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by不可活--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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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有病!在地上躺了很久,没有救护车来。“救死护伤”,狗屁!全他妈的狗屁!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荒谬,而我就像一个愚蠢的白痴!我站起来,拍拍衣服。天下没有比我更白痴的人,我还等谁来拉我一把?
走出来,就看到郑天霖靠在巷口,好像在等人。自从上次在车站遇上,他再没拿正眼看我,心里不是不难过,但也犯不着凑过去让别人心烦,从此成陌路。我加快脚步离开。
“南宫宇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你去帮。”
他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这句话?嘲笑我的愚蠢?我停下来,看他,为什么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让他碰上。
他点燃一支烟,自己吸了口,然后递过来,我伸手接了,和他并排靠在街边,看车来车往。
“如果下次是我,你会帮吗?”
我一口口吐着烟圈,没有回答。
还会帮吗?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我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帮别人?难得的一次不忍心,结果就把自己送入虎口,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是英雄,没人需要我。
他突然从我手口夺过烟,狠狠抽起来:“为什么让他拿走手机?”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有一种不甘心的愤怒。那个表情就像我小学二年级突然考了100分时大多数同学的表情,不能忍受倒数第一变真正第一的愤怒,好像我故意骗了大家。
我觉得好笑,干嘛让他拿走手机?他是没长眼睛吗?南宫宇差点掐死我!
“为什么让他拿走手机?!”这一次是彭涛问的
“命重要,还是手机重要?”我敲了一下他的猪脑袋。
“放你妈的屁!他身中十几刀,就是五岁孩子拿根棍子也能敲晕他,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彭涛向我压过来,鼻尖对鼻尖,眼对眼,凶狠的样子,好像抢的是他的手机。
“当时我昏都昏了,只想那个瘟神早点离开,哪里还想到这些?”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肥猪,哪里能弄到钱?我得买个新的,不然老妈又得担心。”我心烦
“你那个手机是最新款的,又不是几十,几百,哪里找得到那么多钱?就是现在出去抢,也抢不来。”他陪我一起烦。
“你在学校呆着,我出去找几个朋友凑一下。”临走,他突然回过头“你真不是故意让他拿走手机的?”
我眼前出现南宫宇一步一瘸孤单的背影,血成股的沿着裤管淌在地上,腥臭得让人难受。怎么会有这样凶狠残忍人?凶残到宁可死,也不接受别人伸出的手?残忍到连对自己都没有一丝丝的同情。对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故意把手机给他?
彭涛下午上课的时候,带回来了新手机。我怪叫一声,一把紧紧抱住了他,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肥猪,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你小子发疯也瞅个地方,大庭广众的!”他一把摔开我,脸色暗红。
我这才发现教室一半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我们,我桀桀怪笑几声,然后深情陶醉地凝视着他:“哦,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太阳,我要全世界都知道!”
“啪啪啪”我听到众多人的下巴掉地上了。
“我就知道不能对你太好!你天生一副欠揍的样子!”彭涛做势扑过来就要揍我,我嘻嘻哈哈大笑着跑开。
彭涛说买手机的钱是找他原来的老大担保找高利贷借的,借4000半年之后还8000,所以,从那天起,我们一人找了一个兼职。我下午放学后送外卖,他则找了个洗碗的勤杂工。
第七章
“下次是我,你会救吗?”
长像俊美,成绩优异,为人谦和有礼,处事干练沉稳,从容得完全没有十七岁的毛燥,郑天霖简直就是完美的同义词,他不仅是南风绝大多数女生仰慕的对像,就连很多男生也对他钦佩有加。彭涛对他却极其不以为然:“一天到晚端个架子,假模假式的让人恶心!”
“你是嫉妒吧?那么多美女围着他打转”我偷揄他。
“我就哪么不开眼?为几个女人嫉妒?”他指着远处人群簇拥中间郑天霖“你没觉得他特假?装腔作势的。”
远远地看着那个完美的人,我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脸上的笑容,温暖,柔和,让我有拥抱的冲动。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到他那样笑过。他很喜欢笑,微笑,大笑,开心的,亲切的。。。。但,任他再怎么笑,我总感觉不到他快乐,甚至感觉不到他正真的情绪,就像彭涛说的,假模假式的虚情假义,人无完人,如果太完美了,多半都是装出来的。那种站在云端万人仰望的人,不关我事,眼一闭,继续晒我的太阳。
这天晚上和彭涛收工回家的路上,听到一条小巷里有人打架,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我停下来,彭涛拍了我一下:“发什么呆,今天都快累死了,还不早点回家?”
