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 作者:林和平-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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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辙也没有!”陶书利道:“可我就不明白了,五姨太为什么要给个假账簿呀?”
四太太道:“兴许,她根本就没有真的吧!”陶书利道:“那永康钱庄的账簿哪
去了?”四太太道:“这事就搞不明白了!哎,你不是说我傻吗,你不傻你能搞
明白?”陶书利道:“我他妈的也搞不明白了!还有,五姨太为什么要救二太太
呢?”四太太道:“是不是因为二太太是二少爷的娘呀?”陶书利道:“有点像,
又有点不像!”四太太道:“这个五姨太,真是让人闹不明白呀!”陶书利道:
“可是你惹大祸了你知不知道?”四太太道:“我怎么惹大祸了?”陶书利道:
“你弄个假账给了三太太,让三太太吃了这么一个大苍蝇,三太太能饶过你?没
准她正寻思你和我合伙坑她,那她就能对我下手呀!”四太太道:“能吗?”陶
书利道:“你看你那个傻样,事全叫你办砸了!”四太太害怕了,道:“可是有
点要坏事呀!……”
陶书玉在竹林边抖空竹,“嗡嗡”的声音很响,像一群蜂子在飞。陶书玉把
一个空竹抖得上下翻飞。空竹飞上了半空,陶书玉去接,没有接住,空竹滚了出
去,陶书玉去拣,空竹滚到了一双脚前。陶书玉抬头,见是母亲站在她面前。
三太太道:“书玉,你把苏永明藏在哪了?”陶书玉道:“苏永明怎么能是
我藏的?”三太太道:“你跟娘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书玉想了想,
道:“好吧,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咱们从乡下回来,我睡不着觉,想去看看二
哥,走到半道,看见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王管家,后面两个人押着苏永明,
他们把他关进了仓房。后半夜的时候,我去了仓房,用枪逼着看押苏永明的两个
人,解开苏永明身上的绳子,让苏永明押着那两个人逃出了大院。”三太太道:
“苏永明现在在哪里?”陶书玉道:“我不知道。”三太太道:“女儿,娘得谢
谢你了,是你救了娘的命呀!”陶书玉道:“娘,说实话,我当初救苏永明,并
不是为了救你,我是怕苏永明死在你们手里。我没有想到,娘你会这么狠,真想
把二姨娘填进井里。”三太太道:“书玉,你不是看到了吗,娘要是不要了她的
命,她就会要了娘的命呀。如果不是你放跑了苏永明,娘还能活在世上吗?”陶
书玉道:“娘,你们都是人呀,为什么都像狼一样狠呀!”
陶书玉扭头跑去了,三太太站在那,半天没动。
王宝财在街上走,他不时东张西望,在找什么人。突然他看到了什么,停了
下来,往街边上瞅。街边的馄饨摊上蹲着两个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馄饨。
王宝财走过去,扯住其中一个人的耳朵,道:“二驴子,三狗子,你们俩怎
么跑这来了,苏永明哪去了?”二驴子道:“大舅,您听我说,这事怪不得我们
俩呀!昨天晚上你和二太太走了,我和三狗子眼睛都不敢眨,看着苏永明。可是
到了后半夜,我们就困了,苏永明也打了瞌睡。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上去问,
谁呀,外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呀,王管家叫我给你们送饭的。我和三狗子
乐得够呛,那时候我真饿了,就开了门,谁知道我刚开了门,就进来了陶家的大
小姐,用枪顶住了我,命令我和三狗子解开苏永明。我们知道大小姐脾气暴,不
听她的她真能开枪呀。我们就解开了苏永明,苏永明用大小姐手里的枪把我们押
到野外,我们以为他会毙了我们,可他没毙,把我们俩绑在树上,他就逃了。事
情就是这样。”王宝财狠狠踢了二驴子一脚,道:“你们两个废物!”
王宝财回到陶家大院,来到二太太的屋里,把事情对二太太讲了,二太太听
完道:“这个死丫头,事全坏在她的手上了!我的儿子救了我,她救了她娘呀!”
仪萍站在院子里,在等什么人。小福子跑了过来。
仪萍道:“小福子,二少爷的伤怎么样了?”小福子道:“好多了,已经不
疼了,可以像平常一样喝水吃饭了。”仪萍道:“二太太的事,对他有刺激吗?”
