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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厚颜男子-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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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却不会有谁停下来,过问她的悲欢。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自己是孤独的,抱着自己的悲伤,在雨中瑟瑟发抖。
  一辆公车停下,雅衷茫然地随着人流上车。硬币在投币口发出慌乱的响声。
  阴雨让夜晚提前降临。天色像饱浸了墨汁的面包,挤压在车窗外。车内昏黄的灯光亮起,照映出满车各异的表情。
  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望一眼窗外的夜雨,啃一口热玉米;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一同赏玩着古玩市场买来的佛像;年轻的情侣,头靠在一起,微笑着喁喁低语。
  去年初雪夜,她和訾言,啃着玉米,在马路上放肆地笑,那时路灯下晶莹的雪团,还在她记忆里闪烁;那次夫子离家出走,他们坐公车回家时,也曾那样依偎在一起,那时他的气息,还在鼻尖萦绕;也是那一次,她问他,等他老了会怎样,他给她的答案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奇怪,为什么现在想到这些,她还是在笑,没有心痛没有流泪,好像訾言并没有离开她,又或者是,她的时钟,在预见那个被背叛的现实时,已经分崩离析拒绝前进。
  所以她,还搁浅在记忆的孤岛上,用臆想的幸福麻醉自己。
  终点站到站。火车站的候车室近在眼前。
  中年的男子凑过来。“姑娘,苏州去吗?出租车,一百五一位。”
  苏州,苏州……筑涛,筑涛!
  几乎又是下意识地,她拨通了筑涛的号码。
  那端迷朦的声音传来时,心忽然痛了一下。
  “筑涛,是我。”
  “谁?……”可能是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片刻后他的声音突然就清醒了许多,夹杂着下床穿拖鞋的声音。
  “雅衷!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联系呢!”
  “……筑涛,我现在在上海,发生了一点事……我想过去找你,方便吗?”
  筑涛顿了一会儿,犹豫地问:“与訾言有关吗?”
  没有声音。
  “告诉我地点。我去接你。”
  苏州站外破旧的木椅上,筑涛找到了雅衷。
  雅衷站起来。
  筑涛掏出纸巾,递给她。“你的妆花了。”
  “是吗?”雅衷惨淡地笑笑。坐车的时候,脸上的雨水已经干了。她走到雨中,仰起脸来让雨水把脸冲干净。然后再擦干,回头问:“现在好了吗?”
  筑涛撑起伞,揽过她的肩膀。“换个地方再谈吧。”
  雅衷等在车里。筑涛不一会儿回来,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放在后座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他是第一次给女生买衣服,因为不知道尺寸,所以差不多的尺码每个都买了一件。
  就在这时,雅衷毫无预兆地泪流满面。
  筑涛想不出语言来安慰。眼睁睁看她哭到不能自已。
  “我是一个好情人。”
  “当你不爱了,你走得比谁都干脆……”
  “我保证我现在,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U belong to me……”
  那个你给不了的承诺,我从来没想到过能拥有……
  如果我心里有百分之八十是你,可是你的心里,最多给了我百分之四十的空间……
  我是多希望,你设想的未来里,有我的名字……
  ……
  原来,爱情是最公正的天平,它来时带来过多少快乐,离开时就有等量的痛苦。爱得多的那个人,注定伤的深。她在这场两个人的游戏里,从一开始,就输得万劫不复。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不能一个弱者一样被怜悯,可是眼泪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依然不停不停地流出来,怎么都擦不干。哭久了,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不停旋转。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初二时,妈妈为了督促她专心学习,逼她剪短头发。在那之前,她从未哭得那么伤心。还以为,以后也不会。
  筑涛悄悄走进卧室,在床头放下一杯水,一个冰袋,还有房卡。
  “对不起,这么狼狈地来找你……”
  “不要管这些了……”他苦笑,“只是,我刚刚才好不容易下决心要忘记你,你却又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一下子就让我前功尽弃了……”
  “筑涛……”雅衷咬紧了嘴唇。这么冒失地来找他,却忘了考虑他的感受。
  筑涛打断她。“我想我还是先走吧。酒店总经理是我表哥,所以房间你尽管住。我还帮你请了贴身管家,有事电话快捷键1叫她就行……好好休息,把自己养的精神点,好好等着訾言那小子跪在你面前求你回心转意。”
  简短地说完这些话后,筑涛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身走出房门。此后,再也没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
