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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致遥远的你 作者:地黄饮子(晋江vip2013-12-05正文完结)-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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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她真的喜欢上了他。
    做手术时的他,给她医用纱布的他,沉默寡言的他,侃侃而谈的他。
    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最新的联系人。
    “我对你能救活几个人没有兴趣,只希望你能顾惜自己的身体。加油,我等你。”
    想了想,删掉了最后三个字,发送。

☆、上卷15

举国上下欢度春节的二月,黎糯苦逼的奋斗在血液科病房。
    由于盛青阳请假回东北老家过年,她作为本科室唯一的实习生,和留沪的研究生翻两天一档的背对背班,过着值班…出休…值班…出休的痛苦生活。
    血液科同样位列一附院除外科外的四大炼狱之中,但和急诊不太一样,以病人的难缠闻名,而更享誉全院的,是a11凶悍的护士们。
    比如某次黎糯在走道里叫了一声“盛青阳”,主班护士听闻虎躯一震:“谁青阳?”而后对盛同学的名字表达强烈谴责:“改名字去改名字去,叫什么青阳。”盛同学无语,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还有别样的含义:青霉素阳性的青,青霉素阳性的阳。
    再比如a11的护士姐姐从来不知道内线电话为何物,声音能传到的绝对用吼的——“师傅!”“阿姨!”“同学!”“x床!”……以至于他们入科第一天,由于不熟悉住院病历系统而把医嘱打得一塌糊涂,然后护士姐姐们就咆哮了整整一上午。
    “同学,x床医嘱打错了!”
    “又错了!”
    “还是错!”
    “重打!”
    “怎么还错!有没有脑子?
    ……
    a11的护士长别名“嬷嬷”,远远走近,就有一种容嬷嬷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实习生们更喜欢唤她“没文化”——嬷嬷的口头禅。
    “敲个ampoule都能划开手,没文化!”
    “谁又忘打交叉配血了?没文化!”
    “哪个把dx滴鼻写成了po?没文化!”
    “别用脏手去碰骨穿包!没文化!”
    ……
    因而,来血液科轮转的所有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在嬷嬷嘴里千篇一律都变成了白丁文盲。
    黎糯仰天长叹,怪不得前辈们都说,实习医生的天敌,一是病人,二是护士。
    长假过后,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田佳酿。
    节后第一天晨交班,她正木木地听着值班医生念交班本,有个身影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我们的科花回来了。”有医生提醒主任。
    “我们科自然基金的实验做得差不多了,我就回临床了。”田佳酿向主任微微一笑。
    黎糯先闻其声,顿时抬头,望向其人。
    原来所谓悦耳动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清脆如银铃,不是娇滴似闺秀,而是细水涓涓,几分温婉几分甜,一派莺莺燕燕春春。
    黎糯上中学那会儿,班里有个同学的父母是外交官,她只见过一次那位同学的母亲,至此难忘。其实也说不上她具体哪样五官长得美,但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舒服,从骨子里透出的适逸。田佳酿同样如此,高雅、清新、恬淡集于一身,不愧为一附院的门面。
    幸运的是,住院总无视掉盛青阳贼亮的眼神,把她分到了田佳酿那组。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一周听个几次田姑娘用秒死人的声音查房、用秒死人的声音指导她写医嘱,还能时常见到那张心旷神怡的脸。嗯,想想心情就好。
    血液科实行同组值班的排班制度,田姑娘第一天回科就上马值班,她值二班,手下的黎糯同学就跟着值一班。
    到了午饭点,同事们争相留在科里与她们共进必胜宅急送。不想被她一一婉拒,说:“真不好意思,今天约了朋友到科里吃饭。”
    “什么朋友啊?探个班还要清场。”有人打趣道。
    “还不是那谁,老搭子类,”主任也加入,说:“反正你们男未娶女未嫁的,凑一对算了。”
    田佳酿一笑置之,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对方。
    可是无论内线,短信还是手机,对方都没有反应。
    “小黎,你能帮我个忙吗?”田佳酿问正在埋头开精二方的黎糯,“病房我镇着,你替我去叫个人上来吃饭吧。”
    “好啊。”黎糯答道,“去哪儿?”
