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摧龙阳 作者:若柚(晋江2014-01-08完结)-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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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一声不吭的从我手中夺过剑,刺向人偶,剑身却陡地缩回。
原来机关在此处,我不禁心中暗骂。
他忿然的扔掉剑,御水成冰刃贯入,人偶四分五裂,
一时间满殿鹅毛纷飞。
儒墨赶忙打着圆场,笑盈盈着道:
“虽说是冬日,飞雪还是有冤情的,主上不如就赦了他这一次吧。”
亏他想得出,我憋笑到快内伤了。
“兰卿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翼天斜觑着我,身形已经懒懒的倚在雕玉椅上。
“主上御水神通,属下第一次得见,自然仰慕。”我不慌不忙的答道。
翼天微微一笑,指尖凝雾,一道冰刃突如其来的擦着面颊而过。
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声。
一个伶人打扮的身形不稳的跪地,那冰刃已经贯穿他的手臂,血化了冰水殷红一片。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听得一阵阵惊呼。
“染枫?!”看清楚那人面目,我不禁呼喊出声。
“留下清场子。”翼天冷冷的抛下一句,甩袖而去。
哪里寻来那么多鹅毛,我一路横七竖八的乱扫,
在染枫身前驻足了片刻,毫不犹豫的跨身而过。
扬起的雪白纷纷扬扬,钻到脖领子里,恼人得紧。
“小兰你也太没同情心了。”染枫哼哼唧唧的捂着伤口。
“主上心疼你,扎根绣花针,还能自己化去。”我没好气的顿了下笤帚。
“你既是活了万年了,算是耄耋老妪,自是要用手指头粗的绣花针。”
染枫忿忿道。
我上前几步,一把拎起他的伤臂,想要查看下伤口,见他额间渗汗,终是有些不忍。
想到妖孽必然还有眼线潜在哪里,只将一枚晶石悄悄塞在他手里。
便放开,扬起下颌:“不要再妄图接近我,我是主上的人。”
话出口,觉得胃部略有不适,早晚会习惯的,如此催眠自己。
“你这人越来越有趣了。”染枫瞟了眼手中的晶石,忽地神色一变,
兀地放空,竟不声不响的倒在地上。
“受伤了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装死。”我气不过轻轻踢了他一脚。
没有动静。蹲身推搡了下,还是没有动静。
探鼻息,呼吸很均匀,睡过去了?
待到日落,我才把鹅毛扫到一处,寻了个推车,将鹅毛尽数扫入。
刚要推车而出,想了想,又退回来,将染枫拖到车中。
鹅毛绒绒的很舒服吧,我擦了下汗,看着酣睡在车里的染枫就来气。
推着一车毛和一个人,一路趔趄着来到空地里,看到左右无人,
这才慢悠悠的将车倾覆,染枫裹着鹅毛滚落在地。
想是碰到伤处,这才吃痛着醒转,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却没有了平时顽劣模样,
眉心微耸,手触向我的额心。自语着:“记得你原先有个印记。。。”
我下意识的挡开他的手。
“不如讲讲我们从前的故事?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染枫瞬间恢复不羁,嬉笑道。
扬手一把鹅毛糊在他脸上。
“那晶石敷在伤处,一夜即可自愈。然后别再来烦我。”我夹杂怒意的叱道。
染枫抹了下脸,噗噗的吐出几根鹅毛,这才怒道:
“你到底在气什么?枉我一路把兰若好端端的送去南沐,现在估计你那小侄儿都出世了。”
兰若没死?!我惊喜的揪住他衣襟:“你说什么!”
