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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辣手摧龙阳 作者:若柚(晋江2014-01-08完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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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梦中情景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肩胛处的伤口欲裂般的痛。
  拨开衣物,却明明愈合完好。
  看到纹路中的淡淡黄色粉末,一惊,骨牌脱手,滑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与此同时,却听得号角的响声,阴霾爬入,掩满口鼻的妖气。
  我推开门却见潞堇立在身前。
  我开心的欲拉她的手,她却闪身,眼神空洞道:“妖王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没再手贱重发章节了。泪目


☆、养蛊之方术

  “会一直追随他,即便他永远都意识不到我的存在。”
  她清秀的面容澈如湖水,每个浅笑都圈出潋滟。
  “可知我为什么会一直穿海青色的衫子”
  她轻轻一转,裙角旋开,花般绽放。面颊上晕染上粉红,
  “他在海边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欢喜和平静,那必定是他最心仪的色彩。”
  她调皮的一笑:“所以我知道你为何会少年装束;为悦己者容,你我皆是。”
  昔日的海青色衣衫少女的身影渐渐模糊。
  我望着前面那抹跳跃的金色,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但那却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潞堇了。
  妖王的出现我并没有过于惊讶,就好像一直悬在头上的那把刀,
  在落下的一刻,却忽然解脱了。
  “一直在寻找强大到可以有资格协助本座的人,却没想到会是个女子。”
  妖王揽过潞堇的身子,她软软的伏在他胸口,像是一只猫一般温驯,却冷漠如斯。
  “这般的弱女子。”妖王一把拽住潞堇的发丝,她纤细的脖颈后仰,
  妖王吻住她的红唇,狂妄暴戾的攫取。松开手,像是抛下揉碎的玩具。
  “如何能令我儿失去龙鳞?”他望向我,微微眯起双眼,
  如暴风来临前的天际那般骇然的静止。
  “弱女子,却能为一个人抛却仙身和尊严。”我努力平复着自己。
  潞堇的悲伤一闪而过,转而恢复妖冶。
  “妹妹此话差矣,妖自有妖的乐子,世间的情感只会令你任人鱼肉。”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一道微微隆起的朱痕从指尖爬向手腕没入袖中,是蛊毒!
  潞堇软软的伏在妖王怀中,娇嗔道:“这蛊虫我可求了好多次,竟轻易就赏给他了。”
  她风情万种的勾了我身后一眼,“非近身不能种蛊,你可算是妹妹最亲近的人了。”
  “巫族的人已经陷入阵法,主上可以随时取他们的性命。”染枫的声音传来。
  尽管依稀发现,内心中还是抵触着这样的判断。
  硫磺,傀儡术的必备元素。
  也许从进入妖界开始,染枫就已经成为妖王操纵的线偶。
  曾经告诫自己百遍,依旧不死心的妄念,总以为哪怕只有一刻,他心中会存留我的位置。
  可笑那昙花一现的温柔都是请君入瓮的伎俩而已。
  “蛇藤,沼精都是用来试探我虚实的对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但还是自嘲的说了出来。
  原来潞堇曾经暗示我的“天”字,不是翼天而是诸天。 
  “本可以随时取我性命,何须下蛊。”我无法估计这蛊毒的厉害,只有如此刺探。
  染枫轻蔑的抬起我的下颌:“放心,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不出百丈,
  那蛊毒就不会发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无法容忍傀儡占据师尊的身子,仅剩的一丝神识被它肆意的践踏。
  握拳直到指节泛白,却还是无力的松开。
  除非被施术者死,妖界的傀儡术从来都是无解的。
  即便染枫已被妖王操纵,我却不忍伤他分毫。
  “诸天曾说过我输了,如今却是任由摆布,还是个可笑的凡人之躯。
  那种低等的阵法就想要困住本座?若不是想要你们乖乖的来这里,你们又如何能夺蛊镜!”
