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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得来有情男-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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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解药?”刁锦红在另一端幽幽地问。
  “您适才在他身上下毒了,是也不是?我就要那种毒的解药,请前辈拿出来。”想起李游龙沾上蛇族毒粉所承受的痛楚,以及留下的殷红伤疤,她心跳如鼓,就怕齐吾尔也要重蹈覆辙。
  闻言,刁锦红笑得刺耳,顺了会儿气才道:“我是对他下过毒,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可不是刚刚。咳咳……我不是要你过来这儿吗?你乖,快过来,再迟就不好了,咳咳咳……”
  “我不过去。”窦德男嚷着,心里急,小手紧紧握住他的上臂。“齐吾尔,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难过?你、你别不说话……”
  他喘着气,眼皮终于缓缓睁开,那对目瞳中暗金闪烁,深邃地锁住她的脸容。
  “我没有中毒,你不要哭。阿男……”
  不是把眼泪擦乾了吗?怎么又掉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不哭。”有些孩子气地抬起衣袖抹过脸颊,她用力拭净湿意。
  这时,刁锦红忽地发出嘿嘿冷笑,言语中尽现恶意:“今天没中毒,并不表示身上无毒,蒙族的小子,你忘记几年前大漠的那一夜吗?你真以为药王有本事完全解开那个毒吗?咳咳咳……未免小看了我。
  “你的阿兄和阿嫂,呵呵……你忘了吗?你做过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吗?呵呵呵……没谁告诉你,我、我永远也不说那晚我到底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你,你做的好事,呵呵呵呵……”
  “刁锦红,我不再受你愚弄!”
  说时迟那时快,他痦哑低吼,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抢来窦德男的银枪往那幽暗处猛刺过去,“噗”地轻响,是银枪头没入血肉的声音。
  “啊?!”
  窦德男错愕万分,三个人的呼吸声交错纷杂。
  “我要你、要你一辈子活在……活在自责和猜想中,咳咳……呵呵呵……这世间,男子尽无情……”终于,刁锦红不再言语。
  许久许久,他动也未动,双手仍死命地握住银枪后段,臂膂现出一条条筋络,隐隐颤动,彷佛要倾尽全身力量,又彷佛是在激流中飘荡挣扎,费尽气力终能攀住一物。
  “齐吾尔……”她轻声唤着,试图要扳贻d他的十指,“她已经死了,你放手,你放手呀,齐吾尔?!”
  终于,他听见她的声音,脑中宛如灌入一注冷泉,浑身震撼。
  “我杀死她了,终于……教她死在我手下。”那些恩怨总算了结,而那个秘密……不,别去想。他用力甩头,双掌运劲一抽,将沾血的银枪猛力拔回。
  见他神志不太稳定,窦德男心中担忧万分,小手不由得伸去探了探他的额,擦去细布的汗珠。
  “齐吾尔,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你不要吓我……”她好怕他出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自己和他两个,若他真的倒下,她都不知该怎么帮他,也找不到谁来帮他。
  齐吾尔半阖着眼,喉间不能控制地逸出一声叹息,他陶醉了,感觉如此鲜明,那是姑娘家柔软的身躯,近近地贴靠过来,她身上原来这么香,这么撩人,把他的知觉全数唤活了,烧出一把烈焰。
  “阿男、阿男……”不好!脑中警铃大作,但他好像没法推开她了。他喜欢她,太喜欢她,就像当年为着那个女子心动……
  不!不只如此,这一次的感受加倍猛烈,有一发不可收拾的预感。
  他的心为她悸动,原来他会这么喜爱逗弄她,见她瞠喜怒笑,全是因为心里有她,怎么办?好想、好想将她抱个满怀,深深吸取她的香气,怎么办?这份渴望绞痛他的全身。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是禽兽。
  窦德男不懂他内心起伏,只见他目中泛着红丝,似乎又在承受什么煎熬,小手跟着抚上他的俊颊。
  忽然间,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他喉咙中滚出野蛮的低吼,强壮的双臂像铁箝似的紧紧抱住她,把她娇小身子完全按进胸膛里,劲道之重,施力之猛,差些扼断她的呼吸。
  “齐吾尔?!你到底──啊!呜呜──”
  话陡然中断,因为他俯下了头,趁她仰首启口之际,以舌蛮霸地探入她小嘴,吸吮住她的丁香小舌……
  第七章 兽与人间
  窦德男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她眼眸瞪得圆大,却瞧不清男子的面容,但全身的毛孔已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便是男女间的亲吻?
