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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神罚-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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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好了,闰木。你江辰一体,念化冰蚕。”江辰沉声喝道,弦线退居辅位,以闰木那一点微弱的精神波动为主。

    闰木应了一声,弦线不住抖动,扭曲摇摆,慢慢变化成一条雪白的冰蚕。冰蚕生活在北极圣地东北的天霄雪山上,以千年玄冰为食,最耐奇寒。江辰以弦线化作此物,果然不再觉得寒冷,本体的冻僵感立即烟消云散。

    冰蚕钻透冰层,灵巧自如地穿梭在冰山中。闰木微闭双目,躺在地上像冰蚕般轻轻扭动,样子十分滑稽。

    无论冰蚕如何游走,总是钻不出冰山,似乎冰山无时无刻不在扩大。江辰琢磨良久,蓦然想到,莫非冰山便是闰木精神世界的真正核心?

    刹那间,意念交感,奇变立现。晶莹的冰层映出了冰蚕的身影:哪来什么冰蚕?分明是一头膀大腰圆、长相憨鲁的毛脸熊妖!

    弦线化作了闰木的本相。

    “咯嚓咯嚓”冰山寸寸碎裂,塌陷消散,熊妖缓缓没入大海幽深处,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江辰是闰木,黑风山白雷洞之主,精修天熊吞月**”营帐中回响着江辰低沉的声音,闰木也跟着江辰异口同声地念道。

    狂风呼啸,乌云低垂,一轮圆月半掩在厚厚的云层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熊妖立在山巅,对月长嚎,灰色的鬃毛在猛烈的山风中激扬。

    一头头毛色光鲜、色彩各异的母熊簇拥在山脚下,仰着脖颈,目光发亮,仰慕地望着高处的熊妖雄姿……

    这座黑风山上的罡风极为猛烈,凛冽如刀,削肉刮骨,卷起无数飞沙走石。加上山顶的白雷洞常年雷鸣不断,声势骇人,寻常野兽根本不敢上去,母熊们只能望着熊妖空叹。

    “看,你们继续看,看得再仔细一点,痴迷一点,好好欣赏一下本熊的霸气雄风!胳膊粗不粗?肌肉壮不壮?尾巴甩得够不够劲道?这个造型摆的真辛苦啊,不过还好,母熊们看得直流口水了。”熊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下方,心中志得意满,嚎叫声更高亢响亮了。

    熊妖的炫耀卖弄,江辰的本体感同身受,仿佛完全出于江辰的内心。此刻的熊妖正是由弦线、闰木的一点念头波动和他精神核心内的记忆三者组成,所见所闻所想,都是闰木经历过的往事,深藏在他的心灵深处。

    许久,月落日升,天色渐明,母熊们依依不舍地散去,只剩下熊妖孤立的影子映照在山崖上。熊妖怅然片刻,埋下头,无精打采地走向安身的白雷洞。

    一丝悲涩的情绪透过熊妖,映上心镜。江辰暗觉纳闷,闰木既然色诱母熊,何不付诸行动,赶紧*,傻待在山上做什么?他又为何会闷闷不乐,愁思郁结?江辰的这点疑惑融进弦线,又投入到熊妖的心思里……

    心镜上,熊妖的情绪明显开始了剧烈动荡:为什么江辰不能下山?为什么江辰只能痛苦地望着美人们离开?为什么?他突然*双腿,踉踉跄跄地奔进洞窟,扑倒在地,放声哀嚎。怎会如此?江辰心头一震。不能置信地盯着熊妖毛茸茸的大腿,双腿之间,一无所有,哪来的什么胯下之物?

    他虽是一头公熊,但*早就没有了!早在天壑爆炸之前。早在变性为女之前,闰木就已经是一头阉熊了!

    江辰霎时心中雪亮,什么好多姬妾求安慰,什么怕戴绿帽,全是闰木的掩饰之词!这个天杀的滑头,貌似憨直。实则狡诈,竟然利用这次的天壑变异,哄江辰来替他医治身上本就有的缺陷!

    毫无疑问,江辰这个妖主被他摆了一道。偏偏这头阉熊还倒打一耙,说怕江辰耍他,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江辰转念一想。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正因为闰木是头阉熊,所以才会吸引阴阳法则,将他彻底变成了女人吧。这其中闰木是主因,法则是诱因,暗藏天道与生灵之间的微妙联系,颇堪玩味深省。

    江辰的这些思绪波及弦线,使得闰木的情绪愈发动荡不安……熊妖倚靠在洞壁上,四肢抽搐不停,毛发忽深忽淡,像是要消散一般。江辰连忙平稳心绪,不去多想,熊妖的影像才重新清晰起来。

    尽管闰木哄瞒了江辰,但也不值得江辰和他计较。相反,更增添了江辰探究的乐趣。既然闰木变性的根子不在阴阳法则,那么必须追本溯源,找出他变成阉熊的原因。

    正在苦思冥想时。营帐外忽然隐隐传来骚动,夹杂着刺耳的警哨声、妖兵奔走的脚步声和刀剑出鞘的铿锵声,

    一缕红芒穿过帷帘,飞射而至,正是笑脸盈盈的魔。

    江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事情办妥了?”

