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最大-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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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帮助人是好事,往后你就固定提一笔款子专门来帮助他人,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不必再问我。
“离安,虽然你宁可委屈自己,但我可不乐见,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语毕转身,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很好,他终于跨出第一步了。
孙离安凝望着他的背影,心动了好久。“大哥,你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唉!失败……但没关系,他会愈挫愈勇。“既然我是你最在乎的人,以后要是我说的话,你就要乖乖照做,知道吗?”
他是少爷、是老板,当然他说了算。“是,大哥。”
“这有……以后要叫我的名字。”大哥太生疏,要亲近一点。
“咦?”这改变太大了。“可是……”
“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立刻拿她说过的话来压她,一点也不心软。
孙离安立刻呆住,思绪一时混乱得不知该由哪里起头。
“怕你不习惯,先叫一次试试看。”他哄道,孙纵横欣喜的望着她,期待的表情居然有点像她喂养的小黑狗,这让她不禁笑了,试着喊出他的名。“纵、纵横……”
孙纵横满意得不得了,摸摸她的头,称赞道:“乖!这才是我最疼爱的……离安。”
往后,他也不会再喊她妹子了,他要让她慢慢习惯他是个男人,而不是她的恩人、她的大哥。
孙离安目光柔柔的凝视着他,心头顿时涌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她本该心死的,为何只因他一点小动作,又燃起不该有的希冀?
这样真的很糟糕,就像十六岁那次一样,大哥不过是对她温柔一些,她便差点忘记自己的身分。
四年前的那一回亦是隆冬,也是大哥又一次救回了她……
第4章(1)
离了,才会安全,这是她在重生后替自己取的名字,警惕自己千万不能忘记曾经受过的苦,更不可遗忘叔叔、婶婶将她卖给青楼又想杀她的仇恨。
不能忘,绝不!
如今得到孙家的依靠,她必须尽一切能力让孙纵横——她的大哥成功,才有复仇的机会,她让她的叔叔、婶婶知道他们当年做错了什么。
不过她得先从这片皑皑白雪中活下去才行……
天愈冷,山上愈有珍贵的药草,她从药铺老板那里得知入冬该是冬芝的产季,一小株可以卖到黄金十两,因此她特地上山,想多挖点冬芝卖钱。
即使冷,她也会咬牙忍住。
毕竟纵横镖局才刚起步,还未获得众多客人的信任,生意时有时无,赚的钱扣除基本开销,根本所剩无几,她便得想办法多赚点钱来贴补,而一无长才的她只能找些不须特殊技艺的工作。
昨天好不容易挖到一株冬芝,她愈来愈有信心,想趁这个冬天多赚一些,不过显然她是开心过了头,居然忘了将天候算进去!
看着细雪飘下,她本以为没什么,哪知不过一会儿工夫,雪已积至小腿;在一片白茫茫中,她难以辨别方位,不知哪里是悬崖,哪里又是下山的路,这下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怎么办?天冷、雪大,念镶出门,夫人则因身体不适而睡着,大哥也出门走镖,根本没人知道她上了山!
现在已是黄昏,随着时间愈来愈晚,天候也愈来愈冷,她不禁嘲讽起自己的愚蠢,居然连生火都不懂,真是连自救都做不到,可她绝不会坐以待毙,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拼!
拉紧衣服,她看了一眼雪白的景致,低头往她选好的方向往前走——她不怕死,因为之前她早就死过一回,重生后她告诉自己,日后绝不可轻易把死挂在嘴上;她的命是大哥所赐,若没大哥同意,她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然而她的意志似乎并未受到苍天垂怜,她的脚步愈来愈沉重,就快提不起来,暴露在风雪下的双手也逐渐没了知觉;她勉强抬头,刚才看见的那棵大树此时已不知在哪,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纵然她再坚强,也被这场大雪给掩埋了;她的双膝一曲,仰天痴笑,人果然无法与天争,是因为她想复仇的心念太深、太重,以致上天无法认同,所以要取走她的性命吗?
