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合集(鬼谭玄异)小镇名流·秋生 duy著 秋生姓黄,修长而清瘦,面长而窄,眼大无神。平素衣着松散,不系纽扣,少言语,少表情。1989年毕业于农学院,分配在市农业局,市农业局发县农业局,县局则派小镇苗圃。苗圃距小镇十五公里,群山环抱,少有人烟。 秋生坐三轮车,一路颠簸,带书一箱,被两床,竹箫一把。苗圃有爷孙两人,老人须发尽白,少女十四五岁,喜着红装,少女有一黑狗相伴,黑狗默默无声,与少女如影相随。 秋生独居一木屋,陈设简洁,很少讲话,不干活,终日枯坐读书,或是在山间徜徉。老人好饮酒,每晚则花生一小碟,小菜两三样,在石桌旁邀秋生共饮,秋生不能喝酒,常以水代酒,与长者频频举杯,少女一旁添酒加菜,有时老人月下独酌,秋生兴至,取箫,吹“梅花三弄”,箫声轻起,幽香暗送,花间小径,落英缤纷。...
我见到迟爱农,大抵有三次。第一次,是暂住漱水镇的当天。我走在长街上,进了一家老字号的酒馆,门外挂着一条方正的匾额,写着“咸清酒店”四个细长的篆体。我寻到一张靠墙角的茶桌,独自坐下。然而等待许久,也不见店中的伙计上前来询问。我的胸中有些郁卒,感到被忽视的不快。这种情形已经是常见的了。这时民国成立,大约已经有好几年,我记不清。我的样貌应该是年轻的,然而我的记忆,却在十年前就衰退了。有些事情和人,模糊地浮在眼前,怎么也看不通透。店中三三两两,坐着些身穿长衫马褂的闲人。多是年岁有些高的,刁着粗的烟杆,带着瓜皮的小帽,有的甚至没有剪辫分发,拖着条花白的长蛇在脑后,偶尔应和着点头,那长蛇便在背上晃晃悠悠,击打摇摆。...
麒麟思念是一种伤,每年的第一场雪在无霜城悄然飘落时,回忆模糊了视野,你的笑容便铭刻进我心底永远的痛。第一场雪,第二场雪,第三场雪……每年的这一天,我必定会追寻着那只妖狐的足迹回到这里,这个滴水成冰的空落落的无霜,风是冷的,雪也是冷的,这种冷一直渗入到心里,冻彻骨髓。不论多少年过去了,空气中始终弥散着你的味道,血的味道。桃之矢矢,烁烁其华,就在你驻足在那繁华似锦的桃花乡,拈着一颗珠子回眸一笑间,万瓣纷飞,那些绯红的花瓣浓艳的似乎要燃烧起来,一直飞扬进你的黑眸深处,轻羽若扬。冰冷的心中便有一角轻轻的融化了,惹进一丝柔柔的甜。唇角是弯的,黛眉是弯的,连半闭的眼眸中都含着一丝笑,摇晃的珠帘后,乌丝缠着银发,青布衫,白素纱,半盏残茶一点碧,说不尽温柔娇俏,散不去满眼柔情。...
叶聪灵 (2009-10-14)少年神秘故事之三奇异梦境Chapter 1“这是我的预感!一定有人出事了!”乐楚璇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飞旋社的成员都面面相觑,但是他们相信,一定是乐楚璇的第六感又出现了!果然,半个小时之后,电视台的新闻报导说,在中南路有两辆车迎面相撞,车上的两个司机当场死亡。在橱窗外站着的几个人,都保持沉默地呆站在那里。“这一幕的情景好熟悉啊!就仿佛在以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镜头一样!”楚美略有所思地说着,“我想起来了!是在我的梦中!我梦到过我们一起站在橱窗外看到电视新闻报导两车相撞的情景!”“是啊!我也经常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就是现实中的某种情节似乎自己是经历过的!而且,就是在自己的梦中经历过!”纪橙紫也附和着。...
鬼使神差 〔美〕埃德加·爱伦·坡 人的冲动(人类灵魂的原动力)究竟与何器官有关,这是颅相学家没有论述到的问题。尽管这种原动力显然属于一种十分激烈、十分原始的复杂情绪,但是就连研究人类思维活动的道学家们也同样没给予这种原动力以足够的注意。我们自以为十分理智,但却都忽视了对这种原动力的研究。由于缺少信仰(无论是信仰《圣经·启示录》还是信仰犹太神秘哲学),我们对它视而不见。我们从来没想到过要研究研究它,因为我们认为对原动力的研究是属于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我们看不出人为什么需要冲动。我们领悟不出它的必要性。若不是这种原动力自己强烈地冒了出来,我们本有可能不理解它是怎样增加了(既暂时也永久地增加了)人文学中的研究客体的。不可否认,颅相学和所有的玄学,它们的理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建立在先验性演绎上的。这些进行理性思维或逻辑推理的人,与那些对事物从事观察和理解的人不一样,...