“带她出去没多久,碰到一个与宫廷侍卫苟且的宫女,便随手假作兰若扔给东棣君。
这才脱身,你那妹子好生麻烦,一路哭哭啼啼。。。还说要什么蜜饯,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的,我到哪去寻那劳什子吃食。。。”
染枫自顾自的埋怨着,我捂住脸,依然无法止住喷涌的泪水。
只是可怜了那个宫女,毕竟是一刀两命,可人都是自私的。
兰若还活着,还活着。觅剑,你可以安心了,心中抽痛伴随无法抑制的欣喜。
忽听得身旁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抽剑挥去。
只见一个黑影飞快的窜出,瞬间没入夜色。
心道不好,那人身法极快,已经撵不上了。
兰若之子是东棣遗嗣,有心人自是不会放过。
狠狠的擦去泪水,拉住染枫的袖口,急急道:“随我去南沐。”
“好歹让我养养伤吧,再说我可不想回去,
除非把翼天掳去,不然那帮老头子又要唠叨死了。”
染枫撇撇嘴,一脸事不关己。
那模样着实让人添堵,却也无可奈何。
我与他此刻只能绑在一起,该死的蛊毒。
“你与翼天到底是什么关系。”终是问出了口。
染枫亮了亮满是血渍的胳膊,闭目道:“你觉得呢。”
相爱相杀?我无奈的在心中默默定义着。
如果染枫能与我联手,便多了几分胜算。
可是暗室里听到的一切如同梦寐般压在心头。
现下我不能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立身只淡淡道:“谢谢你救了兰若,也谢谢你没有揭穿我。”
天地广阔,我却孑然一人,抛在身后的是回不去的牵绊。
至少还有兰若,必须要护她性命。
“明日有贵客要来府里,怕是你的故人。”染枫的声音传来。
“关于你妹子如今的情况,他应该比我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不服就来战
累翻了,扑倒在榻上,闭目还是鹅毛。
沉沉睡去,总能遇到觅剑和兰若,庄周梦蝶,也许再睁开眼,才当真是入梦之时。
衣物上浸满沉香,唇上的触感依稀还在,
冷冽的清水浇在面颊,是该醒了。
回想染枫所言,故人?莫非是那一位。
窗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我唤道:“奉诺,可是魔焰公子在外面?”
整个府里最能生事的就是魔焰。
没有回应,半晌才见奉诺垂着头颅进来,手中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衫子。
原是我让他一早去领新衫子的,怎地忘记了。
刚要道谢,却见他似乎有意在躲避我的目光,不禁好奇的多望了一眼。
却心下一凛:“你眼睛怎么了。”
奉诺左眼眶青了一片,还有些肿。
“取衫子途中遇到个恶少,硬说我挡路,不由分说就打了我一拳,”
奉诺嘴一扁跪地不起:“小的没用,给公子丢脸了。”
府里欺负下人的事有是有,也不过是一些好事的伶人之间闲的没事互相找麻烦,
哪个伶人失势,下人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刚入府的时候,奉诺也同我哭诉过几回,不过是些口舌之灾而已。
可现在,无论真假,好歹也挂着个承元君的名头,有哪个胆子那么肥?
魔焰?这也太诡异了,莫非他发觉了什么,给我个下马威?
“走,去找他。”我系好袍带,走出房门。
远远看到一抹赤红,如临大敌般绷紧身形。
刚要上前问个清楚,却被奉诺拉了拉袖口。
指向魔焰对面的一个少年:“就是那个南蛮子打扮的恶少。”
只见那少年窄袖轻装,禄口五色挑花缎边儿,镂空楠木冠束发。
腰间绳结盘成蝠,正与那日所见南沐皇子的如出一辙。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在主子面前都敢跋扈嚣张的南沐仆从?
“哪里来的蛮子一路见人就打,是活腻味了吗?”
