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我容易吗?-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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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很伤心,可我却不得不尽量装傻,以免再伤了另一颗心。
“再见。”
“保重。”
我转身,慢慢离去,每一步都很沉重,面对蔷薇的这段时间实已让我心力交瘁。
“天地一线……”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哭音的喊声。
我脚步一顿,转过了头,蔷薇还站在原地望着我,两只手拼命地绞在一起,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是如此的令人怜惜。
“如果没有莎莎,你会不会爱我……”
“也许……会吧……”我嘶哑着嗓子拼尽全力挤出半句话,蔷薇,恐怕,这就是我所能给予你的唯一安慰……
夜已经有些深了,我走在回校的路上,迎面的夜风却不能带来半丝舒爽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怎么了,总感到心里不太舒服,按道理我应该感到轻松,彻头彻尾地轻松,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刚刚得到了解决,我似乎应高歌一曲以示庆祝才对,可我为什么总感到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大概是犯愁怎么向莎莎交代自己迟归的理由。
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个借口,我吹了声口哨,假装非常不羁地甩了甩头,似乎想借这个动作甩出脑海中的什么,可惜由于力度过大,大脑顿时充血,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Shit!看来玩帅对身体素质要求还比较高,我暗骂了一句,逞强地又继续向前东倒西歪了几步,感到脚下好像又绊到什么东西,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是潇洒地一个滚接一个滚接一个滚,然后就感到头部撞上了什么硬物,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二十四 上帝撒旦哥俩好
睁开眼时,阳光已经撒满了整个病房,暖洋洋的,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好像是我在医院住的第四天了吧。
“已经起来啦,小秦,该吃午饭了。”护士长推着个小车走了进来。
“什么菜呀?”我捂着发扁的肚子兴冲冲地揭开饭盒盖儿,一看立马就蔫儿了,又是土豆,我都吃三天了,负责医院后勤那老帮子是不是就长一马铃薯脑袋呀。
“报告护士长姐姐,我最近练瑜珈,你替我把饭捐给灾区人民吧……”我尽力把脚往脑袋上扳,很郑重地建议道。
“死小鬼!”护士长快五十的老脸笑出一朵花,“乱叫什么姐姐,今天先对付着吃了,明儿个姐姐叫厨师给你开个小灶……”说完扭着春风得意的腰,乐呵呵地走了。
“姐姐再见!”我使劲挥了挥手,坐在床上认命地端起土豆套餐,正准备开吃的时候,门一开,莎莎拎着个保温煲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大坏蛋,猜我这次给你带的什么汤?”
我一听这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又送汤来了,前天中午送过一次,据莎莎讲那次的汤是她根据祖传秘方,收集数十味珍贵草药不眠不休熬制一天一夜而成,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脑部淤血有特效。当时我特受感动,含着热泪与温馨甜甜地喝了一口,味道是如此的莫名,以致我咽下之后,感到病情顿时加重三分……虽然接下来我不断地教育已经哭泣成一团的胃,警告它无论形势如何恶劣也不能放弃本职工作不管,它还是毅然决然地把第二口汤给吐了出去。结果把莎莎搞得大为恼火,要不是我骗她我内伤未愈,实在无力进食蒙混过关的话,差点就魂断当场。
“亲爱的,我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困扰我多年的胃溃疡、小肠疝气、十二指肠炎什么的突然一起发作,我想我恐怕什么都吃不下去……”我遗憾万分地对莎莎叹了口气,整张脸皱得像个橘子皮。
“别耍赖呀,乖,快来尝尝这次我精心煲制的药汤怎么样?”莎莎举着煲歪头看着我,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记得莎莎对门阿姨的那只猫患了感冒,就是喝了莎莎精心煲制的药汤后离奇暴毙的……
“不喝行不?”我不想英年早逝,听说那只猫死于药物中毒。
