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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子午相交-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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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要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读出什么。
  
  夜色无情地黑下来。
  
  张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于鹏逗话,于鹏知道,这是警察审讯惯用的手法,虽然从家常开头,却往往能绕出重大案情来。虽然他没什么好隐瞒,但也不想让人知道太多,出言更谨慎起来,张德生也觉没趣,到前屋开了电视,不再理他。
  
  夜静静地,于鹏感到一阵恶寒。猛地,村里的狗开始惊慌地咬起来,声音急促而慌乱,片刻乱了鼓点,近于歇斯底里的狂嗥。夜空中平添许多股来去无踪的冷风,几家柴扉摇曳,几家屋瓦叮当,路上浮灰四起,榆树钱镇的人们被各种奇怪的声音弄醒,都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扑通,似乎有人跳进院子,尽量压低声音,于鹏还是听到了。这里是派出所,能有谁来捣乱呢?他没动,听那脚步声慢慢走近外屋。外屋张德生正在看电视。
  
  扑!
  
  扑扑!
  
  三声沉闷的响动,好像鸡毛掸子打在被套上。
  
  张德生没作声。外屋电视明灭光影映在审讯室的铁皮门上,于鹏猛然在上面发现个陌生的身影。那身影略一迟疑,嗖地闪进审讯室。
  
  一个男人,不高,棒球帽,黑风衣,络腮胡子,手里,是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枪,似乎还略有白烟飘动。那人看了看昏睡的于京水,又看了看铁栅栏里的于鹏,也不说什么,直接举起枪,瞄准他。
  
  砰!
  
  枪响了。于鹏一闭眼,只等子弹穿胸而过。
  
  咚!有什么重东西倒在地上,在地上。于鹏当它是自己。
  
  不对,枪声不应该这么响!于鹏电光火石般闪过疑问,睁眼一看,王德伟举着手枪,枪身颤抖。棒球帽男人趴在地上,死了。
  
  “他杀了张德生,他杀了张德生!”王德伟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于京水被枪声吓醒,眼见那棒球帽男人身下的血滩越来越大。外屋扑通一声,张德生的尸体从椅子上摔下来。
  
  三个人面对两具尸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王德伟想起给县公安局打电话,他顾不得许多了,既然邱所长严重失职,此时越级上报也不再是过错。
  
  正当他出门的当儿,三个人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派出所锁了的铁门执拗执拗地响起来,然后,似乎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所长么?王德伟不敢大意,端着枪响门外一探,旋即缩回来。确实有个人影,僵僵地立在派出所门口。
  
  “邱所长,是你么?”王德伟隔着门框对他喊。黑影不应,缓缓走过来,王德伟冷汗噼里啪啦从头上蹦出来,手抖得不行,算计着黑影的脚步,一旦进门,即刻开枪。
  
  黑影在门口迟疑一下,似在辨别方向,随即抬腿进来。王德伟拔枪要射,于京水突然大喊:“别打,那是我大小子!”王德伟手一偏,子弹射在门框上。于京水顾不得许多,向黑影扑过去。
  
  黑影确实是大忠子。
  
  于京水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儿子:“你这小子,我以为你死了呢,你咋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呐!”大忠子浑身是泥,目光呆滞,他对于京水无动于衷,只是慢慢地举起双臂,抱住父亲。于京水以为儿子动情,更加忘我地哭诉起来。但只觉得儿子的拥抱越来越紧,两条胳膊像巨大的钳子将他慢慢夹扁。
  
  阿~呵~呵~~老人只觉得眼前发黑,说不出话来,空气被迅速从肺部挤出,咯蹦!咯蹦!剧痛之下,肋骨纷纷折断。
  王德伟开始还以为父子欢聚,哪知情形急转直下,老人眼看着被目无表情的大忠子抱得不成形状。
  
  卡!大忠子松开拥抱,于京水如一滩烂泥堆在地上,死了。
  
  王德伟砰地跳出一米多远,向大忠子腿上打了一枪。他想抓个活口,毕竟大忠子不同于杀手。哪知道大忠子的腿上只流出些许血和粘液,并没跌倒,相反慢慢转过身来,一步步逼近。
  
  “不许动,不许动再动我开枪啦!”王德伟声音全变,像一只亢奋的公鸡在鸣叫,大忠子目无表情,脸上满是污泥和血迹,腿僵直地迈出来,一步……一步……
  
  砰!
  
