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仙裔-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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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王便知道,府里定是有了通风报信的内奸。
不然,那云家儿子拿着信物找上门来,却被拦下了消息,却被不明势力给骗了去,在晋安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做得成这种勾当,可不是有内奸?
陈义身为王府大总管,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没多久就查出了很重要的线索。
当初云天才是托人找关系,找到了厨房的管事,将那所谓的信物拿出来给厨房管事瞧了,张管事却没有把这件事情禀报上去,而是偷偷摸摸的哄骗云天才,还给云天才安排了住处。
那住处,原本是张管事金屋藏娇的地方。
几年前,这位张管事因缘际会得了个娇媚小妾,可家里的凶悍黄脸婆不依不饶,同住一所宅子里大妻小妾总是龙争虎斗,闹得鸡飞狗跳,让张管事左右为难,于是就拿着私房钱在王府附近置办了这个小宅院,为了讨好小妾,家什用具什么的都尽挑好的买,把宅子布置的好不精致华丽,倒比寻常富宝家的正房奶奶住的还要好了。
那小妾倒也争气,第二年就给张管事生了一对儿双胞胎的大胖小子。
不过这半年,附近的街坊倒是没有见过这位小妾,听说是回了张管事的老家。
张管事给云天才安排了住处,云天才乐不思蜀地住了几天,又在太和城里闲逛做耍,好不逍遥。
后来又安排了豪华马车,有护卫车夫,小厮老汉,一路将云天才风光的送回了碧枫城。
紧接着便是云长峰一家人突然的要离开碧枫城,这一家人走的神神秘秘,连邻居们都不知道原委,却都瞧见那拉人的车队十分气派,云家人一个个喜上眉梢,仿佛是一夜暴富交了好运似的。
而去查京城那条线的人回报说,京郊二百里的卧牛山上确实有小股的土匪来着,但那土匪不过二三十人,胆子也小的很,只敢打劫落单的过往客商,只要钱不要命,也从来没听说过掳掠女子之事。
然而近十天前,正好袁大将军进京述职,却不知为何绕道了卧牛山,将卧牛山上的土匪诛杀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接着便救下了云家母女两个,且好心地将他们送到了太和城。
不管那幕后的人是不是袁大将军,这王府里的内奸必是张管事无疑了。
陈毅查到了张管事,就当机立断地将他绑了,几乎是连夜审讯,果然张管事就吐出了不少实情。
原来却是不知何方势力,将张管事的爱妾和两个心肝宝贝儿子给绑了票去,逼着张管事为他们做事,张管事一开始不过是出卖一些关于王府的小情报,后来他发现获利颇丰,比自己在王府当个大厨房的小管事的月钱加上贪下来的油水还多几倍,对方还能定期地让他和儿子小姜见面,并且许诺,将来就算是晋安王府倒了,也会给张管事至少安排个八品官做。
就这样,张管事就慢慢的变成了铁杆儿奸细。
袁大将军对晋安王府有所图谋这件事固然让人愤怒,可更令晋安王恼火的却是张管事。”这张大勺,竟是张师傅的子侄?”
晋安王当初在太和城开衙建府,不管是属下还是仆人,带来的班底个个都是忠心耿耿。
其中有一位厨子姓张,做的一手好菜,又踏实能干,不惜力气,一个人做几十个人的饭菜都游刃有余,晋安王领兵西征时,这位厨子都曾经随行,带着几个火头兵,井井有条的供应晋安王及其亲卫队上百人的吃喝,其间甚至还拿着菜刀发现了混进营地来的西夷探子,立下战功。
因张厨子立了功劳,等到西征凯旋归来,晋安王便要给张厨子封赏军职,谁知这张厨子却是死活不受,道他就只有做饭的手艺,没有那个当军官的本事,若是王爷定要封赏他,就让他在王府里做一辈子的大厨好了。
因此张厨子这番作为,让晋安王很有几分赏识,提到他的时候便客气的称一声张师傅。
张师傅在王府里做了一辈子的厨子,一直兢兢业业,不贪不占,后来到六十来岁的时候老病没了。
这当了奸细的张管事,就是张师傅的老生子。
大约是小时娇生惯养,这张管事文不成武不就,就连张师傅的厨艺,也没继承多少,还是他亲爹临终前觉得自己身体快不行了,就为儿子求了陈义总管,好歹给他在王府寻得一份差事,厨艺虽然不行,但好歹家学熏陶也懂得一些,做个大厨房釆买的小管事倒也马马虎虎,稍微偷奸耍滑,捞点油水,上头的管事们,看在他亲爹的面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能想到老子那般忠厚,儿子却如此怂货呢?