“不行,这次的药汤一定要喝,是专治跌打损伤的,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儿了。”莎莎对着我包扎的像个埃及法老的脑袋指指戳戳,“不仅头上开了个口儿,连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说你逞什么强。”
“没事儿,我当时不是不忍心伤害他们嘛,所以才露两手让那帮小兔崽子知道下厉害,真打起来肯定换他们躺这儿。”我拍着胸脯,牛皮吹得豪气直冲天花板。
在路上耍帅,结果摔了个鼻青脸肿昏迷不醒,这么丢人的事当然不能对别人讲,于是刚从医院醒来我就骗哭得两眼通红的莎莎,说送我哥们儿去医院的路上又碰上打我哥们儿那丫的了,他正纠集一伙人打算继续闹事,为了镇住他们,我连续表演了三个高难度的360度贴地前滚翻,最后以一招铁头碎大石吓得他们作鸟兽散,没想到那石头是一金刚石原矿,所以头上碰出个包。
“你就吹吧你,连我都打不过,瞎装什么咸蛋超人。”莎莎挺不屑的。
“在爱妻面前,数风流人物,谁不窝囊,我也不例外不是。”我捧了下自己,又拐着弯儿占了次便宜。
“谁你爱妻啦,都这德性了还有心思占便宜,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莎莎脸有点儿红。
“莎莎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既然你这么衷心地祝我健康长寿,我一定不断努力争取早日达到千年王八万年龟的不死境界,为了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让我献上一个感激的吻吧。”我一把拉住莎莎的手。
莎莎当然不干,娇笑着想跑,但被我抱了个正着,她无力的抵抗很快就淹没在我汹涌的热情之中。
“此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吻呀。”占够了便宜,望着莎莎娇艳的红唇,我开始感叹。
莎莎没吱声,红着小脸缩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莎莎”
“嗯……”
“咱再来一次……”我跃跃欲试。
莎莎轻轻应了一声,微微仰起晶莹的小脸儿,眼中荡漾着水样的缠绵……
“呦呵!大哥大嫂,这大白天的你们咋就不克制一下呢,看的我这血压和坐了火箭似的……”正在美丽的少女即将再遭狼吻的当儿,门口一个令人痛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一听这腔调就知道是老八这王八蛋,我住院后这丫每天都来,不过不是来看我,而是空着肚子到我这里享受瓜果梨桃,临走前还要搜刮一空,丫最没人性,要不是我骗他吊瓶里除了葡萄糖还有氢化钾,足以将小丫毒翻个七八次的话,他肯定把针头从我身上拔下来插他嘴里……
“旮旯儿呆着去,又来混吃混喝,不觉得自己特碍眼吗……”我挺恼火地白了他一眼,怀中的莎莎早已溜到窗边,假装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了。
“老大你……连你也觉得我碍眼了吗……”我的话不知触了他哪根筋,老八面色突然一变,眼神一黯,整个人都灰败下来。
“老八我……”
“算了,不用解释什么……”老八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抚胸口,“唉,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连老大都开始觉得我碍眼了,难道我的美貌真已成为所有男性的公敌了吗?美丽不是我的错,错的是我太美丽了……”一边说一边拿出个小镜子风情万种地左照右照起来,看得我胃部一阵痉挛。
去你大爷的,就你丫那德行背个脸盆都能冒充王八了,在这儿发什么闷骚,你不在打工吗,怎么有工夫过来?“我奇怪老八怎么会突然这个时间造访。
“是这样,今天早上我向老板建议说目前公司人浮于事现象太严重,最好开除几个吃闲饭的,老板很高兴地接受了我的意见,直夸我英雄所见略同,然后我就被开除了……真他妈丢人……”老八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过来找你是有事,有你一封信,上海来的,我怕有什么要紧事,特地给你带过来。”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淡蓝色信封,还飘着清雅的香气。上面的字迹娟美秀丽,显然出自女性之手。
“好像是女孩子的信,不会背着我拐骗了哪位良家少女了吧!”刚才还在看景色的莎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后。
“看你这话说的,我这长相也就爹妈不嫌弃,除了你有颗人道主义救死扶伤的心,还有谁能看上我。”我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犯虚,记得QQ里有个“忧郁的小黄瓜”好像是上海的,那小娘子曾被我骗得死心塌地,只是不记得有没有给过通信地址。
“那可不一定,你这叫混乱美,说不定有人就喜欢你这类型。”莎莎嘴上虽然不饶我,但神色已经明显松了下来,“打开我们一起看看。”
“噢。”我应了一声,一边撕信封一边祈祷,千万不要是黄瓜妹妹情热难耐寂寞,写信倾诉相思之情。