“好像是郑天霖。”
他探头看了一下:“是又怎么样?你管得过来?走啦!”说完拉着我就走。
“如果下次是我,你会救吗?”
走了一段,我停下来:“你先走,我一会就来。”
“林重生!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这里哪天不是有人被抢,有人流血?!”彭涛火大。
“我只是去看一下,再怎么说也是同学。”我安抚着他。
“他保护不了自己被打死了都活该!你被打,被抢的时候,有人帮你吗?有吗!?有吗?”他大吼,恨不得打我两掌。
“有!有个叫肥猪的,帮我挡过刀!”我也大声起来。
“那是我他妈的吃错了药!”他凶狠地推开我,然后快步掉头往回走。
我急跟上他,只见他一句话不说的冲起巷子起,抡起拳头,见人就打。没料到有这么多人,不晓得这个郑天霖做了什么事,居然有十来个人打他一个?一个拳头飞来,脸上一痛,一股咸鲜涌在嘴里。这种极熟悉又极遥远的味道刺激着我,全身涌起一种像是天生的狂暴的力量,我大吼一声,飞身扑上,和彭涛,郑天霖背靠背,出击,散开,又会合。
“小子,好久没见你出手,还是那么狠!”彭涛笑嘻嘻地扑在我身上。
“滚开,你没看到我全身是伤?”我躺在地上,连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再动。
“起来,我们得赶快走,他们一会儿就会再找人回来。”郑天霖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一步一挨走到大街上,我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
“我们像不像刚刚被人痛打的落水狗。”
“像只落难狗,你就开心成这付呆样?我看你已经被打傻了。”
“我就他妈开心!能和你肩比肩打一场,真他妈痛快,过瘾!”我和彭涛互搭着肩,脚步蹒跚,郑天霖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嘈杂的脚步,我们连忙躲进街边的暗处,远远看到不少于20个人往我们刚才打架的地方跑去。
“姓郑的,你到底惹什么事了?”彭涛恨了他一眼。
“谁让你来趟混水的?”他口气冷淡。
“竹竿,你听到了?”彭涛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听到了,你就当我吃错了药。”我笑嘻嘻,心里觉得苦涩,又当一次白痴。
“姓郑的,哥哥不陪你了,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说完,彭涛拉起我就走。
我随手拉了一下衣服,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皮带?我的皮带呢!瞬时觉得所有的力量都离开我,人一软,直往地上倒下去。
“竹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彭涛一把搀住我。
这话让我回过神来,肯定是刚才打架弄掉了。我推开彭涛,往回头就走。
彭涛一把拽住我:“出什么事了?你他妈的到是说呀!”
“我皮带掉在那里了,我得去找回来。”说完,我挣脱他的手,快速往回走。
“你他妈的是疯了,为了一条皮带?!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彭涛追上来,死死把我钉在街墙上,气急败坏。
“彭涛,你放手!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毕直地看着他“是朋友,就放手。”我坚绝,冷静得义无反顾。他怔怔地松了手。
走到街边,全力一脚踹掉根铁栅栏,然后拔下来:“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去做,你别跟来!”说完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到处都是人,好像陷在人海里,我拼命挥动铁棒,不停有血渐到我脸上,身上,有别人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我已经痛到感觉不到痛,眼睛模糊得什么也看不到,只惯性地挥着手上的铁棒,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坚持下去,才能找到我丢掉的东西,才能保住它。坚持,坚持。。。。我咬牙,拼命向人扑去。隐约中听到“这人疯了”“老大,还打不打?出人命,事儿就大了”“老大,这个不是抢你马子的那个。”“他这么拼命是不是你们谁做什么了?”
