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老公+番外 作者:极地植物(晋江2012-07-26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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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乐乐还是像往常一样为这个家的每个人服务着。红肿的眼睛和眼下的黑圈没有影响他的服务质量,最多是问他要什么东西时乐乐的反应有点慢罢了。但往常有跃动感的身影变成了轻轻的飘动。乐乐失去了存在感。他仿佛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从人变成了一个接受指令的机器。
谭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夜的话她说的有点过分了,因为睡觉前一直在想父亲说的话,她发现自己如父亲所说,的确有点太依赖乐乐了。再加上父母在所带来的压力,使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她回过神来时,看到乐乐坐在地上看着她的方向,眼神迷离的穿透了她的身体。立刻的,谭音就觉得后悔莫及。可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善后,乐乐就跪起了身体,弯腰对着她拜了一下。平板着声音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会再打扰主人的。请主人安歇。”说完乐乐又行了一个叩首礼,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几年来,乐乐根本没有跪下过,也没行过叩首礼。基因人工厂里有教他们这样给主人行礼,但音音一直不许他这样做。音音一直在教他成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奴才。可主人的父母一来,他就要不停的行跪礼、叩首礼与弯腰礼,主人不但没阻止,还像其它人一样在他行礼时从高处俯视着他。他不禁对这几年来的感情发生了质疑。
谭音一晚上都没办法安歇。当门合上的那一瞬,谭音几乎想不顾一切的拖他回来。但她没有这么做。父母就在旁边的卧室,如果惊动了他们,就要想办法解释。如果让父母知道她与乐乐的亲密关系,那么乐乐就一定保不住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不想乐乐离开。或者说她离不开乐乐。不仅仅是生活上的依赖,还有心理上的依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她的生命里就必需有个叫乐乐的人。可是未来她会结婚,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亲人丈夫孩子而不是乐乐。这是不是父亲警告她的适可而止的意思?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但这种生活的重心不应该是乐乐。这就像你可以喜欢一把咖啡壶,但不能依赖这把咖啡壶。从小父亲就告诫过她,过于沉溺于某件事务是危险的。依赖性更是要不得。天下只有一个东西可靠,那就是自己。
谭音想了一整夜,也没有理出头绪。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她就与父亲谈了一下她的感受。父亲一直是她人生路上的老师。知道父亲是个笑面虎,但这种笑着解决问题的方式却能让人感觉舒服。至少是不排斥。再说不管父亲是笑面虎还是笑面狼,他都不会吃了自己的女儿。所以谭音告诉了父亲她与乐乐之间的事,包括乐乐救了她的命,她与乐乐有亲密关系等等。最后她问父亲自己对乐乐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出格了。
谭老爹心中暗想:“这那是出格?根本就是出轨。再发展下去,谭音改名叫乐乐家那口子也不是什么太出奇的事。好在老天保佑,女儿自己想不通,来找我商量。接下来最好是加把火,让谭音与乐乐断个干净。”沉思了一下,谭老爹才慢慢的说:“乐乐是个不错的基因人。他能干,表面上看也忠于主人。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诡计?就算不是诡计,你这种状态也很危险。如果乐乐出了什么事或是你的对手知道了你的弱点后用乐乐来拿捏你,你怎么办?”谭音觉得父亲有点小题大做,自己不从政,没有什么政敌。乐乐不可能成为她的弱点。
老政治家没有漏掉女儿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前面的话只是个开场,后面的话才是重头戏。笑了笑,谭老爹接着说:“你应该知道,你和乐乐是不可能永久的。不是我和你妈妈保守,你应该知道这个社会是不会认可自然人和基因人的关系的。你们的关系不能见光,他就是一个产品,你对一个产品有感情,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恋物癖、变态还是其它的。你能忍受?还有你将来要想和一个基因人长期生活,你必然没有家庭。等你老了只能进养老院,孤独的老死。你想要这样吗?”
