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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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面色一沉:“你对本座还不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吗?”要以**之道逆转阴阳,就要深入他的意识,双方精神相融,再由江辰为主,以精神改造**。在这个过程中,闰木必须全力配合,不能生出半点抗拒。不然轻则他变得不男不女,重则江辰神识受创,心镜蒙垢。
闰木脸色发苦:“毫无保留?”
江辰正色道:“毫无保留。”
闰木一咬牙:“好,江辰豁出去了!”他猛地撕开衣衫,露出白嫩尖翘的酥胸,闭上眼道,“妖主大人,江辰已敞开心胸,毫无保留!”
江辰顿时头皮发麻:“你这是做什么?快穿起来!本座是要你精神上毫无保留!”
闰木楞了一下,哀嚎道:“还要精神上?妖主大人,虽然江辰身子变成了女的,可江辰喜欢的还是女人啊!你要江辰在精神上对你,对你那个,江辰做不到啊。”
边上已经有几个小妖下意识地躲开了,还窃窃私语道:“妖主大人重口味啊。”“听说不求**,只求精神的境界叫做臆淫。”
江辰哭笑不得,只好对闰木详细解释了一番。他是江辰对云界小试牛刀的战场,也是精研**之道的试验品,自然要小心对待。
即便如此,闰木仍然将信将疑:“照您这么说,江辰只要想着自己变回男人,就能真的变了?妖主大人,您,您没有被天壑波及大脑吧?”
无需天壑,你也一样被波及大脑啊。江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叹,高处不胜寒啊。不过这帮凡夫俗子,倒也偶尔能带给江辰一丝乐趣。
回想起来,随着道境渐深,江辰又有多少日子没有开怀大笑过了?
一路行军,天气越发燥热,途经的植被也渐渐稀廖。山色泛黄透褐,大片藤木枯萎凋落,裸露出布满裂纹的焦黄色泥土,仿佛被高温熏烤过。
“轰!”一团屋舍大小的火球无中生有,在大军左前方猛然炸开。激射的焰星纷纷溅在山坡上,点燃干枯的荒草。转眼间,熊熊火海漫延山坡,映得天空一片红光。
妖怪们并未慌乱,大多神色木然,拖着疲惫沉重的腿,绕开火海继续前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烈火了,越是深入北极圣地,火势越频繁,往往每过一个时辰就会出现。举目远眺,鸟雀惊飞,北极圣地的大地上不时冒出滚滚浓烟,山林接二连三地陷入火光中。
烈焰凭空而生,水浇不灭,出现得毫无征兆。这是虚空中冒出来的火,赤中带紫,光华耀眼,蕴含法则之力。只有等火焰中的法则之力消耗殆尽,才会自动熄灭。
“妖主,时辰已晚,将士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劳累不堪。不如就近扎营休息一晚,明早再启程赶往鲲鹏山。”凡提匆匆走过来,向江辰提议。
他虽然神情镇定,但内心的焦虑没能逃过心镜映照。江辰随口道:“阿翁是在为低迷的士气担忧么?”
凡提苦笑道:“妖主明鉴。本以为大军返回故土休整,可以重振士气,养精蓄锐。可如今的北极圣地也在加剧坏空,大地干旱,烈火肆虐,家园满目苍夷。将士们心情不佳,士气难免持续低落。”
江辰淡淡一笑:“江辰听说不少人都嚷嚷着要解散大军。各自返家,不愿再去鲲鹏山了。”
“只是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私底下胡乱说的。”凡提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是属下安抚不力,还望妖主恕罪。”
“天地破灭在即,大家人心惶惶。这也是常情。”江辰缓缓摇头,“说到底,是他们对江辰这个妖主没有信心。罪责在江辰,阿翁何需替江辰揽过?”
凡提长叹一声:“妖主体察下情,胸怀豁达,可惜入主魔刹的时间毕竟太短了。一时难以收摄人心。江辰担忧军心继续涣散下去,会有不少士兵脱离大军,私自逃跑,不知妖主有何良策?”
