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泰迪熊-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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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楼梯往下跑,紫芹有点不安地摸摸头发。“唉呀,我的头发有没有梳理整齐啊?有没有翘得乱七八糟呢?我什么保养品都没有搽耶……至少也该涂个唇蜜的……我的脸色看起来会不会太苍白啊?真糟糕,我应该先打扮一下的……”
嘴里是这么说,可她还是马不停蹄地冲向餐厅。她的王子,她的天神阿波罗正在等待著她,她兴奋到几乎要飞起来了!
满怀期待地冲入餐厅,她果然看到聂瀚东就端坐在餐桌旁,正不疾不徐地边喝著咖啡,边看著英文报纸。
灿烂的阳光打在他浓密的黑发上,穿著三件式深色西装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王子般,仪态优雅、非凡。
啊,他好帅,整个人像是镶了一环光圈般,英气逼人。紫芹深吸一口气,放慢自己的脚步,进入餐厅,柔声道:“瀚东哥,早安。”
闻言,聂瀚东抬起头,露出微笑。“早,坐下来吃早餐吧。我习惯吃欧式早餐,倘若你想吃韩式料理的话,尽管告诉厨师,她会帮你做。”
紫芹嫣然一笑地落坐。“别麻烦了,欧式早餐我也很喜欢吃。”只要可以每天起床都看到他,不管要她吃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望著她明显发亮的小脸、闪耀生辉的晶眸,聂瀚东突然觉得呼吸一窒,好像有什么异物梗在喉间。
她柔美的小脸让他想起昨晚那个失控的热吻,可她澄澈的水眸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晦暗,一股罪恶感瞬间涌上心头。这是不对的!紫芹是妹妹啊,就算他无法再把她当成一个妹妹看待,但在他尚未厘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不该再唐突她。
他还无法回应她浓烈的感情,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更糟糕的是,明知还无法处理这股矛盾的情绪,可一看到她溢满柔情的小脸,一看到她嫣红如花瓣的双唇,他竟能清楚地察觉到体内泛起的阵阵骚动。该死!他居然有股再度狂吻她、再度占有那甜蜜芳唇的冲动!
她对他的影响力,恐怕已超越他所能估计的了……
不行!
匆匆放下才喝了一口的咖啡,聂瀚东撇开餐巾,道:“紫芹,你慢慢吃,我还要赶到公司开会,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迅速地离席,好像餐厅里有怪物似的,让他连一分一秒都不肯多待。
啊?紫芹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著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瀚东哥……”
他怎么了?他的早餐都还整整齐齐地摆在瓷盘上,烟熏培根和起司烘蛋卷甚至一口也没动,咖啡好像也只喝了一点点而已,为何会匆匆离去,而且脸色还变为凝重呢?
餐厅采挑高设计,灿烂的阳光打入室内,桌上的白玫瑰散发著阵阵幽香,可紫芹却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黑暗冰窟内。她的身躯慢慢转为冰冷,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未动一口的早餐。瀚东哥在逃避她吗?是了,那份匆促与凝重,说明了他并不喜欢看到她……
“我做错了什么?”她茫然地自问。她不懂,不懂瀚东哥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原本兴奋的她,好像被狠狠地浇了一大桶冰水似的。
绝望地看著窗外,今天的阳光好迷人,天空好蓝,但她的内心却在下雨。
无法流出的泪,在她心底下起了倾盆大雨……
第五章
数日后。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余晖把室外游泳池的池水染成耀眼的橙黄色,波光潋滟。佣人正在为三只大狗洗澎澎,狗儿们兴奋地乱窜、汪汪大叫。
紫芹坐在二楼的客房,居高临下地望著开心地相互追逐的狗儿们,芙白的脸颊盛满了忧愁。
叩叩!女管家敲门走进来,恭敬地道:“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你到餐厅用餐。”
“谢谢你,我还不饿,待会儿再吃吧。对了,少爷他……他有没有说会回家吃晚饭?”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脸庞浮起期待之色。
女管家摇摇头。“没有耶!”