  妖王仰天长笑。“本以为诸天仙尊的凡身必定可以助我大业,
  却未想是非轮回的身子,若是死了,也只能灰飞湮灭,命如草芥。”
  他果然识出了染枫的身份,我心中咯登一下。
  染枫却不紧不慢道:“禀主公,她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尽管翼天那妖孽平日里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可恨模样,
  我却无比的希望这一次他也可以金蝉脱壳。
  如果良心未泯,许还会回来顺便搭个援手。
  被带回到祭坛洞窟中,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翼天仍旧被锁得死死的,发髻已经散开,发丝有几缕和着血粘在衣襟上,看上去形容很是惨淡。
  我悲痛的垂头,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此人可以助我?”妖王上下打量着翼天,鄙夷的皱眉道:“区区凡人,修为几何?”
  翼天费力的抬起头颅,喉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妖王不耐烦的挥手解除了封喉的锁链。
  翼天神色痛楚,一口血顺着唇角蜿出,惊恐的闪避妖王的审视。
  有气无力的声音:“兰耀,救我!”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我。
  这厮装什么柔弱,我无语,是疯魔了吗?
  “花那么多银两找你来,只求能护我周全,如今却袖手旁观。”翼天几乎哽咽。
  声泪俱下的话语听得我汗涔涔。
  妖王很是不齿:“堂堂七尺男儿,竟落得求女子护身,比我那废物儿子还没用。”
  “把兰耀带走,此人志短,便留与那些巫族的小儿发落罢。”
  “且慢!”我终于忍不住:“能助力妖王大人,小的自是荣幸之至,但翼天是筑基之身,妖王不能错失良将啊。”
  自认为话语铿锵有力,一脸诚恳。
  好你个妖孽给我玩阴的,不就是卖友求荣吗,没试过还不会现学啊!
  染枫勾起唇角:“依属下看,许是有人韬光养晦以求保身之道。不若用养蛊的方术来抉择。”
  养蛊?毒虫置于一个蛊盅,互相残杀啃咬,毒液浸身,直至剩下那唯一一只,便是蛊虫。
  “妖王。。。”潞堇刚欲说什么,被妖王和悦如春的打断:
  “明日子时开蛊,本座只希望看到一人,若是你二人都还活着,一并处死。”
  离开前,染枫附耳道:“小兰,我自会守在洞口外,不必担心你的蛊毒。”
  洞口的石门在身后沉沉的落下,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阻隔。
  洞内莹莹鬼火,是白骨堆砌而出的四壁泛出的磷光。
  当啷的声响,我瞥了眼翼天脚下脱落的锁链,冷笑:
  “兄才好演技。”
  “承让。”
  “你不是想要争霸天下吗,跟着妖王一统六界岂不更有前途?”
  “我可不想成妖。”
  “如今却由不得你了。”
  脚步声逼近,我叹了口气:“杀了我之前,能不能听我一句遗言?”
  脚步声戛然而止,他语调明显带着笑意:“想要我杀了你?”
  若是有一丝可能,我也会争取,但是两败俱伤又有何意义,出去还是被鱼肉的命。
  清明如是,却心存侥幸道:“因为我不忍伤你。”
  这话着实违心得紧,只求这厮能被打动些许,下手留个情面。
  他容色微动,沉默半晌道:“这便是你的遗言?”在我面前站定,身上的血迹已经净去,白衫如昔。
  我其实从未想过遗言,又有哪个神仙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与天地齐寿的傲骨犹在,但是现在,我的确离死亡如此之近。
  若是遗言的话,想要告诉觅剑帮我照看着兰若直到她轮回下世,
  让司命老头拨个无病无灾的好命数。
  想告诉潞堇,只怪我太笨,枉费了她的苦心提醒,希望她终能等到她的良人。
  还有儒莫和似颜,希望他俩早日凑合送作堆吧,旁人看着都觉得累心。
  。。。。。。
  忽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是否有我,还会按照原有的命数继续下去。
  苦笑着挥去那些唠叨的念想。
  唯有一人,实在无法放下:“你出去效忠妖王,染枫对于他也没有价值了,可否保他性命。”
  “竟不知你痴情至此。”翼天敛起笑容,冷冷的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  


☆、执手的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还是兰草之身的时候,诸天曾经搭了个竹棚子。
  那是很惊悚的回忆,因为天界的竹和兰自古仙性互通。
  诸天没有用仙术,而是用凡界的方法,先剁成几段,再一点点敲入铆钉,棚架上铺上竹枝。
  我颤抖的望着竹子的残身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这下不怕那司雨的报复了。”诸天看上去甚是满意。
  天界又不是没下过雨,况且自从潞堇走了以后,我没日没夜的盼着下雨,好过被他浇水砸。
  但是没料到司雨会把凡界一年份的水在一个时辰内降在诸天殿。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没有仙竹护住,我大概早就给冲到忘川河去了。
  尽管如此,我对那种敲敲打打的活计依旧留有阴影。
  而此时,巫族的祭坛洞穴中却响起这叮叮当当的声音,直听得我牙根又痛又酸。
  翼天寻了根骨头,正很有耐心的在祭坛上敲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干脆抽出一个匕首,喀拉喀拉的凿。
  我捂住耳朵,声音闷闷的在脑中徘徊。
  想起之前他说的话,痴情?
