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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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等待。
见状,丘夜溪更绷紧脸,愠怒斥责,“曹大人,今日你来,可不是我丘夜溪求你。多谢你帮我写了奏摺,但是恕我不能遵从大人的额外要求。”
“好没诚意。”曹尚真惋惜的站起身像是要走,走过她身边时,又忽然停住,再叹了口气,“真是很奇怪,若是别人给我脸色看,我是会要他死得很难看的,但是从小到大,你这个最爱给我脸色看的人,我却总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既然你肯退让,只有我让一步了。”
他的话说得清清淡淡,不疾不徐,丘夜溪还在蹙眉想他说这话的意思,冷不防被他伸出一臂勾住了肩膀,一记吻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大惊失色,本能的拐肘在他胸口重重一击,瞬间让他惊呼着放开手,倒退几步,不停地弯腰咳嗽。“你下手好重……。这、这是谋杀亲夫……”
丘夜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步走到房门口,猛地拉开房门,大声赶人。
“曹大人,恕不远送!”
他侧着脸朝她一笑,“夜溪被我亲到了,这一趟我不算白来。不过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这笔帐,我会记住的。”
丘夜溪只觉得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被吻到的那侧脸颊上,让那里立刻变得火辣辣的,心头狂跳不止。
可他的威胁,她并未放在心中。现在她只想赶快办完自己改办的事情,然后尽快离开京城,离开这个魔头的身边。
第二章
丘夜溪真的很不喜欢曹尚真,这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结果。
十四年前,两个人还是六岁时,她第一次听母亲和曹夫人商量着想让他们两个定亲,那时候她懵懵懂懂,不完全知道夫妻的意义,虽然曹尚真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大篇,她依然不感兴趣。
那年父亲进京述职,全家借住在曹府,曹尚真时不时会来找她玩,都被她冷脸拒绝,可他的脸皮也真厚,居然毫不气馁地一趟趟来,有时候她在院子里练着刚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剑法,他就会坐到旁边的树下,托着腮看,一边看还一边叫好,好象多内行的样子。
曹府里的小婢女们,一个个都对他好得不得了,一见到他就少爷长少爷短的,有的还会红着脸和他说话,每当这时,曹尚真就会得意地瞥着一旁的她,象是在炫耀什么,但她只是漠视着这种场景,从他身边走过。
有一次,路过荷花池边,一个小婢女因为池边青苔很滑,不慎掉入湖中,她和曹尚真正好都在那附近,其他小婢女都吓坏了,不知所措,她镇定从容地让人赶快去通知周围的大人,一转身,看到曹尚真站在旁边,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不合时宜的笑容,这让她非常愤慨,痛斥道:“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救人?”
他却将那个笑容面向她,问道:“我救她,你给我什么好处?”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古怪荒唐的问题,狠狠瞪他一眼,她便奋不顾身地跳进了荷花池里,拼命游向那个小婢女。
岸上已经赶来的大人们惊呼连连,有不少人也跳入池中,最终才将她们都拉了上来。
那时她浑身湿透,被风一吹,瑟瑟发抖,她母亲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连声责怪,“夜溪,你怎么这么莽撞啊?”
倒是父亲不但不生气,还颇为骄傲地点头。“不错,舍己救人,是我丘如海的女儿。”
从人群的缝隙中,她悄悄瞥向站在不远处的曹尚真——他居然还是那样笑着看着她,这种笑容,象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有一种多少年都挥之不去的厌恶感。
从那以后,她彻底坚决了对曹尚真的厌恶之心。
没想到,九年后,因为曹夫人的去世,她和曹尚真居然被一纸书信绑在了一起。
那封信是曹夫人临终前写给她母亲的,信中用词伤感恳切,说是要在临终前达成一个心愿,就是让她和曹尚真定亲。
母亲看到这封信,哭了整整一日,然后拉着她的手说:“夜溪啊,你曹伯母这样喜欢你,临终时还惦记着你,咱们绝对不能辜负了人家的这份心。”
她的心一下子跌成粉碎——要她和曹尚真那种自私自利又骄傲自大的假男人成亲,不就等于将一只飞在高山大川之上的雄鹰折断翅膀,被迫和金丝雀关在一只笼子里吗?
