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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辣手摧龙阳 作者:若柚(晋江2014-01-08完结)-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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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覆目的绢绫是怎么回事?
  “魔界的煞气重了些。”他似是看到我的疑惑,只平淡的应道。
  他的眼睛本有旧疾,上元龙鳞之罚的时候也会呈灰色,但断断不会覆目。
  忽地明了魔焰的消沉,这不是普通的煞气所伤。
  “若是让兰卿忧心了,倒也值得。”他笑道。
  “没必要了吧。”既然彼此都明白,又何必再装下去。
  我顿了顿,终是说出口:“该了结了。”
  “府中人人尚武,朝堂上怕是也有了你的暗线,如今南沐归顺,亦得民心。
  如今我便是案上鱼肉,任君处之了。”翼天仿佛只是在寒暄他人之事,轻描淡写得让人窝火。
  我哼了一声:“你有眼疾,我可不想趁人之危。便缓你几日也罢。”
  翼天忽地挑眉:“蛊毒已除尽了?”
  修为还在,即便不能视物也让他察觉到了。
  借晶石伽蓝之力,我和染枫的蛊毒的确也一并消去了。
  见我沉默,他只是释然一笑:
  “那便好。如此就能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只需几日,然后便听君发落,如何?”
  妖孽要玩什么花样?虽是有几分忌惮,可如今我会怕一个比我修为低的凡人之身?
  况且还是个。。。瞎子。我承认还是泛滥了可恨的仁慈之心。但毕竟他现在的状况,
  也与我逃不开干系。
  “走罢。”我痛快的应了声,转身。
  “如今看不见了,也无人扶上一把。”听得他在身后寥寥的叹气。
  妖孽果然还是那个妖孽,我没好气的又回转将他搀住,却被他扣住五指。
  耳畔轻语:“好歹还是承元君,兰卿不介意吧。”携着我洒脱的大步穿过庭院。
  “师傅你。。。他谁啊!”迎面撞见愕住的阿筝,我垂眸,脸颊不争气的一热。
  阿筝还未再言语,已经被相随的魔焰一把拽走。
  想甩掉那手却不想妖孽力气倒是半点没被煞气所伤,一路上引来伶人侧目,
  个个脸上写着果然是伉俪情深这几个了然大字。真真是老脸丢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愿从未相识

    净白的世界中一片郁葱,竹叶青涩的交错,光点撒满肩头。
  风过竹林,掀起如浪的悉索声,顷刻灌满,树冠猛烈的摇动。
  豆大的雨点在叶片中跳跃终是滑落在脸庞。
  想要的片刻宁静,如此轻易,却又转瞬狰狞。
  白衫贴紧,那是能令世间每一个女子都为之动容的身形。
  岂止女子。我苦笑着御起仙障。雨声近在眼前,却如同打在透明的墙体上。
  “多谢。”他淡淡的笑容,残留的水迹还在,轻轻挥袖,便清爽如昔。
  竹林过后,是一个废弃的村落,连年战事,已经空无一人。
  我推开一个斑驳的柴门。却如同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墙角那口古井,还有一丛爬满屋檐的枯藤。
  有些错愕,这是那个寻过多次的魔村,现在却如同失落凡界。
  仿佛看到小魔童蹦跳着拖住我的手,一边欣喜的向里屋唤着:“姐姐,姐姐。”
  那是我最珍惜的一段时日,也曾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忘却所有岂不幸哉。
  “可还同以往一样?”翼天淡然的声音。
  我怔住,眼前这个人,同样的绢绫覆目。
  “阿蛮。。。”我哭笑不得,笑这乖张的命数,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天君在魔界休养过一阵,我是知晓的,也听说是之后去了凡界。可又如何会想到他休养是因为被我的戾气所伤,
  又怎会化为女子,更如何猜得到那女子便是阿蛮。
