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泰迪熊玩偶-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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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打算放弃自己、决定中断巴黎音乐院的学业返回台湾时,恩扬他才来看我。”提到季恩扬,何慕怀黯淡的神情又舒展了开来,重现爽朗的笑颜。
“当时,一看到他…我很生气,气他这么久才来看我。加上心情郁闷烦躁,我狠狠地向他发了一顿脾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了。那时候的我对他可以说是充满了嫉妒,而他竟然就站在那儿任我咒骂发泄,脸上一点动怒的表情也没有。”
我闻言瞠眼一愣,很难想像季恩扬会那么好脾性地任人发脾气辱骂。
“等我终于发泄完毕后,他才一脸平淡地说出要我留下来的话,还告诉我可以转攻音乐与乐曲创作理论。”何慕怀带著笑意继续往下说,眸色是温暖的,仿佛在回味一段美好的过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来看我之前,就帮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包括转系以及另找乐曲创作理论的指导教授。”
听了这些话,我更加感到讶异不可置信。他说的可是那个眼里只有自己、其他人皆与己无关的季恩扬?那个冷漠的家伙会这么好心帮助别人?
“很不可思议是吧?”像是看出我心底的疑惑,何慕怀轻笑了声。“当时我也是这么想,可当我真正了解他以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一旦你获得他的认可,他会做出许多让你感动的事。”
我皱著眉,认真思索他的话,随后悻悻地说:“也许他对男女有著差别待遇,如果不是讨厌女生的话,那肯定就是讨厌我了。”
我的口气有些酸,因著一股莫名的情绪,怎么也无法想像他会是何慕怀口中说的那种人。不是怀疑何慕怀说的话,而是……我倒宁愿季恩扬是我原先以为的那种人。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哈!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觉得心情怪不舒坦的。
“你怎么会认为他讨厌你?”何慕怀一脸讶异地看著我。“他亲口说过这样的话吗?”
“有些事情无须言语就可意会。”我讪讪地回道,“他成天摆张臭脸给我看,难不成会是因为喜欢我?!”那才有鬼。
“他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至于讨厌你。”何慕怀唇边噙著抹笑,好兴味地瞅著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上学期末的学习成果发表会他也在场,还听了你的钢琴独奏。那么多人,他独独对你的弹奏印象深刻。后来当他需要找个助理时,我向他推荐了你,一开始他并不赞成,认为学习不该分心;但当我告诉他你经济上有困难,需要一份工作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件事应该足以改变你对他的看法吧?”
我又是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总之,说了这么多,只是要告诉你,别被眼睛所看到的表象所蒙蔽了。”何慕怀喝掉最后一口咖啡,作了个总结。“还记得”傲慢与偏见“的故事吧?恩扬没你想的那么糟,将来有机会你会慢慢发现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毫无意识地继续搅拌著眼前的咖啡。
望著那一圈一圈不停漾开的棕色漩涡,我的思绪仿佛也卷入其中,随之回旋不已。漩涡的中心藏著一个谜,那个谜是季恩扬。
和何慕怀道别后,我便搭乘捷运来到季恩扬的住处。
才刚抵达,天空随即“哗”的一声下起大雨来。
我缩了缩脖子,搭乘电梯直上十二楼,如同往常般地按了门铃,但,却没人来开门。
连续又按了几次门铃,仍是相同的结果后,我不由得皱眉。照理说,如果季恩扬不在的话,他会打电话通知我不必过来,可我今天并没有收到他任何一通电话。
我纳闷地掏出手机,查看是否有简讯留言,但收信箱里也无任何讯息。无可奈何,我只好依著以前的通话记录,拨了他的手机号码,得到的结果却是转到语音信箱,显然他不是关机就是手机没电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没辙地望著门板发呆。
半晌,我决定留下来等等看。也许他有事出门,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等著等著,我不禁又想起方才何慕怀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我并不以为自己对他心存偏见,事实上,他对我确实不曾和颜悦色过。虽然我不知道他对待别人是否也是如此,但起码在面对何慕怀与MARK时,他的脸色就没那么难看。
只是,我不免会想,这便是真实的他吗?是否他还有著不为人知的一面?
