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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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肩头搭击一柄蟒鞘松纹钢刀。
来人负手巍立,口角含笑,凝视着裘盛默不出声。
裘盛似有所觉,突纵身跃了开去,转身一望,不禁呆了一呆,忙躬身施礼道:“邢香主……”
那人正是鬼刀邢无弼,右掌一摆,含笑道:“裘堂主,你我不必以俗礼相拘,不知有何发现?尚望见告。”
裘盛手指五具尸体道:“此五人之死,竟是丧命在白眉催心芒及蜂尾针两种歹毒已极暗器之下!”
“白眉催心芒、蜂尾针!”邢无弼勒然色变道:“出自何人之手?”
“桂婆子母女!裘某方才已和他们母女打过照面!”裘盛面露忧虑之色道:“当年白眉老妖天毒恶叟均死在梅九龄之手,绝毒暗器亦必毁去无遗,怎么事隔多年始现于长城龙虚双卫,如今又再现桂婆子手中,莫非桂婆子母女与白眉老鬼天毒恶叟有什么渊源不成?”
邢无弼略一沉吟,道:“裘堂主之虑不无道理,贵帮务必探明桂氏母女行踪,不惜任何手段将他们生擒活捉,刑逼供词,或可查明一项重大阴谋!
裘盛道:“什么阴谋?”
邢无弼道:“你我均知火焚清风山庄并非大内所为,主其事者欲激起一场滔天巨变.是以邢某才有青城之谋,欲藉青城之力,俾使祸患消弭于无形。”
裘盛道:“恐玄都无此才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邢无弼微笑道:“目前乱象已萌,此乃有助我等大好良机,只要我等早一步寻获剑典玄篇,谋望必能竟成。”
裘盛点点头道:“裘某知道,不过裘某有事至今仍大惑不解?”
邢无弼道:“只要邢某所知,无不明告。”
裘盛道:“火焚清风山庄绝非大内所为?何以藏图落在霍公衡手中,霍公衡亦因一幅丹青山水劫石不明下落?”
邢无弼发出一声轻叹,道:“谅清风山庄被火焚之前,那此隐名凶邪想霸导武林已遣高手卧底在清风山庄欲用偷天换日手法将藏秘图盗出,霍公衡到手之图究竟系受何人指使,其中经过曲折难明,但有一点不假,丹青未必是真!”
裘盛恍然若悟,道:“巨槐庄之事邢大人是否得自豫闻。”
邢无弼微微一笑道:“是否祝元三人刀法迅快,疑是邢某一脉相传,邢某定可找出真象。”
突然,天际远处突传来一声长啸。
裘盛面色一变,道:“方奇崖啸声传警,想必前途有事,裘某立即赶去,容再想见。”一层身形,疾行如飞,循着啸声传来方向而去。
风雷堡主屠震海快马加鞭,风驰电掣奔出五里多途,转入一片黄土丘陵上,只见极目荒凉,狂风卷起漫天黄尘,蔽空翳日,视线模糊无法分办出十丈远近景物。
忽地,前路黄尘滚滚中突现出一条人形阻住骑势,座骑乍被所惊,前蹄竖立,希聿聿发出一声长嘶,屠震海情知有异,猛的离骑弹身奔空,斜飘着地。
只见那人正是被桂婆子母女惊走的华舅隆。
华星隆似刚从黄土堆中钻出来似地,须发眉目袍衫均为沙土侵染,简直不似人形。
屠震海虽不知道他叫华星隆,但他那矮胖身裁,腰佩钢刀一
眼即可认出。
华星隆沙着嗓音冷笑道:“屠震海,你我又在此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轻微语声送入屠震海耳内:“屠堡主,从容应付,或可借他之力驱退追来方奇崖一干高手,此人名叫华星隆,在下只能在暗处相助。”
匆匆数语,屠震海已听出那是病少年姜少侠的口音,不禁面泛喜容。
华星隆两目一瞪,冷笑道:“屠震海,你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华星隆!”屠震海哈哈大笑道:“屠某笑你委实不知死活,一之为甚,岂可再乎,武林群雄无人不视你当作目中钉……”
“住口!”华星隆道:“你为何知道华某姓名?”
事实上擒制自己的一个蒙面人也知道自己姓名来历,但,他想不透,自己被擒后只觉浑浑噩噩一无所知,似被掷在黄沙深坑内,为一阵急驰马蹄声惊起,辨明宋骑正是屠震海后,禁不住一股怒气上冲自动找上屠震海寻仇。
屠震海道:“树的影,人的名,那有人不知之理,不过屠某与华朋友无冤无仇!找上层某为何?”
