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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清心驯霸汉-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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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答应为我铸剑?”宋天远胀红了脸,双手甚至不停地发抖——他即将拥有江湖人疯狂冀求的莫氏长剑!
  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苦苦哀求数年!更不需要冒死闯入莫宅边那栋布满暗器的木屋里,用死亡的代价去抢夺屋内的莫式兵器!
  “谢谢莫腾兄!”宋天远激动地说道。
  “你找到了她,要铸什么东西都成。”莫腾简短的话,道出了她的地位。
  他深深地凝视著她,而她也定眸瞧著他——不过两人眼中的情感不同罢了。
  “宋某真是三生有幸!”手足无措尚无法表达宋天远的狂喜。
  “一把剑也值得你像只九宫鸟一样地嘀咕吗?滚开!”
  “我去让人送上热茶让两位暖暖身子。”
  宋天远这回倒是学乖了,在莫腾还来不及开口咒骂之前,他带著笑容拢上了房门。多凉爽的秋风啊!
  门外,宋天远的跫音踏得既响且亮。
  门内,火盆中的炭火吱啵声,是莫腾与秋枫儿之间唯一的声音。
  秋枫儿低眸看著自己仍被他握著的手腕,这就是缘分吗?
  “热吗?冷吗?”他低语。
  她的手握起来微温,反倒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有著一双冷掌。
  “把那火炉挪到角落即可。”什么季节就该吹什么样的风,她顺应四时的天气而不作任何改变。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移动火盆可以,熄灭则大可不必。
  莫腾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到火盆边,一个双手合抱都嫌大的铜制火盆,他却轻松地用一个手掌就抬高移到一旁——不怕那烧热的盆,也不以为沉重。
  只对她贪婪著双眸,逡回著她的眉眼,莫腾等待著她的反应——或许是惊叹,也许是惊慌,也许是厌恶他一身的蛮力。
  秋枫儿的清妙美目与他对望,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忿怒与狂喜同时击上莫腾的心,他厚实的肩头重重地震动著,臂上的肌肉全因一波波的狂喜偾鼓而起——
  她把他当成一个平凡人!
  至小到大,从没有人把他当成平凡人!只有她!
  从梦中走来的她,是他今生所求!他不放手!绝不!
  “你找我做什么?”他低嗄的声音带著期望。
  “我找的是一座鼎。”她坦然以对。
  “鼎!”他的神情狞恶了起来,心口被她狠狠捅了一刀。
  “你弄痛了我的手。”
  秋枫儿轻扭著双手,挣不脱他的铁腕,就只能看著肌肤上浮出点点瘀青。
  “说!你要鼎做什么!”他松开她的腕,强悍地拎起她的衣领,怒不可遏地逼问道。
  她足不点地地悬在他的胳膊上,一时愕然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是时,天际的最后一抹云朵被夜风吹散,一轮明月莹亮地让那几盏照亮各宅院的大红灯笼毫无用武之地。
  然则,就在这样的月光之下,他们雨人所在的房间却慢慢地笼在一片浓浓的阴沉之中,
  秋枫儿微温的肩背顿起了一阵毛骨悚然,她能感觉在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股一股的邪恶正在成形。
  “冷?”莫腾忘了自己的忿怒,只知道她正在发抖。
  放她下来踩著了地,他单手飞快卸下身上的披肩,将她密密裹住。
  她才摇头,整个人却已被包覆到只露出一双眼眸。
  他的气息随著披风一古脑儿地朝她罩来,那浓烈如麝香的男人味儿,让她颇感不适地放浅了呼吸。
  “还冷吗?”他审视她的表情。
  她没听见他的话,慌乱的双眸扫过屋角的阴暗处——桌几的阴影之间,一只不知几头几臂的怪妖正缓缓地爬入烛光之间。
  她才回头想告诉他,整个身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而不敢动弹——
  他的肩上竟停栖了两只长著利爪的鸟面狼身鬼妖!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一阵腥膻之气从鬼妖的鸟嘴间朝她的脸面喷来!
