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世家公子贾琏-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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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夫人眼里的嫉妒消失随之而起的却是幸灾乐祸。贾琏去北疆镀金了又如何，立了个功劳在京城里连小水花都没有就消散了。之后她就将注意力转回了二房，明年王熙凤就要嫁进来，她得和贾史氏好好商量看哪所院子适合贾珠居住，该打理起来了。
还有贾元春的事也得提上日程，近年来隆旭帝一直未曾进行选秀，也不知道她的元春还能遇得上不。她也十二岁了，这议亲之事总该提上日程，有不少和她交好的夫人已经在悄悄打探。
还有她肚子里已经四个来月的这块肉，在这个年纪还能怀上对王夫人来说是值得炫耀的事。三年前张氏生了个贾琤，她也不比她差！
就在王夫人日日在梨香院西厢房贾史氏处为了贾珠刷好感求院子时，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将整个荣国府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贾琏跪在香案后机械的接过宣旨太监手中黑犀牛角轴圣旨，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这黑犀牛角和黑牛角只有一字之差，意义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二品，一个却是五品。
这圣旨当然得是二品的了！这可是让他袭候爵的圣旨，怎么可能和他当初得封司徒芮伴读之事相提并论。
只是，这爵位不应该是由贾赦承袭，然后才轮到他的吗？
手里紧紧捏着着圣旨，听着传旨太监的连声恭喜，贾琏终于反应过来，含笑接过身旁奉剑递过来的荷包塞入传旨太监手中：“多谢公公传旨，有劳！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可否？”
掂了掂荷包的分量，传旨太监脸上笑容更胜：“荣国候不用客气，咱家还得回去跟圣上复命，实在不变久留。”
“奉剑，代我送送公公。”随着宣旨太监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贾琏眼尾扫过身后面色铁青贾史氏和二房，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得面对。
他想要的不过是贾代善能够在寿命到之前让两房分家，却没想到贾代善竟然釜底抽薪的直接上书请求袭爵，袭爵的还不是他那纨绔爹，而是他！隆旭帝的圣旨中更是写明，本来他应该是降爵为一等将军的，因他之前在北疆与女真一役中立了大功，特旨仅降爵一等。
虽说圣旨已下，贾琏正式成为荣国府——不，是荣侯府的当家主人，但贾代善如今还在，从孝道上来说，他这个孙子自然不能立即就越俎代庖。更何况，要将不满的二房镇压下去，还是得贾代善出马才行。
他贾琏如今在荣国府是最小辈，要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什么不孝的名声，那就麻烦了。
扶着贾代善走回荣僖堂正房，等他坐下后，贾琏就乖乖的在他身边站定。另一边贾史氏刚刚坐下不等丫环将茶送上，立即张口问道：“老太爷，这么大个事儿您怎么都没跟我商量一下，都圣旨下了，我才知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用得着和你商量吗？”贾代善看着她，语气平稳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做妻子的只要将丈夫的后院打理好就行了，难道丈夫做事还要经过妻子同意才行？”
贾代善冷淡中带着些许警告的话语让贾史氏乖乖坐了回去，双手扭曲的交握在小腹前，手臂都在轻轻颤抖。她一直知道嫡长子袭爵是基本律例，但她一直希望荣国府以后能是由二房当家，这样她这个老太太的日子才会更好过。
到时候二房的荣耀是她这个老太太给的自然的奉承她，大房为了过得好巴结她也是理所应当。
但贾代善这一手上书请旨袭爵却彻底打翻了她的计划，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却是袭爵的竟然不是她那对她愚孝的大儿子贾赦，而是贾琏这个让她爱恨交加更是恨多一点的孙子！
对于贾史氏来说，儿子都不怎么靠得住，更何况是已经被儿媳妇给笼络住的孙子！
这样一来等到贾代善不在了，贾政一房势必就得分出去。有住在大哥家一起侍奉母亲的弟弟，却没有住在侄子家里赖着不走的叔叔！按照规矩，她这个祖母必然得由承重孙奉养，贾琏现在还没有娶妻，这不就是表示她今后必须看张氏的脸色过活？！
