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再爱我-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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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钟潜大概是看不过去这场怎么也走不到结局的苦恋了,所以恨不得亲自押两个当事人上礼堂。
白芙笑嘻嘻的洗好水果进来了,叽叽呱呱的道:“你们好大声哟,外面都听到了,怎么了,又在谈些什么?”
“谈心!”钟潜没好气的说。
辜永奇才出院没多久兢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奔放因子和黑券。骁俊、海达骑起骆驼去舒展筋骨,他真的没办法照医生规定的好好静养三十天,他认为好好静养的结果只会令他复原得更慢罢了。
“永哥!”骁俊的骆驼在最前头。
“什么事?”辜永奇的眼眸半眯,天边的云层正在变换颜色,沙漠是不降雨的,长年接受着太阳的照拂。
在干燥的埃及待久了,有时候他会想念台湾的雨季,尤其每到七、八月台风来时,
总会让他们这些喜欢玩水的小孩雀跃不已。
记得有一年的八月,台风声势浩大,直逼中台湾山林,那时大雨直落,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不淹水,他与奏儿就一直待在屋顶上共披着一块帆布遮雨,见救援还没来,他把怀中唯一的一个白馒头给饿坏了的奏儿吃……
“奏儿回来了!”骁俊扬起声音通风报信。
早上奏儿出门前还一再叮咛他们看好永哥,别让他到处跑,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然他们很怠忽职守。
“哈哈,奏儿小姐一定很生气。”海达笑了起来。
骁俊瞄了他一眼,“你现在很幸灾乐祸吗?别忘了你也跟我们坐在同一艘船上。”
“对喔!”海达笑不出来了,他爬爬头皮,一脸的措手不及。
奏儿老远就看到那四个奔放的身影恣意的骑着骆驼追逐,当她认出其中一个是辜永奇时,她不由得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五哥!”她停好车,连忙朝辜永奇奔过去。
辜永奇纵容的看着她,“回来了,累不累?累了就回去,古嫂熬了绿豆汤,你喜欢吃的。”
她扬起眼眸,里头尽是担心,“医生不是吩咐你要好好休养的吗?怎么你还出来做这么剧烈的活动?”
“要不要一起兜风?”辜永奇答非所问的对她伸出手。
奏儿知道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他带笑俊朗的眼神,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虽然肩胛骨受伤,他还是一下子就把她给拉上骆驼。
“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学会骑马也是我教你的?”辜永奇将她置于身前,一手轻轻护着她腰际。
“当然记得,在清境农场。”奏儿回想起那段她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我好兴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骑在那么庞大的动物身上。”
“后来马儿乖乖的吃你手中的糖,你乐得咯咯笑,我从来没见你笑得那么开心过。”
她突然觉得腼腆,“我是到辜家后才会笑的。”
辜永奇骤然不语了。
而他,他是自从她到辜家后才不会笑的,当时他父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母亲与她身上,令他疯狂的嫉妒着。
他觉得喉咙有点干燥,“清境农场?是吗?亏你记得,我几乎都忘了从前的事了。”
其实他当然记得,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奏儿曾被一个男同学诬赖偷东西,害她被老师打了好几大板,他知道之后,找到那名诬告她的男同学,把人家揍得半死。
还有一次,有个情窦初开的别校男学生写信给她,他在她书桌发现那封信,看了之后怒不可遏,循着回信地址找到对方,轰轰烈烈的与对方打了一架。
原本在他父亲教导下,自己是很斯文很有礼的,别说打架,他连脏话都不会半句,他会打架多半是为了她。
奏儿一怔,随即淡淡的道:“都那么久的事了,当然会忘。”
她也该忘了才是,追忆是无用的东西,她要学他那么洒脱,忘掉记忆里不好的部分,重新开始。
“黑券告诉我,你最近触怒不少回教人。”辜永奇换了个话题,同时也是他关心的话题。
“触怒?”她坦然一笑,“我认为没有那么严重。”
回教人可以一夫多妻,她只是告诉那些妇女一夫一妻制的可贵罢了,唯有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才有其圣洁之处。
“别这么不在乎,小心自己的安全。”他续道,“以后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
“我知道。”奏儿点头应承。
她留恋这样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光,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在这里停驻不走。
夕阳西下,辜永奇一行人相偕回到宅邸,一进门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的白芙立即跳起来愉快的迎向他们。
“你们去哪里了?”她拉住辜永奇的双臂,大眼睛直盯着他看。
骁俊笑道:“我们去骑骆驼了,白小姐,可惜你太晚来了,否则就可以跟我们一道去玩。”
“骑骆驼?”她挑眉毛,“难怪你流那么多汗,衣服都湿了啦!”