华星隆冷一笑道:“在下欲向屠堡主索取剑典玄篇藏图!”
屠震海似已得自病少年传声,已明就里,四面后望,只见来路已现出中条神龙方奇崖六条迅快身影,遂微笑答道:“屠某若大年岁,争雄图霸,谈何容易,是以藏秘图,到手如同庆物,华赠阁下本无不可,但追踪层某来人均是名震武林内家高手,志在必得,华朋友还是死了这条心,从速离去!免罹杀身之祸!”
转瞬之间,中条神龙方奇崖等已自赶至。
华星隆一跃上前,阻住方奇崖等去路。
只听屠震海高声道:“方兄,此人就是祝元三人师兄华星隆,快刀无敌。”
追风盘李大池冷笑道:“什么快刀无敌,照样也要死在老朽追风击之下!”
华星隆手握刀柄,道:“屠堡主你要说话算话?”
屠震海道:“屠某一诺千金!”
“好!”华星隆话才出口,寒光已自电闪劈出。
李天池武功亦以快速凌厉着称于江湖,虽口出狂言,但一丝不敢疏忽,只见华星隆紧握在刀柄上五指一动,追风盘已然抢攻出手。
但还是迟了一步,华星隆的刀法委实凌厉快速,然后先至,只见刀光闪了一闪,李天池身形突暴退了开去,面如败纸,目中泛射怨毒无比神光。
群雄骇然变色,察觉李天池手臂淌溢殷红夺目鲜血,涔涔滴下。
华星隆狂笑道:“念你成名多年不易,免除一死,你等从速退去,无敌快刀之下甚少有人逃生!”
他们都是成名人物,怎禁受得住华星隆如此之言,括苍三英郑子明邱城傅昌豪纷纷怒喝出口,疾闪而出,分三个方位子胸指剑,虽未出手,但劲贯剑身,剑尖震颤吐出朵朵寒芒,带起一片嗡嗡啸声。
括苍三英一击出手,必然石破天惊,三英成名以来罕有联手拒敌之举,无疑将华星隆视作生平唯一劲敌。
中条神龙方奇崖示意震山掌居良栋为李天池包札伤势,忽振吭发出一声激越长啸,随风飘传开去。
华星隆望了括苍三英,冷笑道:“三位真不知进退,莫怨华某
手黑心辣了。”
括苍三英突同声发出一声大喝,身形凌厉腾起,三支长剑立时幻成一片光网,挟着一片刺耳啸音,势如天河倒泻,向华星隆凌头罩下。
华星隆一声长笑出口,发展雷霆电闪,眨眼之间挥出了数十刀,但闻金铁交击声中,三英身形翻飞了一声长笑出口,刀展雷霆电闪,眨眼之间挥出了数十刀,但闻金铁交击声中,三英身形翻飞了出去。
只见括苍三英身罹十多处重伤,浑身鲜血,如染成血人一般,面色苍白如纸,身躯一阵摇晃,颓然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方奇崖居良栋见状不禁心这里猛颤,情知快刀无敌不虚,递萌逃念。
这时飞猿八指裘盛已然赶至,目睹情状不禁一呆。
华星隆屹立如山,手指紧握刀柄,面上泛布一层浓霜森厉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裘盛望了华星隆一眼,道:“尊驾委实心狠手辣!”
华星隆冷冷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何心狠手辣,华某不将他们废命已是刀下留情,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不如速速离去,以免华某又起杀念!”
裘盛心念电转,如全力一击未必稳操胜券,不胜为败。如就此退去,若传扬出去恐无颜再立足于江湖间,想至此处,如置身针颤,进退维谷,不禁暗叹了声。
华星隆四面一望,只见风雷堡主座骑仍在,屠震海已无身影,知已逃去,不禁怒喝道:“屠震海,你那风雷堡又不是龙潭虎穴,谅也阻不了华某快刀无敌,如不献出藏图,华某势必血洗风雷堡!”
语落人起,振臂穿空斜掠而去,去势如电,瞬眼身影如豆,远去无踪。
尘砂漫空中,又见四条人影疾如鹰隼先后落下,当先两人正是桂婆子桂玲玲母女。
随后落地的却是冀北武林名宿五雷判穆元彪及神行追风颜金鹏。
四人似非同路,八道眼光望了裘盛等人一眼,漠然无动于衷,只听桂婆子冷冷说道:“他果然就是华星隆,不过他临去之际狂言需屠震海献出藏秘图,玲儿,你知道是什么图?”