  那么,他为什么要吻她?
  也是因为喜欢她、心中有她吗?是吗?是吗?
  她不住地自问,既喜又恼,身子没来由一阵酸软,小手也悄悄地环在他腰上,拥住了他。
  吻由深转浅,齐吾尔不停地啄着她的唇瓣,胸口彷佛快要炸开,身上几处大穴鼓动得难受,又是这种感觉。
  他在草原上来去,在大漠里纵横,一生至此从未怕过什么,但他真是怕极这样的感觉,亦恨极这样的感觉,它超脱他意志力所能控制的范围,只随欲望而行,他不要沦为一头兽。
  猛然间,他用力推开她,像要活生生由身上撕裂一块肉般痛楚。
  “别、别靠近我。”他抱住头,双目狂乱而忧郁,“离我远一点,求你……”
  窦德男双颊仍红如火烧,有些受伤地瞅着他。“齐吾尔,你、你这样算什么?”
  她还不懂他有多危险吗?!
  几年前的那个毒蛇咒,毒虽解了,咒真的解不开吗?!
  他不能喜欢她,至少现在不能喜欢她,他不能伤害她。
  “齐吾尔……”她迷惑地唤着,见他神色痛苦,真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粗声喘息,他勉强抬起头与她对视,薄唇掀了掀,却没有说话。接着,他目光缓缓移向那把银枪,注视着枪头上的鲜血,心中陡然划过一个念头。
  “阿男,如果、如果我又像刚刚那样对你……”他猛地将银枪塞进她手中,强迫她用力握紧,“你就用这把银枪刺进我胸口。”
  “不要!我不要!”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丢开银枪,一时间竟忘记那是自己的贴身兵器。
  “听话!”他吼着她,握着她的手。虽是自小练武,但女孩家的骨骼就是不一样,这么纤细秀气,他心一动,身躯又隐隐发颤,赶忙像烫手山芋似的丢开。
  “为什么要我杀你?!我不要杀你,我不要你死。”
  他低哑地乾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若侵犯你,你便一枪将我刺死,一了百了,省得我……省得我沦为禽兽。”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齐吾尔,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她又羞又怒,又是担忧又是疑惑,再坚强的个性也要崩溃,两行泪珠已顺着香腮滑下。
  “阿男,不要这样。我、我不能伤害你……”他粗喘着,全身都痛了起来,极度的渴望在血液里流窜,所有的道德和理智再难约束思想,他想抱她,想亲吻那张柔软小嘴,想顺遂一切欲念。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齐吾尔,我喜欢你。”
  突然,一个声音穿过层层痛苦和重重迷雾传来。
  “齐吾尔,我喜欢你。”她这么对他说。
  他慢慢抬起头,野兽似的眼瞳闪过金色明光,却瞧不出悲喜。
  窦德男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小手紧握着。“齐吾尔,我、我想,我是真喜欢你的……你知不知道?”
  “老天……”他眉峰成峦,低声叹息,“不要说这种话……”
  “我是喜欢你,我不是懦夫,为什么不能说?”
  她的话坚定执拗,眼眸坦然,混合著羞涩与大胆。面对如此的告白,心还剩下什么?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男……”扑过去,他在幽暗中紧紧拥抱着她,脸颊紧抵着她的发梢,贪婪地呼吸着她发上的香气。
  这一刻奇妙得毋需言语。
  窦德男羞涩地回抱他,双眸紧闭着不敢张开,心想她四海窦五虽说艺高人胆大,但是自己竟能这么勇敢地对他说出心里秘密,如今教他抱在怀里,她仍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
  那股野马般的欲念依旧乱窜着,齐吾尔用力喘息,两臂彷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而为一。而她的小手,缓缓地、羞涩地在他背上轻抚,一下一下,将他僵硬的背脊抚化,让每一条肌理都得到了松缓。
  慢慢地,疼痛奇异的和缓了,呼吸变得徐长深沉,他不断地攫取她身上自然的气味,像是解药,又像是抚慰,将一头野兽驯服。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亦不确定能平息多久。
  “阿男,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是、那是我的秘密。”他背负着它,已经好累好累,他告诉自己将它抛到脑后,可道德的枷锁却套牢了他,教他不住地猜测,那一晚,他到底做了什么?
