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男子-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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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时,她是他比兄妹都亲的伙伴,最像家人的存在;情窦初开时,她是他第一个窃慕的人,最难忘怀的初恋;别后重逢时,她是他想娶回家痛惜一辈子的女孩,最爱却也最错的那个人。
所以,她从来不是朋友,从来不是啊……
雅衷以为,和訾言的纠葛这样就要告一段落了,但有些人显然不这么想。
第二天,杨怡再次约雅衷去她家“谈谈”。这次雅衷没有拒绝。
雅衷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在做红酒羊排,她让雅衷先等一下。
不一会儿,羊排做好,两人在桌子两端坐定,这才开始说话。
雅衷看着自己那份羊排,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
“没关系,你不来,我会叫訾言来。你来,好过他来。”
“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晚上我要说的话,是一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看看这个吧。”杨怡扔给她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据。
雅衷看不懂,扔在一边直接问她。“这些说明了什么?”
杨怡慢条斯理地切开羊肉,不慌不忙解释给她听。
“不久前,也就两三个月前吧,出了个案子,证券公司跟企业上的人勾结,钻了制度上的空子,用抵押贷款还有透支申购的方式,赚了两千多万。主谋的两人原是情人关系,后来感情破裂,才翻出了这么个案子。涉案的两人,一个判了五年,一个四年,而他们当时的涉案金额,还没有这纸上所列的四分之一。”
说到这里,杨怡叹口气:“訾言他就是太急于求成,其实只要给我多一点点时间,我完全可以让他更光明正大地得到比这更多。不过,既然他做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会竭力维护他。”她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与宽容,仿佛在劝说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就在一瞬间,她的声音和表情变得凌厉而冷酷。“不过遗憾的是,昨晚你拿了我给的房卡,而他整夜都没回家。坦白说,这件事上你已经踩在我的底线,所以我不得不警告你一下——保持距离,离我的人远一点。”
原来那张房卡,有这样的用意。雅衷试图解释,可是她不能说出刘益彰的名字。而杨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扼在訾言脖子上的手,伺机而动,防不胜防。雅衷心惊。用这样偏激的手段来争取一段无望的爱,实在太疯狂。
“杨怡,你这不是爱,爱情不该是这样的偏执……”
“不!爱情对我来说,就是偏执!因为我只能爱他一个人,除了他,我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杨怡拿着餐叉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为了掩饰,她抓过红酒一饮而尽。
真的,爱情就是一种无法从外部攻破的偏执,爱上他,幸福就成了只有他给得起的专属品,除了他谁也给不了。
还能怎么说呢,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赞同她的观点。所以面对着她的不理智,雅衷反而愈发冷静。
“杨怡,我没办法让訾言爱上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后你少了一个敌人——我爱上别人了。昨天晚上,我跟那个人在一起。我在酒店的时候没见过訾言。”
杨怡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谁?”
“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雅衷起身离开。“羊排很好吃,他会喜欢的。”
她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訾言。不是因为他们目前的僵局,而是因为,他一定不愿意她知道这些事,也因为,他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这件事之后没过几天,訾曰和曾导悄没声儿地把本儿给领了。
因为两人亲戚都不在这里,家里丧事也没过多久,所以正式的婚礼要等到来年新春回南边办。
小两口领证那天,也是雅衷搬家的日子。曾导买的房子刚装修不久,还不能住人,而雅衷也已经找好了单住的房子,所以正好搬出去成全这对儿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小夫妻。
领证,同居,搬家,三件事凑在一块儿,除了亲人不到场,实际上跟结婚也没两样了。曾导和訾曰发了请帖买了喜糖,把这边的好友凑在一起热闹一下。
包了四星酒店里的一个中厅,订了六桌喜宴标准餐。请了筑涛,请了刘益彰,当然不能少了訾言。
筑涛刚交了女朋友,是家里给介绍的。看样子,顺利的话这次要来真的了。
刘益彰很忙,忙着交接工作,忙着见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忙着用叽里呱啦的鸟语说着让人糟心的事儿。
訾言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收到请柬会不会来。
搬家公司的车把雅衷的东西拉走,又把曾导的东西搬进去,一切搞定结账走人时也才刚上午九点。几个急性子的朋友已经跑来家里等着赴宴了。
雅衷从自己的小公寓出来,本应回去跟訾曰他们会合,但念头一转,还是直接去公司等刘益彰。
他最近真的是忙得昏天黑地,吃饭睡觉包括给雅衷打电话的时间都节省到不能再省。雅衷看他实在太累,本不想让他来,但他却不肯,就算只打个招呼就走,也一定要亲自到场。
因为是周日,公司里没有几个人。雅衷怕他着急,所以没告诉他自己在公司外面,只说待会儿来接他。在停车场等了两个多小时,都过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是没来。正打算出去找他,却看见他和杨怡两个人走进来,边走边交谈,直到他把杨怡送上她自己的车。
杨怡走后,雅衷按了一下喇叭。刘益彰快步走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没。刚来。”
“刚才,杨怡,都看见了?”
“嗯。”雅衷刚要发动车子,刘益彰忽然握住她拿钥匙的手。
“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雅衷一顿,随即笑了一下。“反正是公事,不是吗?”
“不,”刘益彰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不全是。”
雅衷心里一紧。“那……是什么事?”她犹疑着问出了这句话,却没来由地有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刘益彰深吸一口气。“那个,关于我的工作调动的事,你多少也听说了一点了吧?”
