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之路-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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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人们再次屏住了呼吸,无数的目光为之痴迷。那女子面带微笑,站立车上,万千风姿,只觉得天静了,地摇了,白云苍狗,悠悠岁月,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华丽的车辆,只配她的坐骑;奢华的衣裳,是她美丽的点缀;人间的哀愁,都离她远去;世上的荣耀,都集于她的一身。
那是怎样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的,耀眼绚目的美丽啊!
她微笑着,带着以外的宽容,望着前方的黑袍男子,道:“不错,我是希丽娅。”
这时,她身后的珠帘又动了起来,然后被人一拉,从车里又走出了一个少年。
他似乎有些羞涩,还带点胆怯,向前方无数的士兵看了看,又看了暗黑法师一眼。
夏尔蒙皱了皱眉,向他看去。
感觉到那冰冷寒意的目光,少年的身子缩了一下,向希丽娅靠去,站在她的身后。
希丽娅微笑地看着他,眼里有疼爱之色,然后转头向暗黑法师道:“这是我的弟弟,特雷斯王子。”
夏尔蒙向她看去,希丽娅微笑相对。
仿佛,一只狰狞的暗黑魔兽,与一个美丽天使,彼此对峙。
忽地,暗黑法师笑了笑,顿时,整个天地间的气氛也似乎缓和了一些。他侧身,伸手,向克顿城的方向,让出了一条路来。同时,他的五个部下,也立刻站到了他的身后。
但他依旧没有行礼的意思。
希丽娅脸色微变,旋又如常,迈步下车,向前走去,特雷斯紧紧跟随。
那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 ※ ※ ※ ※
纳斯达帝国,梵心城。
夜已深,黑暗笼罩着这座伟大都市。
天空中飘着小雨,打湿了街道,不见有人影出没。在清新的空气里,是兀自冰冷的春寒。
在这城市的角落,不起眼的一间府邸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独自一人站在屋中窗旁,向外看去。
那里是黑暗的天空,还有吹来的冷风。
他深深吸气,感觉着此刻自由的滋味。
有多久,没有这般自由的呼吸?
世间繁华,权势欲望,如绳如网,我们困于其中,是苦是乐?
深夜梦醒,你在黑暗中轻轻喘息。
回首往事,会不会有些许后悔?
这一张网,你能不能跑开?
你愿不愿跑开?
这男子微微低首,仿佛想着什么,眼睛明亮,目光炽热。
忽然,屋外传来低沉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已听到屋外有人低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低低地说了几句,夹杂在风雨声中,听不清楚,但听门外护卫追问了几句,便再无声音。
“咭呀~”,木门被人推开,来人踏进小屋,一眼便看见了窗前男子的高大背影,低低笑了一声,反手把门关上。
高大男子回头,转身,面对着来人,淡淡道:“许久不见啊,奥特侯爵。”
矮壮身材,头上秃顶的前开兰王国驻纳斯达帝国公使奥特侯爵,一整衣装,正色端容,向这男子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接见。”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我们是有些交情,但如今你我两国交战,你还有何话说?”
奥特脸色不变,从容道:“当今乱世,利字当头,岂有永恒不变之事?乌勒殿下你智略过人,如此说话,却是笑话我了。”
纳斯达帝国二王子乌勒眼中精光一闪,道:“好。那你且直说,今晚约我到此相会,有何用意?”
奥特也不犹豫,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乌勒,道:“我国弗罗斯特陛下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殿下。”
乌勒目光一凝,盯住奥特手中的信,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奥特微笑道:“殿下看过信后,自然明白。”
乌勒眉头一皱,深深看了奥特一眼,接过信,忽然冷笑一声,道:“你们开兰贼子,趁人之危。如今战事不类,却又出此卑鄙下策,无耻!”
话音为落,只见他双手一撕,“嗤”的一声,将那信一撕两半,扔在奥特脸上。
奥特脸上肌肉一抽,似乎被扔疼了,但他立刻恢复了正常,微笑道:“殿下,请息怒,且听我一言。”
乌勒余怒未息,但眼中异芒一闪,冷冷道:“你说。”
奥特坦然道:“殿下说的不错,我开兰王国的确是趁人之危,在贵国大败于玛咯斯之际挥兵南下,侵略贵国。”
乌勒哼了一声,怒道:“那你还有话说?”