  在怀中的身子动了动,他大掌连忙按住她的头颅,不让她抬头。
  “你听我说,静静地,教我抱一会儿,好不?”他怕看她的眼,怕自己说出那个秘密后,那对清澈的明眸会反映出极度的厌恶。
  “你说,我听。”她顺从的说,贴着他的肩。隐约知道刁锦红所说的那个“秘密”,就要由他口中吐露出来了。
  短暂的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低低交错,“好多年前,吉娜亲亲本来有两个孩儿,一个是我,一个是我阿兄,他名字叫作苏哈伊,是草原上最强壮的勇士。”他停顿了会儿,似乎在思索该从何处继续。
  然后,声音在寂静中接续响起,“四年前的那个春天,我通过种种试验,被族中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老推上族长之位,我阿兄他……我知道他心中不舒服,凭他的武功和才智,蒙族族长的位子他原就唾手可得,但长老们似乎对他颇有意见。
  “我不想为此坏了兄弟间的感情,让吉娜亲亲难过。所以在那一年春末,羊群正剃完毛准备迎接夏天的到来,我便独自骑着马悄悄地离开蒙区,并且留下一封书信,请求长老们选择阿兄为蒙族族长……”
  窦德男忽地轻叹,“你这么做不好,你阿兄一定不会接受的。”她玩着他坎肩上的铜扣,说出自个儿想法。这关乎尊严,既是草原上的勇士,肯定没办法接受这种近乎施舍的赠予。
  他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是,我做得不好,我该明白阿兄的脾气的。”她一个小姑娘都想像得到,为什么他竟然忽略了?还是,他当时急着躲开,根本不愿多作思索?
  “他以为我在可怜他,更不屑这样的让渡,我从没想过会和他闹得那么僵,吉娜亲亲哭着劝他,他不理,一气之下竟带着阿蒙娜愤然离开蒙区。”
  “阿蒙娜便是你阿嫂吗?”
  “嗯……”都决定对她坦然相告,他头一甩,直截了当地道:“她是我阿嫂,也是我曾经爱过的姑娘。”
  嗄?!
  这一次,他阻挡不了她抬头,那对眸子定定地望着他的五官,来回地穿梭试探,想确定他方才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你爱上你、你阿嫂?”她的声音沙哑乾涩。
  二姐夫说的是真的,他喜欢过一个草原姑娘,后来那姑娘被人捷足先登,他就失意至今。
  “你、你怎么可以喜欢她?!怎么可以?!”忽地,她往他胸口搥了一拳。
  不只阿蒙娜,他谁都不准喜欢,想到摔跤赛那群为他献上彩带的姑娘,她心里就难过,顿时,真觉得不舒服到了极点。
  齐吾尔没料及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剧烈,任由她搥打,同时痛苦地道:“阿男,你听我说,我、我是喜爱阿蒙娜,但是当她决定嫁给我阿兄,成为我的阿嫂后,我就不能再用男女之间的感情爱她了。”
  “那有什么差别,你总之是心里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揉着眼,用力吸吸鼻子。不哭,没什么好哭的……可是她就是想哭……
  “我可以避开,可以压抑,她和我阿兄是草原上最相配的一对,苏哈伊勇敢果断,温柔多情,不像我心机深沉,你不是说过……说我肠子九弯八十拐,硬比别人多出六十二拐?你说得对,形容得真对。”他点点头,嘴角自嘲笑着,没察觉到之前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感觉,已完全消散退开。
  银光映着她的脸庞,他伸出手指轻触她的眼角,她撇开头,那指上仍沾染了湿意,他不禁叹息,“你怎地又哭了?”
  她倔强地抿着唇,“我没有。”明地睁眼说瞎话。
  “阿男……”
  “你要告诉我的秘密就是这个吗?说你爱上阿蒙娜,心里只有她,一辈子忘不了她,永远永远不能再接受另一段感情,这就是你的秘密。”这个秘密也够伤人了,但,痛一痛也好,在自己对他表白之前,就已经知道要承担如此的风险,说清楚反倒好。
  齐吾尔怔然,很快地抓回神志,急急又说:“不是。我喜爱阿蒙娜不是秘密,草原上许多人都知道。”
  她咬着唇,自他怀中坐直身子。她绝非气量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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