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青霜-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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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对他救护之德,钦迟无已!但卫兄怎不在觉罗岛上清修,是如何赶上这场蟠冢双凶的掘宝之事呢?”
卫天衢单掌当胸,含笑稽首说道:“卫天衢待罪之身,何敢当余大侠谬加奖许?因东海神尼觉罗大师,用佛家心光占卜,说是卫某尚需为武林中尽力成就一场功德之后,才可皈依三清,无挂无碍!卫某再三思索,想想传说中我师门长老欧翔昔年藏宝之事,意欲试探机缘。倘能将那金精钢母寻到,以卫某铸剑小术,炼成几口神物利器,分赠如葛小侠那样身手襟怀的后起之秀,用以扫荡群魔,扶持正义,岂不甚好?觉罗神尼也赞同是举,卫某遂自东海来到岭南,不想蟠冢双凶师徒,已先在准备挖掘。余大侠与这姑娘到时,因素不相识,故未招呼。后来听出竟是平生敬佩、名列武林十三奇的天台醉客余大侠,才敢现身相见。余大使莫愁铸剑无人,卫某对此道尚自信略有研究,可以效劳。龙门医隐柏大侠父女及葛龙骧小侠,与余大侠等约定在何处聚会?有何暗记?亦请见示,卫某愿代往知会。余大快与这位姑娘,便可蹑踪双凶师徒,先行去往皖南九华山毒龙潭,暗加监视的了!”
天台醉客余独醒听卫天衢讲完,不由叫声惭愧,暗想这真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炼制埋藏“金精钢母”的大使欧翔,原来就是这卫天衢的师门尊长。此人一到,不但无虞铸剑,连龙门医隐柏长青一行,也有人代为传讯。一切无法解决的难题,居然件件迎刃而解,天台醉客自然高兴已极!念头一转,忽又想起一条妙计,遂向卫天衢引见谷飞英之后,含笑道:“我辈道义之交,一见如故!卫兄既然如此肝胆,小弟也就不再客套。龙门医隐柏兄等一行三人,系与我等约定汉中附近相见,所住之处门外,各绘铁竹药锄及酒葫芦为记。但小弟适才又想起一计,意欲一并奉烦卫兄……”
卫天衢不等天台醉客讲完,便自接口笑道:“余大侠有事尽管吩咐,卫天衢无不乐于奉命。”
天台醉一笑道:“我因想起与柏兄等所约见面之期,是明年的春暖花开时节,去早无益。九华山毒龙潭的弱水恶龙,险阻甚多,而双凶所得又非真图;何不趁此机会,为群邪制造内讧?卫兄只须在明年三月以前赶到汉中,便不误事。这一段时间之内,可以沿途故意制造事端,尽量渲染蟠冢双凶已得藏宝地图,欲往九华山毒龙潭寻取金精钢母炼剑!如此一来,崂山四恶、黑天狐字文屏等人,甚至连苗岭阴魔均极可能心生攘夺,蟠冢邝氏兄弟岂非枕席难安?我们便可以静观群邪鹬蚌相争,甚至费尽心力,代我们新去恶龙,捞走假金精钢母之后,消消停停地坐享渔人之利!甚至还可以借机收拾掉几个元凶巨恶,也未可知!反正假钢母不到把剑炼成,无法辩认;黄山大会之时,我们真剑在手,尽力施为,这一千万恶魔头恐怕就难逃劫数了!”
卫天衢鼓掌赞道:“余大侠此计的确高妙!事不宜迟,卫某即刻依言行事。余大侠等亦请赶紧追踪双凶师徒,并应在不露痕迹之中,尽量破坏他们入潭取??;使双凶师徒疑神疑鬼,怒发如狂!则其他意图分润之人到时,便可坐山而观虎斗了!”
计议既定,天台醉客把藏宝真图交与卫天衢细阅一遍。卫天衢所练五行掌力,与大侠欧翔所遗留的五行剑决系出一派,看罢之后,颇多感慨,三人遂分头行事。天台醉客余独醒与谷飞英二人,追踪监视并暗加破坏蟠冢双的师徒取宝之事,暂时不提。
且说这位卫天衢果然一路之上不管遇上任何闲事和武林中人,就把蟠冢双凶巧得宝图,正往九华山毒龙潭捞取“金精钢母”之事,于无意之中泄漏一点风声,然后故意警觉收口;等对方一再追问,假装迫于无奈,才行倾吐并加大肆渲染!