    魔点点头:“江辰一路寻觅,果然在北极圣地发现了好几处天精的踪迹。按照江辰的吩咐,江辰把其中一族天精引过来了。”

    江辰满意地笑了笑:“有了天精的致命压力,就没人敢当逃兵了。只有汇聚成军,妖怪们才能活下来。妖军不明白这个道理,江辰只有逼他们明白。”

    魔瞧了瞧闰木:“江辰还在为这头蠢物施术吗?天精马上就要杀过来啦。”

    江辰神情平静地道:“施法正在关键时刻,不宜中途废止。你守在帐外,为江辰护法,让凡提他们领军作战。区区一个部族的天精,妖军可以应付。”

    几句话的功夫,厮杀声就临近了。魔掠出帐外,四下里已是一片沸腾,人头攒动,枪矛成林,妖怪们匆忙集结,迎向杀气腾腾的天精。

    江辰低下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熊妖身上。

    熊妖趴在洞窟里,自怨自哀了好一会,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月夜,熊妖照旧在山巅搔首弄姿,卖弄雄风。

    迅猛的罡风卷起砂石,抛向高空,又“啪啦啪啦”落下,沿着悬崖一路滚下,沉至下方崖底。

    江辰心中一动:“闰木,向前一步,往下瞧。”

    熊妖走到悬崖边沿,埋头望去,下方深及万丈,藤长草深,夜雾氤氲升腾。江辰缓缓地道:“我们跳下去。每落一丈,时光便倒退一年,一丈丈落下,一年年倒退。闭上双眼,心念默数,开始吧!”

    随着江辰一声大喝,熊妖与江辰心念相合,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耳畔风声疾呼,景物飞速变幻,熊妖仿佛在一条时光的通道中穿梭,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模糊“砰!”跌落到尽头,熊妖浑身一震,睁开粉红色的柔嫩眼皮时,已经置身在了辽阔的原野上。

    他一骨碌爬起来,撞到母亲柔软的腹部,差点摔倒。他舔了舔细小的爪子,跃入草丛深处,和一群幼熊嬉戏追逐。

    它们是他的兄弟姐妹,四肢纤细,动作灵巧,灰色的毛发柔滑发亮。不远处,一群高大的灰熊围住了几头羚羊,悄悄逼近,它们是他的族人。

    熊妖已然变成了一头幼熊,懵懂单纯的心思映在心镜上,显得分外清晰。江辰驱使闰木,瞧了瞧下体,还好,虽然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不是没有。

    闰木欢乐地尖叫着,在熊群中玩耍,嬉闹,进食,迁徙,日复一日

    此时,帐幕外人影幢幢,天精、妖军惨烈交战,厮杀声响彻夜空,浓浓的血腥气飘散进来。

    “砰!”一名妖兵被打得溅血飞起,重重跌入营帐,滚到江辰跟前。妖兵身后,几个天精衔尾紧追,叫嚣着冲进帐内。

    地面微微震颤,天精的步伐沉重有力,“砰砰”踩在地毯上,压出一个个凹坑。

    这几个天精雄壮魁梧,长相奇特。脑袋光秃秃的,毛发、须眉皆无,脸孔硬邦邦地绷紧,不带一丝表情,仿佛石雕泥塑一般。他们的额头生有不断变化的天然彩纹,膀大腰粗,浑身上下鼓起一块块厚实的肌肉,即便是腮颊也不例外。每一块肌肉都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呈现出石质的光泽。

    江辰平静地瞥了他们一眼,仍然盘膝静坐,泰然自若,心神沉浸在闰木的记忆里,跟随着幼熊一天天成长。

    “这里还有两个被吓傻了的家伙!”一个天精狞声道,语声浑厚,嗡嗡作响。他大步冲至,飞起一脚,向江辰胸口狠狠踹来。

    江辰探手一抓,扣住他的脚踝,触手坚硬冰凉,宛如岩石。寻常人被江辰这么一抓一扣,脚踝早就折断,但这名天精只是皮肤绽开几条裂缝,连一滴鲜血也未溅出。

    江辰微微一愕,想不到这个部族的天精皮肉如此结实,肉身强悍,犹如铜墙铁壁,难怪能一直杀到江辰的帅帐。不过碰上江辰,只能算他们倒霉。单论力量,就算是晏采子、楚度也要对江辰甘拜下方,正好稳稳吃住这伙天精。