小福子道:“能没有吗?他亲娘差点被填井里了,他心里能不难受吗?”仪萍道:
“他为什么是二太太的儿子呀!……”小福子道:“那他应该是谁的儿子呀?”
仪萍道:“他应该跟这陶家大院,没有任何关系呀!”小福子道:“那怎么可能
呢?”仪萍道:“是呀,那是不可能的呀!……”
晌午的时候,膳堂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仪萍和四太太坐在桌前吃饭。
陶书利进来了,道:“哟,今儿个中午人怎么这么少呀?先吃上了?”四太
太道:“都没来呀!不等了!”王宝财道:“回大少爷,三太太说她上镇上办事,
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二太太和二少爷身体不适,也不来吃了;大小姐说她不饿,
也不来吃了。”陶书利道:“那好呀,就咱们三个人了,好清静呀!”三个人吃
饭。陶书利回头看了看站立在旁边的下人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不用侍候了!”下人们离去。仪萍低头吃着饭,陶书利看了她一眼道:“五姨太,
问你个事儿?”仪萍看着他。陶书利道:“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四太太道:
“是不是因为她是二少爷的娘?”陶书利道:“行了,你听着好不好,插什么嘴
呀!”四太太道:“什么叫插嘴呀,兴你问,就不兴我问呀!”陶书利道:“得、
得!五姨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仪萍道:“为什么?我
说了你们也许不信。为了你们。”陶书利道:“为了我们?”四太太道:“他恨
死了二太太,你却救下了二太太,这是为了我们?”仪萍道:“你们就不想想,
三太太要是除掉了二太太,下一个是谁呢?”陶书利和四太太都愣了。仪萍放下
筷子,掏出丝巾擦擦嘴,站起来走了。陶书利道:“哎,不吃了?……”四太太
道:“下一个是谁?什么意思呀?”陶书利道:“她的意思是说,三太太想把我
们一个个全除掉呀!”四太太道:“为什么呀?”陶书利道:“这还用问吗,想
独吞陶家那笔秘密的财宝呗!”四太太道:“这个三猴子,太毒了!”陶书利道:
“她对二太太都这么狠,我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命可就难保了!……”
离开膳堂,仪萍在陶家院里走着。厨子老伍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紧走几步
撵上仪萍。老伍道:“五姨太。”仪萍站住,道:“你找我有事儿?”老伍道:
“我有一样东西给您。”仪萍道:“什么东西?”老伍道:“这样东西我早想给
您,可我怕它给你招来祸患,可这东西,对你又肯定有用,我一想,还是给您吧。”
他回头看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这是苏永明的东西,据说,这小布
包里包着陶家的秘密。可我不认识字,你看吧。”仪萍道:“这布包果然在你这
里?那天晚上,大少爷是你打倒的?”老伍道:“是。”仪萍道:“你能不能告
诉我,你为什么总在暗中保护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伍道:“我会告诉你的,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走了!”老伍急急忙忙走了,仪萍看着他走去,也走了。
回到屋子里,闩好了门,打开了那个布包,拿出一张很旧的宣纸看,那上面有字,
还有血迹。仪萍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不就是一张欠条吗,怎么会说它记载着
陶家的秘密?……”
二太太和陶书远在她的屋子里吃饭。
二太太道:“书远,这是乌鸡参汤,你多喝点,补身子!”陶书远道:“娘,
您喝吧!”二太太道:“我这喝着呢!书远呀,这次不是你,娘可就没命了,娘
得谢你呀!”陶书远道:“娘,也不是我救的你,五姨太救的你,要谢就谢她吧!”
二太太道:“她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书远,娘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呀!”陶
书远道:“娘还有什么事情?”二太太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苏永明。”陶书
远一愣,道:“娘,您还想和三姨娘斗呀?”二太太道:“不是娘想和她斗,是
她不放过娘呀!”陶书远道:“娘,像你们这样她给你一刀,你再还她一刀,斗
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就不能不斗了吗?”二太太道:“我
想停下来,可三太太能停下来吗?”陶书远道:“娘,我和你说过几次了,惹不
起还躲不起吗,咱走还不行吗,离开陶家还不行吗?”二太太道:“走得了吗?