无可否认地,自从知道了泰迪熊的秘密后,我对他产生了一些好奇;加上何慕怀今天说的话,那份好奇愈加无法克制。他总是在不自觉中出现在我脑海里,像是一首曲风多变、起伏不断的诡奇乐章,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其间的奥妙。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我反射性地抬起头,看见电梯门在我眼前打了开来,而门后,竟是一身湿漉漉、像是刚从泳池里爬上来的季恩扬。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浓密的黑发兀自垂落著水滴,身上的休闲衣裤湿答答地黏贴著他的肌肤,脚下是一双轻便的伯肯凉鞋……我惊讶地瞠眼愣瞪,他看起来好落拓、好颓废,却又不可思议的迷人。
呃……这不是重点。我赶紧拉回自己已然脱缰的思绪,皱眉道:“季先生,这种天气你出门不带伞的吗?”
话一出口,我蓦然一呆,我原本不是打算这么说的,我应该严词向他抗议他不该挑这时候出门,让我等了这么久才对,可瞧我说了什么!
我不禁觉得有些懊恼,随即将这失常的反应归因于何慕怀那一番话造成的影响。我得承认,听了他的话后,我对季恩扬的观感确实有了些改变,对他的态度也就不自觉温和了些。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迳自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蹙了下眉,他的态度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舒坦。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他却依然故我,一点歉意也没有。
“季先生,你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吗?”进了屋,我忍不住出声抗议。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淡睨了我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从整串钥匙上拔下其中一支丢给我。“这是大门的钥匙,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自己先开门进来吧。”
说完,便没再理会我,转身离开客厅,往屋里走去。
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我完全愣住了。他就这么放心地把大门钥匙交给我?下一秒,我立即回神过来,跟著走向里头。
经过琴房前,我讶异地瞥见他的身影。原来他不是回房间换衣服,而是一头埋进了琴房,毫不理会自己一身湿淋淋的狼狈。
我不解地站在琴房外看著他,只见他坐在钢琴前,掀开琴盖,开始弹奏了起来;好片刻,才停下动作,转而拿起笔在纸上不断挥洒著。
我看不到他写些什么,但猜想他该是在写曲。或许是灵感涌现吧,他边写边弹,非常专注投入,浑然不觉自己的头发还滴著水。
看著这一幕,我心里是有些动容的,他显然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
然而,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再不换下那一身湿透了的衣物,他肯定会著凉。于是抬手敲了几下玻璃门,他没有回应,应该是没听到声音。
不得已,我只好推开门走进琴房。
“季先生,你这样很容易著凉的,还是先去换下身上的衣服吧,最好再冲个热水澡比较保险。”我走到钢琴旁好心地说著。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声音,继续在空白的五线谱上画上一个个豆苗。
“季先生!”我又喊了他一次,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只好使出撒手锏,当著他眼下用力地合上琴盖,就不信制造出这么大的声响他还会听不见。
果然,“砰”的一声响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倏然抬头拧眉狠瞪著我。“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迎视他的眼,理直气壮地回答:“季先生,你再不去换下身上的衣服,一定会著凉的。”哼,难得我善心大发,他竟然还这么凶!