卫天衢因龙门医隐与天台醉客所约期限尚长,自己脚程又快,由粤赴陕,他竟故意绕行了桂、黔、湘、川、鄂、豫等六省边境,把这桩蟠冢双凶师徒认为绝大的机密,宣扬得武林中几乎人皆尽知之后,才径行赴汉中附近,找寻龙门医隐。
龙门医隐在汉中所住旅店门外,留有暗记,卫天衢一到便自看出。他找到店中之时,正好龙门医隐率领葛龙骧、柏青青,去往幡蟠冢山探听双凶虚实。卫天衢遂向荆芸说明身份来意,也在店中等候。过了数日成门医隐等人探得双的巢穴空空,疑诧而返。经卫天衡把“金精钢母”之事,详细说明,众人方始恍然。
葛龙骧前次鱼背浮海,在那荒岛之上初见卫天衢之时,卫大街是十九年不修边幅,长发长须,宛如野人一般!此时一换道服,他昔年本有“风流美剑客”之称,丰采非凡,再加上满面昂然正气,望之若神仙中人。连龙门医隐也觉得此人坚志苦行,确实难得,一见之下,略为倾谈,便成莫逆。
卫天衢见葛龙骧已疗好双颊沾上“万毒蛇浆”所结疮疤.恢复本来面目,问明大雪山求药经过,也向葛龙骧称贺不已!葛龙骧略为逊谢,便向卫天衢问道:“卫老前辈,那碧玉灵赊,晚辈亲眼看见青衣怪叟邓华峰从悟元大师贴身夺去,怎能会是赝鼎?难道悟元大师斩蟒所得本就不是真物?但分明闻得悟元大师以此至宝,在黄山左近治愈无数伤病,岂不令人费解?”
卫大衢尚未答言,龙门医隐业已接口答道:“龙骧贤侄,此乃卫大侠所闻蟠冢双凶的背后之言,料非虚语!碧玉灵蜍虽已成谜,但目前尚非急务。那凝炼埋藏‘金精钢母’的先代大快欧翔,既然准备铸剑合练‘五行剑法’,则‘金精钢母’必可铸剑五口。我们老一辈的人物,此次黄山论剑事了,便当真正归隐,对此并无大用;但若让群邪得去,确足助纣当虐!我适才默许,你恩师门下,有你尹一清师兄和你二人;冷云仙子门下,有薛琪、谷飞英二人;独臂穷神门下的杜人龙,再加上青儿和我新收弟子荆芸,共计七人。除已有‘紫电’、‘青霜’两柄前古神物之外,如能将那‘金精钢母’得到,请卫大侠费神铸成宝剑,恰好人手一口!将来维护武林正义,扫荡群魔,助益必然极大!蟠冢双凶所得虽非藏宝真图,卫大使一路之上又复故意泄漏风声,诱使群邪往扰内哄;但仍须防他们万一发现有伪,合力群搜,你余师叔、谷师妹两人必然防范不及!故应万事暂搁,先行急急赶赴皖南,加以接应!”
卫大衢连连点头称是,三小自无异言。一行五人,遂由汉中即日动身前往。
那蟠冢双凶青衣怪叟邝华峰、朱砂神掌邝华亭兄弟二人,在广东增城罗浮山香雪海之内,得到那份金精钢母的藏宝假图之后,师徒七人兴冲冲地赶往皖南。
毒龙潭在九华山的一片深幽峡谷之内,四围峭壁千重,当中便是二十来丈方圆、一头略关。一头略圆的一潭弱水。双凶师徒按图索骥,到了潭边,只见潭水之中,无数急漩;尤以图上所说的中央泉眼附近,竟有三个比圆桌面还大的漩涡,似电般急转,黑沉沉的看 不见底。
青衣怪叟邝华峰折下粗如几臂的一段树枝,抛向潭中,被那些 急漩一卷,刹那之间便沉入潭底。伸手一试,潭水冰冷澈骨,不由 眉头一皱,向五个弟子之中水性最好的四弟子铁臂飞鱼许伯宗问 道:“宗儿,你看这毒龙潭,号称弱水,急漩又多,可是真正无法下得去么?”
许伯宗仔细端详水势,肃容答道:“弱水之说,本来无稽!不过 这些急漩威力确甚可怖,况时届寒冬,潭水又深又冷,难以禁受!如依弟子之见;似应备齐水衣、水靠及绳索等物,等气候稍为转暖,再行下潭捞取,始较方便稳妥。”
蟠冢双凶这等恶人,哪里会体恤门下弟子困难?闻言以为许伯宗懦弱无能,青衣怪叟浓眉一别,冷然说道:“许伯宗!你莫非……”话犹未了,“呼”地一阵破空劲风,当头压下,一块六七百斤的巨大山石,被人从后面峭壁顶抛落潭中。“轰隆”一声,潭水群飞!溅得双凶师徒,湿淋淋的一身是水。
朱砂神掌邝华亭性格暴躁,袍袖展处,接连几纵,便已上得身后峭壁。但四顾茫茫,空山寂寂,哪里有丝毫人影?青衣怪臾邝华峰比较深沉,知道这块大石之落,绝非无因,但一时还想不出这桩机密,是如何泄漏及何人在上加以暗算?见邝华亭扑空而回。满脸悻悻之色,遂含笑说道:“二弟何必与这些鼠辈一般见识?九华景色不过如此,我们走吧!”