就是走了,将来她得到了证据,我也跑不掉呀!”陶书远道:“不就是那几万大
洋吗?娘,不要了不行吗?你回姥姥家,姥姥和舅舅日子过得都挺富裕的,还养
活不了你吗?”二太太道:“傻孩子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呀!你就没听说,
陶家有一笔秘密的财宝,得到了它,就能成为江南首富呀!”陶书远道:“你们
斗来斗去,就为的是这笔秘密的财宝吧?”二太太道:“说到根上,就是为了它
呀!”陶书远道:“娘,您就没想想,要是为了它把命丢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二太太道:“就是丢了命,也要得到它呀!”陶书远道:“丢了命,得到了它还
有什么用呢?”二太太道:“这你不懂了,人呀,就是为了个满足。有钱的人,
钱多得花不了,为什么还要得到更多的钱?那是一种满足呀!有钱的人,最怕的
是别人比他更有钱,要是这笔秘密的财宝落到了三太太手里,落到了大少爷和四
太太手里,娘怎么能受得了呀!……”陶书远道:“‘娘,你要为这个想法丢了
命呀!”二太太道:“娘就是丢了命,也不能让这笔财宝落到别人的手里!”陶
书远道:“娘,您为什么这样固执呢!……”
三太太坐在益香园的包间里喝茶,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大梅子从外面进来,
道:“三太太,六爷来了!”话音未落,六爷已经进来了。三太太道:“哟,六
爷,你真给面子呀!”六爷道:“陶家的当家人请我来,我若是不来,岂不是不
识抬举了吗!”三太太道:“六爷真会恭维人呀!请坐、请坐!”六爷坐了下来
道:“三太太如此盛情,老夫想听,有何指教?”三太太道:“哟,六爷呀,请
您吃顿饭,是您给我面子,非得有事情吗,没有事情就不能请六爷吃顿饭了!”
六爷道:“三太太的话真是入耳呀!”三太太给六爷斟酒,道:“六爷,都知道
您好酒量,我陪你连喝三杯!”六爷道:“哟,三太太如此豪爽呀!好,这我可
是没想到,那就连喝三杯!”三太太端酒和六爷碰杯,道:“第一杯,祝六爷健
康长寿!”接着碰第二杯,道:“第二杯,祝六爷好运不断!”又碰了第三杯,
道:“第三杯,祝六爷财源滚滚,越来越有钱!”六爷道:“好好,酒品看人品,
三太太真是个爽快人!”三太太道:“六爷,吃菜,吃菜!”六爷道:“吃吃。
三太太呀,老夫早就听说三太太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以前没有单独会过,今日
相见,果然如此,三太太真是女中豪杰呀!”大梅子站在外间门口,听着里面的
对话,她脸上不够自然。三太太道:“六爷太过奖了,这么夸,我脸可要红了!”
六爷道:“脸红了好呀,面若桃花,赏心悦目呀!哈哈哈!……”大梅子听着。
三太太道:“六爷,以前咱们虽说也是常见面,可没有在一起说过话。都说六爷
威风得很。不少的人都怕您,可我跟您在一起,倒觉得六爷您挺随和的,像娘家
大哥似的,竟有一种亲近感!”六爷道:“有人怕我吗?威风个啥呀,都是一个
镇子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乡亲乡亲,住在一个乡里,自然就是亲人了嘛,
何况咱们又都是陶姓家族,别听人瞎说,好像我有多么黑,多么狠。你看我是那
种人吗?”三太太道:“不是不是,六爷可不是那种人!恰恰六爷不是那种人,
所以六爷在镇上的威望,无人能比呀!”六爷道:“咳,那还不是因为我年纪大
了,人家给我面子,不愿与我一般见识罢了!”三太太道:“那可不是。六爷的
威望靠的是公道,是学问,是男人的度量!”六爷道:“三太太,你可是把我捧
得太高了!”三太太道:“六爷,我说的可句句是实话呀!”六爷道:“三太太
的话真是句句入耳,句句入耳呀。陶老爷有福呀,像三太太这样优秀的女人,啊?
来,再喝一杯。”三太太道:“俗话说,女人是船,男人是岸呀,再好的船,靠
不了岸,心里也不踏实呀!”六爷道:“三太太缘何发此感慨呢?”三太太道:
“六爷,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