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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沙皇之后(蓝色酒馆19)(寄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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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吗?红毛……大厨先生。」白小兔的圆眼透露出不信任。

    「凯恩。」他非纠正她不可。

    「大厨先生。」别称红毛猩猩。

    「凯恩。」他在笑,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大先生,你是不是有点龟毛?!」吼!他一定是处女座的。

    凯恩笑着拍拍她,用和气生财的口气说:「我记得储藏室有一箱刚送到的胡萝卜,好象多订了,正准备退回去。」

    「凯恩、凯恩、凯恩……」她每喊一句都像在说:给我、给我、给我……两眼亮得足以将人融化。

    「不是很难嘛!」只要用对诱饵。

    「不难。不难。」她头点着,心里却在想胡萝卜的鲜嫩多汁。

    指着舱门的方向,白凯恩的意思浅显易懂,只要她乖乖的服从他所下的指令就有奖赏,反之就皮绷紧点,他会继续找她麻烦。

    白小兔也不算太笨,眼睛一眨地就往外走,没多停留的关上门。

    苦笑不已的凯恩在她一离开立即露出痛苦神色,拉下棉衫检视肩上伤口,有些苦恼它又裂开了,血像漏水的水管沁沁流出。

    他拿了干净的棉布一覆,等出血稍稍凝固再上药。

    「啊!我忘了问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在做的事是什么?」

    全身僵硬,他头也不回的低吼,「出、去--」

    「好啦、好啦!红毛猩猩就是红毛猩猩,脾气真坏。」白小兔嘟嚷的关上舱门。

    凯恩绷紧的肌肉微微放松,放在桌上的左手居然有些轻颤,他差点拿起棉布下的枪射杀她。

    「对了,我能问福婶吗?」

    舱门再度被打开,钻进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吸了口气,他按住伤口的手不由得一压。「等我把妳洗干净放进锅炉里炖煮时,妳再来问我。」

    「吓!你不爱护小动物。」残忍。

    砰!门又被大力关上。

    伤口缝线整个迸开的凯恩没有回过头,背对着门仔细聆听,不希望再有个不请自来的冒失鬼打断他的自我治疗。

    等了许久无一丝动静,他才开始在伤口上消毒、上药,拭净伤处四周的血渍,然后试着缝补挖子弹所留下大约七、八公分长的伤口。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知会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颜色会变来变去,一下子是蓝色的,一下子是金色的,像大圣爷的火眼金睛。」

    「大圣爷是谁?」一根针插入肉里,他咬着牙忍住刺骨的疼痛。

    「不会吧!你没看过中国神话故事也该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电视上有在演嘛!」啊!大猩猩住在丛林里,难怪没知识又没常识。

    「还有呀,你的伤不要用那种烂药啦!好得慢又难闻,试试我捣的药,一帖见效。」

    玉兔捣药捣的可是仙药,凡夫俗子绝没机会用到。

    白小兔像一抹烟的溜掉,动作神速叫人怀疑她是直接用飞的。

    一眨眼的时间她又出现了,不过只是将手伸进舱门将一团黑黑的东西放下,声到人不到以避免他抓狂,所以她没看见倏地转身的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错看了她吗?

    手上的枪上了膛,对准门口。他想他才是那个被愚弄的人。

    倏地,船舱的门又被推开,凯恩的表情变得难看。

    「白小兔,妳还想干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手推门而入,满脸错愕的盯着正对他胸口的枪,双手连忙举高一吶--

    「我……我是船长提姆。安赫斯夫,我没有恶意……」

 第四章

    「船医,能不能请问你,嘴碰嘴是什么意思?」

    砰!重物落地声。

    最近船上的医疗室常会发生突如其来的怪声,有时是玻璃瓶坠地,有时是哗啦啦药丸滚动的声音,有时是放屁似的噗哧声。

    不过以桌椅翻动的声响最为厉害,船板为之震动,连门外走动的游客都能感受得到,以为门内有惊人事故传出,不免好奇的探头一望。

    通常他们都会看见一个身穿唐装的可爱女孩,面有不解地坐在船医面前,而在医疗室的人或是船医本人突然掉了东西。

    就像此刻摔成两截的听诊器一样,听筒一端在桌子底下,另一端则因风浪起伏而滚向门边。

    航向公海的豪华大游轮破浪前进,载满一船的新人和赌鬼与深蓝的海洋同行,天海共一色连成一线,气象万千变幻莫测。

    有人输钱,有人赢钱,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愁眉苦脸,形形色色的脸谱交织出现代人的缩影,酸甜苦辣涩五味俱全的演绎出人生。