晋安王对张师傅还有一些不错的印象,可那些印象越好,就越显得张管事愚蠢而无节操。
拍碎了一张桌子的晋安王忽然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
“难不成,张师傅的儿子做了奸细,还要归结到本王不曾娶妻生子?”
第85章 搜魂
王府大牢内阴沉昏暗,巨石砌成的墙壁上,一左一右,燃着熊熊火把,火把正中下方拷着个中年男人。
这男人三十来岁,穿着麻布一口钟的囚袍,微胖的身材,白胖脸盘,本是和气的福相,只是,眼下却是脸色灰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眼底青黑,糊了一脸的不知是汗还是鼻涕眼泪。”王爷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奸人蛊惑逼迫,小人知错了,小的也是将知道的全都招了,求王爷饶小人一条贱命……”
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晋安王,已经在黑牢里关了两天一夜的张大勺,又是惊恐又是期盼,忙不迭地哀声求饶……
陈义鄙视的看着这个王府内奸,自从二十年前晋安王一战成名,把西夷蛮军打成残兵败将,仓皇逃出大陈朝边境,这用来关西夷探子和各家藩王上下奸细的大牢,就很少再用得着了。
没想到,居然是曾经王府里的老人之后,被关在此地。
那张师傅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蹦起来?
他这儿子,可真是实打实的怂货,被抓起来才不过关了一天,只挨了三鞭子,就鬼哭狼嚎的全部都交代了。
就这点出息,还敢学人家当奸细?
晋安王负手长身玉立,冰冷的目光仿佛实质一般,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张大勺只觉得双膝发软,心底冰凉,如果不是双手被铐在墙上,早就如烂泥一般的瘫倒在地了。
他已经至少有五年没有见到过王爷了,他只当是王爷毕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行将就木,精神不济,所以这才深居简出,总待在王府里,莫说京城,就连太和城各地,都很少见王爷出现。
早知道王爷如此虎威仍在霸气犹存,打死他都不敢做出那些算是背主的事啊!
却听晋安王有如冰雪般的声音传至耳内。”你父忠心耿耿一辈子,做事无半点差错,本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你不薄,你却背叛了本王,这是何缘故?”
晋安王的声音不高,语气似乎也不是很严厉,可是在张大勺听来,如同听到了勾魂使者的问诘,从里到外都仿佛被严寒扫过一般,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上下牙控制不住磕在一起,咯咯作响。”王爷饶命,是小的一时糊涂,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即使是他现在吓的快丢了半条命,也还有一丝理智犹存,再也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又不傻,要是真的说了出来,王爷会留他的小命才怪呢!
陈义撇了撇嘴,躬身道,”王爷,不如叫刑房的人来?”
就这老小子,给他几鞭子就什么都说了,王爷金尊玉贵之体,哪里用得着和这般赖皮狗屎壳郎一样的东西耽误工夫?
晋安王目光微斜,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
竟是要单独向张大勺问话。
陈义弯了弯身子,退了出去。
其实张大勺心里那点想法,他也猜了*不离十。
还能是为什么?
这怂货这些年虽然不过是做着大厨房的采买小管事,但宰相门前七品官,仗着王府的名头,在太和城里也可以横着走,王府人口少,收入却丰厚,因此下人们的月钱在王公贵族家里,都是最顶尖的,这怂货再捞些油水,那小日子过的自然不差。
还不就是担心,王府将来没了,树倒猢狲散,他在没地方去找这样的好日子,所以旁人一蛊惑他就动了这另谋出路的心思。
张大勺这些想法,何尝不是正中王府里不少人的心思?