江辰冷笑道:“他们以为逃回家就能苟延残喘?这是天地大劫,谁也躲不过去。天精肯定大举进入了北极圣地,妖怪若不抱成团。必然被天精一一击杀。你不用担心大军溃散,江辰自有法子驱使他们。”江辰唤出魔,密语了几句。魔轻笑数声,化作一缕微不可辨的红芒掠向天际。
没过多久,前军忽然鼓噪不前。一座火焰形成的巍峨巨山横阻在前方,烈焰吞吐摇曳,火光直冲云霄,。热浪夹着烟火气到处喷涌,周围赤地千里,岩浆横流,空气像水波一样晃动不休。
江辰定神察看片刻,想要绕过这座庞大的火焰山,必须从向北的红岩高原攀爬而过。那片高原地势陡峭,多是嶙峋岩石,极难翻越。眼看暮色渐重,江辰只得下令大军驻扎安营。
“过去这里根本没什么火焰山,应该是虚空之火勾动了地火形成的。”“这样的火焰山一定还有不少。唉,但愿江辰家的桃源谷还在。”“俺的七星洞藏在白龙瀑布后,家里的几个小崽子只要别跑出去,就不会出事。”“这可说不准,你没见八百里的碧螺江都干成小池塘了?白龙瀑布能好到哪里去?”
一干妖将聚在一起。面有忧色地望着远处的火焰山,七嘴八舌地议论道。天地破灭的势头愈加迅猛,这么下去,北极圣地的大好山河都会陷入火海,焚烧一空。
“妖主大人,随军的口粮已经不多了,是不是要暂时限制一下将士们的配额?”龙游悄声说道。因为干旱,沿途的果林大片荒芜,野兽也难觅踪迹,无法补充大军供给,而许多妖力平平的小妖仍然需要进食维生。
江辰默然了一会,摆摆手:“现在不是时候,粮草尽管发放下去,不要有任何缩减。”
凡提皱眉道:“可是以后”
江辰森然道:“不是还有天精么?他们很快就会现身的。”
龙游大惊失色,一脸骇然地看着江辰,凡提也面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栗:“妖主是说,是说要吃,吃天精?”
江辰不露声色地道:“每逢战乱,人都能吃人,何况是天精?他们是送上门的食物,正好腌干了充作军粮。”北极圣地物产丰富,食源充沛,这些妖怪根本没经历过什么乱世。当年在大唐,江辰听父亲说无论是三国混战,还是五胡乱华,许多穷苦人家都被逼得易子而食,吃点天精又算得了什么?
丢下两个瞠目结舌的妖王,江辰巡视了一圈营地,又去离笙、鸠丹媚处陪伴了几个时辰,才返回自己的营帐。
闰木连夜守在帐外,眼神幽怨地看着江辰,饱满的胸臀绷得战甲都要裂开了。
“进来吧。”江辰把闰木召进帐内,让他平卧在地,放松情绪,又给他服食了一枚凝神静气的安香丹丸。等到药力慢慢化开,江辰才盘膝坐定,安神调息,使心镜臻至洁净通透的最佳状态。
“江辰会以神识深入你的意识深处,你要敞开念头,听江辰吩咐观想行念,切忌遮掩抗拒,胡思乱想。”江辰语声柔缓,一根弦线慢慢伸出心镜,宛如一条灵活轻巧的藤蔓,探入了闰木的精神世界。
第十五章 润木
喜、怒、哀、惧、恶、爱、欲、眼、耳、口、鼻、生、死,闰木的七情六欲尽显镜中,像重重绽开的花瓣,被弦线慢慢打开,展露出独属于他的情绪波动。
以往江辰以心镜窥测人心,通常到此为止。但有闰木心甘情愿地配合,便能再进一层,直入蕴藏在最深处的精神核心。
“随意观想一物,以念相合,以神为引。”江辰对闰木说道。
过了片刻,一头威风凛凛的双翼灰熊跃现在精神世界中,抖了抖鬃毛,发出高亢的嗷叫声。
这是闰木用念头观想出来的虚物,江辰驱动弦线,探入灰熊,与其中蕴含的神念一点点相触,直到双方紧密相缠,难以分割。
“化去观想,灭除此念。”江辰沉声道。
灰熊倏然崩解,念头分散成星星点点的无形波动,回归闰木的意识深处。弦线也随着一点散开的波动,顺势而入。
弦线探入了一个冥冥渺渺的所在。
初始,只觉得此处皆是虚无,没有颜色没有景物没有感情的变化。弦线宛如一点柳絮,飘飘悠悠,什么也触及不到,心镜上一片阴晦迷蒙。
“此刻此境,江辰不再是江辰,不再是探入闰木精神核心的异念。江辰就是闰木,闰木就是江辰。”江辰守神默思,弦线不住摇曳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
“轰!”
