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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三色猫恐怖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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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美拼命憋住笑意。
  终于吃晚饭了。晴美的新菜式也总算平安无事地塞进胃袋。
  “好了,怎么办?”晴美说。
  “什么事?”
  “刚才那封信呀。明晚七点,你会去那间地图上的咖啡室吗?”
  “不……不行呀。”片山有点遗憾似的摇摇头。“做我这行的,怎知道七点钟能不能回家?”
  “怎么突然对工作热心起来了?”晴美嘲笑他。
  “不然,我去好吗?”石津说。
  福尔摩斯叫了。它的脸转向玄关方面。
  “有谁在外面?”晴美站起来。门外传来匆匆远去的脚步声。晴美冲到玄关,把门打开。往楼梯奔下去的是个穿深蓝色毛衣的女孩。
  “哎,等等──喂!”
  片山也探脸出来。
  “不是刚才那个女孩么?她也穿那种毛衣。”
  “追上去吧!快!”
  晴美不理片山,迳自奔下楼梯。片山慌忙趿上拖鞋,回头喊一声:“石津!你也来!”然后追在晴美后面。
  走到大马路时,已经不见女孩或晴美的踪影。
  “喂!晴美!你在哪儿?”
  这样喊时,从前面十米左右的小巷倏地露出晴美的脸。
  “在这儿──她不见啦。”
  “跑到那边去了?”
  “不晓得。因为这里的街灯坏了,好暗。哥哥,你到那条路去看看。石津,对不起,麻烦你绕去公寓后面看看如何?”
  不知何故,并非刑警的晴美变成指挥官。
  片山依她所说的快步跑到马路那边去。走了五十米左右,变成十字路,路上行人很多。无论走去哪个方向都不可能找到人了。
  片山放弃了。回到公寓时,晴美和石津已站在那里。
  “──不行?这边也没有。”
  “不过,既然她爱片山兄,为何逃跑呢?”石津说:“也许在近距离看到真人后,跑来取消那封信也说不定。”
  “随你说吧。”片山赌气地说,上楼梯去了。
  “──喂,大门开着吗?太大意啦。”
  福尔摩斯出到走廊,一见到片山等人就高声叫。
  “怎么啦?催食物?”
  正要走进玄关的片山赫然止步。那个少女就站在眼前。她穿着深蓝色毛衣、深红色裙子,是一个个子娇小、轮廓可爱、眼睛闪亮的少女。
  “噢,擦身而过啦。”晴美说。
  “呃……”少女用挤出来的低沉声音说:“你是片山……义太郎先生吗?”
  “是的,你呢?”
  “我叫……桥本……信代。”
  说完,少女全身软瘫瘫地伸开两手向片山扑过去。片山直翻白眼。
  “喂!你,怎么突然──”
  “果然不是普通的关系哪。”晴美把双手交叠在胸前。
  “看来不寻常哪。”石津也学她把双手交叠在胸前。
  “喂,晴美!”
  “我不帮你哦,自己处理吧!”
  “傻瓜!你看!”
  片山把绕到少女背后的右手伸出来给晴美看。晴美倒抽一口凉气──片山的右手被黏乎乎的血弄湿了。
  3
  “她是不是说她叫桥本?”
  “对,好像是叫桥本信代。”
  “她没带地址或电话之类的身份证件……”片山叹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发生一连串的怪事?
  “很快就天亮啦。”晴美站起来。
  病房中微暗。自称桥本信代的少女,继续昏睡在床上。
  “──什么声音?”站在拉下的百叶帘旁的晴美回过头来。她听见“咕──嘎──咕──嘎──”的类似坏掉了的换气装置的响声。
  “他!”片山说。
  石津刑警坐在病房角落的椅子上打瞌睡,正在打鼻鼾。
  “他累了,让他睡一会吧。”
  “罕有地说起体贴话来啦。”
  “要吃我一脚吗?”
  这是单人病房,因为只有这间空着。由于晴美的冷静沉着行动所致,突然受伤的人得以被救护车顺利地送到这里来。信代在值勤医生的护理下,尽管严重失血,但生命无大碍,三人得悉后都安下心来。
  “今天请假好了。”晴美打着哈欠说。
  “你每次遇到事件就请假,不要紧吗?”
