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大逃杀-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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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都不去。
和我一样。
我感到无止境的歉意……和更加无止境的快乐。
我们是一起的。
温暖所在。
和我一起回家乡,好吧。)
(八)
仙道与流川向东面比较开阔的地方走去,树木稀疏,有许多条小路交叉纵横。
炽白的阳光包裹住身体,像一层壳。
仙道和流川越走越发现这里地势虽然开阔但是不平坦,许多小坡和浅浅的山谷。
上坡,下坡,平缓的让人无法察觉,景物相同,所以没有尽头。
仙道想是不是遇到中午12点出没的鬼,它在他们周围划出了小小的圈子,然后吐着长长的舌头蹲在旁边笑。
仙道停下来查看地图,发现再走几步就可以走出禁区了。
这是唯一真实的事情,当看到划分区域的金属线绵延过土地或者杂草,海滩时,当金属线在阳光下闪着苍白的光,才觉得壳被撕开一点小口。
茫然的白色浓液从口中涌出。
跨过这一步,暂时就安全了。
如果流川没有发现小田的尸体。
仙道发现流川停下来,眼睛望着道边的草丛。
仙道觉得浑身一凉,他没办法看错,流川眼睛里的是恐惧,像一层灰色薄膜附在黑色的眸子上。
仙道抓住流川的手,顺着流川的视线看过去。
草丛中露出人的两条小腿和脚,其他的部分都隐没在草中。
仙道觉得手中一松,流川已经慢慢向那边走过去。
仙道错一步抓紧流川的手,拉了一下,流川仍旧往前走,仙道反手拽住流川的手腕,赶到流川前面。
草丛中的人面朝下趴着,身体扭曲成僵硬的姿势,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已经死了。
仙道用脚把尸体翻过来,和流川一起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看清死尸的脸。
小田。
小田的表情痛苦扭曲,鼻孔和嘴里都曾经流出大量鲜血,还未干透,酱稠的红色血块和半露的舌头一起凝在嘴角。
他死前好象由于疼痛无意识的摩擦爬行过一小段路,右手手指顶端全部磨破了,左手蜷在胸前,手里紧紧抓着一瓶矿泉水,水的盖子没拧严,水已经全跑光了。
小田的眼睛没有闭上,黑眼球上翻,几乎隐没在眼睑中,只剩下青紫的眼白。
流川别了一下脸。
仙道低声说,“好象是中毒。”
流川忽然抬头盯着仙道,仙道觉得脑子里撕啦一声,突然明白了。
当时用望远镜看到叶子跳崖前……顺手给了小田一瓶水。
小田一直抓在手里。
……………………
………………
后来他走渴了时……
……………………
………………………………
(小田:左手上的红绳是高一圣诞节时叶子给我系上的。叶子说,这个会保佑你哦,我和菩萨说好了的。我问她,那如果我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叶子一撇嘴说,那我就跟菩萨讲,“那个笨蛋把绳子弄丢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再给他栓一条,麻烦您以后认清了,保佑的是新的那条哦。”
然后新年时又和叶子跑去神社许愿,叶子穿了鹅黄色的面包服,在牌子上写愿望时像只没换毛的小熊。
去神社的电车上,叶子偷偷塞给我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一会儿许愿我们都要许‘平安幸福’哦:)”
她说想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是写下来的话就没关系。狡猾的小家伙。
神社的铃不停被撞响,一声,一声,好多人,热闹的像学校后门的百货街。
双手相击,冰凉空气中,虔诚清脆的两声。
平安幸福。)
“仙道……”流川拉了仙道一下,“……快到一点了。”
仙道发现自己一直攥着拳的左手松开来时指节疼痛。
流川第一次走在仙道前面,拉着仙道向前走,脚步急促。
直到跨过金属线又走出几步,流川才缓和下来。
仙道带着流川停下来打量四周,打算重新确定一下方向,找个不那么开阔,比较安全的地方。
几乎同时他和流川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青田远远走过来时看到两个人影站在道边的草丛中,青田藏到一棵树后面,盯着那两个人,认出是仙道和流川。
青田一直树在后面等着,仙道和流川好象集中精神在什么事上,根本没发现附近有人。
然后青田看到流川拉着仙道几乎是逃跑一样急速的离开了。青田从树后转出来,迟疑着走到刚才仙道和流川站的草丛边……看见小田的尸体……一阵强烈的反胃和恐惧,青田觉得衣服后背慢慢湿了,湿意从脊椎骨慢慢向上蠕动。
青田想起他来时仙道和流川正在弯腰检查小田还有没有气……青田捂住口没让自己吐出来。
仙道快速转头,看到青田默默站在自己和流川的身后,面无表情。
“你们杀了他。”青田没有语调起伏的说。
“什么?”仙道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皱眉后退了一步。
“小田一定是相信了你们,然后你们下毒杀了他。”青田没有再往前走,站在那里盯着仙道和流川,脸色诡异的平静。
“早晚都要杀人的……早晚……所以你们下地狱去陪他吧!”