她坚决反对,但是母亲比她更加坚决,立刻回信表示同意。
虽然两家没有再探讨具体婚期,但是在她心中,这椿婚事本来就不存在。
她以为自己在边关陪父亲镇守,曹尚真在京城做他的悠闲少爷,两个人这辈子不会再碰到,说不定再过两年,他先娶了妻,这个荒谬的约定就可以被人遗忘,没想到……随着父亲的去世,她不得不再次来到曹尚真的地盘,面对那张可恶的笑脸。
将摺子递交到礼部的时候,丘夜溪还遇到几个同样等着面圣的地方官员,大家各有各的来历,比她着急的人显然不在少数。
其中太常县的县令引起她的注意,按说这样一个七品小官,是没资格进京面圣的,有任何事,应该先上报知府。但是太常县县令却赶路几百里,跑到了京城来递交摺子,请求面圣,只因为太常河即将到达泛滥之期,而加筑河堤的款项仍迟迟没有下拨。
丘夜溪看到太常县县令的时候,他脸色灰败的坐在礼部会客大堂的一角,一个堂堂大男人,愁云满面不说,居然眼角还挂着泪痕。
虽然心中好奇,但她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只是此人叹着气扶墙站起,一步步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撞到她,连忙道歉。
她随口回应,“没事,大人慢走。”
那大人却叹气道:“我但愿能快点走,只是曹大人再不搭理我的摺子,只怕是快不了了。”
丘夜溪一震,追问一句,“曹大人?是户部的那位曹尚书?”
“是啊。”
“您到礼部来递摺子,怎么和户部的曹大人有关系?”
那人困惑地看她一眼。“怎么?你不知道吗?礼部的摺子现在都是先转交到户部曹大人那里审阅,然后再交给中丞。”
她更是讶异,“怎么是曹大人审阅?不是礼部交给中丞,由丞相看吗?”
“丞相年纪有点大了,说是摺子太多顾不过来,所以请奏皇上另外调配了曹大人帮忙。”
太常县令叹气道:“我的摺子都递过去好几天了,礼部说曹大人一直没有发回来,只怕是耽搁了,可是再等几天,太常河一泛滥,整个县的老百姓就……”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丘夜溪暗暗一咬牙,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曲折,那天曹尚真假惺惺地来帮她写摺子,说什么有办法可以在当日晚膳前呈交到皇帝的桌案上,她还以为是他在吹牛,没想到他真的已经有了这等能力。
旁边另一个在礼部等消息的官员凑过来说:“你就是死心眼儿,要让曹大人帮忙还不容易?你求人办事总要先给点‘孝敬’啊。”那人对着堂内一努嘴,“你看人家南园县的张大人,比我们都来得晚,可是听说昨天高高兴兴地受封个四品知府,这两天就要去襄城上任了,那可是个肥缺啊,若不是背后塞了银子,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丘夜溪一蹙眉心,想着曹尚真一本正经讲述官场规矩的样子,不禁暗骂一声,“伪君子。”
两名官员都不解地看着她,刚才过来出主意的那名大人也赶快往旁边站了站,象是生怕她在说自己。
而太常县县令倒是个实在人,,苦笑说道:“姑娘不知这就是官场,我若非没有钱,早就去巴结曹大人了,何至于苦苦等到今天?”
“找他办事需要多少钱?”丘夜溪沉声问。
他再度苦笑。“一听姑娘就是个正直人,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不可能明码标价,民间俗话不是说,虱子臭虫嫌多,钱还有嫌多的吗?”
眉心蹙得更紧,她再问:“难道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就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任由朝廷被这些贪官污吏败坏?”
太常县令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她招了招手,将她叫到堂外。
“小心点,隔墙有耳,谁知道这里哪些人是曹尚真的耳目?”他依旧叹着气。“这年头,谁有钱有势,谁就能握有权力,陛下对曹家非常依赖,皇后又很疼爱这个曹尚真,他做什么,谁敢多说一句话?”