  是我与他述说了凡界的种种,也因此他才会入了凡界。再然后是师尊,
  接着是我。一个作死的循环。
  “所以你的眼睛。。。也是在做戏吧。” 
  他闻言大方的将绢绫解开。灰色的眸子如同魔界中见到一般,却没有了生气。
  “你是阿蛮,可我却不是那个你所期望的凡人。这凡界也似乎也没有戏本子那般风花雪月。”
  不知为何迷蒙的双眼,望向天空。
  这只是一个你我偶然卷入的故事,然后各行一方不再相交。那我便还会像以往那样愉悦的忆起。
  “叙叙旧而已,又何必忧心。”翼天轻叹一声:“几日也罢,我们就像从前一般可好。”
  我默了半晌才摇摇头“你知道我本不是什么戏子。”无法踏入同一个河流,你我都如是。
  “起码再帮我治好眼疾。”他悻悻道。
  好吧,剥丝抽茧,不过如此直白的缘由。
  “如何伤的。”一边熬着草药,一边瞥了他一眼。这妖孽半寐的模样也如此好看,
  定了定心神,目不斜视才是王道。
  “结魂灯。”他答道。
  我一楞,果真是去寻那个邪物了,凝聚魔界所有煞气,有起死回生的神力。
  “要凑齐神隐五行?”也没什么好避讳了,神隐那点破事。
  “结魂灯五行归于火,招魂幡为土。其他两个你大约也知道。”翼天接过我递来的药饮尽。
  晶石伽蓝相聚他如何不知,怕是我在南沐的一言一行都有他的耳目在侧。
  如果是染枫便也认了,那小子一时兴起编个本子给说书的都有可能。
  “我何曾想替神隐卖命。”
  闻言我诧异的望向他灰色的双眸,带着些许倦意,徒地看向我。
  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没有反应,我丧气的继续捣着药草。
  “可还记得妖王说的平凡。”
  这厮瞎了话倒多起来,我嗯了一声,心忖是不是该试试另一味药。
  他很有感触的声音:“若是平凡,情愿与命定之人在这方寸之间相伴左右。此生足矣。”
  含在口中的药草喀拉的断裂,我七七八八的吐出一嘴草屑。
  揉了揉眼睛,该不是我的眼神也出了问题,这人确乎是妖孽吗?
  就好比看到一只狐狸捧着鲜肉深情对视。
  “无情之人是求不来平凡的。”我将地上的草屑扒了扒,连尘带土的一气和在捣罐中。
  “掉地上的也要给我吃?”他微微偏头,大约是听得真切,一脸怒意。
  死洁癖,我哼了一声干脆将药罐一股脑倒掉。
  没好气道:“来医你是我自找没趣。”
  “若不是为了魔界过往,谁想与你这庸医浪费时间!”
  啊呀,原来妖孽这脾性很是刚烈啊!想到之前主公兰卿的假恭假敬,
  原来演的吐血的不止我一人。
  “阿蛮,你给兰先生订做的衫子染好了。今晚的狄梁会可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一个妇人堆着笑进来,手捧着整齐的衫子。
  一阵的沉默。
  等到妇人走后,我嘿嘿的干笑,冷目他的尴尬。
  “衫子不错。”我诚恳的评价:“戏也可圈可点。”
  他恨道:“去魔界却无端忆起这些过往,原是我多事了。”
  “主公千万别动气,生生糟践了这俊俏皮相,不是还要漂漂亮亮的去那什么会的吗。”
  趁火打劫着实有趣,如果对象是翼天这厮的话。
  华灯初上,河畔映衬得如同白昼。各色人等擦肩,其中也有异国的服饰。
  东棣的狄梁会原本只是商甲云集的集市,如今却已经俨然是全城出动的盛世佳节。
  就好比开春前的惊蛰,将蓄满一冬的寒冷尽除。
  这衫子是鹅黄色的,没有累赘的璎珞流苏,便是女装也不觉得违和。
  衬里是铺满的兔绒,只在襟口露出一小圈,看似薄如单衣却着实暖和。
  如此打扮,便与寻常女子无异,就算有觉得面熟的,也不过多看两眼而已。
  只是翼天那边就没那么好打发,虽是巴掌宽的绢绫覆目,那身形就已引来无数目光。
  我仰头默默心底丈量了下,怕是又高出了几分。初见时的少年现在已然是翩翩公子。
  “公子可是有眼疾,奴家略通医术,不如。。。 ”一个女子被一群莺莺燕燕推出,红着脸冲翼天福了福。
  “姑娘好意小生心领,怕是贱内却要吃味了。”翼天不慌不忙的拉开距离。
  贱内?望了眼四周,可还有旁人?火蹭蹭的冒上来。
  冷静了片刻,笑道:“无事,姑娘若不嫌弃便领了回去。虽是有点残疾,模样还是中看的。”
  话音刚落便被圈了个结实,翼天头埋在肩窝里哽咽道:“为了帮你试汤药才落下的眼疾,如今娘子却要弃为夫不顾了吗。”
  “好个狠心的女子。”