看女儿有点动容,谭老爹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说:“年轻时,找个人玩玩没有什么。我和你妈妈也年轻过,我们也玩过。但玩归玩,正经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历程。你们年轻人看不上,说是老皇历、旧规矩。但老皇历是祖辈们传下来的,如果没有一点道理也传不到今天。如果你想养个基因人玩,我们不反对。但不可以投入感情。还有你结婚以后就要把这些玩的东西都丢掉。婚姻里最重的是责任和规矩。满脑子爱情游戏维持不了婚姻的稳定。”
作者有话要说:假的东西再美好也还是假的。不能用。假的爱情再甜蜜也会凋谢。
☆、卖掉乐乐
14、卖掉乐乐
谭老爹的话让谭音悚然而惊。她开始思考自己与乐乐之间是否产生了不应该的感情。她越想越惊,自己对乐乐的依赖和乐乐对自己的付出是谭音以前一直在回避的东西。她以为不想就可以把俩人的关系定在主仆上。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现在不灵了。
直面现实后就不难发现乐乐对她的付出中除了职责外还有一份感情。而她也很享受乐乐这种带着感情的照顾和陪伴。再这样下去,她难免陷入这种感情的泥淖。可这种感情是不为世俗所容的。她不想为了一份感情赔上自己的人生。所以埋葬她与乐乐的感情势在必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让时间冲淡一切。
决定了,就要做。一个东西还能用,但自己不需要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卖掉或是送掉。乐乐不是标准化产品,送给别人以后如果用的不好反而会有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卖掉。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通知乐乐。
这这件事本来不用做的。乐乐是个物品一样的东西。卖掉他根本不用通知。但谭音放不下乐乐苍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说的更明白一点,她放不下这四年来培养出来的感情。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谭音的理智告诉她这个决定是对的,但情感一直叫嚣着放不下。这种情感与理智的牵扯弄的她也很揪心。
去了乐乐的房子,乐乐不在。不知在农场的那个角落忙碌。闻着屋子里的饲料味与乐乐的味道混杂的气味,谭音真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是如此依恋乐乐,现在还没分开她都觉得想念,如果以后分开来一定会更痛苦。但恰恰是这种浓烈的依恋让她下定决心放弃乐乐。她不能做一个父母口中玩物丧志的人,就不能沉溺于一个叫乐乐的东西上。没奈何,她只好在心里劝导自己痛苦是必然的,成长的蜕皮,凤凰的浴火都要经历痛苦。只有经历放弃的痛苦才能让她以后的人生更完美。
中午时,在餐桌旁,谭音又见到了乐乐。乐乐的脸色苍白神情倦怠。虽然态度恭敬,但却有一种疏离感。当吃完饭,谭音叫乐乐跟她进了书房。这间房也是曾经记录他们欢乐的地方。多少次她与乐乐在这儿争执起爱的本质这个哲学问题后,总会以爱的行动收场。夜晚时她喜欢让乐乐陪着她一起看书,乐乐有问题就会问她,而她看书有心得时也会是讲给乐乐听。她们曾经在这儿一起分享彼此的快乐,而现在她要告诉乐乐的不是分享而是分离。
谭音看着乐乐,即心痛又迷恋。嗫嚅着,她告诉乐乐自己准备卖掉他。乐乐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主人,似乎不知道谭音说的是什么。从早上就是这样,他像个机械人一样没有了灵魂。
谭音看他的神色不对,就抬手碰了碰乐乐的脸颊。一碰她就发现乐乐在发烧,温度不太高,但明显比正常体温高。谭音当时就叫了出来,拉着乐乐就要他去休息,还跳着脚准备去拿退热贴来。乐乐阻止了谭音的慌乱,他沮丧的问:“能不能不要送我走?你答应过我的。我以后会很听话的,所有的农场的活我都会做,我能赚钱,能满足你的要求,不要送我走,行吗?”
谭音看着那双大眼睛里的哀求,哑口无言。她不能说可以,也无法硬着心肠说不可以,结果只能沉默。沉默让乐乐看到了希望,他抓住了主人的手问:“我还能叫你音音吗?”
谭音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对方。乐乐凄怆的笑了,松开了谭音的手,乐乐又问:“你爱过我吗?”