“您最迟还能等到哪一天?”丘夜溪沉吟半晌后问。
“后天,从这里返回我们太常县至少要四五天,按照往年的惯例,太常河泛滥就在半个月之后,我要回去组织全县的人准备,若是来不及加筑河堤,就只能让全县老小赶紧搬家了,但是邻县又没有肯接收我们的,太常县数千父老乡亲,眼看就要无家可归,唉——”
结尾又是一声叹气。
丘夜溪忽然沉声说:“我去想办法。”
“姑娘,你,您……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太常县县令诧异地看着她。
“丘夜溪。”她坦诚相告。
丘夜溪再度来到户部,这一次没有人阻挡,户部的主事客客气气地对她笑着躬身。
“丘小姐是吧?我们曹大人有吩咐,如果您来了,务必请您先进内堂说话。”
他算准了她会再来找他?
跟着主事到后院内堂,只见曹尚真正举着一根钓竿,悠哉游哉地在后院的荷花池塘边坐着,象是在钓鱼。
刚刚经过前堂,看见所有人忙碌工作的景象,乍然来到这清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的小院,再看到他这样古怪的举止,丘夜溪不由得愣住了。
“夜溪,你来了。”曹尚真侧着脸对她一笑。
“池中有鱼?”这荷花池不大,围着走一圈也不过十几步而已,荷花荷叶再漫开,最多不出十株,哪里是钓鱼的地方?
“嘘——小声点,别把我的鱼吓跑了。”他居然还说得煞有介事似的。
丘夜溪走过去一看,眼一沉,只见荷花池中真的有一尾鱼,是条通体全黑的金鱼,这鱼很自由自在地在池中优游,全然不去看鱼钩上的鱼饵。
“曹大人真有闲情逸致啊。”她漠然讽刺。他将外面的人累成那个样子,礼部里还有如太常县县令那样急等他消息的地方官员,他却一个人在这里钓鱼玩?
“你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吗?”曹尚真扁扁嘴,“这条鱼又精明又滑溜,要抓住它可是难如登天,我在这里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它都没有上钩。”
“那大人是否可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曹尚真却摇摇头,“对于我来说,眼下这就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如何让不肯归顺自己的东西,最后乖乖地上了我的当,咬了我的饵,成为我的盘中餐,这其中的费心斗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他是不是话中有话?
丘夜溪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么点小鱼,做不了你的盘中餐,只怕你是白费心机了。”
曹尚真笑望向她,“夜溪是要为这小鱼求情吗?”
顿了一瞬,她点点头,“是。”
他忽然朗声笑了起来,将鱼竿顺手一丢,“好,夜溪说的话,我听。”
他的痛快答允出乎丘夜溪的预料,不禁让她深深地多看了他两眼——那明朗俊秀的笑容,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般的烂漫,谁能想到这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居然是朝中动静皆风云,让诸多朝臣头疼的官场巨擘?
“来,到我屋内喝杯茶,昨天新华府的太守送来了一盒好茶叶,是刚摘下的大红袍,一年总共只能产半斤,他送了陛下三两,悄悄给我留了二两,我就专门为你留下了。”
他很自然的去牵她的手,被丘夜溪一下子避开,淡淡回应,“你在这里偷喝给陛下的贡茶,不怕陛下知道了责问吗?”
“怕什么?除了你我和那个送茶的人,有谁会知道?”他笑嘻嘻的,满不在乎的样子,率先进了屋子。
倚在门口,丘夜溪看着他动作娴熟的拿出茶具,冲洗,放茶叶,沏茶,屋内原来早有人为他一直烧着热水,好象他做这些事情,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一样。
“曹大人,我今日来,一是多谢你当初帮我写那份奏摺,二是替太常县的百姓向你求个人情。”
“太常县?”他端着茶杯,闻着茶香,嘴角噙着的笑容是说不出的灵秀,“夜溪,你们龙城和太常县相距有千里之遥,你怎么会给太常县的人求情?”
“听说太常县即将遭遇洪灾,县内数千百姓的安危顷刻就要面临大难,你既然是朝廷命官,就该为朝廷出力,将百姓的安危挂在心上,尽早请陛下拨款筑堤,以防大水。”
曹尚真斜睨着她的郑重,忽然“哧”地笑了一声。“别这么一本正经,我是朝廷命官没错,但是朝廷中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能有多大手段让皇上听我的?”
“能自称在晚膳时,将我的摺子递到陛下的桌案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