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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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天祥回道:“小姑娘说话不可尖刻,当心找不到婆家!”
孟姣姣说道:“既是官府中事,那就不必了。”
孟姣姣带着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走进阁主,军士们站在阁外伺候。分宾主坐定,龙姑沏了茶,孟姣姣问:“不知毕大人有何要事,如何却要和我商量?”
毕天祥说道:“嘉木扬喇勒智来江州,是在能仁寺挂的单,他们商量的时候,恰被能仁寺的住持智兴大和尚听到。昨天我们去能仁寺查看嘉木扬喇勒智的行踪,智兴大和尚才告诉我。我和玉波、玉涛商量后,决定今天一早便来飞凤阁请你。就这样,嘉木扬喇勒智已走了两天了。——若要请言公子,只怕还得凭姣姣姑娘的金面。”
其实,孟姣姣何尝不想言公子同去?只是言成霖是金人,宋国皇帝陵有事,请他出手,说得过去吗?这话自然不可和毕天祥明言。她说:“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毕大人是拿俸禄的,责无旁贷。因我爹正守着黄州,毕大人请我,勉强还说得过去,请别人就不便出口了。请毕大人宽坐,我过去问问如何?”
毕天祥说道:“也好。”
孟姣姣回到观瀑亭上,史如玉第一个问她:“姣姣姐,姓毕的找你什么事?”
孟姣姣说道:“我也不知你们的意思,只答应我和娟娟、老鲁去。”
史如玉问言成霖:“言大哥你去吗?”
言成霖说道:“尚有十两黄金未用,料已足够。”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葛老二你不是暗算过言成霖了吗?黄河三叠浪,一招三式,第三式上剌向言成霖,相距又近,又是出其不意,结果如何?还不是自讨苦吃?挖个陷井?放个暗箭?对付得了言成霖?”
葛龙说道:“大和尚你这是什么话?是我们要掘黄河的吗?我们也是奉了将令!”
第十二章 壮士弹指箭入云2
西门豪说道:“成为朋友?大和尚之言虽是,只怕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大和尚打算如何结纳?”
西门英问道:“高明!不过,能成吗?”
葛龙笑道:“这句话是佛经上的吗?”
葛龙问道:“果然如此,也还要从长计议。此地事已了,大和尚将欲何往?”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据言成霖所说,飞凤阁主去临安查羊脂玉如意的下落了,此话当不会错。西门兄弟去临安走走如何?羊脂玉如意既不在飞凤阁,或在临安宋宫之中,或在毕天祥家中。据说毕天祥临安故然有家,老家却在太湖西山。你们不必到处查找,只寻着飞凤阁主的踪迹便可。”
言成霖辞别孟姣姣,和孟娟娟、史如玉、石方明、石方亮招呼一声,离开了飞凤阁,去江州高昇客栈一问,玉面佛钟荣留得有纸条,说钟荣和史百禄临安凑热闹去了,桐柏三英自知武功不济,回桐柏山庄去了。言成霖的那头健驴还在客栈喂着,言成霖已用它不着,今后也未必会来江州,便托店主卖了,只才过江踏上征程。
从城破到郭斌死,整个过程时间并不长,只得半个时辰。这一过程恰恰被言成霖看在眼里。凭他的武功,救郭斌出城并非难事。但言成霖不是不能救,而是不可救,不救便是成全。大火没有把言成霖的心肠变硬,相反,变得柔软了。
塔尔齐率亲兵来到火堆前,突然,一个女奴从火中抱着一个婴儿出来,放在地上,高声说道:“将军尽忠,此儿不能死,请哀而收之!”说毕转身往火中跳去。言成霖一见大惊,心念急转:这是郭斌遗孤,一定得带走扶养。若要孩子活,得叫这女奴带!就在电光石火一个瞬间,言成霖闪身跃出,一把拉住女奴的衣襟,说道:“你也不能死!”
言成霖突然出现,倒把塔尔齐吓了一跳。塔尔齐见是言成霖,不解的问:“怎么是你?莫非这会州城中又有你什么姑母?”
塔尔齐呵呵笑道:“我说你这个书呆子,孟姣姣就比你聪明。当年你在孟津县衙杀我未成,不知去向,第二天孟姣姣还到我军营中查问你的下落。我要她好好开导你,那些书越读越呆,一把火烧掉最好。怎么样?我猜,你一定没有把书烧掉!”
