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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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芷道:“凌公子刚才击败番婆子的剑法,的确不是霸王剑法,可那又说明什么问题?”
柳飘飘道:“他刚才所用的,是天鲸堂堂主江水流的剑法,江水流的水功虽天下第一,箭法高明,然而剑法却难入高手行列,试问这样的剑法,竟比霸王剑法还要高明,这岂不奇怪?”
纳兰芷摇了摇头,道:“前辈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霸王剑法定是极厉害的,只是凌小初没能窥破其剑法的堂奥,也是有的,又怎能证明凌伯伯没有尽心传授?”
柳飘飘不以为然,却也不愿与纳兰芷辩下去,笑道:“凌傲的确是心机难测,不过怎及得上李正源老谋深算,看来白道贼子各藏心机,面和心不和,魔教的复兴大有希望了。”
纳兰芷心中黯然,自知对柳飘飘的话无法辩驳。
雅丽丝能在李正源面前走上数招,却不是凌小初的对手,这其中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正源有意隐藏武功,是以才能与雅丽丝打个难解难分。
她道:“前辈,你神通广大,一定知邪真的下落,麻烦你指点我去找他,我只需见他一面,就放心了。”
柳飘飘笑道:“傅公子现在很好,祢大可放心,只是天心秃驴与石非正在找他,他若与祢见面,只怕会有危险。”
纳兰芷愤然道:“师弟本来是好好的,却被你们教唆,与侠义道作对,如今他四面树敌,你们可开心了吧?”
柳飘飘哈哈笑道:“傅公子天生注定要与白道为敌,祢与他师门之谊已尽,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纳兰芷大惊,颤声道:“你们究竟想把他怎么样?”
柳飘飘捉狎地一笑,道:“傅公子何等身份,谁敢把他怎样,等他君临天下,纵横四海之时,只怕祢这个师姐,也要听他号令。”
纳兰芷实在听不懂柳飘飘话中之意,不过柳飘飘等人包藏祸心,欲对傅邪真施展诡计,却是确定无疑之事,急怒之下,拔剑向柳飘飘刺去。
柳飘飘毫不在意,侧身避过数招,哈哈笑道:“纳兰姑娘,我看在傅公子面上,对祢一直客客气气。祢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省些力气吧。”
纳兰芷也知万万伤他不到,只得停下剑来,可是想起师弟还在魔教妖人的掌握之中,不知要受多少欺辱,偏偏对手武功高强,自己绝计无法相救,心中一痛,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柳飘飘暗道:“傅公子也并非真心与我们在一起,只是琴真这小妮子步步设局,令他难以脱身而已。他若见了纳兰姑娘,念及师门情重,只怕就会弃琴真而去了,到时,老子再设法令他脱身,立他为主,这纳兰姑娘总比琴真好对付。”
他轻叹了口气,道:“姑娘与傅公子的确师门情重,想要见他,也并不是不行,只是,祢需依我一件事。”
纳兰芷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大喜,暗道:“只需我见到师弟,那就可设计相救,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连连点了点头。
柳飘飘道:“其实,想利用傅公子的并非我们,而是圣宫的人,祢见到他后,只要劝他离开琴真,径直回去,也就是了。”
纳兰芷见他如此好心,反而大感奇怪,口中虽然不说,神情已毕露无遗。
柳飘飘老于江湖,怎能猜不出她的心意,长长叹道:“傅公子为救厉天,不惜得罪白道,这份情义,我们怎能不知,我们原盼着能找机会谢他,如今姑娘既然担心,我们当然要送他安然回山,援手之恩,只能以后再报了。”
纳兰芷大喜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柳飘飘暗笑道:“赌咒发誓,老子只当吃豆。”当下道:“若不能送他回山,老子不得好死。”
纳兰芷急道:“那你快带我去见他。”
柳飘飘笑道:“何必着急,其实傅公子就在此庙中。”
语音未落,他脸色忽地一变,急急拍了拍纳兰芷的肩头,令她蹲下身来。
纳兰芷正感奇怪,庙外传来人声道:“阿弥佗佛,这庙中似有股血腥之气。”
另一人道:“大师所言不错,莫非又是魔教妖人作恶?”