靠在墙角张大嘴喘息,每吸一口气,全身就扯着痛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结束。只模糊看到有人走过来,像是彭涛。他蹲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趴在地上找什么。这个家伙!心里一放松,就觉得累极了,闭上眼想睡。感觉到有人抱我起来,我皱眉挣扎着。
“皮带给你找到了,要是你还能自己走,你就下来!”是彭涛。
“我很重的,别把我摔了。”我睁不开眼。
我清醒过来是在福叔的小诊所里。福叔的小诊所开在一个居民小区,在郑天霖家楼下,原来他一直在。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用很奇怪的研究眼光看我,好像我是外星人。
“后生仔,命是用来享福的,不是拿来拼的。”福叔看着我的伤,摇头。
“谢谢福叔。”
“看你也是明事理的孩子,福叔就劝你几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不要太执着。”
从我清醒过来,彭涛就一直盯着皮带,没理我。
我拿过皮带,撤下皮带扣,从皮带的夹层里抽出一根栓着红绳的玉佩。玉佩晶莹剔透,只有半块。
彭涛看见玉佩惊讶得嘴巴成O型:“不是说被抢了?什么时候找回来了?!”
第八章
“妈,你把那块玉给我嘛。”我粘在妈妈身上求着。
“不是说好等你长大了再给?”妈妈揉揉我的短发
“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我不满
“等我们重生能交女朋友的时候,就长大了”妈妈笑
那一年,我四岁。
“小兔崽子,你才几岁,居然学人泡妞儿?”老爸拎着我的耳朵,使劲打我屁股。
都怪隔壁班的阿丽!我要她做我女朋友,她说做女朋友都要上床抱抱,刚上床,就被她妈妈看见到。
“我就是要交女朋友,就是要!”老爸打得好痛,但是我不哭!
“你干嘛要现在交女朋友?”老爸没再打,好奇看着我
“妈妈说交了女朋友就长了,长大了,就把那块玉给我。”我狠狠吸着鼻子,忍着痛,我不要哭!
“傻儿子,等你能保护自己了,不再让你妈操心,才是真正长大了。”
那一年,我六岁
“林重生,加入我们威武帮,怎么样?”是陈荣,这几天正在找人加入他的帮派。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邪气,不光明。
“别那么拽,以为你就一个人狠?好拳还难敌四掌!”陈荣阴沉沉地
“有种就放马过来!你大爷我怵你,就是你孙子!”我不屑。
不是我狂,在南三,能和我打的也就两三个,他陈荣,还不在我眼里!
后来和威武帮干了不少架,打到后来,再没人愿意和我打,我闯出一个南三狂龙的名号。
那一年,我九岁
“重生,这玉今天妈正式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爱惜。”
经不过我天天的软磨硬泡,十岁生日的时候,妈妈亲手给我挂上玉佩。玉佩是妈妈家祖传的,一次意外摔坏了,只留下半块。
“老妈放心,我绝对不让人碰它!玉人我在,玉亡人亡”年少的我笑得恣意狂放,笑得不知天高地厚。誓言那么轻率就冲口而出。
“口无遮拦!再名贵的东西,也比上你重要!别一天到晚就看武侠片!”妈妈教训着。
从小,我就莫名的喜欢这块玉,对它心心念念。今天终于是挂上了。
“林重生,你那块玉怎么只有一半?偷来的吧?”是猴三。
“闭你的狗嘴!这是我家祖传的,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传家宝?那肯定很古董,我看看”说着,他就要凑上来
“滚一边去!”我一拳打在他凑过来的脸上。
他捂着脸,忿恨地看着我。我有点后悔,但打了就打了,一扭头,走掉。
从此,大家都知道我挂了块传家宝。
从此,我的生活热闹起来。一个星期至少要打四五架。妈妈有些担心:“你把玉放在家里吧”
“不要!妈,你放心,我能保护它”
“这种玉水色很好,我在书看到过,价值连城的。”
一天, 我正对着太阳看玉的时候,陈荣走到身后。
“传家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我有些得意,第一次听到说它很名贵,心里挺开心。
然后就到了那一天,恶梦的一天。“你就是林重生?”七个人围上来,七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