紫芹眼神一黯,难掩失望之情,幽幽地问:“王妈,少爷他以前也是这样吗?从不回家吃晚餐,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呃……这个……”王妈迟疑地开口。“少爷因为回国主掌公司,所以公务很繁忙,的确很少回来用晚餐。不过,以前他好像很少天天加班加到凌晨,他大概都在晚上九点以前就会回来了,这一阵子可能真的在忙吧……唉,我也不清楚啦!”深怕讲错话,王妈赶紧住嘴,匆匆退下。
王妈的回答让紫芹黛眉深锁。是吗?以前他就算再忙,顶多晚上九点前就会回家了,很少天天拖到午夜才进门?那么,这一阵子的反常只代表一件事──他在躲她。
一股尖锐的疼痛倏地划过心房。没错,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瀚东哥飞逃避她,他不想看到她!
打从数日前,他在用早餐时突然逃难似地奔出去之后,至今,他每天都是过了午夜才回家,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就算她满怀期待地下楼用早餐,瀚东哥也老是会早她一步出门,他总说公司很忙很忙,要开一大堆的会议。
紫芹凄楚地苦笑。“其实,他不用这样的,这里是他的家啊,他犯不著如此辛苦。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家,因为该走的人是我。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绝不会厚著脸皮留下来的……”
一滴晶莹的泪水滑到腮边,紫芹木然地走到床边,抱起泰迪熊。“熊熊,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让瀚东哥突然变得这么厌恶我,甚至还避之唯恐不及……我真的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好想好想得到一个答案!
瀚东哥的态度原本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她要去住爱情宾馆时好生气,还坚持要她搬至这里住,可见得他是关心她的,他很在乎她。
那么,为何他的态度会在一夕之间转变,变得疏离冷漠,难以接近呢?这几天,就算两人有机会碰到面,他也总是微笑地问她“住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管家,千万别客气!”之类的话,然后立刻就奔入自己的房间,好像她身上有跳蚤似的。他厌恶她,甚至厌恶到连在她身边多待一分一秒都不肯!
她把熊熊紧贴著胸膛,泪珠一滴滴地渗入熊熊的毛海里。她真的不懂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瀚东哥明明是关心她的,他甚至还吻了她啊!
原先那个吻,被她仔细地收在回忆中,每天都要拿出来反反覆覆地温习好几次,只要一想到那个情意缱绻的吻,她整个人就甜滋滋的,快乐到要飞起来了。
“我好笨……”悲愤的泪水决堤而出。“我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大笨蛋,居然会以为瀚东哥终于喜欢上我,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了……其实,那个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吧?对,只是意乱情迷罢了……他很快就清醒了,后悔吻了我……”
想到视若珍宝的初吻有可能被喜欢的人如此鄙弃,紫芹就心痛欲绝,痛苦到几乎不能呼吸。
但,她还能怎么样?也许,在瀚东哥眼底,她压根儿就比不上完美无瑕的申静姬。
不管是外表或是内涵,她都没有一点可以跟申静姬相提并论。虽然分手了,但在他心底,申静姬才是真正的女人,而她安紫芹只是一个错误,是一只自不量力的丑小鸭罢了……
“哈哈哈……”她狂笑,笑得流出眼泪。“我是一个错误……那个吻是不该犯下的错误,是错误、错误……哈哈哈……他后悔了,他怕我会死命地缠著他,怕要对我负责,所以他才会逃避我,才会躲得远远的……他现在一定很懊悔让我搬进来住吧?”
泪眼模糊的她立刻冲下床,打开衣橱找出自己的背包,把几件简单的衣物通通扔到背包里。她的行囊很简单,要收拾起来非常迅速。
她抹著不断淌下的眼泪,咬牙道:“明天,就是明天!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跟他说自己要走了,并且要他放心,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他,更不会要他负什么可笑的责任……”
蹲在地上,紫芹抱著泰迪熊哭得肝肠寸断。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好爱好爱一个男人,这份爱她可以牢牢地收在心底,倘若他不要她,她也会识相地立刻离去,她并不想造成他的任何负担或是压力啊!
泪水串串滴落在地毯上,她快哭成泪人儿了。“熊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暗恋一个人有错吗?我不要求回报,他若无法接受我的感情,可以直接告诉我,没有必要避我如蛇蝎啊!”