塔尔齐哈哈大笑,笑毕忽然说道:“我从孟津入洛阳,本想在襄阳会会孟珙,不想孟珙调往黄州,我也来此此地。我这里事了,便要去黄州会会老朋友孟珙了,你是帮我还是帮孟珙?我猜你一定是帮孟珙!”
言成霖说道:“孟姣姣不会要我帮孟珙。”接着补充了一句,“你若是派个武林高手去行剌孟珙,我可能会应孟姣姣之请出手保护,两军排兵布阵沙场撕杀,不干我事!”
一名亲兵随即给言成霖牵来一匹马,言成霖谢了,扶那位女奴上了马,正要出城,另一名亲兵对塔尔齐说道:“这位公子气度从容,只怕很有点能耐,不过就这样给他走了,别说属下心中不服,便是军中也不会有人服!”
亲兵说:“若是一对一打架,只怕我打不过他。我们是千军万马,不能被他视为无物!我射他一箭,他若能接得住,就放他走!”
言成霖心想,我正想露一手给你们看看,省得再来烦我,你想射我最好!又见这位亲兵手中持的大约是三石弓,箭力不上三百斤,自己的护身罡气料也挡得住。心里这么想,没等塔尔齐回答,先说道:“这位将军想考较我,好得很啊,我就站在这里,你射我一箭试试。”
塔尔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接着对亲兵说,“试试便可,别射要害。”
那亲兵离言成霖二十步的样子,众军士自然知道,这样的距离,连接住对方射来的箭都很难。那名亲兵随即拈弓搭箭,一声响,那箭向言成霖的右胸飞来。说也奇怪,这箭离弦之时是何等迅疾,离言成霖十步时便慢了下来,仿佛鱼游于泥沼之中,自有一股粘滞之力,阻止前行。到离言成霖五步时,已是在水中徜徉的一根草,极缓慢的向言成霖飞去。离言成霖半步,这箭便浮于空中不动。言成霖伸指向箭镞一弹,那箭发出呼啸之声直上云天,半晌没有声息,不知落于何方。言成霖问射箭的亲兵:“我若把箭弹向你,你能躲得过吗?”
塔尔齐心想,别说你躲不过,便是我也躲不过!言成霖向塔尔齐拱拱手,说道:“塔尔齐将军,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说毕,牵着马,走出城去。
第十三章 黑衣素手灯朦胧1
在孟津县衙时,言成霖想杀塔尔齐而未能杀,现在是能杀塔尔齐而没有杀。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要紧的是救郭斌的孩子。此时若杀塔尔齐,言成霖和孩子或许能脱身,这女奴便无法照顾。女奴一死,言成霖又如何把孩子带回绿柳山庄?孟姣姣说得不错,塔尔齐对言成霖并无恶感,只当他虽有武功,却是读书越读越糊涂的书呆子,是以言成霖竟能轻易脱身。
女奴说道:“婢子进郭府后改姓郭了,名字叫凤妹,今年三十了。我在郭府也曾骑过马,只不敢奔跑。”
阿凤说道:“我在郭府本就是带这孩子的,郭将军有后,我便死了也值。公子要我带小主人,最好没有。公子救我性命,婢子这里谢过。婢子生就戝命,不敢僭越,只把公子当主人。”说毕就在马上向言成霖裣衽行礼。
言成霖也不分辩,认镫上马。两骑马迤逦而行,傍晚时分,到了巩州,寻一客栈住了。巩州原名通远军,建军之前名叫渭源,当年王韶在此建市易司经制河湟时还只是数十百户的荒僻小镇。数百年过去了,虽有了州治,其实还称不上繁华。住了一夜,言成霖勉强雇了一架马车,阿凤抱郭继斌坐车,言成霖依然骑马。颠了一天,总算到了秦州。
这一天中午时分,言成霖在一个名叫白石硖的地方打尖。小店开在三叉路口,一条是来路,一条进山,却是向西安的路。另一条从北绕山脚过来,大约是去延州的路。三间茅棚,一面酒旗便斜插在茅棚的木柱上。棚内摆着五、七张桌子。言成霖到时,已有两张桌子上坐得有七、八个人,桌旁放着三辆小车,因包得严实,看不出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显见这是一伙人。靠桌放着几样棍棒单刀之类武器,是走长路防身用的。言成霖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车夫侍候阿凤下车后,便与阿凤一边一个,打横坐在言成霖旁边。言成霖要了一壶酒,点了些牛肉、鸡、鸭和时令菜蔬,慢慢的吃着。车夫给言成霖斟了酒后,自己也满满的倒了一碗,先尝了一口,说声“这酒不坏”,一口喝了半碗,随即大口吃起菜来。阿凤抱着郭继斌,要了馍馍,在嘴里嚼碎了喂着。又要了碗茶,喂郭继斌喝水。
言成霖也抱了抱拳,问道:“可有何见教?”