明明没有任何声响,江辰却感到四面八方传来潮水般的轰鸣声,似希声大音,无形无质,又无处不在。
紧接着,一缕光芒乍现,顷刻照亮天地,斑斓的色彩像烟花般喷薄倾泻,纷纷扬扬,洒满四周。
空间渐渐生出奇特的质感,层层叠叠铺砌,远近高低相错,无数玄妙瑰丽的景象精彩纷呈,流光闪烁。
“哗哗哗。”轰鸣声越来越响亮,化作有形的波涛声,碧蓝色的海水从每一个角落涌出来,巨浪排空,水气升腾,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海洋。
澎湃的浪潮淹没了弦线,江辰盘坐在帐中的本体顿时感到一阵窒息感,俨如自身被海水没顶,无孔不入的水流渗透全身。
江辰不惊反喜,这说明江辰已经真正进入闰木的精神核心,双方意念相合,并以江辰的弦线为主导,并未遭到闰木的排斥。
海水卷住弦线,滚滚奔涌,跌宕起伏。又过了许久,江辰突然觉得遍体生寒,神念僵冷,弦线竟然陷入了晶莹剔透的冰层里。
顺着冰层向外瞧,赫然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冰山。冰山屹立在大海中。大部分山体藏在深不可测的海水中。只余尖险的山巅浮出海面。
弦线恰好冻结在海面下的山腹中,难以动弹,江辰感到身上越来越冷,血肉渐渐麻木,心镜上居然凝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江辰心知。寒冷只是精神上的错觉,是弦线传入本体的感知。北极圣地气候如此炎热,本体又迈入知微,寒暑不侵,水火难伤,区区冰冻算得了什么?
但偏偏这种感知如此真实。以至于本体难以忍耐,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牙齿咯咯作响,血管里的血液也似被冻住了。这一刻,江辰仿佛又回到冬雪皑皑的洛阳,江辰蜷缩在冰冷的巷角。衣不蔽体,浑身哆嗦。
一念及此,杂念便生,心镜猛然颤动,乱象纷呈,无数念头此起彼伏,扰乱心神。就连深藏在江辰精神核心内的魔种也蠢蠢欲动。
江辰顿知不妙,想也不想,毅然切断弦线,神识风驰电掣般从闰木的精神世界深处退出,。“哇!”神识反噬,江辰口喷鲜血,脑海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闰木霍然起身,抱住头怪叫道:“头好涨啊!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咦?江辰什么时候当过乞丐了?怎么是人类的城镇,难道是东洲?混蛋,小小一个凡人竟敢用脚踹江辰!”
这是弦线在闰木的意识中溃散的痕迹。残存了几许江辰的杂念。江辰连忙宽慰了闰木几句,表明这是施法的不良反应,才哄得他安下心来。
“妖主大人,到底能不能治好江辰啊?江辰是个实在人,您可别耍江辰。”闰木咕哝道。他瞥见沾在地毯上的血迹,表情惨淡,“您看看,江辰都被治出血来了。”
江辰面色一僵:“这是本座的血,你这不知好歹的浑货!”
闰木一愣,看到江辰嘴角残留的血渍,干笑几声:“一点点血而已,何必计较你的江辰的,有损妖主大人的气度。咱们接着来吧,江辰的血随时准备为大人流。”
江辰又给闰木服食了几颗安神的丹丸,自己又调息了半晌,等到心镜明照,神识完全恢复以后,才继续施术。
帐幕外,万籁俱静,夜风轻拂。正值子夜,偶尔可以听见士兵换岗时铁甲摩擦的声响。
江辰莞尔一笑,如今位高权重,法力通天,执掌大军,美人倾心,可谓攀上了人生最得意的巅峰,何必再计较那一段阴暗落魄的日子?对心镜而言,无论是春风得意,还是颠簸流离,都只不过是一层镜光罢了。
思及此处,心胸又是一阵豁然,心镜也恍惚透澈了一些。江辰驱动弦线再次探出,深入闰木的意识。
这一次,他观想出了一只烤得金黄的香喷喷羊腿。这和上次的双翼灰熊并无本质区别,只要蕴藏闰木的念头,弦线就能缠绕其上。
一切如同先前,闰木的精神核心化作了波澜壮阔的大海,海中冰山耸立,弦线依旧冻结在冰层深处。透过弦线,阵阵酷寒传至本体,仿佛赤身**地躺卧在冰雪中。
“听好了,闰木。你江辰一体,念化冰蚕。”江辰沉声喝道,弦线退居辅位,以闰木那一点微弱的精神波动为主。
闰木应了一声,弦线不住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