  “多好的夫婿啊。。。”
  周围的人垂泪的垂泪,怒斥的怒斥。全然不管我已经气得全身发抖。
  “好夫君,该回去吃药了。”终是敌不过众人的围观,狠狠的拽住他的衣袖,逃也似的挤出人群。
  寻到一处篷船,跌撞了进去,船体摇晃个不停,身子一热,不想被他压了个结实。
  卯力想推开,却被他顺势搂住,轻轻掩住我的口鼻。
  压低的声音:“莫出声,有南沐的人。”
  不如说有妖怪!眼前不就是一个。我没好气的扳开他的手,却一时间呆住。
  船篷上几只甲虫幽幽的泛着金光,这确实是南沐的寻踪术。就知道疾云不会坐以待毙。
  听得船外有人低语:“方才还看到的。”
  “定是往人多地方去了,继续追。”
  隔了半晌才没了动静。
  传来一声叹息:“今日花好月圆,不若我们。。。”
  我猛地撑起身子,定身咒,缚身符,千锁印。一股脑的发出。
  翼天如同被钉死在船板上,却自顾的笑将起来:“与你一起的时候,总不得半点清闲。”
  我呵呵一声算是回答。篷顶上有一处破裂,能看到夜空升起的星点孔明灯。
  人群的喧嚣远去,孤舟漂浮天地之间,若不是妖孽在身旁,还是有些许美好的。
  “怎会有如此笨拙的女子。”他自语着:“擅闯龙阳府,还是为了寻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却也轮不到他来打趣。
  “无心之人自是不懂。”我憋出几分硬气。
  “如今懂了,怕也晚了。”他动了动身子,锁身符燃尽的火光中看到他的落寞神色。
  “有的事情我看得真切,你却始终不愿望上一眼。”他不紧不慢的去除所有锁身术,这才立起身。
  “兰耀,这些时日你可有念我一分?”他笑盈盈的朝向我,一脸的坦然。
  这一出玩的很生猛,我可曾有过念想?有!便是初见就勾去了三分魂魄!
  妖界里他舍身护我,我又何曾没有半点触动,玄师府中清茶炉香,一颦一笑,那都是该死的念想。
  即便是对诸天也不曾有过的念想。
  可是,那又如何。
  “我没有那么笨。”虽然是个失败的神仙,或许也是个失败的凡人,宁愿我看不清世事,可惜。
  “即便你没有杀死我唯一的朋友,也明白你我不可能同路。你要的天下归心,我给不了。
  不过是个眷恋小情小爱的俗人而已。”
  这是回答他也是给自己,原本不愿正视的一切,其实如此简洁的一句话而已。
  他不语,很感激他的眼疾,若是被那样剥离一切的紫眸凝视,我此刻便寻不到一丝自在了。
  “便是过于聪慧了,不如糊涂一些,你看那些岸上的男女,有几个曾想过以后。”
  他嗓音有些许沙哑。
  该哪里痛上一痛的,可是我有心,他却没有,终还是不合算的。
  捅破的窗户纸,破落满地。我与他不过丈许的距离,这便是对自己最大限度的放任。
  “从小到大从未想过要平凡,只想让所有看轻我的人拜服在面前。如今要求平凡,却是奢望了。”
  他迈出蓬船,向我伸出手。见我凝眉,笑了笑:“一日夫妻也得装装样子。”
  从何时起有的罪恶感,对觅剑,对师尊,对兰若。。。
  所有的症结都在眼前。直到他去魔界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发觉到自己的心意,
  愿安好,愿此生还可得见,用所有的可以想见的理由去开脱,最终还是要去面对这个可笑的错误。
  “便是知晓你的心意,也足以让我能死得开心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惑然的望向他,却半途触到一个熟悉的目光。
  “哥哥。”那目光冷得可怕,却如何能发出这样绵软的声音。
  我望向眼前的女子,南沐特有的短襟,缀满皇家的华贵。
  “兰若你。。。”我这才留意到已经被一众人封了出路,步伐上就能看出都是练家子,清一色的黑衣。
  兰若缓步上前,挽住我的臂弯,如同以往一样乖巧:“兰若想哥哥了,哥哥却似乎不太想见到我。
  疾云在前一夜给你喝的本是解药,你喝了那毒酒也不会有大碍。却不想被枫哥哥错饮了去,不知现在可安好。”
  “我不怪你。”淡淡的一笑,却没有半丝的情感,你有了你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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