“亲爱的一线”,完了,刚看完开头第一句我的心就忽悠一沉,今天的事儿恐难善了,我已经感到身旁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直指我的命门要穴。
亲爱的一线: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在这样深的夜,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电脑屏幕前,保持着枯坐的姿势,望着QQ里的头像亮了又灭,却不知做些什么好。
这样的夜晚已经有过很多,每次都是被记忆的潮水所淹没,回想我们的过去,你最甜蜜的话语都成了我最疼痛的伤,我一直不愿相信,那个总爱说起永远的你,只是在和我开着一个虚幻的爱情玩笑。
天地一线,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如此恨你……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依然如此爱你……
离别前最后一面,你表现得如此淡漠绝情,那句“我们只能做朋友”轻易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仿佛还记得的约定,瞬间遥遥无期,期望能相牵的双手,谁知只余下指间的冰凉……那刻的我好像整颗心都被你捣碎,只知道拼命掩饰自己的慌张,我对你说我找你只是为了告别,是让我们之间的回忆能画上句号,可内心深处却又多么希望我能大声地告诉你,抱住我好吗,我爱你……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的爱情,彻底与我擦肩而过,
到底是我错过了什么,还只是因为,花开的季节没有开……
楼下传来醉汉不成曲调的歌声,却让我想起了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首歌吗?你总说要唱给我听,却一直没有实现,想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那首歌我是很喜欢的,现在正轻轻哼着,你能听到吗?对不起,歌词被我改了一些,因为你写的内容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奢望。
风筝在天空旋转旋转,淡淡的笑容,纯真的脸,长裙,发卡,手中的线,我的爱恋,我的爱恋。
走过的路,唱过的歌,指尖拨动的草间。你说要带我去,去看长着面包的树,蓝色宫殿。你说要带我去,去听湖岸的笛声,看鱼水缠绵。
一切如此轻易改变。
站在分离的路口,等待你再次出现,可手中牵着,只是注定流浪的线。思念蔓延,容颜改变,暗淡的灯光,疲惫的脸。
夜已走远……我心无眠……
夜已走远,我心无眠……秦盛,你知道吗,在写信的时候千万不要开灯,这样的气氛会让人怀念旧事……
在怀念旧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哼歌,这样很容易哭出声来……
看完信我的鼻头一阵发酸,蔷薇,你太傻了,其实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绝情。只是你我终究无缘,倘若上次见面时我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清的话,只会让你更加受伤。
体贴何必在离别,藕断怎能再丝连。这只会让多情的人儿更加痴缠。望着手中的信,我一阵出神,蔷薇,你还好吗?看信是从上海邮来,想是到那里实习去了吧,身处异乡的你能习惯吗?
“秦盛!”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你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扭头一看,是莎莎因急怒而涨红的脸,把我仅存的那点思潮起伏全部打到了爪哇国。
“我……我……”我一阵哑口无言,证据确凿,看来这回我这点底儿是彻底漏了。
“我什么我,你快说呀!”
“我……我出院后换个新发型怎样,去去晦气,就烫个米卢那种方便面发型,然后再染个酱油色……”我顾左右而言他,这招儿是我家传神功,在长期的反对家庭暴力的斗争中,老爸就靠它残喘至今。
“秦盛,别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莎莎的声音已经出现了些微的颤抖,语调充满了惶恐不安。
“那个……我……”面对莎莎焦灼疑虑的目光我惊慌失措,真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告诉她这只是我在网上滥情的副产物,告诉她我过去多么地虚伪无耻不负责任,告诉她我对那个女孩多么冷淡绝情……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莎莎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可我又对莎莎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