  “我不能待在这。”秋枫儿倏然回身,衣袂飞扬如蝶。
  三头六臂的怪妖从桌几间扑向她的身侧,落了个空,黑影窜入树荫间蠢蠢欲动。
  她疾奔至门边,耳边的风声早已全成了嗷嗷的鬼叫声,她知道身旁有著数不尽的魔魅正虎视眈眈著她的魂魄。
  “休想逃!”莫腾发怒的大掌从她身后重重勒住她的腰,过重的力气让她原就雪白的脸更加惨澹。
  秋枫儿的身子被翻转过来,白细的手掌挂在他的黑色衣袖上,显得无助,也让她面无表情的脸硬是增添上几分柔弱。
  她别开眼,不看他肩上的两头鬼妖。想后退,他箝在腰间的掌却牢牢控制著她。
  “你逃不了的!”莫腾与肩上的鬼妖一同发出咆吼。
  “夜深了,两位不如在舍下住上一宿,打扰……”
  宋天远爽朗的声音伴著开门声而入,却旋即吞回了所有的话。
  他不自在地扶著门扇,没敢多看莫腾的眼睛。真残暴的恶眼……
  “滚!”莫腾暴啸一声,吓得宋天远笔直飞窜到门槛之外。
  宋天远在秋姑娘面前失了面子,只得努力摆出一派的悠闲,假意仰望著天上的月亮。
  好美的月色啊!光润的月盘,圆白剔透地让人移不开双目。那银白的柔和月光飞瀑般地直泄而下人间,为所有地上的事物染上一层闪亮——
  自然也洒了几丝月光轻纱,进入那扇门扉大开的屋里。
  危险!
  秋枫儿挪动身躯,用尽全身力气躲开门外一头朝她直扑而来的巨型大妖!
  “你怕我!”莫腾忿怒于她的闪躲,威容既凶且狠!
  “我不怕。”她全身绷得极紧,低垂的眼防备地看著那一头不停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的大妖。
  犬妖狺狺低吼出声,露出嗜血白牙——逃离不了的她,浑身冰冷。
  “你不怕才有鬼!”莫腾紧蹙在一块儿的两道浓眉,竟凶恶地如同雨名正要恶斗的敌人。
  “让我走。”她的身子被他的蛮力搂到胸前,雪颜被迫与他肩上那两头鸟面狼身的鬼妖面面相对。
  “不怕,为什么逃?”
  “啊!”秋枫儿惊呼了一声,举起手上的玉镯挡住他肩上那两头朝她直扑而来的鸟妖血口。
  “你手上的玉镯和我的……”
  他才悍然握住她的手腕,那白玉镯却突然疾射出一道白光。
  嘎吱!两头鸟禽丧命于白光之间。
  白玉镯啪地发出清脆声响,光滑镯面上多了一道食指长的裂痕。
  秋枫儿摊软在他铁般臂弯间!
  莫腾余悸未定地瞪著她的小脸,虽未曾见到鬼魅,却也知道她方才靠著白玉镯逃过了一劫。
  “张开眼看著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撼动她的肩,想知道真相。
  “月圆之日,妖魔的力量大增……”她眼儿微掀,倚著他的胳膊低语,心跳的加速和体温的骤降,全来源于她不完整的魂魄。
  “你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打横抱起娇弱的她,快步朝门口走去。
  “我看不到,但能感应到他们……”
  心灵的感应让她较肉眼更加清楚知道他们的形体。
  “让我走。”她呼吸急促地低语,看见那头巨型犬妖仍然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
  莫腾拥紧怀里微颤的纤影,想让自身的体温传送王她的身上。
  “我会带你离开。”他抱高她,让她冰冷的颊偎在他的颈间。
  “我不跟你。待在你身边,他们会找上我……”甫接触到他的肌肤,她颤抖了下。“我此时需要待在明亮的屋里。”她无助的眼神看向一直跟著他们身后的宋天远:“可以吗?”
  “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家中倒是有……”宋天远欲言又止地看了凶神恶煞的莫腾一眼。
  “我和她之间,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莫腾瞠目一瞪,宋天远连吭气都觉得太挑衅。
  硕壮的黑色身影快步将秋枫儿的身子带至门外的一辆专属马车上。
  “驾车!”
  莫腾命令一起,黑色骏马便在马夫的驾控下快速地奔驰。
  将她安顿在他的膝上,他打开窗户,让厢内的空气流通。
  这辆车厢为了配合他的高大体形及容纳江滟滟和柳丝丝,原较之一般的马车来得宽敞许多。但他却没让她有离开他一寸的机会!
  尽管秋枫儿正将自己缩成一团,却无法不在他的蓄意接近中不碰到他,更无法不去看到他身后正在成形的鬼影幢幢!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
  “别碰我。”她侧身闪过那突然扑到他身边的黑影——
  是那头紧追不舍的巨型犬跃,
  她徒劳无功地抚住脸面,犬妖闪著蓝光的诡眼却一再地逼近。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我偏要碰你!”由不得她逃开,他将她整个儿往心坎里抱。
  “你身旁有鬼……”她低呜著,闭上眼却仍是看见……
  “别找藉口!我身上的鬼不会犯到你身上!”他脸色一青,硬是不信邪地将她抱得更紧。
  “走开……”她惨叫了一声,在他还没感到什么异状之际,她的手已经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吼!犬妖嚎叫了一声,染了血的利牙更显贪婪……
  “走开!”一见她的状况不对,他发疯地伸手在马车中胡乱挥打。“全滚开!谁都不许动她!”