  “没关系呀,反正空闲嘛。”
  “这样的工作居然拿和我相差无几的待遇哪。”片山叹息不已。“那你可以陪在她身边啰。我可不能随便请假。”
  “好哇。不过,丢下恋人不理,可以吗?”
  “她不是我的恋人!”片山愤然强调。
  “哥哥!别太大声──”
  片山慌忙噤口。“唔”一声,床上的少女动了。
  “瞧!你太大声了。”
  晴美急忙弯身去看少女。
  少女的呼吸加快,眼睑轻微颤抖一下,然后睁开眼睛。
  “哦,醒啦──感觉怎样?你认得我吗?”晴美温柔地和她说话。片山想,如果她用一半的温柔待我就好了。
  “你是,晴美小姐吧。”少女用意外坚定的声音说。
  “嗯,是的,你叫桥本信代?”
  “是的。”她点一点头。“我……为何在这地方……”她打量室内。
  “你到我们的公寓来,被刺伤啦。记不记得?”
  “说起来……啊,对呀。”
  “看到歹人吗?”片山走近床边说。
  “你是片山先生吧。”桥本信代有点靦腆地笑。“那封怪信,吓你一跳吧。”
  “对哥哥来说,那是空前绝后的大事啦。”晴美说。
  “用不着你说多余的话。”片山沉着脸。“呃……刺伤你的是怎样的人?记得吗?”
  “不。路太晤,突然从背后偷袭的关系……我发觉有人站在背后,正想转身之际,腹侧一阵剧痛……”
  “在哪儿被刺伤的?”
  “公寓旁边的小巷里──那封信的事使我觉得羞耻,我又走到你家门前去,而玄关似乎有人要出来了,于是我急忙跑出来躲藏。”
  “然后在那里被刺伤──如果你高声喊就好了。”
  “我没想到伤势那么严重,而脚步声走远了……我知道大家在找我,我不应该躲起来的,于是我想好好解释并道歉,故又走去你家门口。然后觉得腰部一带发冷,膝头力气虚脱……这时片山先生回来……我只记得这么多而已。”
  “好怪的故事。”晴美侧侧头。“印象中有被谁狙击过吗?”
  “不晓得。”桥本信代摇头。“呃──时间过了多久?”
  “啊,对了!必须通知你的家人。可以告诉我电话号码么?”
  “好。”信代率直地点头,并说出号码。
  “对不起,有劳强调一下说伤势没什么。”
  “好的。”
  晴美拿着抄下号码的字条,走出病房。
  片山假咳一声。跟女性在一起时,通常因紧张而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来,即使对手是高中女生。他的“女性恐惧症”愈来愈严重了。
  “呃……和你谈话,不要紧吧。”
  “嗯,不要紧。”
  “对。疲倦对伤口不好,对吗?呃,说到疲倦嘛……即是说……关于你那封信的事,你好像说有事商量……搞不好,那件事就是你被刺伤的原因,会不会呢?”
  信代似乎一时无法理解片山所说的话,呆了一阵,终于缓缓地摇一摇头,自言自语似地说:“不知道……我想不会有那种事……”
  “那么,可以说出来吗?你想商量什么?”
  就在这时候,“嘎”一聋彷若猛兽从午睡醒来的声音传来。石津打着大哈欠醒了过来。
  “喂,不能安静地打哈欠吗?”
  “啊,片山兄,早。”
  石津暂时忙碌地把眼睛又开又合,好像在努力掌握现在自己所处的状况的样子。然后,他终于发现了在床上瞪大眼睛的信代。
  “嗨!你醒啦!好极啦,没有大碍。”
  “给大家添麻烦啦。”信代说:“你是……石津先生吧。”
  “啊,你很清楚嘛。”
  “我知道。你是片山先生的妹妹的未婚夫吧。”
  石津顿时涨红了脸。
  “那个……还没肯定……实际上……”
  一个大男人──名副其实的“大”男人──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模样,叫人“不忍卒睹”。
  “片山先生,对不起。”信代说:“有一个人,我想通知他有关我住院的事。”
  “好哇。”
  “名叫明石一郎──嗯,这样写。电话是……”
  片山记下来。
  “我马上打给他。”他说。
  “对不起。我……有点累……我想睡一会。”
  “好的。好好休息吧。石津,你当护卫员,陪着她哦。”
  “包在我身上!”
