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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星斗迷幻录-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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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薇兰嗔道:“我和你说的都是正经,眼前就有一桩极为难的事,非你莫解?”
  拘魂学究见胡薇兰说得如此郑重,知非戏言,诧道:“天璇星君如真武功高深莫测,非你我等所能敌,不如立即撤去避之为上!”
  “走不得!”
  胡薇兰摇首叹息道:“尤其是你更不能走,因为……”
  娓娓说出情由。
  拘魂学究面有难色,道:“倘家父证实确陷在万石山庄,那小弟非留下不可,不辞粉身碎骨也要将家父安然救出,但仍是猜测而已,若为了……”
  胡薇兰正色道:“大丈夫行事处身固应讲求光明磊落,仰俯之间,无所愧怍,但嫂溺援之以手从要而己,何必固执如此?”
  拘魂学究无可奈何,长奈一声,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兰姐委实忍心!”
  说着纵身一跃,迅即杳然。
  奇门禁制外走出一羽衣星冠中年文士,五宫端正清秀,黑须发漆,飘拂胸前,身后紧随一群武林人物,僧道俗老少不一。
  那中年文士似在沉思,面色阴情不定,似犹疑不决。
  突见禁制之内先后踉跄奔出申茂林端九峰关殿元三人,中年文士不禁面色一变。
  关殿元三人浑身浴血,衣裤残破,似气力用竭,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晃不止,终告不支跌地不起。
  中年文士双眉皱了皱,朗声道:“胡姑娘,石某以诚相邀,为何坚欲为石某为敌,火焚洪家庄更罪不容恕。”
  石阵之内传出胡薇兰语声答道:“庄主见事不明,何能罪我胡薇兰?”
  中年文士闻言呆得一呆道:“石某何事不明?”
  “胡薇兰接获庄主手下书后,本有要事不想途中耽搁,怎奈庄主情词恳挚,身为晚辈岂可失礼,故驱车转道巡去洪庄院,怎谋与庄主为敌?”
  万石庄主石中辉剑眉微皱,道:“石某命从鼎天等人相迎,姑娘为何不迳往敝庄在此布设奇门禁制!”
  胡薇兰娇笑道:“蒙容总管见告,三眼杨戬关殿元与我胡薇兰有不共戴天之仇,意欲乘我拜庄孤立无援时,杀之以除后患,故忖思再三。”
  当年与关殿元结怨与万石山庄一无瓜葛,苦在贵庄逼非得已出手,关殿元如不幸败亡,与庄主面上恐不甚光彩,否则胡薇兰如不慎失手死在关殿元剑下,庄主何词以对,恐难逃天下武林公道。
  是以说动容总管一行护送我胡薇兰出得贵庄辖境之外,并请容总管思告一俟事了,我胡薇兰必重来万石山庄拜见!”
  岂料关殿元率众穷追不舍,是以摆设奇门禁制拒敌,试问庄主,倘易身相处,难道庄主意甘束手就戮不成!”
  石中辉闻言暗道:“不错,石某若是她亦必然如此!”
  略一沉吟,朗声道:“火焚洪家庄院,姑娘又有何说!”
  胡薇兰冷笑道:“我等离开洪家庄院时还是好好的,难道庄主疑心胡薇兰潜回放火么?”
  石中辉沉声道:“既不是姑娘,又是何人所为?”
  胡薇兰声如寒冰道:“庄主问我,我又将问谁?”
  石中辉暗忖:“好厉害的丫头,言辞犀利如刃!”
  遂淡淡一笑道:“如今关殿元已死,姑娘恩仇报了,为何尚吝于现身相见!”
  胡薇兰冷冷答道:“此三人并非我胡薇兰所伤,乃贵属从总管不忿关殿元等傲气凌人,出言不逊,以致引发拼搏,现两败俱伤,我胡薇兰察出容总管等武功似超出体能极限,真力衰竭奄奄一息,救治无策,又不能见死不救……”
  话尚未了,远处出现一条飞快的身影,挟着一人,高呼道:“申兄,方某方抓着了纵火恶徒了!”
  来人正是拘魂学究房山铭,一眼瞥明申茂林等三人躺地奄奄欲毙。不禁大骇,忙将挟着纵火匪徒松掷下地,俯身察视申茂林伤势,倏地抬面大喝道:“是何人伤了申兄?”
  继而将端九峰关殿元遂一扶起察视了一眼,长吁一声挺腰直立目光凝注在万石山庄主石中辉等人面上。
  万石庄主石中辉微微一笑,飘然走近,抱拳略拱道:“纵火恶徒为阁下所擒,石某衷心铭感,但不如此人为何纵火?”
  拘魂学究冷冷答道:“人已在此,何不当面问明?老朽何能知之?”