  凡界词人有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亦或:“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可见痴情也是你情我愿之事,与我只是奢侈而已。
  白骨堆中我和这个妖孽到明日只能存活一个,
  以他的心性必会除掉我以自保。
  可是,看如今的情形,他似乎当我不存在一样。难不成是在磨刀?
  “别看了,没空杀你。”翼天头也不抬道。
  我心念一动,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立身在他身后,
  只见他已经在祭坛上刻出一个卦符,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
  这是脱符。他想要从这里出去!
  “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的了?”他鄙夷的声音。
  我惊悟,这里确乎是有地道的。
  翼天祭出指尖火,离位霎时间腾起火焰。
  “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水和木?”一丝希望升起又速度的破灭。
  “与句芒斗法之时,你轻易就看破木巫术。”翼天道。
  下一刻,我已感觉到脖间的冰凉。
  “花妖?树妖?”他在耳畔轻语。“花妖俊美妍丽,树妖俊秀生姿。”
  很是笃定道:“大约是个草妖怪吧。”
  我干笑了两声,真是虎落平阳。接过匕首,干脆利落的在指腹划了一下。
  血滴在巽位,对生的叶芽展开。
  “果然是木身。”翼天望了眼巽位的绿色,从怀中摸出一小片无根木。
  轻轻叹气:“看来这个用不着了。”说着抛到一边。
  我拇指抵着指腹的划伤,郁郁的望了眼无根木。
  本该想到他会给自己留退路,既然进来了,自然会备齐所有。
  “不必担心,木妖血也能凑合用。”翼天很贴心的安慰道。
  凑合用?上古兰草之血可是炼制修仙灵药最珍贵的配剂,
  想当初,有人许百年修为只为求一滴血。
  按不住的血又落了几滴在匕首上,沮丧的想,值几百年的修为就这么废了。
  “你的灵力如何被锁?乾坤术时我曾试图解开,却完全无法动其丝毫。”
  翼天边说边随意的捞起我的手,掌心温热的覆在伤口上方。“如今连自愈的能力都没有。”
  我张了张手指,划伤已经愈合,无力的道了声谢。刚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擒住。
  “蛊毒?”他凝眉望着我手腕上的毒痕,轻轻淡淡的声音:“是染枫吧。”
  我笑道:“反正我也无法脱身,你走了,或许妖王也就勉强留我活路,两全其美。”
  翼天望了我一眼:“即便他已经是个傀儡,你也要跟随。”
  料到他早已知晓染枫中了傀儡术,毕竟八年相伴左右,些许的差异都会发觉。
  “命数而已。”我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想起潞堇所言,他成妖我便也成妖,也许一切都是命数。
  司命老头只准备一张白纸,画出几笔轮廓,然后一切都会按照脉络爬行成错综复杂的图案。
  即便是前路是戛然而止的峭壁,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默了默,将匕首重新插回鞘中,摸出一个水囊,倒在坎位。
  一道水痕蜿蜒过火和枝叶,祭坛中心出现圆形的虚空。
  他抵住额心,说出的话却令我一震:“来此本是想要救出染枫。”
  “你能令他摆脱傀儡术?”我双手揪住他袖口,无法掩饰的期盼之色。
  他继续道:“如今后悔了,唔,大约是不想看到他和你在一起。”
  死妖孽,在天上就迷惑师尊,害我苦苦守望,来到凡界还是这副德行。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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