谭音还是无话可说。爱的话,现在她的行为算什么?不爱的话,她心中的酸楚是什么?所以谭音只能哑口无言。这次的哑口无言却让乐乐觉得绝望,他接下来问:“什么时候我要准备离开?”这终于是一个可以回答的问题了,谭音还没有联系做这方面业务的人,所以只好回答不知道。
说实话,谭音本能的排斥送走乐乐。乐乐又一次笑了,这次的笑容中有一种隐约的嘲讽,乐乐笑着说:“以前卖掉我的那个幸福家政服务站的黄老板也做回收转卖基因人的生意,您可以联系他,或是其它人也行。赶快找个人来就行,这个地方我不想待了。”
说完,乐乐转身准备出去。
谭音急忙拦住乐乐要他去吃点退烧的药然后休息。被拉住的男人这下子笑的更嘲讽了,他哼笑着说:“不必了,我还有活要做。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吃药休息的权利的。省得让人说不守本分,靠着当狐狸精忘了做狗的职责。而且这点活也不会让我死掉,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卖不出去。”这种话,还有说话的态度都近似于顶撞主人。可谭音没觉得愤怒,乐乐也没感到害怕。相反,该愤怒的主人只觉得心虚,而该害怕的仆人只觉得愤怒。
基因人工厂不允许基因人有太多的情绪反应。克制情绪和欲望是基因人的训练之一。但这几年的生活对乐乐来说,他已经完成了从一个产品到人的转变。现在却被告知他只是一个毫无自主权的玩偶,这种蔑视和愚弄让乐乐说不出的愤怒。所以说完话,乐乐毫无留恋的走了。
谭音留在书房里,只觉得累。如同打了一场大战后的累。而且她觉得在这一场大战中,她是一个失败者。赶快把这一切都结束吧!
接下来,她打电话给幸福家政服务站,与黄老板谈了转卖的事情。黄老板也很利索,答应第二天一早就来接人。交易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当场看货付钱;另一种是拉基因人回去,等转卖了以后收点手续费和提成。谭音比较中意第二种,她信不过那个奸滑如黄鱼的老板,怕他的唯利是图会让乐乐吃苦。她有心让点价,给乐乐找一个可靠的未来。所以她订了第二天让黄老板过来,具体要求见面谈。敲定了事情,谭音就回房补眠去了。这一切让她身心交瘁。以前和乐乐共同生活时,她从没觉得乐乐有什么大不了。但在即将失去乐乐的时候,她却有种满心不舒服的感觉。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昨夜睡眠不好。
黄昏时,谭音又看到了乐乐。一下午的补眠不但没让她感觉好一点,反而更糟。一个下午她都在做梦。梦中是她与乐乐共同经历的美好,她随口而出的誓言。唯一不同的是乐乐看他的眼神变的疏离而冷漠,在那些冷漠中还带着点嘲讽。于是美梦变恶梦。谭音从恶梦中醒来,精神变的越发颓废。所以在晚饭后,她以需要照顾为由,在父母惊愕的目光下把乐乐拉进了卧室。
谭音不管了,就算明天卖掉乐乐,今天乐乐还是她的。她的身心强烈的呼喊着“乐乐”。 父亲也说了“可以玩玩” 。她不想再忍了。
进了屋,她就开始发挥往常的狐狸精功力,引诱乐乐。当她半推着乐乐倒在床上时,乐乐只是看着她。要在平时,乐乐早就就知趣的化被动为主动了。但今天乐乐没有反应。谭音只好再接再厉,上下其手,差点就要变狼女长嚎了。但乐乐还是没有反应。
谭音停了手,看着男人的眼睛问:“为什么?”乐乐还是笑着,嘲讽的意味越发浓厚,他说:“没有为什么。你要的只是一个床上的玩偶。我没有反抗,不是吗?一个玩偶除了乖乖听话还能做什么?难道您还希望玩偶会主动说爱你?主动和你玩亲亲爱爱的把戏?然后再主动给你做后续服务,这种先进的情爱玩偶好像还没有发明出来吧!”
这话说的极其放肆。如果谭音说是,不就等于变相的承认自己想要对方。那么在这种没有温情的时刻,她就成了对方的□玩偶,如果说不是,她又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她现在的行为。性一旦没有了爱的支撑,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动物界的求偶行为,向来是雄性对雌性来做的。可到了人类社会有时却会反过来。这种颠倒是一种社会形态下的扭曲,也是父系社会文化遗留下的的怪异。二百多年前就有人说过“女追男,隔层纱”。就说明颠倒的求偶行为让人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