贾史氏知道张氏的性子，张氏必定不会为难她，反而会将她照顾得很好，让她过上富贵老太太养花弄草的悠闲日子。
但这不是贾史氏想要的！
贾史氏想要的是成为荣国府的顶峰，即便钱和权不能彻底被她掌握在手里，那大房和二房也必须仰仗她的鼻息才行。这样她才能真正过得好，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日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贾代善的这一手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微微抬眸眼神阴暗的看向站在右下方的二房四人，贾史氏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是就这样接受现实从此当个修身养性的老太太，还是再搏一把？她好不容易才从重孙媳妇熬到现在成为老太太，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
没有在意贾史氏的神色，在她闭上嘴后，贾代善就转头扫视了一圈站在下方的两房。闭了一下眼，他才用他老迈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的身体很不好，想来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在离开之前，我必须将该安排好的安排好，否则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按理说本来应该是由老大袭爵，但他的性格实在……”轻轻摇了摇头，贾代善侧过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眼含担忧的贾琏。
“琏儿此次立了大功圣上却没有丝毫赏赐，这是一个暗示。早在我第一次离开北疆将军权交出来之时就明白，圣上不希望军权再掌握在我们这些勋贵手里。”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所以两年前我选择送琏儿去北疆，也并非希望他能从武，而是为了今日的袭爵做准备。”
第48章 两房分家
第四十八章
“幸而，琏儿不负我望在北疆立下彻底摧毁女真一族的大功！若非琏儿是我孙儿，想来我贾府就能有第三位荣国公。”贾代善在欣慰的同时也不免遗憾。若是早些年他对后宅之事多谢关注的话，是否他的两个嫡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如今荣国府——不，是荣侯府既然已经由琏儿继承，趁我还在，你们二房就此分家吧。”贾代善抬手压下贾政想要说的话，“荣侯府的当家人是琏儿，政儿你是琏儿二叔，继续跟着侄子住，不合礼数。”
贾政和王夫人二人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白，王夫人更是感觉到隐隐腹痛。都是老太爷的孙子，他为何那般偏心！将爵位跳过他们这一辈直接袭给贾琏就算了，现在还要将他们二房给赶出去么？
贾代善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张氏突然站出来：“老太爷，弟妹已有四个来月身孕，她如今年纪也不小，能否让她坐下？”
众人眼光在王夫人身上汇聚，贾代善见到她惨白的脸色皱了皱眉：“老二家的，你坐下吧。”
“多谢老太爷。”小腹的疼痛让王夫人不敢再逞强，在贾元春的搀扶下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只是本来还沾沾自喜于还能在这个年纪怀孕的她，却不免对腹中胎儿在关键时刻的不知趣而暗生恼怒。她也知道这圣旨一下两房分家是必然，但这家要怎么分却也很重要。
要是老太爷因为她现在这副模样而以为她是对此不忿而动了胎气，不知道会不会在分家上更偏心大房。王夫人能对她腹中的骨肉怨怼，对于将她现在这幅样子指出来的张氏就更是仇恨。
命大的女人，当初怎么就没能毒死她！
“赦儿和政儿都是嫡子，但赦儿是长兄，赦儿的儿子贾琏又是继承贾府宗祧之人，这分家咱们就按照京城的规矩来吧。”贾代善苍老的声音在荣僖堂正厅中回荡，“除去族产和御赐之物，其他财产就按七三分吧。”
如果贾政不是嫡子的话，他说不定一成的家产都没有，贾代善这么分家，已经算得上是厚道。可惜，贾史氏和二房明显不这么想。
“老太爷，政儿也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这样分家，未免太不公平了吧？”贾史氏终于忍不住尖声道，“再说比起不学无术的赦儿，政儿才更像我们的儿子，不是么！”
站在下方的贾赦低垂着头，唇角的弧度惨然而又苦涩，眼角泛起湿润。他早就知道贾史氏对他的态度，也早就放弃了从她那里获得母爱，可贾史氏的这番话还是让他的心再次被撕裂。