    但最悲惨的不是这些花钱寻欢的大爷,而是一日数次受惊的白袍男子。

    「船医,你要不要紧?」她的问题有那么难吗?怎么每个人都闻之色变。

    新来的船医年纪并不大,大约三十岁左右,是个来自上海的东方人,狭长的凤眼往上勾,俗称桃花眼,深受女性的欢迎。

    但他的凤眼不像一般细细小小的玻Р'眼,一笑就玻С梢恢毕叩慕腥苏也坏窖劬Φ奈恢茫橇燎矣猩瘢跣友鄣哪侵帧�

    只是眼角上勾把一双大眼拉长了,以东方人的眼光绝对称不上俊帅,可是看久了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不……不要紧,我没事。」又要换一副眼镜了,这是他上船以来损坏的第三副眼镜。

    看着弯曲变形的镜架真是欲哭无泪,多来几次这种无妄之灾,他当船医的薪水恐怕不堪支付。

    「那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寻宝吗?」白小兔弯下身一瞧,不懂他东摸西摸在摸什么。

    不是趴,是跌,受到惊吓。「我在找听诊器,好象掉到……」

    身首分家。

    「你脚底有一个,我帮你把另一个拿回来。」咚咚咚,她一脚前一脚后用跳的。

    「感……感谢妳哦!我会好好地安葬它们。」譬如海葬。

    扶着腰撑着桌角起身,年轻的船医苏曼莫可奈何的说道,他想船上多来几个像她一样好学好问的「伤患」,他可以提早申请退休了。

    理由是精神伤害和惊吓过度,相信所有人都会同情他的处境。

    「不用啦!只要你跟我解释嘴碰嘴是什么意思就好,我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好苦恼吶!晚上翻来翻去都睡不好。

    砰!又有人跌倒,门外一位绅士打扮的老人家若无其事的起身,拍拍膝盖上的褶痕缓步离开。

    原来不是只有他会被吓到,同病相怜的人还真多。苏曼幸灾乐祸的一瞄眼前女孩。「妳不知道?」

    「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吗?我又不是吃饱饭闲着。」她厨房里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忙得不可开交。

    若是一般人用她这种语气询问,人家一定会说傲慢,可是由她说出可知是真的不懂,而且是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前来,让人不好意思拒绝的为她解惑。

    「妳应该先去问其它人,他们会给妳满意的解答。」就是不要来问他,他不想让别人笑。

    回答得好人家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他的身份是医生,有关「医学」方面的问题理该无所不知,不会被短短的一句话考倒。

    反之大家会嘲笑他医术不佳,连个小问题也无法令人满意,辜负大家对他的信任和爱戴。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船医而不是十项全能的超人,总有力有未逮的时候,要求过高他也会负荷不了,像常人一样头晕脑胀。

    尤其是她出现门口的当头,他的血压就会开始升高,额头盗汗手心发冷,随时随地提防她的惊人之语。

    「我问了呀!但他们只会一直笑。」大概听不懂中文吧!微笑是国际礼仪。

    是他也会笑,如果不是刚好跌下椅子的话。「妳跟厨房的福婶不是感情极好,为什么不问她呢?」

    女人的问题由女人回答较妥当,他的心理医生执照是租来的,提供不了心理咨询的服务。

    虽然她还达不到女人的境界,但总有一天会是女人。

    「她在生我气,不肯理我。」而且她也不能问她,不然她会被某个恶劣的大厨断粮。

    苏曼好奇的扬扬眉,很想听听她又令谁成为受害者。「她为什么生妳气?」

    「因为我这双手。」她高举光滑柔细的手,上面一颗水泡也没有。

    「手?」咦,好得真快,他的药膏有那么好用吗?待会得查查是哪一个牌子,也许日后用得到。

    其实白小兔除了第一天抹船医给的软膏外,其它时间用的全是自己从蔬菜里调制的特效药,兼具美白、去疤、消肿和生肌护肤的功能,抹上几回就好了。

    兔子有个本能就是受了伤会自己找药来敷,很多的植物内都含有治疗的药性,她闭着眼睛一嗅就能找到所需的材料捣成药。

    若说除了捣蛋外她还有什么才华的话,大概只有熟知药理这项,她擅长捣药。

    「对呀!就是这双手,它让我过得非常幸福。」因它转运,也因它倒霉。

    「幸福?」苏曼从医柜中取出一副新的眼镜戴上,非常不幸福的皱起眉。

    为什么她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前后逻辑不连贯让人一头雾水,手和幸福有何关系?