  王德伟开枪了,子弹击中大忠子的肚子,淡淡的血水从弹洞渗出来,大忠子一摇晃,停了一下,继续靠近。
  
  砰!
  
  子弹打在大忠子肩膀,这次他没停。
  
  砰!砰!
  
  王德伟手抖得不成,子弹早没了准头,一颗打上天棚,另颗击中了大忠子的左眼。眼球碎了,一大团红红白白的东西挂在那,仿佛地狱里的花朵。
  
  咔嚓!
  
  撞针走空,没子弹了。王德伟早已失去理智,一面后退一面重复子弹上膛的操作,上膛,击发,上膛,击发。空空如也的枪发出可怜的、清脆的金属撞击,却不再有子弹射出。
  
  大忠子慢慢把他挤到墙角,伸手攥住王德伟的脖子,王德伟的血都集中在脸上,紫红如猪肝,大忠子猛地一甩,王德伟如稻草人般飞到屋子另一角,他没有喊,因为半空中就死了。
  
  他脖子被拧断了。
  
  一只眼的大忠子转过身来,冷冷看着栅栏里的于鹏。于鹏升天无望,入地无门,只盼粗粗的铁栅栏能挡住这个毫无人性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大忠子”。
  
  大忠子慢慢靠过来,推推铁栅栏,那力气大得惊人,栅栏被摇得哗哗作响。
  
  于鹏心里一凉,完了,什么也挡不住它。
  
  大忠子继续摇晃,直摇得钢筋焊点开裂,插入墙中的榫头崩开,哗啦啦,不消片刻栅栏被摇成了一滩互不相干的碎条条。大忠子踏着满地的钢筋铁线走进来,伸手要抓于鹏。于鹏也不躲避,闭上眼睛等死。
  
  眼看大忠子冰冷的双手就要抓到他的脖子,猛然胸口一热,一道金光飞出,大忠子一晃,一道青光飞出,两道光线剧烈碰撞,发出扎扎扎地闪电声,然后同时消失。只听一声异常恐怖的吼叫,什么东西离开了大忠子,飓风般扫过内屋外屋,把东西刮得叮当乱响,后窜出了派出所大院。
  
  大忠子痛苦的呻吟一声,瘫软在于鹏面前,于鹏顾不得害怕,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膝盖上。大忠子刚才的枪伤弹孔一起冒出浓血,生命的迹象在他的独眼中慢慢消散,片刻,身子一挺,死在于鹏膝头。
子午相交(18)
  
  于鹏轻轻放下大忠子的尸体,似乎对屋里弥漫的血腥味无动于衷。他收拾好黑色背包,踩着一地的杂物和血,慢慢走向派出所的院子。应该报警的,他这么想,于是拿起外屋的电话。
  
  电话里没有任何声息。
  
  他联想起警匪片里的职业杀手,对了,他们都是先截断电话线的。也许这个也是。
  
  无定的冷风还在榆树钱镇游荡,街面上不知什么东西滚过,当啷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已完全不是仲夏之夜,这种气候甚至不属于任何季节。不属于人间。
  
  于鹏离开满是尸体的院落,深呼吸一口这夜的彻骨幽寒,他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异变,但他知道,从今往后,可能有更多的厄运在黑暗中潜伏着,时刻准备扑向他。他的面部表情一点点深刻起来,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阵轮胎摩擦沙石路的沙沙声,有辆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很熟悉的车子。是于鹏的,车里的人,是黄晓晓。
  
  “鹏哥,快来!”黄晓晓从车窗探出头来,语气有些焦急。于鹏对她的出现大感意外,刚想问什么,发现从另一个方向摇摇晃晃有个人影靠近,不是生人,是邱所长。
  
  邱所长浑身酒气,醉眼迷离,像跳舞一样前进着,猛地发现派出所大门洞开,“犯人”于鹏正要上车,怎肯放过。邱所长拔出枪来吼道:“哪儿跑,给老子站住!”于鹏想分辨,邱所长的枪竟响了,子弹带着尖利的呼啸从身旁擦过,在地上打出一股尘土。
  
  于鹏暴怒了,他从没碰见过如此顽劣的警务人员,他很想扑过去抓住邱所长理论一番,黄晓晓一踩油门,车子猛地窜到于鹏身侧:“上车!你跟他说不清楚!”于鹏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刚跳上去,邱所长的第二枪就响了。不知是他枪法太差还是醉得厉害,这枪鬼才知道打到了什么地方。
  