柳飘飘暗道:“他奶奶的,什么恶事,都推到我们头上,白道贼子实在可恶。”
身影闪动处,天心大师已与涤尘等人跨进庙来。
涤尘望着地上的尸体,道:“咦,此人相貌古怪,似乎是西域武人。”
石非道:“魔教与西域武林势同水火,此人必然是魔教所杀。”
天心大师瞧着尸体手中的细剑,道:“看此人的兵器,该与雅丽丝是一伙的。”
涤尘哈哈大笑道:“魔教这次杀了这卷毛小子,西域武林定不会与他们干休,只怕又有一场热闹好看了。”
天心大师道:“道长怎能说出这样话来,西域武林狼子野心,向来与中原武林作对,将他们逐出中原,也并非只是魔教之事。”
涤尘道长心中大骂道:“臭秃驴,不管贫道说什么话,都是不对,难道天下只是少林秃驴能说话不成?”
只是掂量自己的武功,实难与天心相敌,一口鸟气,只得生生咽下。
石非道:“这座小庙原本有数名老僧,为何不见了?”
涤尘道:“那还用说,必定是被魔教妖人害死。”
柳飘飘怒不可抑,忍不住就想跳出来大骂,只是碍于天心大师这等大高手在此,贸然行动,只是徒添其辱。
众人已四散开来,在庙中仔细搜寻。
涤尘大步走进禅房中,看见桌上有酒,自然提起壶来晃一晃,喜道:“原来还有半壶。”
他打开壶盖,酒香四溢而出,令人馋虫大动。
涤尘舔了舔舌头,道:“魔教妖人倒会享受,只是这样的好酒却不喝光,实在是暴殄天物。”
纳兰芷见他有欲饮之意,心中大急,柳飘飘早有防备,一指暗暗点去,纳兰芷已出声不得。
眼见涤尘提起酒壶,纳兰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忽听金情一声大叫道:“道长,快来看!”
涤尘忙将酒壶塞进怀中,急步走了出去,叫道:“慌什么慌,难道还有魔教妖人不成?”
循声而去,走进小庙的柴房之中,房中倒着三具老僧的尸体,尸体冰冷,显然气绝多时。
涤尘大骂道:“魔教妖人太卑鄙无耻,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也不放过,贫道誓要为他们报仇。”
天心大师喃喃念起往生咒,心中恻然,他带来的两名中年僧人也双手合什,念经不已。
石非道:“道长,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似乎并非魔教妖人所杀。”
涤尘细细瞧去,三具尸体的伤口都在喉间,伤痕极小极细,分明是被锐细无比的兵器所伤。
金情道:“师父说的不错,这些人显然是死在西域武人之手。”
涤尘道:“那倒不见得,说不定是魔教妖人杀了西域武人后,再用他们的兵器杀人,以混淆视听。”
柳飘飘暗骂道:“老杂毛,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
石非道:“实情究竟如何,此时也难以断定,不过等找到傅邪真,就知详情。”
涤尘道:“废话,我们已查遍洛阳四郊三十里,都无傅邪真的消息,难道你想找他就能找到?”
石非道:“正因如此,本座才认为傅邪真极有可能,就藏在这座小庙中。”
纳兰芷暗暗着急,柳飘飘既说邪真在这里,那么他必在这里无疑,若是被石非找到,那么石非等人必定认为,三名老僧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涤尘道长道:“石兄,这是什么道理,为何你料定傅邪真必在此处?”
石非道:“本座曾听李大侠提起,西郊的这座小庙中,建有暗道,本是前代僧众为防兵火而挖,如今天下太平,自然用不着了,不过那条暗道,还是在的。”
涤尘脑袋直摇,笑道:“就算有暗道,傅邪真也未必知道,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藏在那里,难道一逃了之不好吗?”
石非笑道:“道长难道不曾注意到琴真那个妖女身受重伤吗?”
涤尘道:“妖女呼吸不畅,自是内力难继之象,贫道怎能不知?”