通往大马士革的道路小说的影响。我还提及过影响非凡的第二位作家。事实上若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成为一名作家。他就是斯特林·西利范特。以下介绍一点背景。在早些时候,我曾说明过我父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去世。我母亲不能在上班的同时照料我的生活,因此将我送进一家孤儿院,当时我大约4岁左右。我对那位最终到孤儿院认领我的妇女究竟是不是将我送到那儿的同一个人,尚心存疑虑。不过让我们假定她就是。结果她在挣钱谋生的同时,仍无法照看好我,便安排我去一个门诺派教徒农场生活。在那儿我对自己归属问题的迷惑有增无减。一年四季周而复始。每个周五我被送上一辆大巴士开到城里,在终点站那儿母亲等候着我。每个周日,我又上一辆大...
并蒂莲你根本不是画家赵鄂“实际上,我是在第二次从天津返回北京的两天之后,才把一切想了个明白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理出头绪。“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我就去了刑警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想着画家的那些古怪的画儿,一边再一次打开两起谋杀案的卷宗,一页页地翻看。一个小时后,梁子小胡前后脚走了进来,两个人各自拿出一张写了一串航空公司的名单,告诉我都没有找到习亚兰曾经回国的线索。大约10点钟,我接到110打来的电话,说在丽择桥长途汽车站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其中一个,很像是被通缉的祝强。“20分钟后,我带着梁子小胡赶到了那儿,在一辆即将发车的长途大巴上,抓到了那个祝强及同伙。“回到刑警队,我们分别讯问了这两个小子。他们的口供完全一致。那天中午,找到了赵湘的新住处之后,二人当晚便再一次去他家逼他还钱。他们是10点50上的楼,与那个前警察周某一样,他们说,当时门也没锁,还开着一条缝,于...
一桶白葡萄酒 〔美〕埃德加·爱伦·坡 福吐纳托对我百般迫害,我都尽量忍在心头,可是一旦他胆敢侮辱我,我就发誓要报仇了,您早就摸熟我生性脾气,总不见得当我说说吓唬人。总有一天我要报仇雪恨;这个注意坚定不移,既然拿定主意不改,就没想到会出危险。我不仅要给他吃吃苦头,还要干得绝了后患。报仇的自己得到报应,这笔仇就没了清。复仇的不让冤家知道是谁害他,这笔仇也没了清。 不消说,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没引起福吐纳托怀疑是存心不良。还是照常对他笑脸相迎,可他没看出如今我是想到要送他命才笑呢。 福吐纳托这人在某些方面虽令人尊重,甚至令人敬畏,可就是有个弱点。他自夸是品酒老手。意大利人没几个具有真正行家的气质。他们的热诚,多半都用来随机应变,看风使舵,好让英国和奥地利的大财主上当。谈到古画和珠宝方面,福吐纳托跟他同胞一样,夸夸其谈,不过谈到陈酒方面,倒是真正识货。这点我...
并蒂莲故布疑阵必须承认,在认识陈耳东之前,我对中国的警察了解甚少,认知基本上是通过媒体的报道和那些没完没了的电视剧。就如偶尔和陈耳东聊起汽车时,他认为“北京吉普”还远不如克莱斯勒的“大切诺基”或者丰田的“霸道”一样,在私下里,我也认为他们办案水平与西方侦探相比,同样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当初听陈耳东把故事讲到了这里,真的是有种见到波洛的感觉。当然了,我不知道你在此之前是否猜出此赵先生其实乃彼赵先生,反正我本人是一丁点儿也没有想到。谈到接下来发生的事,陈耳东继续说:“我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咖啡屋内顿时一片寂静。被惊呆了的人们恨不得连气儿都不敢喘了,全把愕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了这位赵老兄身上,而那个被弄脏了裤子的香港女学生慌忙就站起了身,惶恐万状地躲到了一旁。...
并蒂莲给了他一刀某分局刑警队的三级警督陈耳东,是在5月17日的上午接到由市局110报警中心打来的电话。这一天是星期六,当时他正在市公安医院一间阳光灿烂的病房里探视自己一位生病的老上级。趁他匆匆走出医院大门,三步两步地跳上汽车,呼啸着警笛赶往案发现场的这会儿工夫,我大致和你谈谈我的这位警察朋友吧。他是个40岁上下的中年人,中等个头儿,不胖不瘦,不方不圆的一张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既没有一双炯炯有神的慧眼,也没有天庭饱满的宽阔额头。至于嘴和鼻子,更是平平常常──怎么跟你讲呢,他的相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提一提的地方。照我的估计,如果某天你在大街上与这位身着便装的警察擦肩而过,陈耳东非但不会引起你的任何注意,你甚至会对他毫无印象。...