  黄晓晓麻利地挂档,车子扬起一阵烟尘,示威似的兜了个圆圈,掉头而去。邱所长又打了一发,枪就卡壳了,他骂着,跳着,把枪扔在地上。他的帽子被风吹掉了,歪歪扭扭滚出好远。
  
  于鹏来不及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刚刚清醒的头脑又乱了,明亮的车灯如两柄利剑劈开茫茫黑暗。但更多的黑暗接踵而至。黄晓晓的笑容还是那么淡淡的,腾出手来递给于鹏一灌饮料:“给!”CD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于鹏没多想,开了就喝。慢慢地,黄晓晓的笑容,暴跳如雷的邱所长,大忠子的尸体……好多好多光怪陆离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他们跳跃,他们舞蹈,他们明灭幻化,无所顾忌地在于鹏眼前脑中驰骋。他睡了。
  
  黄晓晓见于鹏脑袋慢慢耷拉下来,停了车子,伸手去掏于鹏怀里的东西。一阵剧痛袭来,黄晓晓的肩膀鲜血淋漓——邱所长的子弹还是没有放过他。
  
  黄晓晓忍住疼,探过半个身子靠近于鹏,无奈枪伤不轻,加上这么一动,黄晓晓眼前一黑,昏倒在于鹏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夜还是夜。
  
  于鹏冻醒了,车子不知什么时候熄了火,冷得不行,车窗上都是哈气。
  
  他想动,却发现身子沉重。低头一看,黄晓晓趴在他腿上,呼吸微弱,肩膀上的枪伤触目惊心,鲜血从肩膀流到他的腿上,又在车底集聚了一小摊。
  
  这样流下去要死人的。于鹏一时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情急撕了袖子,包扎在黄晓晓的肩头。许是更痛了,黄晓晓昏迷中发出低沉的呓语。于鹏把她拖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挪到驾驶位,车子发动起来,向朱城方向冲去。
  
  一路上于鹏不时观察黄晓晓的伤势,毕竟袖子不是绷带,鲜血还是不断从里面渗出。前面出现了点点灯火,于鹏发现路边小镇有家大车店还没打烊,一踩油门,车子轰地冲进院套,老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故,探头出来看。
  
  “老板,绷带,纱布……”于鹏心急之下有些口吃,伸手比划着,老板热情地拉他进屋,屋里很简单,饭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塑料椅子都摞起来放在墙角。屋子左面有个炉子,添煤不多,半明半灭地发出余热。一台不大的电视正在放着县电视台的劣质节目,似乎是武打片。
  
  “咋了,车祸?”老板见于鹏腿上有血,以为是他受伤,埋头在杂物柜里一顿乱翻,旋即递过来一大卷似乎质量不佳的纱布,抱歉地笑着:“也没啥正经玩意,山村野店,连红伤药都没有,纱布你先对付用,得抓紧去医院啊。”
  
  于鹏刚要掏钱,电视里武打片中断了,一个严肃的女声插播新闻:“一个半小时以前,榆树钱镇派出所发生凶杀案,共有四人死亡。凶手估计正延公路望朱城方向逃窜,请沿线居民注意,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报告。再播送一遍……”
  
  老板憨厚的笑容僵在脸上,于鹏手尖微动,做好了搏斗和逃跑两种准备。老板毕竟见多识广,随即轻松笑着,顺手拿起个小千斤顶,哗啦一下砸碎了服务台上的电话:“你走吧,哥哥当你没来过,也不会报警。”
  
  于鹏感激地点一点头,扔下一张带血的百元钞在饭桌,拿了纱布上车就走。老板等他出去,捏起钞票扔进炉子,钞票很快卷了起来,化成一张带图案的灰。
  
  于鹏出了镇子,将车子拐上一段土路,在树丛下停好。解下黄晓晓肩头的袖子,把纱布左一道右一道缠上去,疼痛使黄晓晓苏醒过来,她默默地看着于鹏忙前忙后,眼中闪过一点泪光,只是一闪。
  
  “好啦,呆会我送你去医院。”于鹏轻轻对她说。“别,外面在抓你。”黄晓晓声音很弱,面色苍白。“人命要紧。”于鹏一紧嘴唇,将车子重新开回公路上,他现在最怕的是警察在路上设卡,那样,谁也走不了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黄晓晓幽幽地看着于鹏。“因为……”于鹏后面没话了,默默开车。不知是幸运,还是警察根本没有动作,于鹏一路开进了朱城市区,连个警车毛都没碰到。他七拐八拐开进中心医院,大大地鸣笛,瞌睡中的值班护士吓得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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