  血的味道、她飘忽的魂魄、及莫腾的阴气,召来了更多无以名之的妖魔——妖魔们知道她能听见看见,也就更毫不遮掩地逼近!
  “啊——”
  一只半人半兽的妖怪紧勒住秋枫儿的颈子,她勉强从被掐住的喉咙里出声说道:“拿……我腰间锦帕里有颗续命丸和锦囊……”
  莫腾情急之下用力扯开她的腰带,却也不慎拉松了她的衣裳——雪白的丝缕和她的肌肤,竟是不分轩轾的白净。
  他镇住心神,撕开锦帕,把一颗药丸喂入她口中。
  鬼怪们以为那药丸或有神力,全都砰地一声跳离了车厢!
  秋枫儿长吐了一口气,紧握成拳的十指缓缓地松开。心脉暂时是护住了!
  她掐著拳头,心头仍揪结著。
  邪恶的浊气仍然蠢蠢欲动著,她现在只是一个少了魂魄的人,鬼怪们无需退避。
  看来白芙蓉给的救命法宝今夜是全得用尽了。度得过一时,便是一时。
  “把锦囊拉开。”她张开眼看著他。
  莫腾先将她仔细用披风包裹之后,才依言而行。以为绣工精美的锦囊必是她心爱之物,—他粗大的手指费劲地解著锦囊上的七色丝线,不忍损坏一丝—线。
  “直接扯开。”她急促地看了一眼车窗上那已露出尖角的鬼头!
  莫腾双掌一使力,锦囊顿成碎布几片——
  一块指甲片大小的血红菱形玉呈露在他错纵复杂的掌纹之上。
  “放到我手上。”
  她说,他做。
  红菱玉一接触到她的肌肤,乍然激射出一道烈焰般的红彩,那烈日一般的光线,刺目地让两人都紧紧闭上了眼。
  莫腾低头弯身用自己的全身捍卫她,只怕她被这道光线所伤。
  “没事了。”
  他听见她这样开口后,连忙睁开眼——
  但她已晕厥。
  她,是谁?
  莫腾就著窗外照入的月色,望著那块不知何时镶上她额间的红菱玉。
  锢锢椁
  “还不快将炭火再烧热一些,要是冻坏了这位姑娘,看爷不把你卸成八块!”
  江滟滟用她又高又亮的嗓音说道,眼睛却不曾离开榻上的白衣姑娘——
  爷,从不近女色的……
  “照顾这姑娘,你就没分吗?”柳丝丝小声回嘴道。自小和江滟滟一块儿服侍爷,她近来却总是以爷的妻自居。
  “我哪敢得罪爷的贵客哪,我不正在为她拭汗吗?我没忘了自己的身分,倒是你恃宠而骄,一张嘴愈来愈刁。”江滟滟不饶人的嘴没停过,拿著丝帕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秋枫儿不安地拧了下眉。
  “哎呀,她动了眉,可是要醒了……”江滟滟带著妒意望著白衣姑娘额上的红玉。真不知道那玉是怎么弄上去的,如果自己也能镶上一块,必然也是这么贵气又娇媚。
  秋枫儿侧过头,想避开额颊上那让人不适的碰触。
  “姑娘不舒服吗?要不要喝些热水?”江滟滟的声音转为谄媚的温柔,桃红衣袖在她面前晃动。
  秋枫儿伸手挥开身上柔软的丝被,让沁凉的空气贴上肌肤背脊。
  她轻喟出一口气,缓缓地扬起眸——
  两名女子一穿桃红衣、一著水裳,皆带著笑容随侍在床杨边。
  “姑娘总算是醒了,我可是为您担足了心呢。”江滟滟亲热地上前想扶她起身。
  “我自个儿能起来。”秋枫儿拒绝了她的扶持,慢慢扶著石墙坐起身。
  无怪乎这两位姑娘在屋内还披著斗篷,无怪乎屋内有著一股寒气——
  这石壁、石椅、石几、石床,尽无一物是积暖的材质。
  自己现在是在莫腾的石屋里吧!
  “啊,你一定是在找爷,爷要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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