但——若不报复,她的心里好怨……如果不是有报仇的信念,她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她想替妹妹复仇,她也想活下去,她更想……再看看大哥的笑容。
“大哥……”离安、离安……这次无法等你回来了。
眼皮缓缓闭上,身上的温度逐渐消失,四肢再也无法动弹,被大雪掩埋而死的感觉好像也不是很糟糕……
屠小昭双手抱胸,目光横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奇怪?他明明是和大哥一起上街闲晃,怎么一转身就看不到大哥的踪影,大哥的轻功几时又更上一层楼了?
刚由书肆抱了一堆书出来的孟子看见屠小昭像个傻子站在街上,走过去询问:“小昭,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大哥,他不见了!”
孟子会意过来,笑笑的建议,“这还不简单,去卖女人家物品的摊子上便能找到人。”
“什么?”屠小昭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他向来对孟哥的话言听计从,既然孟哥这么说,他便照办。
连逛了十几家摊子,他终于在一堆女人中找到了大哥——孟哥果然没骗他,大哥真的挤在女人堆中。
屠小昭见孙纵横似乎很专心的在找东西,他没出声打扰,也努力钻进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大哥身旁,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枝女性发簪,发簪样式十分秀气,虽是木制却雕功精细。
大哥还露出满意的眼神……嗯,究竟是哪位姑娘能获得大哥的青睐?
他成天跟在大哥身边,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姑娘与大哥走得近;即使走镖路上遇见对大哥心仪的女子,大哥也视若无睹。
真要说,大哥身边就只有孙管事和念镶两个女人,不过念镶还是个孩子,应该不可能;孙管事才满十六,还算是小姑娘,大哥应该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
孙纵横结好帐,“小昭!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他一跳,不知小昭是否看见他买了什么?
“大哥,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我是来找你的。”
“我这么大的人,岂会走丢……你刚才有看见我买什么吗?”
屠小昭自知没念过什么书,有时也很粗枝大叶,但面对他最崇拜的大哥,他可机伶了,一听出大哥似乎不希望他发现什么,他连忙说:“没有,我一来就看到大哥站在这里,皇天不负屠小昭,找来全不费工夫。”
孟哥有交代,即使没念书也要懂得现学现卖,才不会太丢人。“大哥,你在这做什么?”
“没、没……随处看看。”幸好小昭没看见,不然以他的大嗓门,不用一盏茶的时间,这小镇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屠小昭佯装明白的直点头。
“去找小孟、小墨,用过午饭就要启程了。”
“大哥,不多休息一天吗?”
“家里只有她们,我不放心。”
“说得也是,那我去找孟哥他们。”
好不容易赶走小昭,孙纵横忍不住又把发簪拿出来把玩,他一直摸不透离安喜欢什么款式,每次送都没见她戴过,问了也得不到明确答案,他只好一种一种的试,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她喜欢的样式。
一晃眼六年过去,离安对他愈来愈重要——她懂他,就像是他的左右手,在他忙不过来时永远给予恰到好处的协助;她又像是他的心,总在他困惑、犹豫之时为他点亮一盏明灯,让他不至于走错方向。
她明明是个姑娘,却是如此成熟、稳重,想起当初在山上找到奄奄一息的她,他就猜想她或许有着沉痛的过往,所以他从不曾多问,只求她快乐就好。
生为独子的他将她当作妹妹般的疼爱,由最开始的陌生、不信任,到如今的亲密,不知不觉他也变得贪心,想要得到更多,想要走入她的心底,想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每到严冬,她的神情总会添上几许落寞及……愤怒?