那人说道:“前面三十里山路听说不大安宁,公子和我们搭个伴如何?”
言成霖问道:“有何不安宁?莫非有毛贼抢劫?”
店家插嘴说道:“这位客人说得不错,确有老虎伤人,猎户们也奈何不得。人多了壮个声势,在此时进山料可无事。”
言成霖心想,原来遇着了敲竹杠的!便真有老虎又能奈我何?他回说道:“几十两银子倒是小事,只我们这孩子是个福星,逢凶化吉的,便是老虎来了也不会伤我们。再说,我也嫌夹在你们中间走路闷气,还是我在前头走着,你们跟在后面吧!”说毕跨鞍上马,缰绳一抖,这马便得得走了起来。阿凤也抱着郭继斌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辚辚,在言成霖后紧跟着。
言成霖说道:“我自理会得,你抱好继斌,别惊吓了他。”
言成霖向后退了一步,两只虎爪从离肩一尺处落下,而斗大一个虎头离言成霖只得半尺。此时老虎一纵之前冲力已放尽,虎爪犹未落地,言成霖一挥手,朝着虎颊一掌击去。这可不是江湖上比武点到为止,言成霖是用了全力。“啪”的一声,如中败革,响声并不大,这一掌已把老虎的颔骨击碎,半边虎牙落了一地,其冲击力也把老虎打翻在地连滚了几滚。此时的老虎嘴既不能张,也不能闭,负痛往草木丛中一钻,顿时不见踪影。
车夫又问:“如何便走了?没吃人吗?”
此时走在后面的一伙人中,在白石硖打尖时和言成霖说话的那人跑了过来,问道:“刚才见老虎从树丛中出来,怎么一转眼又不见了?”
晚饭后,阿凤带着小继斌早早的休息了,言成霖独坐房中动功练气。大约亥初时分,客栈外面忽然灯火乱晃,人声鼎沸,住客栈的人也纷纷跑到街上看起了热闹。言成霖听到有人议论:“呀,好大一只老虎!”
言成霖心想,原来我那一掌便把老虎打死了?几个猎户遇着了给抬了回来?言成霖虽这么想法,并没有出去看看的意思,继续打坐用功。忽然,他从前面嘈杂声中听到另一种声息,一种类似树叶飘墜于地的声息。穸外月色朦胧,仿佛有一黑影一闪而过,接着,隔壁阿凤住的房间的穸棂“格”的一声。言成霖的心里也格顿一下:“不好,有人进去了!”言成霖站了起来,走到阿凤房门前,举手敲了两下,说道:“阿凤开门。”
第十三章 黑衣素手灯朦胧
夤夜之中,阿凤给言成霖开门时,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把小继斌抱去,阿凤冲过去便抢,那人让过阿凤,说道:“你也别过来!”
言成霖说道:“我一介书生,如何能为难你?”
言成霖怕来人总究对孩子不利,手指一弹,两股指风射出,来人只觉两臂一麻,软软的垂了下来,两脚则如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来人手一松时小继斌掉向地下,被言成霖一伸手接住。言成霖对阿凤说道:“扯掉她遮脸的黑布。”
言成霖问道:“为何打不得?”
那姑娘说道:“你叫奴婢打我嘴巴,你该死!”
那姑娘正要说话,忽然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向言成霖摆摆手,又指指前面。言成霖听到街上有人说道:“好大一只老虎!是谁打死的?大和尚今天倒要见识见识打虎的英雄!”
言成霖奇道:“这不是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吗?他怎么到这里来了?”因见那姑娘紧张的样子,心中有数。笑道:“你和大和尚打架的吗?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言成霖说道:“你不为难孩子,我干吗要为难你?坐下说话!”说毕手指隔空一拂,那姑娘身上穴道顿解,在凳上款款坐下,说道:“我叫巴玛尔,是蒙古国郡主,我父库端,窝阔台是我亲爷爷。”
巴玛尔自报家门,言成霖点点头,笑道:“果然身份贵重,不能给下人打嘴巴!”
这时嘉木扬喇勒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凭你也能打老虎?打老鼠还差不多!”
又听一人“唉呀唉呀”的哼着,说:“大和尚不讲理,老虎便不是我打死的,你干吗摔我这一跤?”
言成霖听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