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男子-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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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衷伸个懒腰跟上:“就是想逼筑涛非礼你也不用出此下策吧。”
筑涛要笑,但又忍住,追着蓬头垢面的訾曰围着沙发跑了两圈,无果。大吼:“你们两个不要隔岸观火!訾言,里面也有你啊!”
訾言耸耸肩:“从小拍到大,都麻木了。”
“而且有超过一打的女人可以以她们的名誉担保,訾言绝对是个正常的直男。对吧,言哥?”
“果然是我的雅妹聪明,不枉跟着哥哥穿同一条开裆裤的交情。筑涛别跑了,訾曰是传播学院的,技术很专业的。”
雅衷嘿嘿一笑。“就是啊,跑什么啊筑涛。稍微一P贴网上一准加精置顶,没准还能挑战一下中国最美同性恋什么的……”
筑涛吐血。
……
平安夜刚过,世界就不太平了。喧闹的圣诞清晨啊……
执手相看 欲语先迟
五
似乎圣诞之后,大家就自觉把雅衷的私宅列为活动据点。筑涛还多少收敛点,訾家两兄妹就完全放开了,隔三差五就来扫荡一遍。訾言低调点,顶多来祭祭五脏庙,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带点礼物。訾曰就不用指望她良心发现了,蹭吃蹭喝还蹭睡,心情不好时还要雅衷给她做心理辅导。
比如说今天。
雅衷温柔地:“我的姊妹,最近胃口还好吧?”
訾曰慢吞吞:“吃嘛嘛香……”
雅衷热情地:“睡得好吗?”
訾曰软绵绵:“接近冬眠……”
雅衷不屈不挠:“不过劳吧?”
訾曰长吁短叹:“闲的头上长蘑菇啊……”
雅衷火冒三丈:“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我要出门前半个小时跑来堵在我门上破坏我美好的周末早晨??”
訾曰幽怨地盯她一眼,顿时雅衷手捧心口,大喊“冰冻死光啊啊啊”,夺门而逃。跑到大街上,掏出手机来给訾言打电话:“在哪儿呢?訾曰跑我家里装死呢,赶紧去把她打扫出去。抑郁会传染的!”
“啪”挂了。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否则这小子一定会找理由推搪。
先去健身房教了两节课,磨掉三个小时,然后跟几个熟悉的教练一起吃了中饭。正不知道怎么打发下午,手机突然震动,是设定好的闹铃,今天筑涛生日。筑涛要过生日了。时间仓促,得给他淘件像样的礼物。
这时候,筑涛这种什么都有的人最讨厌了。因为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
上次雅衷生日时,他送了一瓶香水。雅衷的阿迪运动香水一年了都还没用到一半,所以就把它放在梳妆台上发霉。后来一个姐妹过来,指着那个落满灰尘的瓶子说,呀香奈儿绿色邂逅,上千的东西你买了就这么放着?……雅衷毛了。
所以这次很头疼啊……索性把筑涛叫出来让他自己挑好了。工资刚到卡上,千元左右的话应该没问题。
筑涛没开他的宝马,打扮得也低调了许多,白色棒球帽,杰克琼斯包包,靠背运动套装。雅衷打趣他:“不是少爷你的风格啊~”筑涛皱皱眉:“别人叫就算了,你就饶了我吧。”
雅衷一笑,拖着他就走。
商店橱窗玻璃上映出两个人运动装的身影,很登对。
筑涛瞥一眼,偷偷笑了。
两个人逛着逛着就到了W饭店。这家是京城最早的建成的五星饭店之一,紧靠步行街,一层进驻的全是世界一线顶尖奢侈品牌,连店里的墩布都恨不得趾高气扬。这里是资本主义奢靡的最佳体现,标榜着某些先富起来的阶层的品位,也提醒着财富分布的悬殊。有的人光看这里的标价牌血压都得上去,有的人却享受在这里刷卡不眨眼带来的快感。
雅衷有点紧张,拖住筑涛。“哥们,你要在这里挑,就先把我卖了吧。”筑涛给她一个“easy”(放松)的眼神。反手拉她走进去。
筑涛轻车熟路地蹩进Tiffany专卖店,跟导购小姐打过招呼,直接奔饰品那边去了。导购小姐双手递上一个小盒子,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看的雅衷心里寒气直冒,干脆别过脸去不忍再看。筑涛打开,是一对心形耳钉。
伸出手来,筑涛笑得跟偷糖吃的孩子一样:“就是它了。二百块,拿来。”
雅衷呼出一口气,把遮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还好还好,不用破产了。”
筑涛让雅衷自己先出去逛着,自己跑去把钱付了,回来时手里挥舞着两块钱:“待会吃冰棍儿哈哈……”