奥特神色中居然还是没有一丝惭愧和内疚的样子,道:“请问殿下,换了你处于我国立场,可会如此么?”
乌勒忽然一窒,高大身子震了震,但立刻反应过来,义正严词道:“胡说,我乌勒堂堂男子,怎会做此无耻之事?”
奥特嘴角边有一丝微笑,道:“殿下果然英雄,小人自问不及。但我还要请问殿下,若巴兹陛下大胜而归,那么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乌勒冷笑一声,却不说话了。
奥特看在眼底,继续道:“那自然便是我开兰了。其实巴兹陛下野心勃勃,天下无人不知。我开兰为求自保,不得不做些事情。”
乌勒冷笑道:“哦,如此说来,你们侵略我国,反是正当自卫了?”
奥特失笑,道:“我自然不会如此以为,只是这世间之事,若等你们恢复元气再来北伐开兰,倒不如我们呢趁乱南征,就算不能灭了纳斯达,起码也削弱几分力量。其间关系,想必殿下可以轻易想通吧?”
乌勒盯着奥特看了半天,忽道:“好了,不要再拐弯抹角了。你今晚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奥特即道:“好,痛快。事情是这样的,弗罗斯特陛下觉得南征至今三月有余,竟无寸功,已无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但若就此退兵,只怕巴兹陛下怀恨于心,将来反扑,实在不好。”
乌勒道:“那要怎样?”
奥特紧盯乌勒双眼,道:“陛下以为,巴兹陛下四子之中,唯有乌勒殿下你明白事理,可当大任。但殿下你目前情势不明,即位可能不知几何?若殿下能登大位,则弗罗斯特陛下深感欣慰,想必以殿下之才,必能保持两国和睦。为此,我开兰愿意为殿下尽绵薄之力。”
乌勒默然半晌,道:“弗罗斯特陛下究竟是何用意?”
奥特忽然微笑,竟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乌勒。
乌勒大讶,迷惑地看着奥特。
奥特笑道:“弗罗斯特陛下深知殿下你英雄人物,性情刚烈,故命我准备两封同样信件。看来他老人家虽与殿下你从未相见,但却是你的知音啊!”
乌勒深深吸气,掩去眼中惊意,沉吟半晌,终于从奥特手中接过信,正要拆开,忽又抬头,道:“弗罗斯特陛下他还有什么话么?”
奥特微笑道:“没有了。但他老人家有说,此事关系重大,想必殿下你要仔细思考,让我交代清楚后便离去,静等殿下回音即可。”
乌勒一点头,道:“好,如此最好了。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奥特一行礼,也不多说,转身出门而去。
听着门外脚步渐渐消失,乌勒紧皱眉头,看着手中的信,竟感觉如山般沉重。
终于,他撕开了封口。
良久……
屋中传来了他低沉的笑声,笑声中还有不屑之意。隐约中,有他低低的自语:“老贼,这般低劣计谋,亏你也想得出来。哼,还不是被我一眼看破。”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自言自语道:“不过邓肯那老家伙和大哥走得太近,又有军权,人还顽固,哼,实在可恶!不如……”
第五十四章 接风
纳斯达帝国,克顿城。
希丽娅公主一行到达之后,下榻在皇亲专用的行馆内。此刻,在豪华的房间内,美丽的女子脸上有淡淡的倦容,斜倚在躺椅上,看着她年轻的弟弟拘谨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特雷斯,”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好像有点紧张?”
特雷斯下意识地向姐姐走来,在躺椅上希丽娅让出的空位坐下,道:“姐姐,你怎么跟没事一样,白天那个夏、夏尔蒙公爵这般无礼,真是……”
希丽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怕他,是不是?”