并蒂莲不祥之感赵湘是在5月16日的中午时分离开别墅的。推开别墅的栅栏时,他曾经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停在40米以外的那辆黑色皇冠车,更不知道那里边有个男人正举着一只倍数很高的望远镜观察自己。见一切正常,他放心地回过身,疲惫地和躲在楼上的女主人摆了摆手。那一刻,暮春的暖日融融地照着别墅铺着红瓦的斜脊屋顶,房檐下的一扇隐在阴影之中的拱形窗户里,女人也同样摆着手回答他。如果你这时候看见她的脸,便会在她动人的微笑中发现一股哀矜的忧虑。虽然在性爱的海洋里整整浸泡了一个上午,但远远看见刚刚与自己幽会的男人驾车离开后,这位住别墅的女人的心中却颇有些不宁。当然,如同赵湘一样,她也不知道有人正在监视他们。她只是在为赵湘而担心,隐隐觉着可能会有什么祸事发生,一种近乎超然的不祥之感像雷雨到来之前的一道闪电,瞬间在她的脑海里划过。...
“曦,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相识的吗?”猎猎寒风中,一个站在高楼平台上的高大男人,微笑着看向对面那个娇小的女子,神情是那样的温柔。很难想象出,如此刚毅的脸上,竟也会出现这样温柔似水的表情。擦了擦嘴角边隐隐出现的血丝,他满脸希冀的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子,他的妻。 “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那些根本就是错误!”对面那个娇小的女子神情冷漠的说,秀丽的脸上仿佛冰冻一般,不带丝毫的表情。不过说是这样的说,可是心里,却也开始回想起十年前相识的日子。 那是一场战斗中,曦奉命追踪那个魔界的左宫主拉威,在一座城市的西方上空现身了。经过好一番激烈的打斗,拉威被逼在了一所高中的后院里。由于当时刚好是放暑假,所以并没有学生在。而那里,却也刚好是个绝妙的封印之地。好不容易被成功的逼在了阵法里,就差封印他了。可是却因为她的灵力消耗过多,不能完成封印,竟又被他召唤出了蛇王出来。而曦和她的式神却都已...
树上的悬崖除了被枪毙,还能有别的结局吗?今天早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表姐夫。我坚持认为──我之所以如此,或多或少是受了我表姐夫的影响。起码跟他不无关系。表姐夫今年47,整整大我20岁。因为表姐早早仙逝,他和与我同龄但却替代了表姐的杨三妹是我北京的惟一亲戚。表姐死后,表姐夫跑到银行,把她的一张六位数的存款单取出来开了一间满屋子硬木家具的茶社。虽然惨淡的生意和高昂的房租令表姐夫时不时就满嘴燎泡,但焦头烂额的他却也另有所得──他把从苏州弄来弹琵琶的杨三妹搞上了手。那一位说不上有多漂亮,且身材瘦小,唯独纤细的腰身之上出人意料地生着两只每每让我胡思乱想的大乳房。当然了,我不想招惹表姐夫生气,只要他在场,跟我的后表姐说话时绝不敢造次地往她身上乱看,多半会强迫自己注视墙上一幅画儿,或者朝条案上那只民国年间制造的青花大瓷瓶望去。...
并蒂莲两朵莲花陈耳东二人是临近中午告辞了习老太太的。因为急着赶回北京,他谢绝了那位天津民警一起吃午饭的邀请。不过,当他驾着车,行驶在天津市区狭窄的马路上时,忽然就有了一种白来一趟的感觉。他一时颇不甘心,犹豫了一阵,决定再与赵湘的孪生兄弟画家赵鄂见一面,于是便给赵鄂打了电话,说自己又来了天津,问他是否有空一起坐坐,顺便再谈谈案子。赵鄂爽快地回答了,告诉陈耳东他这会儿正在民航售票处确定自己飞往美国的航班,听说他快到了解放桥,便约他在滨江道和大沽北路交口的登瀛楼饭庄见面。陈耳东和赵鄂几乎是同时到达那家餐厅的。当他停了车,刚刚从车里钻出来,赵鄂也正跟出租车司机结账。见赵鄂没有开着那辆跑车来,陈耳东便在饭桌上询问原由。赵鄂告诉他,因为要出国,他已经把车给卖了。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补充,还有他当初给自己兄弟买的那一辆也卖了。提到一周前猝死的孪生手足,赵鄂不由一阵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