  被信代称作晴美的未婚夫的石津干劲十足地点点头。
  片山走到走廊时,刚好晴美走回来。
  “她的家人大概马上来啦。信代一夜未归,他们好像担心得一直没睡。一下子就来接电话了。”
  “还有一个。这个也帮她打打电话如何?”
  “可以。是不是男朋友?”
  两人往医院门口旁边的红色公共电话走去。
  “有十圆硬币吗?我的用完了──几号?”晴美拨号码。“她说爱上了哥哥,自己却另有男朋友。那封信的事问了没有?”
  “她说累了,待会才问吧。”
  “哦──一直没人接听哪。这个时间的关系,不是没道理。”
  尽管如此,晴美还是耐心地等着。终于对方拿起了话筒。
  “明石宅……”困倦的男声。
  “明石一郎先生在吗?”
  “哪位?”
  “警方的人。”晴美的话叫旁边的片山瞪大了眼睛。晴美完全不加理会。“你认识桥本信代小姐吧。”
  “桥本……嗯,知道。是同学的妹妹。”
  “她被刺伤了,现在住院。”
  隔了一会。“被刺伤了?”他好像清醒了些。“怎么搞的?”
  “不晓得。被什么人用刀──”
  “伤势如何?”
  “没有生命危险。”
  “是吗……”
  “信代小姐说要联络你的,所以──”
  “特地通知,多谢。”
  “还有──她──喂喂?”晴美愤然。“挂断了!何等无情的男人啊!”
  “他不来探望?”
  “我还没说出医院名称哪。这男的算什么意思?”晴美光火了。
  “冷静点──说起来很怪。为何她会在我们的公寓附近被刺伤?”
  “没听说有路上狂魔出现呀。”
  “那女孩似乎有难言之隐。她在隐瞒什么?”
  “那还用说。写情信给哥哥,不是不正常吗?”晴美一本正经地说:“咦,石津。”
  石津“呱咯呱咯”地从走廊走过来。
  “她想喝茶。到哪儿去找茶呢?”
  “我来问问看。”晴美说。
  “拜托了。”
  “喂,石津,你应该留下来才是。赶快回病房去吧。”片山说。
  晴美走向值勤室,片山和石津走回病房。
  “她说了什么?”片山问。
  “嗯。”
  “说什么?”
  “她说她想喝茶。”
  片山摇头叹息着打开病房的门。
  “──啊!”
  两人呆在当场。床是空的。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桥本康夫面无人色地向片山逼近。“我妹妹去了哪儿?”
  “那个,呃,她……”片山吞吞吐吐地说。
  “不要这样,康夫。”父亲劝告。
  “可是,爸爸──”
  “是我的责任。”石津十分沮丧。“我不该让病房空着。”
  ──医院已经迎接了晨光到来。
  信代的双亲和兄长赶来一看,发现受伤了的信代不知所踪,他们想咬片山他们一口也不是没道理。
  “总之,我们得到当地警方的协助,在这一带搜索着。一定──”
  片山正在拼命分辩时,晴美跑过来,还拉来一名护士。
  “哥哥!”
  “怎么啦?”
  “她说她看到一个好像是信代的女孩。”
  “真的?”
  那名年轻力壮、身材圆滚滚的护士有点惴惴不安的样子。
  “呃……也不是看得很清楚……”
  “说说看。”
  “嗯。当时我站在急症室入口──呃,我接到通知说有急症病人送来,所以在那里等候。然后,一个穿深蓝色毛衣的女孩从走廊过来,脸色有点苍白,我以为是灯光微暗的关系……”
  “你没和她说话?”
  “说了。我问她‘怎么啦?’她说:‘我是来陪妈妈的,她有东西要用,我出去一下。’因她步伐稳定,看上去又不像病人,所以我就让她过去了……”
  “其后没再见过她!”
  “嗯。救护车马上来到,兵荒马乱的。”
  “谢谢你。”
  护士走开后,片山为难地摇摇头。“看来是信代小姐没错了,但她为何自己走出去?”
  “谁晓得?”康夫瞪着片山说:“为了逃避责任,你故意叫那个护士这样说的吧!”
  “康夫!不要说了!”外表耿直的父亲责备他。他紧闭双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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