“哦。”雅衷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这个她担忧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刘益彰继续缓慢地、字斟句酌地说下去,仿佛在寻找着对她伤害最小的表达方式。“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会是事业上的转折点,错过的话……”
“你去吧!”雅衷突然脱口而出。
他十五岁上大学,二十一岁进公司,二十五岁被派回中国,其后两年他担任主编的杂志发行量跃居同类期刊发行量之首,三十岁担任总编后,公司旗下其它刊物的发行量也都成倍增长,年年都有了新锐读物推出。他这样的履历,还有付出的努力,让她如何能以爱为名,阻止他飞去更高远的天空?
刘益彰眼神暗了一下,沉吟一下,才又慢慢说下去。
“我想问你的是,如果,如果我去日本,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大结局 上
二十二 大结局
“不。”
如此轻的一个字,却被赋予了如此沉重的意义。
“我不能去。”
雅衷重复了一遍,说给她自己。为了把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变成坚定,把喉咙里的最后一声冲动的声音咽下,她只有用这种方式,先对他说不,让他先退步。
明知道不可以的。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不是吗?
那个完全陌生的国家,语言和生活习惯已经是一道迈不过去的槛,何况还有身份这个尴尬问题。他们的关系一直没公开,连双方父母都还蒙在鼓里,也不能为了一点安全感就匆忙谈婚论嫁。如果跟他去,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会成为失根的植物,而爱情会变成无济于事的阳光。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就算爱,也不能让她放弃自我,变成依附于他的寄生虫……
这罗列不尽的种种,都将是一道道隔开他们的鸿沟。很难想象,一对在一起不久的恋人,每周一次见面都很难保证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感情不变质。就是多年的夫妻,也很难做到。
雅衷侧过头,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拭干泪水,把车子开出停车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产生了非分的好感和依赖,看不到他的身边美女如云,看不到他的身份遥不可及,看不到他身体力行的原则,甚至没有奢望过他会回应,就那么义无反顾的、盲目地爱了。就算到现在,眼看缘分将尽,即将天各一方,她还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她只想安静的,好好的过好他在身边的每一天,直到哪天他累了说放弃。
刘益彰坐在她身边,一臂的距离,却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要把他的打算和他最近在忙的事情统统告诉她,可是她果决明确的拒绝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她已经被这个问题折磨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她为了最终能作出最理智的回答给自己做了多少工作,更不知道她有更多的话因为太难过而一时无法说出口,他只是像任何在这种情况下的人一样,本能地觉得,也许她还没有像自己爱她一样爱他,也许,这段感情的存亡对她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选择……
两个被心事左右的人,一路无话。
宴席上的男女宾是分开坐的。不时有人下来劝酒。雅衷知道刘益彰下午还有工作,所以特别嘱咐和他同桌的筑涛替他挡着点儿。
来的时候没看到訾言,雅衷心想也许是有事迟到了。毕竟自己妹妹的大日子,他没道理不来。但没想到,訾曰来敬酒时却悄悄问她:“訾言怎么没来?”雅衷这才感觉不妙。
给他打过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雅衷有点着急,把筑涛叫出来,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訾言。
筑涛挠挠脑袋,说:“没啊……他怎么了?”
“不知道。这几天没人见过他。可今天这种场合他都不出现,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筑涛立刻给他打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雅衷的不安渐渐扩大。“我这就去他家找他,你跟刘益彰说一下,我有点事出去了。”
筑涛拦住她:“还是你回去跟刘益彰说,我去他家找他吧。”
“不行,你也喝酒了!”
“没事儿,我打车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走远了。
雅衷一转身,刘益彰正好出来。他见雅衷神色不对,拉着筑涛出去很久都没回来,也跟了出来。
雅衷把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刘益彰皱了皱眉,问她:“怎么,你还不知道他跟杨怡的事吗?”
雅衷一怔,反问:“他们什么事?”
“杨怡说,他们要结婚了,就在元旦前后。杨怡好像说过今天要去选婚纱。”
……结婚!?
“怎……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怡威胁他了吗?还是他改变主意了?
震惊中的雅衷忘记了考虑刘益彰的感受,把气愤和担忧都写在了脸上。刘益彰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沉。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听杨怡说的。”
雅衷听完,拔腿就走。“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太荒谬了!”依訾言的个性,就算杨怡手中握有对他不利的罪证,他也不会乖乖地受摆布。这件事情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看到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刘益彰不由窒闷。尽管按他一贯的逻辑,嫉妒是毫无意义无济于事幼稚缺乏理智的表现,但此时此刻,它还是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去哪儿找他?”刘益彰叫住雅衷。跟自己心里那点小别扭相比,到底还是对她的关心占了上风。
“我……”雅衷语结。她还没想到这个。
正在这时,铃声响起。筑涛打进电话来。
“我在停车场看到了訾言的车,他就在这附近!可能就在饭店里,我们分头找吧!我去前台,你去楼上餐厅。”
三个人分头行动。
正是午餐时间,餐厅里几乎座无虚席。雅衷慢慢穿过拥挤的就餐区,走到休息区的酒吧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吧台边的那个背影。
他懒散地坐在吧椅上,一手撑着额头,微微侧着脸,落拓而又放肆地笑着,像是一个耗尽精力的赌徒,百无聊赖地打发着失意的时间。一杯血红的bloody marry,从酒保手里推向他。
几乎是在他的手指接触到酒杯的一瞬间,一只白皙纤巧的手敏捷地将酒杯推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你就是这样祝贺自己妹妹结婚的吗?”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雅衷又气又急。
“Tequila!”訾言要了另一杯酒,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她。“我又不是主角,在哪里都无所谓吧?……再说,我不去你比较自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