“这不干你的事!你马上给我出去!”他恶狠狠地朝我怒咆。
瞬间,我一股气也上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事实证明,他依然是那么地讨人厌,亏我才刚对他有那么点好观感,现在被他这么一吼,又打回原形了。
“季先生,你这样全身湿答答的,会把钢琴给弄坏的,琴房不可过度潮湿,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这句话显然起了点作用。他不悦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但仍眯眼瞅著我。好半晌,才起身离开琴房,回卧室换衣服去。
我为这小小的胜利感到一丝得意,一边拿起抹布擦拭地板上及琴键上他所制造出来的水渍。
片刻后,季恩扬又回到琴房,身上已经换过一套干爽的运动服,一头湿发也擦干了些,没再像方才那样湿漉漉地滴著水珠。
看见我还留在琴房里,他扭了下眉,一脸不悦。“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马上出去,别再来打扰我。”
“遵命,季大师!”我没好气地回嘴,心里暗自嘟囔著,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哼!他就不要著了凉、生了病,到时候别想我会同情他!
像是不满意我的回应,他浓眉打结地又拿那双冷锐的黑眸扫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好整以暇地走出琴房。
隔天下午,上完最后一堂课,我有点意兴阑珊地来到季恩扬的公寓。
“杜小姐,请你等一下。”
经过管理室时,管理员探出头来喊住我。在这儿进进出出也快两个月了,他早已认得了我。
“有什么事吗?”我转身看著他。
“这里有两封季先生的挂号信件,想麻烦你顺道帮我交给他。”管理员客气地说著。
“他不在吗?”我随口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管理员一脸尴尬又伤脑筋的表情。“我上去两次,都没人来应门;今天早上也没瞧见季先生下来晨跑、拿报纸,真是奇怪。”
我一听,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侧首瞄了一眼他的楼层信箱,报纸果然还在。这实在太不寻常了。据我所知,季恩扬通常趁大清早外出晨跑回来时,顺道拿报纸,但现在都已经傍晚了,报纸竟然还躺在信箱里。
会出现这种情形除非他不在家,可昨晚我离开时,他犹沉浸在自己的创作天地里,并无外出的迹象,实在让人困惑。
怀著满腔疑问,我接过信件、拿了报纸,往电梯走去。
当我来到季恩扬的门口,果真如管理员所说,不管我按了几次门铃,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犹豫了片刻,我拿出昨天他给我的大门钥匙,决定开门进去看看。
进了客厅,屋里一片静悄悄的。“季先生,你在吗?”我试著开口叫唤了声,一边往里走去。
经过琴房,瞧见里头一片乱糟糟的,琴盖上、书桌上和地板上都逼布著手写的曲谱纸稿。我不由得皱眉。看这情形,他显然忙到很晚才休息,所以才没时间稍作整理。
人不在琴房里,我直觉地走向他的卧室。来到门前,好死不死地,房门又是虚掩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不敢贸然闯进,只在外头又喊了几声。
没有任何回应,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依稀听到房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迟疑了半晌,我索性豁出去,毅然推开门探头一瞧。
昏暗的光线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床上一团隆起物,而方才隐约听到的呻吟声正是从床上发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听来应该是季恩扬没错。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赖在床上?
蓦地,伴随著脑子里升起的疑问,我的心口也隐隐泛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糟糕!该不会我昨天的诅咒灵验了,他果真著了凉、生病了?!
这么一想,我赶紧走到床边,一边轻喊道:“季先生?”
棉被下稍稍有了动静,我顺手拈开床头灯,瞧见季恩扬e&n蜷著身子像只熟虾似地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头浓密散乱的黑发。
我弯倾著身仔细瞧他的脸色,他的鼻息粗重,面颊泛著不寻常的潮红;我心里暗叫了声糟,随即伸手往他额头一探——
哇!好,好烫啊!我当下惊得立即收回手。
妈妈咪呀,我的诅咒真的灵验了!他、他、他……真的生病发高烧了!
我慌得圆睁双眼。老天原谅我,我不过是一时气愤随口说说罢了,绝不是存心咒他生病的。
嘴里一边喃喃念著,我六神无主地来回踱著步。他准是从昨晚上床睡觉后就一直没醒过来,那……现在该怎么办?他现在这副模样大概也没办法起床去看医生,该如何是好?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沙哑无比的男声,我骤然惊跳了下,随即转过身去,瞧见季恩扬正吃力地半支起身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