  石中辉仔细望了纵火之人一眼,犹自气息未绝,伸手抓起。
  那人身受重伤,只角溢血,目光黯淡,断断续续道:“石……庄……庄……纵火……乃……关殿元……所……命……”
  吐出最后一字,口中猛溢黑血,头一歪气绝死去。
  只见拘魂学究自己与申茂林端九峰两人飞指点了几处穴道,喃喃自语道:“申兄,你不能死,也不会死!”
  石中辉闻得死者之言,不禁心神猛震,殊未曾料到火焚洪家庄院乃关殿元意在嫁祸胡薇兰,使为杀胡薇兰之口实,自己虽知关殿元与胡薇兰结怨甚深,但未知详情,暗暗失悔不已,忙察视了关殿元一眼,见关殿元已气绝多时!
  不禁长叹一声道:“此三人重伤是一位女侠所为,乃石某不明失察之过!”
  “女侠!”
  拘魂学究霍地立起,满面怒容,沉声道:“什么女侠?现在何处?”
  石中辉手指前方石阵,道:“这位女侠现在奇门禁制内,
  石某恐误会滋生更深,是以犹豫不前!”
  拘魂学究鼻中冷哼一声,快步走向禁制而去。
  万在庄主石中辉略一沉吟,用手一挥,率众缓缓随向拘魂学究之后。
  但见拘魂学究身影消失在乱难怪石之内,石中辉等人止步不前,停步凝听,良久,未闻任何异声,万石庄主石中辉不由大感淆惑。
  忽闻拘魂学究发出一声惊噫,身影突又现出,冷冷一笑道:“那有什么女侠?”
  石中辉不禁一怔:“阁下未发现有人么?”
  “人!”
  拘魂学究神色冷淡道:“当然有,只是浑身带伤,真力衰竭,距死不远!”
  说时人已走向申茂林倒身之处。
  石中辉闻言知胡薇兰人巳离去,命众人进入察视,立即赶望拘魂学究之后,朗声道:“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拘魂学究头也不回,道:“老朽与尊驾陌不相识,何必多问!”
  俯腰两臂一探,将申茂林与端九峰挟在肋下。
  石中辉道:“阁下意欲将石某属下带往何处?”
  拘魂学究双目一翻,道:“申茂林系朽当年旧识,身重负伤,老朽不能见死不救,因友及友,将端九峰也一并带去救冶,这也碍着了尊驾么?”
  说时又将两人放了下来,接道:“尊驾若能救治,老朽亦不顾多此一举!哼哼,尊驾有此能为,老朽愿拜你为师?”
  石中辉虽心性深沉,喜怒不形于颜色,但却为拘魂学究所激,顿时心头怒血翻腾,自中逼射怒光!
  走了过去扣住申茂林有腕,察扶脉象,不禁面色大变,只觉申茂林真气虽弱,却阴阳二气纷乱侵入肝胆二径,若强行救治,必肝胆裂碎,口喷逆血而亡。
  他自命学究天人,志在问鼎武林,容鼎天等人经其一手训练,非但武功奇特,而且一出手即摧发其体内潜力,如果不胜亦至死方休,所以关殿元二人武功虽高,但也行不起容鼎天等如此泯不畏死的打法。
  拘魂学究见石中辉束手无策,面现犹豫之色,遂冷冷笑道:“如何!”
  万石山庄庄主石中辉淡淡笑了笑道:“石某有自知之明,自觉无法救治,但阁下亦未必救得了他们两人性命!”
  拘魂学究不由发出震天任笑,笑声激起,四外气流回动,高亢入云,枝叶纷纷如雨飞落。
  石中辉面色微变。
  良久,拘魂学究笑定,沉声道:“尊驾委实足井蛙之见,却也难怪.老朽不履江湖垂卅年,那时尊驾恐仍是稚龄幼童,当年武林知名人物尊驾自然并无所闻!”
  石中辉忍不住喝道:“胡说,石某年逾六旬,卅年前亦非孩提玩童,怎说是并无所闻!”
  拘魂学究谜着眼笑道:“尊驾可知当年武林中有夺命拘魂之名么?”
  石中辉思索片刻,诧道:“石某只知昔年武林中有夺命华陀严冒陵拘魂学究房山铭两人……”
  话尚未了,拘魂学究点点头道:“尊驾果然见闻颇广,老朽就是拘魂学究,昔年严冒陵医道通神,老朽望尘莫及,是以
  医术之名不彰,但除了严冒陵之外,老朽不作第二人想!”
  石中辉骇然变色,抱拳一揖道:“原来阁下就是当年名震武林的房老英雄,石某失敬!”