特雷斯一愣,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希丽娅眼中有担忧之色,但一闪即过,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笑道:“没事的,有我在呢。”
特雷斯重重点头,显然对他的姐姐深信不疑,只是他想了想,却又忍不住道:“姐姐,我实在想不通,夏尔蒙公爵他凭什么这么嚣张?就算他是边疆大吏,一品公爵,但我们是皇室成员,怎么说他也要对你见礼才是。可是白天他那般举动,简直就是心存反意。”
希丽娅收起了笑容,忽然觉得有些感触,向那窗外看去,只见天色已晚,夜幕渐临。
“特雷斯,你还年轻,有些事还看不出来。”她淡淡道,“夏尔蒙公爵是有这个资格嚣张的。眼下我们纳斯达帝国新败于玛咯斯会战,元气大伤,北方又有开兰贼子南侵,拖住了邓肯和马齐拉纳将军三十万大军,而且战事仍是吃紧,求援书数日一封。我国南方各个城市的军队,大都在玛咯斯大会战中征调,目前除了梵心城里的帝都禁卫军,举国上下,只有夏尔蒙公爵的苍云集团是精锐的有生力量。”
说到这里,她安静了一会,雪白的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隐隐有淡淡的红晕。
特雷斯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紧皱眉头,道:“那这么说,就算他要造反,我们也没办法了?”
希丽娅忽然坐起,面有寒霜,目光如刀,直盯着特雷斯,道:“你怎么知道他要造反?”
特雷斯吃了一惊,呐呐道:“没有,我是、是随便说说。”
希丽娅看了弟弟半晌,缓缓收回目光,道:“特雷斯,你记好了。眼下我们纳斯达帝国是父王即位以来极困难的时候,各种不利情况都一齐而来,在这个时刻,夏尔蒙公爵的态度对我们纳斯达王家的命运举足轻重。
“首先,苍云走廊是我们西面屏障,绝不可失;其次,苍云集团是纳斯达帝国最后的精锐,往后日子中只怕要越来越倚重它的战斗力。你这般随意说出造反的话,却不曾想到以你王子的身份,句句都有政治含义,一个不小心,只怕就逼反了他,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你一定要小心。”
特雷斯干咽了一口唾液,道:“知道了,姐姐。”
希丽娅目光转柔,道:“特雷斯,不是姐姐故意说你,只是我们是权势中人,身不由己,你还年轻,我很担心你啊。”
特雷斯露出笑容,年轻的脸上忽然有灿烂的火花,道:“姐姐,祢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
希丽娅点了点头,重又躺了下去,合上了双眼。
特雷斯看着她,道:“怎么了,姐姐,祢很累吗?”
希丽娅摇了摇头,仍没有张开眼,道:“不是,这里的情况比我在梵心城里时想的还要糟糕,有些头疼啊。”
特雷斯默然。
希丽娅忽道:“你觉得夏尔蒙公爵此人如何?”
特雷斯一愣,想了想,道:“看上去他很孤僻的样子,一个人站在那儿,所有部下都站在身后。”
希丽娅张开眼睛,若有所思,低声道:“孤僻吗?”
特雷斯忽然兴奋了起来,道:“对啊,他是个暗黑法师,听说以前还做了数不清的残忍之事。想来现在苍云集团的士兵都是因为害怕才不得不听命于他。只要我们使些手段,就可以把苍云集团的将士拉到我们这边来,毕竟他们都是我纳斯达的子民。”
希丽娅忽地冷笑,道:“手段?你想说的是什么手段?”
特雷斯一呆,一时接不上口。
希丽娅又道:“你刚才还说他残忍,那你倒说说看到他做了什么残忍之事?”
特雷斯张口结舌。
希丽娅看着他,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特雷斯犹豫了一下,道:“是我在梵心城时听手下的侍者说的。”
希丽娅目光更是尖锐,道:“那他们呢,又是听谁说的?”
特雷斯低下了头。
希丽娅缓缓摇头,道:“特雷斯,你凡事要有自己的主见才是,而且夏尔蒙公爵是我国重臣,暂且不论他目前如何想法,但在这之前,可以说他已为我纳斯达帝国立下赫赫战功。尤其是玛咯斯一役,若非他当机立断,冒险引开玛咯斯军主力,父王能否回到梵心,只怕还不好说。这也是父王相信他并将苍云走廊托付与他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脸上忽有讥诮之色,道:“不过你说苍云集团的士兵都怕他,我看这一点倒是不错。我倒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