    “门急诊大楼四楼内镜中心3号诊室,找外三岳主任。”
    周四全天,岳芪洋专家门诊。
    他的门诊网上挂号和排队挂号各限三十号,但因为看病的同时做肠镜,所以速度会慢一些。又因为有不少转诊以及复诊病人,还有各种理由的加号,因此往往是上午的病人还没看完,下午的挂号已经开始。
    黎糯十二点到达四楼的时候,候诊室仍然座无虚席。三号诊室的门口,也依旧拥着一堆病人。
    诊室右侧的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检查,请勿入内”。
    好吧,那她就等会儿。站在病人们当中,听他们闲侃。
    “你是来做肠镜的吗?”其中一位病人问另一位。
    “是啊,之前在冷医生这儿烧的息肉,定期来复查。你呢?”
    “我啊,我是来吃中药的。”
    “啊?他还会开中药啊?”
    “是啊,我当初也是将信将疑,不相信外科医生会开中药。那时候住在病房里化疗,化得一个人差点废了,他便给我开了减轻副作用的中药,结果真的管用,就一直吃到了现在。”
    “是吗?这么神?”
    “后来听其他医生讲,他可是岳益人的孙子。”
    “岳益人?是那个很有名的岳氏内科的岳益人吗?”
    “对,岳益人是岳氏内科十二代,那冷医生就是十四代。”
    “这倒不错,老中医的孙子,不懂中医才怪。我也找他调理调理去。”
    旁边有病人插嘴道:“你不会刚知道冷医生懂中医吧?”
    “你也不看看他的名字,黄芪的芪,西洋的洋,这不就告诉你中西医结合疗效好嘛。”
    病人们笑开了,黎糯也跟着笑。
    她想起岳老曾经说过,岳家的孩子,启蒙读物不是《三字经》,而是《黄帝内经》。所谓家学渊源,大概就是如此。
    过了半晌,系统又开始叫号。
    黎糯随病人推门入内,见到了手术衣外套着白大褂的岳芪洋。
    看到仿佛又见清瘦的他,一愣,杵在门口忘了说话。
    直到打电脑的同学问她:“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哦,”她幡然醒悟,“血液科田老师让你忙完了上去吃饭。”
    说完扭头就走,一口气冲进电梯里,还能感觉到加速的心跳。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回科时,田佳酿正在和病人家属谈话,桌子上一大袋必胜客原封不动。
    “辛苦你了,”看到黎糯回来,她说,“还有我们刚收了个加9,淋巴瘤待排,你先去看一下吧。”
    新病人加9床,是个和黎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两人直叹有缘。可是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发热、乏力、三系进行性减少、颈部及腋下有两枚无痛性浅表淋巴结进行性肿大。
    女孩的父亲把黎糯拉到一边,问她:“医生,门诊医生说我家孩子可能得的是淋巴瘤,倒底是坏的好的?治的了吗?”
    “我们下午就做淋巴结穿刺活检,等结果出来就能确诊了。”她叹口气,答道。
    收完新病人,还未走进办公室,她就听到了田佳酿愉快的说话声。
    而接下去的二十分钟里,黎糯真心觉得自己像枚巨大的电灯泡,同时深刻悔恨自己中了田姑娘的“美人计”,说不定之后每个班都会撞上前来探班的岳芪洋。
    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码首程,而他们两个就在前面的桌子旁相谈甚欢,从共同的朋友到交叉的课题,从实验的模型到统计的方法。
    如此健谈的岳芪洋她只见过一次,而这次,似乎更加意趣相投。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团无名火,烧得她完全吃不下披萨。
    这还是大家嘴里沉默寡言的冷医生吗?
    他怎么可以和田佳酿有那么多共同语言聊?
    还特意抽出宝贵的休息时间跑上来吃饭?
    听起来还不是第一次?