    “咯嚓”一声,江辰手上发力,将天精的脚踝捏得粉碎。天精发出痛苦的吼叫,额头彩绘变成了鲜红色。江辰随手将他扔出,撞在另两个扑来的天精身上。“砰!”三个天精齐齐炸开,残肢断骸飞溅,落在地上兀自发出沉闷的声响。

    精神世界中,闰木的族群随着季节转凉。向南部迁徙。萧瑟的秋风吹过草原,闰木的鬃毛像草浪一样晃动,他已经快要成年了,但身形瘦小,远远比不上他的兄弟们强壮。性子也偏于柔弱,成天粘着几个姐姐嬉闹。

    熊群忽然停下来,头熊仰头嗷叫一声,目光紧惕地盯着草丛深处。四面八方的荒草簌簌抖动,一头头高大狰狞的青熊跃出草丛,团团围住了族群。发出威胁的低吼。

    为首的青熊身高数丈,人立而行,双臂执刀,上身套着破旧的战甲,下面缠着一块脏兮兮的兜裆布,脸上毛发稀疏。眼睛灼灼有神,俨然已经开始化形,进化成熊妖了。



第十六章 精神

    闰木的族群恐惧得瑟瑟发抖,头熊壮着胆子硬挺在前面,呜咽了几声,半低下头,这是退让的意思。 

    “老规矩。成年的公熊全部杀掉。未成年的公熊全部阉割,抓回去当奴隶。不要伤到母熊,她们还要为江辰们生儿育女!”青熊妖森冷地看了一眼族群,举起刀,发出生硬嘶哑的人声。

    青熊狂潮般地涌上来,屠杀开始了。

    “呲啦!”牛皮营帐被撕开,一队天精杀气腾腾地闯进来。不由分说,几十个磨盘大的拳头轮番击向江辰。

    江辰守在闰木前方,身形不动,一掌化刀削去。天精惨叫连连。一条条手臂断落在地,额上彩绘也变得殷红如血。

    “让我来!”一个异常雄壮的天精怒吼道,双臂排开众人,额头彩绘蠕动,化作深灰色。

    江辰也不多废话。面对他挟带风声的巨拳,同样一拳迎上。两拳交击,悄无声息,天精瞪圆了眼珠定定地看着江辰,额上的彩绘由灰转黑,一阵夜风透过营帐的大窟窿吹进来,天精化作纷纷扬扬的粉末,四散飘飞。

    其余天精发出惊惧的叫喊,额头彩绘纷纷变成幽黑色。江辰暗暗称奇,这些天精虽然面无表情,但额头的彩绘却会随着情绪变化,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痛苦时彩纹发红,愤怒时会变灰,恐惧时又转成黑色,

    待会江辰倒要生擒几个俘虏,好好研究一番。

    虽然心中惊惧,天精们还是前仆后继,纷至杀来。江辰仍旧安坐于地,一圈接一拳毫无花巧地击出,每一拳蓄满法力,重若山岳,一个个天精惨呼哀嚎,化作齑粉。

    凄厉的吼叫声同样在草原上空回荡,闰木的族群倒在血泊中,包括闰木身强力壮的兄弟,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的母熊都被掳获,闰木和几头瘦弱的小公熊被青熊的利爪按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青熊粗壮锋利的獠牙不断接近,热呼呼的腥风喷在*上。

    他听见悲楚的呜咽声,眼角余光瞥过,他的几个姐妹瑟缩在草丛里,呆呆地望着他。

    白森森的獠牙合上了,鲜血喷溅而出。

    “痛!好痛啊!”他痛苦尖叫,双腿剧烈蹬踏,意识渐渐模糊。“如果”昏迷之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江辰也是头母熊,就不会承受这种痛苦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犹如昙花一现,隐没入精神深处,连闰木自己也忘却了。后来,他被充作青熊族群的奴隶,忍辱偷生,饱受欺凌。再后来,他无意中吞食灵果,力量变强,神智大开,又在一处沼泽中觅得妖炼石碑,得悟天熊吞月**,最终妖功大成,报仇雪恨,屠光了青熊一族。

    但这个痛苦时一闪而现的念头,始终不曾消失,像一枚深埋在记忆里的种子。直到天壑异变,种子被阴阳法则唤出了新芽。

    闰木躺在营帐中,眼泪缓缓流出。他业已明白,当初那个想逃避痛苦的念头,才是变性为女的关键。

    “你有两个选择。”江辰缓缓地对闰木说道,“第一,我替你湮灭这个念头,抹去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此法简单安全,但只能令你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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