    也许有病的人是他,应该找个医生来瞧瞧。

    「因为我跟福婶说,大胡子厨师过度奴役我才导致我手受伤,后来知道我骗人的福婶就气得说我下是乖小孩,好几天用她胖胖的屁股对着我。

    「不过呀!我是因祸得福耶!十分幸福的不用再吃油得会让人跌倒的鸡腿。」

    「喔!」原来如此。

    「你不要只是喔嘛!你还没告诉我嘴碰嘴是什么意思。」嗯!他的嘴没有毛,应该不会刺刺的。

    一位年轻少妇走过医疗室门口听到这句话,哎呀一声像闪到腰似的斜着走。

    苏曼干笑的翻翻病历表,假意忙碌,「我很忙,妳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来。」

    「忙?」白小兔看看无人排队等候的四周,问了一句令他差点捏碎眼镜的话。「船医,你是不是有痔疮?」

    一支原子笔当场在他指间折成两段。「为什么妳会认为我有痔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健康得很。苏曼脸上有着温和的笑,但心底可是拚命的吶喊,只差没脱下裤子证明清白。

    「我看你眉头一直皱着,好象在忍耐什么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因为是难言之隐,所以羞于启齿。

    原来妳看出来了,可是解读错误。「不,我是牙痛,臼齿发炎。」

    「噢!是牙齿痛呀!你早点说,我这里有药哟!」脆脆脆……她往口袋一摸,拿出一颗很臭的黑药丸,用不知名的叶子包着。

    不过被挤压得有点变形,看起来像捏扁的猫屎。

    「不……不用了,我刚吃过消炎止痛的药,妳的好意我心领了。」苏曼吓得脸微白,背贴着椅子敬谢不敏。

    开玩笑,没病乱吃药还得了,一吃下去说不定没事变有事,医生成病人的反需要救助。

    「没关系啦!中药和西药混着吃不会有冲突,你吃吃看我们祖传的良药,包管你药到命除……」

    「药到命除?!」天呀!她拿他试毒不成?

    白小兔舌一吐的尴尬一笑,「不是啦!是药到病除,我说太快了。」

    不管是命除还是病除,他都无福消受。「小兔妹妹,我真的很忙……」

    他话还没说完,兔子妹已经跳起来逼近他的脸,一副凄风惨雨的模样瞪着他。

    「船医,你其实有便秘吧!」她知道怎么通宿便。

    不知为什么,苏曼突然觉得她杀气腾腾。「我没有便秘,没有血尿,也没有肺气肿,妳到底想说什么?」

    他当船医的选择是不是错的?人家舒舒服服跷起二郎腿喝茶看报纸,还能到甲板泡泡妞和美女玩亲亲,赌两把怡情,而他却得面对状况百出的她。

    这是什么世界呀!莫非老天在惩罚他预谋做坏事,所以派她来给点颜色瞧瞧。

    白小兔一脸委屈的揪住他的白袍。「既然你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现在一点也不忙,为什么不肯帮我解除困惑?」

    「啊……嗯……这个……」唉!他大概是有史以来最苦命的船医。

    「你看吧!我就说你有便秘,嗯了老半天还是嗯不出来。」有病要快医,拖久了变宿疾。

    人家是信任他才来找他耶!不然她干么像刘备三顾茅庐,非要请出卧龙先生不可,就因为他聪明嘛!医生又有保守病人秘密的道德。

    至少他没有像那些大副、二副、轮舵手大笑的走开,还能非常有风度地听她把话说完。

    不过就是有点爱拖泥带水,不干不脆地让人心烦,她可是趁红毛猩猩在休息才有机会偷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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