她的愤怒必定来自于她的背景,只是她不肯说,谁也逼不得。
离安对他而言一直是妹妹,即使最初她因怕黑而无法入睡,非要有人陪伴,于是他义无反顾的陪她睡了三年,却从未想过与她有着其他感情,直到有一回瞧见一名少年对她示好,而平日冷淡的她居然笑开怀,当时他的胸口有股酸涩感冒出,从那时起,他才领悟自己早对她超越了兄妹之情,也是从那时起,他不再与她同床而眠。
对她的感情有亲情,也有喜欢,但因她的年纪小,他怕会造成她的困扰,所以没让任何人察觉这个秘密。
他懂得对亲人好,却不知怎么对喜欢的人好,只好继续以对待妹子的方式来对待她;如今她满十六,已过及笄,是能论及婚嫁的年龄,也许再过几年,他便能请娘作主让他们婚配。
他心想,离安应该也是喜欢他的才是,应该……
连赶三天的路,一行人总算回到镖局。
孙纵横都还没休息就赶忙回家,迫不及待想让离安看看他买的发簪,然而等他回家才知道娘生病了,而离安不知去向。
“午时过后就不见离安了是吗?”
念镶一脸着急的说:“是啊!用过午饭后,夫人在房里休息,我也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后就不见离安姐姐!少爷,怎么办?天气这么冷,离安姐姐会上哪里去?我好担心!”
“念镶,不要紧张,你想想看我这趟出门后,离安都在做些什么,去些什么地方?”他何尝不急,但急也没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离安的行踪。
经孙纵横提醒,念镶终于想到一件事。“少爷出门后,离安姐姐最常去药铺替夫人抓药,有一次我还看见离安姐姐带回一株药草,说很珍贵,要卖给药铺老板。”
有了目标,孙纵横便要念镶照顾娘亲,之后便前往药铺询问,并得知了离安有可能在山上找寻冬芝。
已是黄昏了,离安不知在山上困了多久,即使他真在山上找到她,也需要一个能即刻提供温暖的物品,思绪一捕捉到某样物品的形状,他立即前往梁府借取“天青玉”。
一定要快!他不能再有半分迟疑,因此即使好友不在府内,他还是强硬借取了“天青玉”,然后直奔山上。
此时此刻,离安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的脚步一步都不敢停,朝着药铺老板指示的方向前进。
无奈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离安到底在哪里?“离安!离安!”他一面喊,一面找寻,脑中忽然涌现第一次遇见她也是在白雪纷飞的冬日,那次他顺利走完镖,正要返家,就在雪地上发现了她。
那时的她几乎快要没声息了,却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仿佛全天下再没任何事比活下来更重要了。
他希望这次离安也能坚强的与气候搏斗,他一定会找到她的!孙纵横心中感到忐忑不已,不是怕寻不到她,而是怕她撑不住!
药铺老板虽说这附近有冬芝,离安会往哪里走?若是离安的话,他记得她习惯往左走——每回上街她总是偏左,于是孙纵横的步伐也偏左边,一步步往前,终于找到了她。
“离安、离安——”他急吼着,似乎想把堆积在胸口的那股压抑全都吼出来。
将她自雪中抱起,仿佛珍宝似的,就怕一松手便会失去她——他的离安……终于找到了。
“离安!离安!”
隐隐听到声音,可她已无意识去辨别,直到一股蛮力攫住她,将她当作布娃娃般的摇晃,紧接着脸颊也传来刺疼。
“离安、离安!你给我醒来!我不准你死,听见了没?我不准你死!快点给我睁开眼睛,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让我担心吗?离安!离安!”
熟悉的蛮横、熟悉的温柔,是……大哥?!
大哥……吗?“大、大哥!”
见她睁开眼,孙纵横终于放心的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是啊!是我。”牢牢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温暖。
“大哥……你、你回来啦?”她笑得很丑,脸颊僵硬得无法露出最灿烂的笑颜。
“是,我回来了,离安,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不准离开大哥,听懂没?”
“是,大哥。”
眼见雪势一时不可能停歇,他记得这附近有猎户休憩的小屋,离安已被冻坏,若再花上半个时辰带她下山,恐怕她会支撑不住,他必须先替她温暖身子,孙纵横立刻将她背在背上,朝前方走去。
步行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抵达小屋,推门而入,他将她放在铺有稻草的地上,毫不迟疑的脱去她身上湿透的衣衫,以自己身上的狐氅包住她,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入她的胸口,接着他到外面捡拾木柴回来生火。
木柴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吵醒了孙离安,见到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