说着,白芙跑上二楼拿了条毛巾下来,又把他往沙发里拉,“来,坐下,我帮你擦擦。”
辜永奇不置可否的坐下,由着她细心的为他擦汗。
“白小姐,你这样可是会把永哥宠坏的。”骁俊羡慕不已的说。他也好想要一个女朋友,如果能像她这样就最好了,既大方又带得出去,从不会小家子气使性子,真是太完美了。
白芙冲着骁俊一笑,扬声道:“古嫂,你弄些冰饮料出来好吗?他们都热坏了。”
“我去吧!”奏儿站了起来,此情此景,令她想离开去透透气。
“不不不,奏儿,你坐下,让古嫂去弄。”白芙笑盈盈的拉住她,“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奏儿好脾气的又坐了下来,“什么事?”
白芙微笑,眼珠亮晶晶的,“学校要举办夜游苏伊士运河的活动,爸爸想请你一起参加。”
“白教授邀请我?”奏儿也笑了,她点点头,“我可以参加,没有问题。”
“太好了!”白芙有着不寻常的兴奋。
辜永奇挑挑眉,他捏捏白芙的鼻尖,“小丫头,奏儿答应参加,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这你就不懂啦!”白芙笑嘻嘻的住他怀里靠,玩着他修长的十指,“我打算介绍个人给奏儿认识。”
骁俊瞪大眼睛,“哇,白小芙,你太不公平了,当红娘也从我这里充当起嘛,什么时候也介绍个女孩子给我吧?”
率永奇皱起了眉毛,“你要介绍人给奏儿?”
白芙唇边闪过一个更深的微笑,“放心,是个很好、很棒、很杰出的人,绝对配得上奏儿。”
奏儿沉默不语的唤着古嫂送上来的冰饮。
辜永奇一哼,“我想不出开罗有这种人才!”
白芙带笑的眸子往奏儿身上一转,如数家珍的说:“他不是埃及人,他在香港出生、纽约长大,非常有才气,也是很自负的一个人,他挑女孩子,眼光可是很高哦!”
“这么好?”辜永奇又是淡漠的轻哼。
他脑中突然闪过莫东署问他的话。要是奏儿被别的男人追走,他是不是就高兴了?
现在他可以回答了,他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这种感觉闷闷的,像是专属他的心爱之物快远离他了。
“爸爸也认识他,他是爸爸的学生,保证品质绝对优秀。”白芙仍然兴匆匆的继续讲着。辜永奇皱着眉头,“小芙,你别那么一相情愿了,不问问奏儿的意思吗?”
“对哟,我都忘了!”白芙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热切的看着奏儿问道:“别嫌我鸡婆,奏儿,你想认识这个人吗?”
奏儿沉静的说:“多交个朋友罢了,我想是无妨的。”
她知道辜永奇对她交男朋友这件事一定乐观其成,因为过去他也曾当面要她去交个男朋友。
白芙大乐,“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太好了,我回去马上就安排。”
辜永奇忍不住把眼光投向奏儿。他实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真的想认识小芙介绍的那个男人吗?抑或,她不得不要认识,因为他们的存在已经将她逼得快喘不过气来?
“永,陪我去散散步好吗?今天好问。”白芙撒娇的要求着。
“不去。”辜永奇板起脸孔,硬声道,“太累了,让骁俊送你回去。”
他在和他自己生闷气,气奏儿答应得那么爽快,也气自己还那么在乎她的感觉,他该支持她去交男朋友的不是吗?
看到辜永奇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白芙体贴的站起来,“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麻烦骁俊送我回去了,明天记得到学校来接我哟!”