桂玲玲娇笑道:“玲儿如何知道?”
穆元亮道:“剑典玄篇藏处秘图!”
桂婆子四面冷冷望了穆元亮一眼,道:“尊驾为何知之?”
穆元亮道:“以真换假,霍公衡死难暝目,穆某得自道听途说,疑信参半,不过华星隆向屠震海追索藏秘图看来绝非空穴来风,真实与否,何不赶往风雷堡便知分晓!”
说着转顾神行追风颜金鹏道:“颜兄,你我风雷堡一行!”
两人展开身法,疾奔离去,桂玲玲道:“娘,我们也去!”
桂婆子望了裘盛一眼.欲言又止,答道:“好,走吧!”
母女身影杳失在尘砂漫空,暮色苍茫中。
暝色入眼,飞沙扬空,黄土岗上景物更显得肃杀荒凉。
飞猿八指裘盛与震山掌居良栋掺扶着括苍三英中条神龙方奇崖依傍着追风盘李天池脚步蹒跚离开了这黄土岗。
伤者神情悲愤,而裘盛心绪更是沉重如铁。
黄土岗上,漫漫风沙中立着一条身影,目光凝视远处,正是陆婆子母女去路,喃喃出声道:“不错,正是她们!”
忽地,身影消失在暮色苍茫中………
口 口 口
桑林集,地处鲁南边陲,仅三四百户人家,地僻人稀,一条短短大街,行人寥若晨星,显得格外冷冷清清。
集南街口上隆升客栈已有四五天没有买卖了,门庭冷落,店主直看两眼坐在柜内竹椅上凝望店外出神。
忽然,店外走入桂婆子母女两人,桂玲玲娇嚷道:“店家,有住房么?快送点酒菜!我母女饿死啦!”
像个百灵鸟似的叽叽咕咕地不停。
桂婆子拉过一条板凳坐下,寒着一张鸠脸不声不语。
店主慌忙出柜张罗茶水酒食,片刻之间,桌上已摆上四菜一汤,一盘热腾腾的馒头,一壶酒。
桂玲玲取出一锭拾两重纹银,道:“店家辛苦你啦,这锭银先存柜上,吃的住的一块算,我们也许打住五六天!”
店主接过连声道谢。
桂玲玲真个饿了,一口酒,一口菜,一口馒头。
桂婆子虽然在吃,却寒着一张脸心有所思,阴晴不定。
桂玲玲道:“娘,你好像从前来过桑林集?”
“当然来过!”桂婆子冷冷地望了桂玲玲一眼,道:“屈指算来该是卅年前的事,这地方一点没变,还是老样子。”
“桑林集就这么一家客栈?”
“三家!”桂婆子道:“北街门上有两家!”
桂玲玲道:“这地方真冷静,多没意思!”
桂婆子瞪了桂玲玲一眼,道:“冷静,那华星隆也在桑林集,住在路北街口那家有楼的客栈里面!”
桂玲玲沉默了一会,道:“娘,女儿实在想不逋为什么一定要在桑林集打住?千脆当面向屠震海索取,不怕他不给!”
桂婆子面色一沉,道:“玲儿!你证实屠震海的确到手那幅藏秘图?”
桂玲玲不禁一怔,道:“听自传闻的嘛!女儿又未曾亲眼目睹!”
“这就是了!”桂婆子道:“风声已然传开,风雷堡中群英毕集,要得手那张图恐无如此容易,即是到手也未必是真。”
“哦,女儿明白了!”桂玲玲恍然大悟道:“娘定是要从华星隆身上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娘想捡个现成!”
桂婆子冰冷的面色渐泛一丝笑容,道:“总算我猜对了一半!”
“另外的一半咧?”桂婆子道:“屠震海是鲁南一方雄主,但在武林中名望不高,图为何能落在他这微不足道的人物手上,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
桂玲玲望了桂婆子一眼,道:“女儿真不明白剑典玄篇为什么对娘这么重要?”
桂婆子怒道:“当然重要,比你还重要!”
此时,桂玲玲真的不明白了,有什么东西比骨肉之情更来得重要,她不愿费心去想,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店外,远山、田野、云树、茅舍……
蓦地——
桂玲玲眸中一亮。
一个英俊佩剑少年步入店门,望店主说道:“店家,来一壶酒,三斤牛肉!”
说着朝另一张方桌坐下。
店主笑逐颜开,喏喏连声,忙着送上酒菜,除了酒肉外并送上馒头稀饭,笑道:“公子是否要住店?”佩剑少年点点头。
桂玲玲目不转睛凝视着佩剑少年,只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