    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憋了一会儿,她忽的拍案而起,扔下写了一半的现病史,愤愤然去楼梯间怒啃鸡翅。
    原来喜欢一个人,还会有这种感觉。
    加9床那天下午做的淋巴结穿刺活检,一周后出了病理报告:高危非霍奇金淋巴瘤确诊。
    女孩的父母了解情况后,当场接受不了。黎糯于心不忍,离开谈话室时悄悄留下了包纸巾。
    事后家属表示舍不得女儿,毕竟还这么年轻,希望医生尽全力治疗。可惜天意弄人,在跟着田佳酿值到第三个班时,患者猝死。
    深夜,她默默在办公室里写着死亡病例讨论,边写边抹泪。
    这时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抬头一看,竟然是女孩的父亲。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谢谢。”
    她差点嚎啕大哭。
    第二天出了夜休,变成兔子的黎糯觉得心里着实堵得慌,便约樊师伦出去玩。
    这厮最近恋情告吹,心情同样低落。两个郁闷的人对饮了一下午咖啡,都快喝出胃穿孔了,还没想好去哪里放松心情。最后脑子一抽,决定去占卜馆算塔罗牌。
    相比于樊师伦的热衷,她纯粹觉得新奇,不懂大阿卡那小阿卡那什么的,也不信随机抽几张牌就可以知晓未来。
    信疑参半地坐下后,神秘打扮的占卜师看过她抽的牌,告诉她,最近家人可能会有不顺,让她小心。
    她想了想,也许指的是前不久心梗的岳老,便赞同地点点头,可转身就忘了一干二净。
    直到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自母女大吵一架后几个月不曾有联系的妈妈的电话。

☆、上卷16

第二天一早,黎糯特意请了假,出现在岳归洋所供职的y医院。
    “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地要找我。”他今天不在门诊,从病房一路跑下楼去见她。
    黎糯什么也没说,塞给他一叠化验单、ct片子和影像报告。
    岳归洋狐疑地接过,先埋头端详化验,眉头一拧,再举起片子对光查看,然后脸色越来越凝重,并再次核对了患者名字。
    “你妈妈?”
    她垂头不语,双眼通红。
    “从这些报告看来不是很好……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点头,又摇头。
    岳归洋行医多年但并不善安慰,只会伸手不断轻拍她的肩头。
    “可是,这不是找黄芪帮忙更妥当……”他小声说。
    “我喜欢他,但是我信任你。”黎糯带着浓重的鼻音低语,“我想你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久违的来自妈妈的电话。
    “黎糯,我在你们医院附近,见一面吧。”妈妈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有什么事吗?”她还在回寝室的路上,晚高峰的噪音吵得她头昏脑涨。
    “嗯,有件事,得告诉你一下。”妈妈说。
    有些生分的母女在一附院附近的咖啡厅见了面,之前的过节让她们相对无言了很久。
    “有什么事?”黎糯提醒道。
    “哦,”妈妈如梦初醒,“就是前阵子我肚子一直隐痛,便去医院看病。”
    “嗯。”
    “然后做了一大堆检查,想拿来给你看看。”
    “哦。”
    说着,妈妈递过了检查结果。
    黎糯漫不经心地翻过几张,可看到肿瘤标志物时就愣住了,再抽出增强ct的报告,顿时惊慌地站了起来,纸张随之洒了一地。
    藤制的椅子因猛然移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引起室内顾客的回头侧目。
    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她彻底手足无措。
    黎妈妈弯下腰捡起四散的报告,施施然坐回座椅,无可奈何地笑道:“医生说了,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
    几小时前占仆师的话语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说最近她家人可能遭遇不顺。她没有相信,一笑了之,哪知几小时后就噩梦成真。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不顺——胰尾肿瘤伴结肠转移。
    岳归洋先带她去找了他们医院普通外科的大主任,主任看了片子直摇头,说:“大家都是医生,我就挑明了。胰腺癌晚期,开刀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黎糯又去咨询了一附院外二的老师,同样表示:“化疗、靶向、中药都可以,但是开刀没有意义,也就剩半年,最多做改善手术。”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医院,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学生上医患沟通的讲座,重中之重无非八个字:设身处地,推己及人。
    黎糯他们一直觉得,这讲座形同虚设:你的命总是你的命,我告知的方式再艺术,结果根本不会有所改变。
    于是她也曾直言不讳地对家属说过:熬不过今晚,或者,没有治疗意义。
    而今天风水轮流转到的是自己的妈妈。
    干脆利落地被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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