只不过这些人都比较明智,不如张大勺这般愚蠢没用罢了……
陈义甚至觉得,若是主上在这般不作为下去,日后,如张大勺这般动了心思还敢动手脚的人,会越来越多!
所以他才会冒着惹怒王爷的风险,将府里的危机揭示在王爷面前……
石牢之内,横宽都不过只有二三十步。
室内光线昏暗,晋安王一袭黑衣,正站在被发展成王府带路党的张大勺面前,抬起了一只手,隔着两寸,虚空的盖在张大勺的百会穴上。
张大勺面上的表情仿佛静止了一般,冻结在痛哭流涕求饶命的那个瞬间,四肢微微的抽搐着,表明着这个人还活着。
整个过程不过只有十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晋安王收回了手掌,目光中恚怒之色更甚。
先前陈义提起,他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过于夸张,可在对着张大勺实行了搜魂之术后,他才发现,原来倒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一幕幕令人恼火的景象啊!
张大勺醉醺醺的搂着妖娆女子,眉飞色舞又长吁短叹,知道可惜王府里没有小主子,不然让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给小主子当伴读,那前程自然正好……
青楼酒席上,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瘦弱书生,勾着张大勺的头,看似在说着荤腥不忌的笑话,其实却是在吩咐张大勺密切关注近日找上门来的姓云的人,张大勺点头答应,满面春风的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银票,却不忘提醒对方,将来要是事成,请他家主子一定要信守承诺,给他和他的双胞胎儿子爷仨都弄个好前程……
那中年书生自然满口答应,只道自家主上将来富贵已极,坐拥天下,当然不会忘了那些出过力的人了。
张大勺看到那银票上头写的是一千两,早就喜得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上保密,两杯黄汤下肚,就红光满面的拉着那书生的手,说起了他知道的晋安王府里的大事小情……
什么陆统领生了五个儿子,却在那里发愁,如今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王府私兵不扩招,五个儿子不能都进去……
什么刘师爷家的老二读书好,是太和城第四名的解元,可是连续三回到京师去参加春闱都名落孙山,连个同进士都没得上,后来才听人说,是因为他的父亲在藩王府里任职的缘故,因此刘太太天天吹枕头风,软磨硬泡着非让刘师爷告老还乡……
张大勺或是有意透露,或是无心的炫耀,反正是给有心人提供了不少信息好分别击破……
晋安王深吸一口气,这才能控制自己想要出手,将眼前所见一切事物刀劈成粉碎的冲动。
张大勺对于晋安王而言,原本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想要逼出口供,哪里用得着他施展修仙者的道术?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
张大勺就是那片掉下来的霉叶子,本微不足道,却让人有了不愉快的推演。
张大勺虽是脱离了晋安王的搜魂术,此时目光呆滞发直,口角流延,歪着半截脖子,一边脸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此时的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痴呆了。
这便是搜魂术带来的后遗症,这种霸道的可以看到对方所有事情的法术,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哪门哪派,几乎都有类似的存在,最多是正道的门派,会约束门人子弟,不得轻易对凡人使用罢了。
张大勺所作所为,已经算是背主,碰上严厉一些的主子,多半会治个死罪没收财产,连带着全家老小全都撵出王府的。
晋安王二十来岁时杀伐果断,对付敌人和内奸,从不心慈手软,向来是引刀一快,斩草除根。
只是看到张大勺那张胖乎乎的脸,晋安王便会想起他的父亲张师傅,张师傅有两个儿子,老大前年病逝,如今只剩下张大勺一个。
张大勺倒是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
犹豫了几息之后,晋安王这才用了搜魂术,这样倒是正好,变成了痴呆的张大勺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吧?
从牢房里出来的晋安王,看到恭恭敬敬地守在牢门外的陈义,目光一转随手将一张纸笺留给陈义。
“先把这个人拿到!余下的名字慢慢查!凡有可疑不可错过!”
陈义微微一愣,展开直接一看,上头却是画着一张人像和几个人名。
见那人像是个清瘦中年男子,方脸阔口,眉眼寻常,却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再看那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