  手指关殿元,尚未张口,拘魂学究冷笑道:“沽名钓誉之辈,提他则甚!”
  这时,万石山庄手下纷纷由石阵中奔出,均臂抱一具躯体飞掠而来。
  一个高大白发老人道:“容鼎天等十五人已有七人身亡,余均用力太过,筋肉显露萎缩,真元衰竭,老朽等用尽手法及灵丹均无法醒来!”
  石中辉不禁望了拘魂学究一眼。
  拘魂学究摇首道:“不用瞧着老朽,方才老朽已然察出这些人服下奇特药物,生命潜能已然摧残殆尽,纵然救活也是废物一个,生不如死!”
  石中辉道:“老英雄总不能见死不救!”
  拘魂学究阴恻恻一笑道:“尊驾说得这么容易,何况老朽身旁无有药物,须采集药草亦得耗时三月半载不可,一则远水难救近火,再他们也等不了这么久,纵有药物,亦非片刻可行动自如!
  必须长时期打通血脉,内服灵药补血养经,使五脏复元,半载外才可行动如常,但无异行尸走肉,不值老朽救治!”
  说时又挟起中茂林端九峰两具躯体,意欲离去。
  石中辉忙道:“老英雄请留步!”
  拘魂学究面寒如冰,道:“这两人既然尊驾救治不了,自然是由老朽带去,尊驾放心两人复元后必赶返尊驾处。”
  石中辉长叹一声道:“老英雄误会了,石某小女罹患奇疾,群医束手,烦请施展回春妙手施治,石某有生之年皆感恩戴德!”
  拘魂学究摇首道:“老朽并非行医救世,更生具僻性,行事出手端凭一巳这好恶而为之,若老朽不愿虽刀剑加身亦难夺志,有碍方命之处,请见谅是幸!”言毕大步迈去。
  万石山庄群雄纷纷闪身而出,欲待拦阻。
  石中辉忙道:“人各有志,不必相强!”
  眼色示意蹑踪,看看拘魂学究前往何处。
  这时数人一溜轻烟般尾蹑拘魂学究。
  距屯溪镇外三里之遥,官道旁有幢小客栈,竹篱茅舍,瓜棚豆驾,别有情趣,朦胧月色,映着篱架上那块吊悬的“清安客栈”招牌,在风中不住地打旋转,远处不时传来清晰大犬声,剌破了夜深如水的寂静,官道上却无人影。
  忽地,官道远处隐隐现出一条庞大身影,疾如流星,原来是拘魂学究夹着申茂林端九峰两具躯体直奔而至。
  他到得清安客栈竹篱前顿住,目光凝望那虚掩的木门,高声道:“有人要住店哪!”
  须臾,木门开启,灯光一现,一个龙钟老头提着一盏纸糊灯龙,走了走来道:“客官请!”
  一眼瞥清拘魂学究形像,又挟着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拘魂学究笑道:“老朽同伴摔伤啦,要大点的房间!”
  老头连声称有领着拘魂学究走入。
  进入房中后,拘魂学究掏出一锭拾两重纹银交与店主,道:“此银暂且收下,此刻仅需送点酒食来 你自去安睡不用招呼了,明晨老朽尚须劳驾去街集配点药物医治同伴伤势!”
  店主只道接上了恶煞,不料竟遇上财神爷,连声道谢而
  去,片刻又送上酒菜,告辞退了下去。
  —盏孤灯,一壶冷酒,数杯莱肴,拘魂学究低酌浅饮,胸中思绪如潮,此番以退为进之策,若酬夙愿探出其父下落,得以一家团聚,于愿足矣……
  金鸡高唱,晨光熹微,清安客栈店门大开,老店主一出门首即遇一老一少跨入,一个三十不到江湖打扮汉子含笑道:“店主,一大早上那儿去呀?”
  店主见二人形色匆匆,忙道:“两位可是要住店么!请!店内有老伴及儿子媳妇在,小老儿要上街去抓几服药,去去就来!”
  “抓药!”
  庄汉诧道:“是谁生病呀?”
  店主道:“昨天晚上有位年老客官带着两受伤同伴住店,命小老儿去抓药,两位里面请!”
  言毕匆匆离去。
  一老一少跨入店内而去,但仍有一双江湖人物缓缓尾随店主之后。
  这数人无疑是万石山庄手下暗中窥探拘魂学究的动静。
  拘魂学究耳闻店主儿子领着两人进入领室,不禁面泛一丝笑容,知计已售,说不定万石山庄天璇星君石中辉亦要亲身来此。
  两室相邻,均以木板隔开,板隙有缝,自可由邻室窥视一觅无遗。
  拘魂学究只听邻室两人高声笑谈生意买卖,趣事耳闻,暗道:“你们自己要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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