雅衷没好气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看在你生日的份上就不教育你注意你的生活作风了。”边说边去拨他的头发:“看看这都几个耳洞了。我还一个都没有呢。”
筑涛笑嘻嘻地说:“四个。左一右三。”把左耳耳垂上的一个耳钉取下来。
“这个是刚弄的。”说着,撩起头发,微微弯下腰:“帮我戴上。”
他突然靠近,两个人一臂远的距离骤然消失。末梢微着蓝紫的烟灰色头发几乎就在她鼻息所及之处,眼睑垂下,根根微翘的睫毛清晰可见。雅衷看着他嘴角翘起的明亮的孩子气的笑容,柔顺地像个小时候家里养过的古牧犬阿忠,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小心而笨拙地给他戴好。
筑涛轻轻摩挲着微微作痛的耳垂,笑着说:“谢谢。”
有一瞬间,筑涛的表情好像有点赧然,可是等雅衷再去看,他已经把另一颗耳钉揣在口袋里往外走了。
雅衷跟上去。“喂,我今天才发现你眼睫毛好长啊,有没有用过滋养液什么的,不要小气给分享一下啦……”
“喂,你欠扁啊,我会用那么娘的东西?人家这是天生丽质啦……”
恶寒。
……
天色还早,不知道家里那个祸害走了没有,还是多等一会儿再走吧。
天气不太好,阴得好像要下雪。难得广场上人不多。两个傻瓜一边发抖一边舔甜筒,冻得嘴唇都紫了。倒是跟筑涛的发色很配。
“筑涛,你是不是早就看上这对耳钉了。”
“嗯,我是蓄谋已久了。”筑涛老老实实承认。
“什么呀~”雅衷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不过旋即释然,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邀你一起来买?”
“我不知道。其实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邀你一起来买。”
“为什么啊?这个耳钉除了贵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吧,款式好像还是女式的吧?再说你怎么就单挑上我了呢?我跟它有缘啊?”
筑涛三口两口把甜筒干掉,赶紧把手藏进口袋里。“其实耳钉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喜欢它的名字,”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雅衷,“Tiffany;心扉。”
雅衷心里嘀咕一句:“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有钱人就是好啊,随心所欲的。”嘴上问:“还有一个呢,怎么不一起带?”
筑涛抛来鄙视的眼神。“你不懂。”
雅衷受了刺激,丢开吃剩的包装纸,双手作势就要擂到他肩膀上。筑涛敏捷地牢牢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已经暖和过来了,修长的手指包住雅衷的拳头,传递给她温暖。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分明有些东西在滋长,分明有些界线在被跨越,有些定义在被更改。
雅衷终于没办法再装作看不见不知道,同时也失去了直视他眼睛的勇气。
筑涛慢慢放开她的手。装作毫不介意地问:“晚上的聚会,你会来吗?”
“哦。”雅衷痛恨自己的慌乱。
訾言那个祸害不算,从小到大,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个男生走的这么近。可是,现在的感觉,是爱情吗?雅衷犹豫不决。
六出花开 少年冶游
六
心事重重地走到教师公寓楼下。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乱哄哄的一阵动静,夹杂着响亮的口哨声。
“嗨,哎,美女,美女,抬头,抬头啊!!”
雅衷和路上所有的男生女生一起抬头。冷汗顿时下来了。
正是訾家那一对活宝,挤在五楼的一个窗口上对着她挥着丝巾又跳又叫。竟然到现在还没走,也不知道午饭时又把厨房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雅衷知道叫的是她,看在美女二字的份儿上,不由窃喜,于是低调而害羞地对他们挥挥手,就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料楼上两个更疯狂了:“美女,美女,别走别走!!话还没说完啊!……”
雅衷心想:怎么着光在家里折腾还不够啊还要在光天化日下表演调戏啊,低调懂不懂啊,房子我还要住下去的啊……
这时楼上的下半句撕心裂肺地传来:“美女,带两袋方便面,要X师傅红烧牛肉味儿的!葱花鸡蛋也要的!!”