  雅衷在酒店里住了三天,等脚踝好些后,就回了上海。
  两周的写生实践结束后,教授给了一天时间假期。其他同学都一窝蜂地出去逛街了,雅衷借口找本地同学,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单独行动。
  给訾言发了信息,邀他在她下榻旅馆的餐厅见面。
  訾言走近她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恍惚,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他的面孔新鲜得有些陌生。
  他在她面前坐下,要了一杯水。好像并不打算停留太久。
  又是那种眼神,混合着歉疚和同情,让雅衷难以忍受。
  “你的头发……”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雅衷摸摸自己还不怎么习惯的短发,装作满不在乎地笑笑。“卷发让我觉得自己很蠢,剪了刚好。”
  为了见他弄卷了头发,化了妆,穿了高跟鞋,像个小丑一样大老远跑来找难堪,真是愚蠢透顶、可笑至极。
  “我知道你忙,所以有什么就直接说吧。”雅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地像在宣读一件于己无关的公文。
  “雅衷……”訾言艰难地开口,“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太……”
  当然是太迟了,太迟了,早些告诉她,她就可以省去那些挣扎,那些幻想。看看它们在现实面前,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啊,比泡沫还易碎。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讲述你们恋爱史的部分,也可以跳过。那些我都没兴趣。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再劳神费力地脚踩两只船了,我已经不是你的负担,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能做的也只是你早就做到的一件事——分手吧!”
  她是故意没有给訾言解释的机会,她怕他一开口,她就会在他面前崩溃。她的内心并不像她的伪装那么坚强。她知道,在他们闹别扭之后,在她瞒着他准备出国的事的时候,爱情已经像他手里的一把沙子,在他前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流失了。
  他看着她没有痛苦也没有留恋的眼睛,终于无话可说。
  “回去之后,我会把你留下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干净。而且从此之后,也会渐渐忘记你。我想不用我说,你也一定会把自己照顾地好好的吧?”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却被她躲开。那只手上,还戴着那个简单的银戒指。
  “雅衷,我知道你不可能不恨我,所以不要假装这么坚强,如果揍我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不会还手。”
  在他说完的那片刻安静中,餐厅的对面,忽然传来叫骂声。
  “贱人!你这个贱人!!”
  一个女孩指着桌子对面的一个男人破口大骂,边骂边把咖啡泼在那人脸上,补上一巴掌,拿起包夺路而逃。
  雅衷摇摇头,笑笑。“真难看。我才不会那么做。而且,如果我那么做会让你心里轻松一些的话,我更没有理由那么做。”
  訾言先是愣怔,继而苦笑。“是我小看你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不,”她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我之所以没有像以前一样选择逃避我不擅长处理的情况,不是因为我坚强,而是因为,我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断不断在为今天做准备。每一次我因为你而笑而幸福,我就会在心里想象一次我失去这些的时候的感受。”
  訾言握紧了拳头。“你为什么……”
  雅衷笑了。“因为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啊,訾言,你忘了吗?你是怎样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虽然我也从未完全理解过你。”
  就算无数次地在心里想象过这一时刻的情景,但是它真正到来的时候,痛疼的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说得已经太多了,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吧。由心脏开始,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着想要逃。
  雅衷深吸一口气,小心地褪下中指上那枚银戒指,和付账的钱一起,压在服务生送来的账单上。
  如果当初的约定不再,相爱的誓言成空,那么它的价值,也不过是一杯咖啡的小费。
  “那么,就在这里道别吧。祝你一帆风顺,梦想成真。”
  说完这句话后,雅衷站起来,控制着自己的步速,慢慢走开。留下訾言,还愣在原地。
  就这样吧,訾言,也许我可能再也不会像爱你一样再去爱别人,也不会再像渴望跟你在一起一样渴望跟谁厮守,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在这里,对你说再见。
  “雅衷!”訾言站起来,对着雅衷的背影大声喊:“对不起!”
