。這一家便是蘇家,亦即人所周知的三蘇。父親蘇洵,生有二子,長子蘇軾,字子瞻,號東坡;次子蘇轍,字子由,父子三人佔唐宋八大家中的三席之地。...
十七、阴谋 因为没人料到总统会在那样纷乱的日子里去里士满视察,所以在里士满没能发生的事情,将在华盛顿发生了。 这奇怪吗?先知们不总是因为不愿看到他们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而遭杀戮吗?各个时代的殉道者不都是为众人误解,深受其苦吗?南方人痛恨林肯,他们觉得,在他第一次被选为总统之后,战争就爆发了。可他们哪里知道,为了和解,林肯曾度过了多少个冥思苦想的夜晚,就在一个星期前,他还试图给惨败的敌人经济补偿呢。 南方人只知道,他是南方的死敌,他必须要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早在两年以前,一些富翁就在里士满出资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密谋杀害林肯。 一年以后,据说他们精挑细选出了一百五十个年轻人,阴谋到华盛顿绑架林肯。当时,一位画家曾问过林肯,他对这些传闻怎么看,林肯微微一笑,回答说:“如果这是真的,我也不认为这会给叛军带来什么好处。因为,北方的胜利已成定...
Author :项冰如Issue : 总第 171期Provenance :名作欣赏Date :1994.4Nation :Translator : 50岁,我有了自己的书房。 我不知是高兴还是凄凉,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像糖加盐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只有品味者自己心中有数。 我常常坐在书房里发呆,点燃一支烟卷,默默地望着前后的两排书柜。好像想得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有时想着想着,自己会忽然发笑。 因为,我毕竟有了自己的书房,在50岁的时候。 我可以关起门来,看自己喜爱的书,写自己想写的文章;不再有人干扰,也不再干扰别人。即使楼下仓库的汽车噪音大作,搬运大捆纸头落地之声,震得窗玻璃也琅琅作响,但与我无关,车走人寂,世界又变得宁静,心地也一片空明轻远,像蓝空的月,似舒卷的云。...
Author :沈永年Issue : 总第 126期Provenance :《文化娱乐》Date :Nation :中国Translator : 清朝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皇帝被西太后软禁在瀛台。为了排遣寂寞的冷宫生活,他每天读书之余,唯一的消遣娱乐就是听一听外国进贡的八音琴盒。 有一次,他像童年淘气时一样,把八音琴琴盒拆散了。手头没有工具,再也装不到一起了。身边的小太监对他说,等钟表匠进宫修钟的时候,让他去装吧。 清宫里各种工匠都有,却唯独没有钟表匠。专门给宫里修钟表的是东华门外万珍斋文玩店的老板,名叫张雪岩。 张雪岩随着小太监来到瀛台,见了光绪连忙跪拜。光绪很和气地对他说:“这琴盒你能装吗?” “能。小的给琴盒擦油泥,都是拆散了,洗净了,再装起来。”...
三、解脱 带着一颗孤独的心,林肯在生活的道路上独自踯躇。起初呆在斯普林菲尔德的日子里,他似乎比过去更加孤单。他不知道,现在的新生活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他宁愿还像过去一样,去哪个熟人家里,在他们的工具棚里给他们做点桌桌凳凳,劈劈柴火,而后再悄然离去。实在无聊的时候,他会去向某位律师借些法律方面的书来读,有一位律师日后曾经这样说过:“林肯是我见到过的最不修边幅的年轻人,他十分怕羞,性格中还带着某种忧郁。然而,当他一说起话来,这些怕羞和忧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给人的印象是,性格坚强,语言犀利。每次见面,他总会有些令我惊讶的变化。”这段日子里,会给林肯带来不安的只有玛丽。欧文斯——他的准未婚妻,因为她还是经常来斯普林菲尔德看望亲戚,到时,他们俩还会共度晚上的时光,而后林肯会把她送回家去;有时,林肯骑马去纽萨勒姆时,也会去她那儿坐一坐。这样,两个人便都有机会...
世钧的母亲叫他一到上海就来信,他当夜就写了一封短信,手边没有邮票,预备交给叔惠在办公室里寄出。第二天早上他特地送到叔惠的办公室里来,借此又可以见曼桢一面。 曼桢还没有来。世钧把那封信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搁在叔惠面前道:“喏,刚才忘了交给你了。”然后就靠在写字台上谈天。 曼桢来了,说:“早。”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旗袍,袖口压着极窄的一道黑白辫子花边。她这件衣服世钧好像没看见过。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眼睛也不大朝他看,只当房间里没有他这个人。然而她的快乐是无法遮掩的。满溢出来了的生之喜悦,在她身上化为万种风情。叔惠一看见她便怔了怔,道:曼桢今天怎么这样漂亮?出话来,并且红了脸。世钧在旁边也紧张起来了。幸而曼桢只顿了一顿,便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平常总是奇丑。”叔惠笑道:“你可别歪曲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