“仙道!”仙道几乎在流川叫喊的同时已经拉起流川跑向右面的缓坡,听到身后沉闷的崩裂声,是子弹射进土里的声音。
仙道本能的往前跑,稀疏的树木和缓坡,仙道觉得拉着流川的右手很潮湿,他想可能是手臂被打中了血流到手上,可是明明没有一点痛感…………仙道猛然停下,扯住流川的手,听到流川倒气的声音。
仙道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一下都消失了。
青田和仙道流川拉开一点距离,当看到仙道拉着流川猛然站住时下意识停住后撤了一步。
“不是我们!!你听着!不是我们!”仙道转过身把流川拉到身后,大声的向青田吼道。
青田愣了一下,又举起枪。
面对面。
不同于刚才从背后的追击,青田面对面拿枪指着仙道,他的眼里涨满红丝,右手满手鲜血,青田瞪着他,一起在同一个班生活了两年的同学……手指僵硬的扣在扳机上。
就在青田犹豫的两秒钟时,仙道从包里摸出手雷,拉开保险,冲着青田扔过去。
青田惊慌失措的往左面扑过去,左面是下坡,青田想一定得一直滚到两个缓坡的凹陷处……而仙道扔出手雷的同时就拉着流川向后跑去。
……………………
…………………………
却没听见身后爆炸的声音,只有轻微的砰一声。
仙道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呆住了。
手雷安然的躺在地上,周围撒了一圈彩色纸屑,上面还弹出一面小日本国旗……
……假的武器。
仙道完全愣住了。
青田同样没有听见爆炸声,从凹陷处慢慢爬起来,向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张望,看到那颗手雷。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事情一下变得莫名荒谬…………青田一脸震惊的看看手雷,又转过头看着仙道……仙道一脸不知所措,无意识的暗哑的说,“青田,真的不是我们做的,相信我……不是我和流川……他已经受伤了,求你……”
仙道觉得身体里都是液体。血液,还有水。
……那么多。
不停动荡,没有重心。
青田没有说话,脑子一片空白,觉得刚才的事情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青田定定神,想慢慢向坡上走……可刚迈出一步青田就僵住了。
他……看到……脚尖前面不远处发着苍白的光芒的金属线………………
仙道和流川刚才在慌乱中斜着跑下去,一直在禁区边缘,青田从坡上滚下去时,正好滚回禁区里。
青田呆呆的站着。仙道和流川回过神看到青田的位置,也愣住了。
一片寂静……突然细微的嘟嘟声响起来……青田茫然的四下看,脸上猛然浮起恍惚的恐惧,手慢慢抬起来摸上脖子上的软环。
嘟嘟声越来越急促,流川一手捂着手臂,向前走了两步。
“怎么……办……?”青田抬头空洞的望着流川,慢慢朝坡上走,挤出几个字。
流川和仙道茫然的看着。
“啊……啊……”青田开始抽气,眼泪流下来混着鼻涕淌进嘴里,两只手使劲拽脖子上的环,“流川君!帮帮我弄下来啊!”青田歇斯底里的大吼。
“怎,怎么弄……?”流川又向青田挪了两步,捂着伤口的右手放下,冲着青田微微抬起,血淋淋的僵在那儿。
嘟嘟声从越来越急促变成持续的蜂鸣……青田不停咽着口水,颓然的把手放下……
“你……没事吧?”流川轻声说了一句,问着青田却求助似的回头看着仙道。
仙道无措的站着和流川对视。
“我…………对不起……厄……厄……”
流川完全没反映过来青田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又走近一步……同时青田的颈环炸开。
轻微的“噗”一声,深切式的炸断肌肉和血管……颈动脉的巨大压强让血呈雾状朝上喷射,喷到青田自己的脸上,头发上,之后汇成小缕缓慢的淌下来。
青田的手无力的垂着,眼球突出眼眶,慢慢跪下,软倒在地上。流川的脚边。
(九)
12点的广播响起时泽北正站在河田的尸体前。
泽北一路向岛的东南方走去,将近11点时看到了树林的边缘,边缘紧挨一条小公路,可能贯穿全岛,公路另一边以前可能是一小片农田,现在已经荒芜,长满杂草。