对她来说，就只有贾政才是他的儿子，他贾赦是捡来的么？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温暖，贾赦侧头看去，却是垂眸不言的张氏。心里的冰寒慢慢消融，他握紧张氏的手。
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继续和她相守做夫妻，已经是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他该知足。上辈子他从来没觉得张氏对自己有多重要，直到后来娶了邢氏，贾琏又被王夫人养成那样连妻子都降服不了的性格，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张氏家里的规矩他不是没有从贾代善那里知道，但在面对贾史氏赐下的那些女人时，他选择了不违背自己的母亲。张氏总归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的时间有很多，他总有机会补偿她。
没见他女人那么多，除了那个算计了他生下庶长子就死掉的女人，再没一个女人怀上么！
可惜，他怎么都没想到，张氏居然会死得那么早。只是他没法面对贾史氏真的不将他放在心上的事实，所以不愿面对张氏是被害死的现实。而他的鸵鸟让他得到的却是最终他们一房背负了二房的罪，父子两一起死在流放途中！
贾赦从不觉得自己欠贾琏的，他是他的儿子。不管因为他贾琏得到了什么或者承受了什么，那都是做儿子的贾琏应该的，但他却对张氏感到愧疚。所以在重生回来之后，他悄悄的在背后支持张氏，更是慢慢的远离后院的其他女人。
即使他现在只守着张氏一人，但她之前承受的那些伤悲和痛苦却也没有消失。即使他们夫妻现在看上去恩爱无比，但贾赦清楚，他和她之间始终还是有着不容易消失的隔膜。
所以，他只能选择宠爱和张氏很像的贾琤。张氏没能获得的幸福，他会让贾琤都得到。
只希望，他这辈子和张氏真的能够鹣鲽情深。
至于贾史氏，就那样吧。他会做一个孝顺的儿子，却不会像上辈子那般愚孝。再说了，贾府现在的主人是他儿子，他只要做他潇洒的老太爷就好。贾史氏还想在贾府像上辈子那样呼风唤雨，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想要怎样？”贾代善注视着面色狰狞的贾史氏，轻轻问出这句话。
“政儿同是嫡子，不能袭爵已经很不公平，家产怎么也得分一半！”
“继承宗祧的是长房，长房不仅要照顾族人，更是还要奉养老人。”沉默片刻后，贾代善才幽幽说道。他对于贾史氏也还算了解，知道他这么说贾史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他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对于大房来说，贾史氏是个祸害。
果然，贾史氏如他所料的大声说道。
“两房分家我跟着政儿，大房不用奉养我！”
整个正厅里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众人或轻或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过了多久，贾代善长长叹了口气，才转头看着贾史氏：“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贾史氏说得斩钉截铁。
袭爵之事上已经没有她可以置喙的，这分家，她定然要为贾政多争取一点。这样她跟着二房离开，贾政和王夫人都会因为今日分家产一事而更加孝顺她。再说，就算她跟着二房离开了她也是贾赦的母亲贾琏的祖母，她要有什么事，从孝道上来说大房也不能视而不见。
到时候她再让大房多帮衬二房，整个二房还不是她说了算！
要是留在荣国府，张氏的手段她可不想领教。二儿媳王氏虽然更加阴狠毒辣，但手段却比不过张氏。
“既然这样，那好吧。”贾史氏就这样跳进他设好的陷阱，贾代善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要是没有贾琏这个孙子，他这辈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居然娶了贾史氏这样的女人为妻。
“除族产和御赐之物，其他财产大房与二房平分。荣国府乃是御赐宅邸，我记得我们在京城还有一座五进的院子，老大家的你安排人去打扫一下，老太太和老二一家好尽快搬过去。”
说完，贾代善不待张氏回答就起身离开荣僖堂。
来往的下人见到老人满是沧桑脸上的泪水急忙都低下头从一旁走过，老太爷的这个模样可不是他们能见的。要是不知趣点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贾府如今已经是琏二爷的了，大太太可是个规矩严的，现在她底气更足，谁知道她会怎么处理犯了事儿的仆人。
对于这些贾代善都视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