她哽咽地摇头。“是我笨,我只是……只是好想好想给他爱,我想要给他最多、最浓、最纯净的爱,我不要他忧愁,不忍见他陷入过往的情伤,渴望能常常看到他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虽然我什么都此不上静姬学姐,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做到,那就是疯狂地爱他,给他幸福!”
她好想给他幸福,她什么都可以给他,给他一辈子的爱,甚至连她的生命、她的灵魂都可以毫不保留地交给他。
但……他不要。他狠心无情地拒绝她,甚至一再地逃避她。
紧紧抓住背包,紫芹泪流满面地告诫自己──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倘若今晚他较早回来,我就立刻告辞,最晚明天一大早我一定要离开!我要告诉他,不用避开我,我自个儿会离他离得远远地……不,也许我应该留张字条就走,既然他不想见到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把背包扔在地上,紫芹走到书桌前,提起纸笔,还没想出要写什么,泪珠已纷纷坠下,沾湿了字笺。
她仰头吸气,拚命想止住泪水,可眼泪压根儿不听使唤,心脏也仿佛被泪海给淹没了。
紫芹万万想不到,她一颗芳心竟会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她珍贵的初吻竟会被他嫌弃、弃若敝屣。
咬紧牙根,她强迫自己以颤抖的手写下想说的话──
瀚东哥:
非常感谢你这几天的收留和照顾,因为我在台北还有工作,所以就不多打扰了。再度谢谢你。
还有,我想告诉你,很多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你无须挂心,对我更不需有任何责任。
祝你幸福,再见。
紫芹
写到最后一个字,她已哭到哀痛欲绝了。她拚命抹泪,但泪水还是颗颗滴到字笺上,晕开了笔墨,许多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想重写一张,但奔流的泪水却逼得她不得不放下笔,趴在桌上尽情地痛哭。
不该回来见他的,更不该痴心妄想……她只是一只惹人嫌的丑小鸭,现在的一切屈辱都是罪有应得。
铃铃~~铃铃~~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紫芹不想接,可瞥见来电显示却让她犹豫了。是朴咏咏打来的。
也好。或许她该找咏咏谈一谈,因为此时她的心头好闷、好沉重,再憋下去,她肯定会疯掉的。
她深呼吸,顺了口气后才接听。“咏咏吗?”
对方立刻察觉她的异状。‘紫芹,你怎么啦?声音很奇怪耶,你哭了吗?’咏咏和绿乔几乎天天都跟紫芹通电话,她们也知道她目前住在聂家。
“没有啊!”紫芹强迫自己挤出轻松的语调。“我才没哭呢,只是这几天天气反覆多变,我好像有点感冒,所以嗓音才沙哑了些。”
‘原来如此。那么,你现在可不可以出来呢?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嘛!今天发薪水,我请客!对了,倘若瀚东哥有空的话,也邀他一起出来玩玩吧!呵呵,打这通电话时我还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小俩口呢?你们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吧?’
咏咏认为聂瀚东居然会坚持要紫芹搬入聂家,一定是对她有情,所以她认为紫芹有机会了!
闻言,紫芹的心房更加酸涩。“不是这样的,咏咏。你不要乱说话,瀚东哥他对我……唉,完全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其实他、他……他厌恶……厌恶我……”她好想忍住泪水,可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咏咏大惊。‘瀚东哥厌恶你?这怎么可能?紫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紫芹拭著泪珠。“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再谈吧。”
‘好。’咏咏当机立断。‘我现在刚从公司出来,反正我的公司离聂家挺近的,干脆我开车去接你吧。大概再十分钟,我到了会打电话叫你出来。’
“好。”紫芹幽幽地收线。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一家装潢高雅又气派的法式餐厅里。
侍者引领她们入座,紫芹不安地低声道:“咏咏,我们不用来这么高级的餐厅,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干脆去你家吧?”她知道这间高级餐厅的消费很昂贵,因此不愿意让咏咏破费。
“没关系啦!”咏咏不在乎地道:“其实这家餐厅佳评如潮,我一直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