泽北思索了一下,无论是沿着空旷的公路还是穿过农田都是不明智的行为,所以他又往回向树林深处走了几百米,打算找个地方歇到12点,划出下一步的禁区再决定路线。
泽北一路把包背在肩上,从角田手中掰下来的枪放在裤袋里,刀别在腰后。
河田是他整个上午碰到的第一个人。
泽北休息的地方在一片深草中,他倚着树,曲膝坐着,把面包和矿泉水拿出来。
这时他听到一阵很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泽北马上悄无声息的把身体伏低,隐在草中,手摸上裤袋中的枪。
他看见一个男孩跌跌撞撞的逼近,走两步,跑两步,不时回头和往四面看。
离泽北还有一段距离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冲出去趴在地上。
他面朝下趴着,半天没有动静。
泽北把身子微微抬起来,想看清楚到底是谁,男孩忽然撑着地跪起来,泽北一惊,又赶忙伏低。
右手缓缓把枪抽出来。
好象是一个叫河田的同学。
河田似乎精疲力竭了,几乎是爬着蹭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坐好。
泽北目测了一下,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五十米。
泽北把枪的保险打开。
但泽北忽然听到嚎啕大哭的声音,他透过草叶看到河田埋着头,两手垂在身侧扒着泥地,张大嘴哭泣。
河田嘶哑的叫声和倒气声回荡在树林的寂静中,并且被寂静张开口吞噬,泽北觉得他哭的像一场默片。
歇斯底里的绝望和孤独。
泽北握着枪的手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泽北用余光瞟了一眼手表,已经11点30,维持着伏地的姿势牵动了泽北肩膀上的擦伤,火辣辣抽搐的疼。
泽北又重新握紧枪。
再等十分钟,泽北决定,如果他再不离开,就拿枪冲出去。
只有十分钟的机会。
河田已经止住了哭,头无力的垂在胸前,像睡着了。
泽北又确认了一遍保险已经拉开。
忽然河田抬起头,慢慢把包抱到膝盖上,在里面摸索。
泽北屏着呼吸,对方手里有什么武器他一无所知。
但是河田从包里摸出一根很粗的绳子。
泽北看到他缓缓爬起来,又开始抽泣,打着嗝,他把书包放在地上,背包摞在书包上面,然后拿着绳子站上去。
泽北目睹着河田僵硬的拴绳子,打结,抻了抻,慢慢把脖子伸进绳套里,把背包从书包上踹下去。
泽北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
他只是伏在草丛中,湿热的土腥气冲着鼻子和眼睛,他慢慢看到一个人在眼前死去。
广播的声音唤醒了泽北,他拿出地图圈好了禁区,然后站起身,背着包向男孩走过去,泽北把手中的枪放进裤袋,反手把别在后腰的刀抽出来。
男孩的尸体挂在枝桠上慢慢摇晃。
摆过来。
摆过去。
泽北用刀尖把尸体挑正,迟疑了一下,伸手在男孩几个口袋里和腰上都摸了摸。
没有任何武器。
泽北又捡起男孩被踢到一旁的背包,口朝下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
指南针,手电筒,矿泉水,食物,地图……一把不锈钢的大饭勺。
泽北愣住了。
原来真的有人分到这样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任何机会。
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机会。
在绝望中死去。
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照下来,照在河田的尸体上,上吊后人体自动涌出的排泄物物顺着河田的裤脚缓缓滴在他的书包上。
泽北一阵干呕,刚才吃的一口面包和喝下的清水混着胃液全部吐出来。
………………
…………………………
泽北随手拿制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