石非道:“妖女既然身受内伤,自不能走远,是以他们极有可能藏在此处疗伤,须知李小姐就与他们在一起,小姐受他们的威胁利诱,自会将此处的暗道告知他们。”
涤尘一拍大腿,道:“石老兄,真亏你细心,不用说了,那小子必定藏在这里。”
小庙苦不甚大,就算暗道出口极为隐密,也不难找到,涤尘手持剑柄东敲西敲,忽听他一声欢呼,想必已有所获。
柳飘飘脸色微变,低声对纳兰芷道:“纳兰姑娘,待会儿打起来时,老子出去拼命,祢带着傅公子离开,千万不可停留。”
纳兰芷知道傅邪真既在这里被找到,自是有口难辩,一场争斗势不可避免,只是柳飘飘与师弟毫无交情,却愿替他拼命,这份心意,令人大为感动。
暗道的入口,却在一间厢房的水缸下,涤尘不敢进去,伸着脖子大叫道:“傅邪真,是好汉的就出来与贫道拼个你死我活,不要做缩头乌龟。”
忽听洞中传来娇柔的声音道:“上面的,可是涤尘道长吗?”
涤尘道长一怔,道:“祢是烟儿?”
李烟儿道:“道长,琴真姑娘内伤很重,傅公子正替她疗伤呢,道长不要大声好不好。”
声音出奇地平和柔美,涤尘道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是,是,贫道不说话。”
洞外众人同样也被李烟儿的声音所感,皆觉若不听她的命令,实在万万不该,是以都屏息静气起来。
李烟儿忽然叫道:“傅大哥,你怎么了?”
洞中传来有人倒地之声,紧接着就是琴真痛苦的呻吟声,众人面面相觑,虽极想知道洞中的情景,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徒惹李烟儿生气。
纳兰芷暗暗奇怪,实不知众人为何如此听李烟儿的话,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李烟儿的声音中,似有股奇特的魔力,令人难以自持,乖乖地听她摆布。
天心大师道:“阿弥佗佛,烟儿姑娘,傅公子似乎不知疗伤之法,是以反而身受重伤,不知能否让老衲看看?”
李烟儿喜道:“我可真急糊涂了,放着大师这样的大行家不请,只知空自着急。”连声请天心大师下来。
天心大师下到洞中,只见洞中空不甚大,李烟儿三人挤成一团,傅邪真仰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琴真俯在地上,气若游丝。
其实琴真所受内伤之重,远远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天梵魔音固然是威力极大,然而一旦难以控制内力,其反噬之力,同样是非同小可。
傅邪真昨夜虽替她疗伤,然而他只有一重太虚紫府功,又不知疗伤之法,最多能令琴真暂时无事,却又怎能令她痊愈?如今内伤积重难返,又见反作,却比昨夜更加厉害。
她们甫一出李府,琴真就已支持不住,多亏李烟儿想起西郊小庙中有暗道可以藏身,运功疗伤,亦不怕被人打扰,这才前来。
想不到傅邪真一试之下,才发现琴真的伤势远非自己所能控制,他只顾一味地强送内力,结果不仅自己累得脱了力,琴真的伤势,也只有比昨夜更重。
天心大师一探琴真的脉门,已知其理,只是琴真所受之伤因内力所致,也只有内力可以治愈,自己的内力虽说浑厚无匹,然而与天梵魔音一阴一阳,实难融合,妄自运功,只是徒添琴真伤势。
李烟儿见天心大师久久不语,急道:“大师,琴真姑娘还有救吗?”
天心大师叹道:“贤侄女,非是老衲不愿施救,只是老衲与琴施主的内力大有冲突,实在无能为力。”
李烟儿叫苦道:“这可怎么办?”
天心大师皱眉不语,轻轻握了握傅邪真的脉门,神情微喜,道:“傅公子练过太虚紫府功,此功有疗伤奇效,应该能救琴施主。”
李烟儿摇头道:“傅公子初时替她疗伤,琴真姑娘的确好了些,不过很快内伤就又发作了,傅公子试了几次,终于累得不行了。”
天心大师叹道:“须知琴施主之所以受伤,皆因内力太高,反噬其主之故,她体中内力越多,伤势越重,傅公子不知疏导之理,只是一味地急攻猛进,就好比抱薪救火,徒然无功。”
李烟儿道:“那么这该如何医治呢?”
天心大师道:“欲救琴施主,先救傅公子,等傅公子伤好了,老衲再教他疏导之法,引琴施主的功力流向傅公子体内,琴施主自然无事。”
李烟儿惊道:“那样一来,琴姑娘岂非内力全失?”
天心大师道:“只需傅公子再将内力送返她,她的内力自然仍在,而伤势却可不药而愈了。不过这其中有个大大的难关,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李烟儿惊道:“什么难关?”
天心大师道:“琴施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