白芙与骁俊走后,奏儿也很快的搁下杯子起身,她不想单独与永奇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觉得那会很容易使她意乱情迷。
“晚安,五哥,我回房, 早点休息。”丢下这些话,奏儿匆忙忙的上楼去了。
“等等……”他要留住她的脚步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知道她是没听到还是存心要避开他。
他拧着眉宇,拳头深陷在沙发里。
连结地中海和红海的苏伊士运河今晚分外热闹,来自开罗大学的五十名学生将运河点缀得热闹万分。
“奏儿,这位是连国泰先生,我爸爸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学长。阿泰,这位是奏儿,康奏儿小姐,她可是我们开罗最有名的南丁格尔哦,你能认识她呀,是你的荣幸!”
白芙很称职的为两人介绍,她喜孜孜的轮流看着连国泰,又看看奏儿,不禁喜上眉梢。
光从阿泰刚刚那一脸惊艳的目光她就知道,他对奏儿一定有意思,她有预感,她可以撮合这段姻缘,搞不好他们两对还可以一道举行婚礼哩,多美妙!
辜永奇冷漠的看着那个连国泰。很粗犷,也很有野性,满脸的落腮胡,他不相信奏儿会喜欢这一型的男人。
“连先生,幸会。”奏儿礼貌的微笑,额首致意。
“叫我阿泰就行了。”连国泰直爽的微笑,“我也叫你的名字好吗?奏儿,很美的名字,嗯,我想想……好像有种音符在跳跃的感觉。”
辜永奇撇撇唇。
油腔滑调!这种嘴花花的男人最不可靠了,第一次见面就灌女人米汤,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
“你呢?阿泰,怎么会想到埃及来?”奏儿微微一笑,闲话家常的问。
辜永奇眉一挑。奏儿还真的直呼其名……
“我准备以埃及文化为背景写一部小说。”连国泰双目炯然发亮的道,“我对埃及文化很有兴趣,白教授也很支持我这个想法,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写出一部小说来,应该不是难事。”
“原来连先生是小说家。”辜永奇明显的嘲弄。
“何止哩!”白芙完全没察觉到辜永奇的情绪,兴奋的说,“阿泰他在香港的报章杂志发表过很多文章,篇篇犀利、精采,他可是有很多崇拜者的哟!”
“小芙,你这么说,我实在不敢当,我那些小芙眉小眼的文章根本比不上奏儿为这块土地所做的。”连国泰眼光的焦点始终在奏儿身上。他喜欢这个安静恬美的女孩,如果这来到埃及还能抱得美人归,那也不枉此行。
“我没做过什么。”奏儿笑着摇头。
白芙欣赏的看着她,崇拜的叹息道:“阿泰,你知道吗?奏儿就是这样谦虚,永远都不居功,所以大家都那么喜欢她!”
连国泰对着白芙讲话,但眼光却是看着奏儿,他认真、清楚的说:“连我都忍不住喜欢她了。”
该死!这表白也未免太露骨了!辜永奇重咳一声。
“怎么了?太冷了吗?”白芙关切的靠过去,她摸摸他额头,又握握他双手,“你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要受凉了才好。”
“我没事。”他蹙眉躲开她温柔的手。
白芙又靠讨去。“我看看嘛!医生交代过,你不能生病,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说了我没事!”辜永奇又躲开。
争执间,游艇突然失去平衡,艇身晃了两下,坐在尾端的奏儿一个措手不及,在瞬间跌落到运河里。
“老天!”白芙惊恐的捂住嘴唇。
“奏儿!”辜永奇大喊,反射性的站起来想跳下去救她。奏儿是他的命,他不能让奏儿有事,不能!
“永,不行,你不能去!”白芙拉住他,“你的伤口不能感染,很危险的,你不要去!”
“放手!我要去救奏儿!”他一把推开白芙,气急败坏的吼。
“我去!”连国泰二话不说,就脱掉上衣跳进运河里。
白芙松了口气,“瞧!阿泰去了,你不必去了,放心,他水性很好,一定会让奏儿平安无事的。”
“你懂什么?”辜永奇对她吼。
白芙吓呆了,永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你别生气嘛,我…
我只是说奏儿不会有事……“
“奏儿有事,我唯你是问!”他脸上布满了阴郁,眼神焦虑的望向河面。
白芙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的咬紧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