必须承认,雅衷有点崩溃。看看她扶着墙,顺着墙根往便利店蹒跚走去,还有那有气无力的挥手“噤声”的动作,真是一下子老了三十岁不止。
方便面砸在茶几上,雅衷的话也掷地有声:“搞什么,就在楼下不会自己买?!这样影响有多不好你知不知道!!”
訾曰靠在床头,以手支颐,眼泪汪汪地争取同情:“心情不好一觉睡到现在,饿得都没力气下去了……”然后媚眼一抛,娇滴滴地来了句病晴雯连夜补斗篷后累倒前的那一句:“哎呦,我使不得了!”说完,人又扑倒在床上,在床垫上弹了几弹,不动了。雅衷毫不留情地扑上去又掐又搓,装死的人竟然一点反应没有,太敬业了。
訾言早溜进厨房乒乒乓乓忙起来。雅衷也溜进去,悄声问:“訾言,令妹那是怎么了?”
“她能怎么了,思春综合症。来,尝尝味道。”递来一只调羹。
雅衷汗。“方便面而已用得着这么隆重吗。嗯,还好。味道可以再重点……不是我是说真的,訾曰都这样一天了,我看着都堵。到底怎么了?”
訾言把面放进锅里。“还不是筑涛。”
“碰壁了?”雅衷恍然大悟。
“她是自找的。谁让她不听劝把那种照片传到网上?筑涛是真生气了,一周没理她了。大概是把她弄上黑名单了。”
“怎么回事?那些照片不是后来被筑涛强制删除了吗?”
訾曰不知何时飘到了厨房门口,眼窝深陷,蓬头垢面,傍在门框上嘿嘿笑着:“姐姐你听说过SD恢复卡这种东西吗?一般的打印复印店里就有的,现在我也有了,嘿嘿。”然后又是一脸的低落消沉:“我早听他的话,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瞬间又换上一脸幸福渴望颠到灶边:“啊这一定不是人间的味道,这是天堂……”
訾曰小朋友,人格不是一般的分裂啊。
訾言伸手把訾曰肮脏的小肥手拍掉。拿碗盛面。“雅衷,要不要一起吃?”
雅衷摆摆手往外走:“不了不了,待会出去给筑涛过生日,有大餐可以……”话说一半,人突然石化,半天,咔咔扭动脖子,嘴角抽动:“说漏嘴了……”
太晚了,訾曰吧唧把碗扔在案上,扑上来就掐她的脖子:“说说说啊,筑涛生日为什么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你先放放放手手啊啊啊这样我我怎么说说说……”
訾曰突然蹲在地上:“他真讨厌我了,生日都不跟我说……”
訾言冷冷地来一句:“无论有没有上次的事,你都不会在邀请之列。”訾曰抬头白他一眼,几乎要哭了。
雅衷看着不忍,摸摸被掐红的脖子,眼一闭,就把筑涛庆生会的地点告诉訾曰了。这丫头一蹦三尺高,面也不吃了,收拾了一下门面就出门了。雅衷追在后面喊:“好好跟人家道歉!”
訾言摇摇头:“你这不是帮她。筑涛是不可能的。”雅衷一愣,难道我做了两边不讨好的事儿?訾言却又一笑:“也罢,让她吃点亏成熟一点吧。”
面下多了,雅衷一想这回大概好像也许是做了对不起筑涛的事,也不敢再去了。酒店的席位当是让给訾曰好了。于是窝在家里吃面。
吃过饭,雅衷打个饱嗝,问:“今晚怎么玩?”
訾言一巴掌削到她脑袋上:“在我面前也注意一点形象吧!你这个样子难怪没人要。”
“非也,”雅衷满不在乎地耙耙被弄乱的头发,“我没男朋友,是因为我把男人看得太透。”
“呦,妹妹你谈过吗初恋送出去了吗什么经验都没有就在这儿大言不惭。”
“难道一定要吃到才知道什么味道吗?看你不就知道啦,又薄情又博爱的,没点儿长性。”
“但是我有一点还是可取的,”訾言笑笑,浑不在意,“我是一个好情人。”
雅衷不语,低下头摆弄窗台上的仙人掌。
“是啊,那是当你爱的时候。当你不爱了,你走得比谁都干脆。”
窗外夜沉如水,屋内的灯光空洞地投出去。冷眼望去,光幕里似乎有灰尘样的东西在逸动。雅衷打开窗,伸出手,掌心顿时冰凉一片。
“下雪了。訾言。”
訾言走过来,挨在她身后,也伸出手来。“呵,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