他表面佯作游山兴尽而返,暗地却嘱咐三弟子五毒神邬通。悄悄转回,看看有何人物现身,及曾否到毒龙潭边窥探,归报以后,再作处理。
哪知在所居留之处,一候三日,邬通仍未见返。双凶心知不妙,亲自往探。只见毒龙潭的山石之上,摆着五毒神邬通的一颗狞恶人头,并在旁边刻有一行字迹道:“毒龙潭,乃九华山胜境之一,不容奸邪之辈,无故妄加亵读。下潭之人,有如此首!”下面并未署名。
朱砂神掌邝华亭见捞取金精钢母,尚有重重困难,却先把个三弟子邬通断送,不由盛怒难遏,随手一掌,把邬通首级和刻字山石一齐震入潭内,向青衣怪叟问道:“大哥,此事究系何人所为?是何用意?我们弟兄行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等作弄!”
青衣怪叟邝华峰眼珠一转,阴丝丝笑道:“二弟不必气恼,此事既已泄漏,下手还须趁早,迟恐生变,不能等到天候转暖。至于杀害邬通之人,总有一天会被查出,我弟兄饶过谁来?那时不把他挫骨扬灰,难消我恨!”
双凶自言自语发了半天空狠,倒把在峭壁顶端暗中隐伏的天台醉客余独醒、谷飞英二人,看得颇为好笑!谷飞英亲仇在目,但因顾全大局,竟未轻动,博得天台醉客连连夸奖。谷飞英精灵已极,乘机苦求,就在这朝夕守护之间,学去了天台醉客不少独门心法。
过了月余,双凶师徒又到了毒龙潭。铁臂飞鱼许怕宗一身水衣水靠,腰间系着用桐油浸透的棕缆长绳,并喝下了一瓶烈酒,借以取暖,略抵潭水寒气。头下脚上,噗通一声,扎入潭去。青衣怪叟邝华峰则亲自手执长绳,面容严肃,注视潭中,准备随时接应。其他三个弟子,也分在潭边戒备。但那朱砂神掌邝华亭,却在一块大石之上盘膝打坐,状似人定,对这眼前光景,竞一切付诸不闻不问。
谷飞英又待取石下击,天台醉客伸手拦住,对她附耳低声说道:“我们所得真图之上,不是说明金精钢母并不在潭心水眼之内么?何况还有两只异种巨龙,恶贼怎会得手?卫天衢虽已一路扬言,此时群邪尚还未到。为使他们互相觊觎内讧起见,假金精钢母也不宜让蟠冢双的先行得到手中,但水眼附近急漩厉害,我料双凶师徒急切之间,绝无善法。现在正好让他那恶徒人水,去喂恶审龙!等到双凶想出制龙取宝之法,群邪亦将纷临;你柏师叔父女及卫天衢、葛龙骧等人,也就应该到了。再者你那杀母仇人邝华亭,系以朱砂掌力成名;现时功劲业已运足,双掌血红之色,已过肘中部。休看人在石上闭目打坐,其实正用内家潜心静觉,细听周围二三十丈以内的一切声息;稍微发现有异,立时暴起,骤下毒手!我们不是怕他,因现还未到明面叫阵之时,而你前几天已经杀了一个恶丐解恨。乐得凭高临下,看看这驰名凶星师徒们,为一匣凡铁溶液弄得狼狈不堪的活把戏,不是很好么?”
果然那铁臂飞鱼许伯宗下水之后,仗着青衣怪叟手挽长绳之力,避开漩涡,扎人水内。过有片时,青衣怪叟突觉手中长绳一震,潭中水花一翻,许伯宗面带惊悸之色,从水中穿出潭面。但头刚出水,即五官一挤,一声惨号,又复急速沉下!
青衣怪叟不由大惊,急忙一拽长绳,末端一阵急颤,竟然有若千钧之重!正欲运气行功,手中猛然一轻,顺手一带。潭水微泛红波,铁臂飞鱼许伯宗虽被青衣怪叟提出水面但两条大腿不知为何物所伤,竟已齐根断去!人虽末死,业已疼晕。
好狠的青衣怪叟,也不为许伯宗敷服药物,只用左掌按住许伯宗丹田,右手两指在他中府穴上一点,勉强为他聚集残余气力,大声喝问道:“你为何物所伤?金精钢母可在水眼之内?”
许伯宗连疼带冷全身颤抖,目开一线,气若游丝地答道:“水眼之中,有一玉匣,但水漩太急,非有钩挠等物,无法取得。伤我之物,是只巨……”话未说完,人已脱力死去。
青衣怪叟面罩寒霜,把手一摆,命大弟子双头太岁邱沛等人,将许怕宗尸身抬去掩埋,对朱砂神掌邝华亭皱眉说道:“听许伯宗未竟之言,那金精钢母果在水眼之内。但居然除急漩和冰寒弱水之处,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