  雅衷不回头,忽然想到脖子上的那一只水晶翅膀。扯下来,随手扔出窗外。
  那是一桩九层高的建筑,餐厅的位置,在顶楼。
  再见了,我最爱的你,我的爱情,我的梦想。

  六年后

  一 
  这是一个十月的周末,早上八九点的太阳明媚得有些过分。街上的人流车流也大概达到了高峰。尾气,喇叭,轰鸣的引擎,传单,叫卖,满天飞的八卦流言,考研,猪流感,股票跌停板;就业,失业,羊角面包打八折……躁郁的一天。
  相对宁静的Y大中古教师公寓楼五楼,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温雅衷耙耙自己的齐肩发,悠闲地打了个哈欠,无所事事地扫了一眼楼下悬铃木的林荫道。
  周末的这个时候,对于一个作息正常的大学生来说,还是进入深睡眠的凌晨。这个古老而蓬勃的校园,沐浴在夏末秋初的艳阳里,是那么静谧而慵懒。
  突然,某人鼻端传来一阵微妙的刺激——不妙的预感!!
  用零点一秒的时间耐心统计了爱慕者或狗仔队或偷窥癖正在手持望远镜偷拍的可能性,计算了刚好有帅锅经过并凑巧抬头并无巧不成书地视线穿过了茂密的树冠精准地瞄到自己脸上的几率,兼顾考虑了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惊悚效果、她本人知名度以及临近居民的心理素质——然后,我们的女猪脚果断地仰面朝天、与太阳光线成标准九十度角,眯眼、揉鼻子,运足丹田真气——啊、阿嚏……
  只听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余音未落,楼下一辆单薄的国产抠抠车的警报就抖抖索索地响起来了。
  我们最熟悉并喜爱的、已经从这里毕业四年整、年方二十六并极有剩女潜质的温雅衷同学,在经年不遇地心血来潮一次、回到这所充满她大学回忆的出租屋里招租并顺便打扫的第一分钟里,就成功骚扰了一辆车的警报器,搅破了附近居民的清梦,也顺带糟蹋了自己的一个追忆似水流年思考严峻未来的的美妙清晨。
  “丫什么纸糊的破车打个喷嚏都惊成这德行,装个破警报器得瑟得不轻!”肇事的猪脚第一时间把头一缩,吧唧甩上窗户,拉死窗帘,躲在后面掐腰骂。
  这所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雅衷的舅舅,最近已经拿到了绿卡,正式成了米国银。老人家盘算着,除非自己哪天被装进小盒子抱回来,否则貌似没大有可能再回国定居了。当初为防回国养老时无处落脚而留下的这所房子,现在每月的那点租金折算成美元,还不够他老人家在森林公园钓错一回螃蟹的罚款,于是就想把这房子也处理了。
  说实话,这房子除了老旧了点儿,配套原始了点儿,楼层高了点儿,户型设计过时了点儿,位置和环境都没的说(看看还能剩下点儿什么啊,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写)。本来如果价格上肯俯就一点儿,说不定还能脱手,可舅舅他老人家敝帚自珍,总觉得人家还的那四十万太伤自尊。谈过几个回合后,老头子仗着自己不缺钱用,一气之下干脆不卖了。
  虽然自从和某人的关系结束后,雅衷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回了学生宿舍,再也没有、哪怕一次再仔细审视过这个房子的任何、哪怕一角的样子。就像她对那段不满周岁的感情所做的一样。她小心地封存了发生过的一切的记忆,疏远与他有关的时间地点人物,假装它并没有发生过。这么做之后,她确实并没有在那之后的时间里再次哭到崩溃,可是副作用却是,痛苦变成了一种拔不掉的慢性毒药,在每一次突然想起他的时候乘虚而入,慢慢熬煎着她的心,直到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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