魔焰显是怒到极点,肩膀都在微微抖动。
那少年剑眉一横:
“在下南沐皇子殿下座前门客楚蔚,有要事要见贵国玄师,却被传要等上几日。
怠慢在下便是蔑视我南沐皇威,小小礼遇几个拦路的下人,已是给他们面子了。”
魔焰这回棋逢对手了,单论这嚣张劲头简直就是孪生。
他哪里肯吃这种口头亏,手掌相错,一个火球祭出向这个唤作楚蔚的少年而去。
楚蔚闪避不及,火球擦着发际而过,焦了一缕发丝。
他冷笑一声,挽起袖口,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几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陆续爬出。
楚蔚手一扬,蜘蛛连着几道银丝,向魔焰弹射而出。
那蜘蛛一看便是毒物,南沐擅蛊,此人一看便是个中好手。
但凡能养成的蛊虫,若是沾染上半分,可不是被咬伤那么简单。
我刚想布个障法帮魔焰阻挡,却见魔焰已经周身镇出一圈火罩。蜘蛛瞬间化为灰烬。
“伤我南沐至宝,贵国可是要宣战吗。”那楚蔚竟一脸得逞的模样。
众人闻听皆目瞪口呆。
“这蛊虫是君上赐给殿下,养于国宝金盅十年。
见此蛊如见君上,如今尽数死在你手里,这账怕是要整个东棣国土才还得起。”
这个楚蔚竟能把这么荒唐的理由说得正义凛然,也算是个人物。
单这点心思就绝非魔焰这种直白少年可以应付。
魔焰就差气得天灵盖冒烟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走到魔焰跟前,目光扫了下他脚下蛊虫灰烬,拱手大礼,深深躬身。
一边大声:“见蛊如见君,蛊虫陛下好走。”
楚蔚脸色有些许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陛下惨死在东棣国土,确实应该要以国土相还。”
我这话一出口,周围一片愤怒的叱责声,楚蔚却喜上眉梢。
我掏出随身匕首,蹲身,认真的刨出了坑,将灰烬撒入,这才不紧不慢的掩上。
双手合十:“陛下如今与东棣国土融为一体,彼此以身相还,也可以瞑目了。”
魔焰扑哧一笑,也合十立于我身旁:
“陛下刚被人揣在袖口里,定是一路憋闷,如今也能好好安睡了。”
楚蔚一个纵身,眨眼的功夫,我已被他捏住脸颊。
他端详了下,似是愕然,不禁冷言道:“又是你这个吃软饭的小子。”
这话说的实在蹊跷,若说我与他有一面之缘,也只是那日在市井,且我当时是女儿装扮。
脑中闪过一句话“你这种靠姿色趋炎附势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莫非是他!目光移向他腰际的绳结,旁边有栓刀鞘的孔绊,却没有佩刀。
我收回凝于指尖的灵力,一个手刀劈向楚蔚的左腿。
他徒然的松开手,一个趔趄,显是吃痛。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他捆了个结实。
“公子好功夫,只一下就将这恶少打趴下了。”奉诺拍掌喜道。
我心中却一片清明,
他有箭伤在左腿,那伤口很深,即便已经愈合,也扛不住这样的刺激。
已经可以肯定了,楚蔚就是那个刺客。
“这南沐来的小子蛮横得很。。。然后兰耀就一个手刀。。。”
魔焰正讲得兴起。
翼天捻起座椅上的一片鹅毛,打断道:“昨日谁打扫的正殿。”
我是被魔焰死拽过来的,说是我此番有功必可以请赏,
心知不说打赏了,不找茬就是万幸。如今看来,不禁佩服自己料事如神。
“主上整日忙于朝政,必然是忘记了,正是属下与染枫公子。”
我挤出一脸讪笑。
“唔。。。染枫的伤势如何。”他似是随意提起。
“应该已无大碍。”我禀道。
他笑道:“兰卿很是清楚啊,看来这月下情谊匪浅。”
我就差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场合,提这个很光荣是吗,妖孽这思维越来越脱线了。
果然听得楚蔚讥讽的声音:
“龌龊的龙阳之好,这府里一个个都娘们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搬弄口舌。”
骂得好!我不禁暗暗给他擂鼓摇旗。
“这是个什么东西?”翼天眉心一挑。
“玄师你装什么蒜,我楚蔚是堂堂南沐国使臣!”楚蔚被激得骂出口。
“你们手无缚鸡之力竟能把南沐使臣绑缚成这般模样。。。”
翼天摇摇头:“给他松绑吧。”
楚蔚黑着脸不屑道:“若不是有伤在身,又怎会着你们的道。”
“谁伤的你?”翼天颇有兴致的问道。
儒墨折扇一收:“南沐到东棣路途遥远,使臣大人不免劳顿,主上还当好好犒劳才是。”
楚蔚瞟了眼儒墨,径自无话。
翼天兀自笑了笑:“罢了,听闻有几个下人怠慢了使臣,就唤来认个错吧。”
几个下人一字排开,奉诺也在其中,他算是伤得轻的。
还有两三个捂着痛处,几乎无法挺直身板。
翼天看也不看,只沉吟道:“你们可知错。”
哪门子的错?皮肉被打,还痛了恶人的手不成?
我的火蹭蹭的冒上来,忍了又忍,终是站出来:
“主上明鉴,弱者不过悲在其不争,却何来过错。
天界法度且知保护弱小凡人,如此才不会霸权当道,涂炭众生。”
话一出口,我直想咬掉这三寸舌头,心有所思便随口混说出来。
魔焰愣了下,马上附和:
“虽说这大道理我也不懂,让他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