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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第94节

小说: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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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黎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顿了顿,才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锦瑟面前,看她仍然拿手揉着眼睛,不由得拉下她的手来:“别揉了,大约是有东西进去了,我给你吹一吹。”

    “不用了不用了。”锦瑟忙的摆摆手,同时站定,“已经好了。”

    那只眼睛已经被她揉得有些红肿,说好实在有些勉为其难,然而苏黎却还是接受了,点了点头。

    “你怎么……又来了?”锦瑟微微避开他的视线道,“你如今身为兵马统帅,不是应该很忙么?”

    苏黎勾了勾嘴角,浮上一丝微苦的笑意:“你这一去,便不知又是多少年,总要来看看你,我才放心。”

    锦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我说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却总也不相信。”

    “就算千百人照顾你又如何?”苏黎道,“你不在我眼前,我总归是放心不下的。”

    锦瑟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片刻的沉默之后,苏黎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个镶金长扁状锦盒,在锦瑟眼前打开来,却见里头红色的锦布上,静静躺着一支颜色青翠欲滴的玉钗。玉钗形状很奇怪,弯弯扭扭,上头的雕花也极为笨拙,明明已经是最简单的花样,却还是有很多刀雕坏了。

    锦瑟一怔,苏黎已经取出玉钗来,摘下锦瑟头上原本戴着的钗子,将那支玉钗为她戴上。

    “我见你总是戴着玉钗,金的银的你似乎都不爱,便做了这支玉钗给你。你要随时随地戴着……”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虽然模样是难看了些,好在玉的质地是极好的……”

    锦瑟抬手摸了摸那粗糙的钗身,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苏黎凝眸注视她许久,始终低着头的锦瑟终于抬起头来,朝着他笑了笑。

    如此,便算是收下了。苏黎脸上却依然半分笑意也无,看了她许久,才终于又道:“锦瑟,终有一日,我会去寻你的。”

    锦瑟默然,还未及开口,苏黎却已经蓦地松开捏在她臂上的手,转而翻身上马,一直打马走到拐角处,才再一次回头来看她。

    锦瑟深吸了口气,张口终于能说出两个字:“保重。”

    苏黎眉宇间似骤然升起一丝疼痛,拧眉片刻,倏地打马狂奔而去。

    锦瑟又在原地站了许久,回头时,宋恒竟站在后门口处,抱着手臂倚在门上,眸色淡淡的落于她身上,竟不知看了她多久。

    锦瑟不知如何应对,过了许久,方有些气急道:“看什么看?”

    宋恒站直了身子,转身,淡淡抛下一句:“看愚人。”

    锦瑟大怒,却无可奈何。

    于是当天下午便告别了宋恒,同外公一起踏上前往金丽的道路。

    此前锦瑟曾将这一段旅途称作“逍遥乐途”,而在起初精神怏怏的两日过后,第三天锦瑟果然便开始尽情享受乐途。

    更有趣的是,在途经的不知第几个小镇上,锦瑟一个人在外头闲逛时,忽然在一家小酒馆门口发现了自己那头走丢的驴子!

    之所以认出那只驴子是自己那只,是因为这只驴子在驮着她上路的时候,曾经有一次瞎了眼一般的撞上一根尖利的树枝,在驴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锦瑟对这只弃主而逃的驴子自然是恼火万分,然而一想到那时自己身上只有五两银子,却用了将近一半的财产来买它,还是有些舍不得,便上前解开绳子想要拉驴子走。

    没想到酒馆中蓦地冲出来一个大汉,一把就从锦瑟手中抢过栓驴的绳子,暴喝道:“你这死丫头敢偷我的驴?”

    锦瑟却不怕他:“这驴明明是我丢的,不过恰巧被你捡了去,怎么就成了你的?”

    那汉子粗声粗气地笑了一声:“你说着驴子是你丢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时间若倒退几年,锦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一头只值二两银子的驴跟人在大街上争执,可今时今日,她偏偏很看重这二两银子。



天为谁春(二十一)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天为谁春(二十一)

    锦瑟正与那大汉相持不下之际,人群外忽而有个锦衣男子,仿佛闲步至此,听了听人群中的动静,便拨开人群,缓缓走到了最里面,抱着手臂看好戏一般的望着中间争执不休的两人。爱睍莼璩

    锦瑟从前虽也跟无赖打过交道,但却从未遇到过这种地痞式的无赖,争了半天到底还是争不过,恼火一抚额:“既如此,我们报官!”

    “报官?”那大汉蓦地怪笑一声,“报就报,我还怕你不成?”

    周围人群中蓦地便有人开了口:“为了一头驴闹到官府,不值得啊姑娘!”

    锦瑟气上心头,根本听不进,却忽然有一好心大娘拉了她到一旁,低声道:“姑娘,你与这等无赖计较个什么?像这样的人,成日里都在官府里晃悠,县老爷见了他都头疼,为了不与自己找麻烦,常常对他犯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了官府,吃亏的只有你。崴”

    周围看热闹的人仍有在劝她的:“姑娘,算了,不过二两银子,看你穿得这样体面,也断不会缺这点银子,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锦瑟转头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那头驴,忽而大声道:“小女子多谢各位好意。然而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逃不过一个争字。正是因为有了这样贪婪无赖的人,时时刻刻想着将别人的财物据为己有,因此害死了多少人?我今日也不为别的,只为讨一个公道!那些想着霸占别人财物而害人的人,早晚会见到天理昭昭!”

    似乎并未想到她会将一件不过一头驴的纠纷说得这样义正言辞,周围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想来大多数人都在心底笑她痴愚举。

    啪啪!

    一片安静之后,忽然响起了两声鼓掌的声音,随即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说得好!天理昭昭,是谁的就是谁的,那些为了抢夺别人财物而犯下罪孽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

    众人惊诧看向出言相助的那个锦衣公子,但见他风华无度,器宇不凡,却只是含笑看着站在当中的女子。

    锦瑟不曾回头,听到这个声音,却就已经微微白了脸色。

    那大汉见竟有人为锦瑟出头,登时大怒:“你算哪根葱,也敢为这丫头说话?”

    男子微微挑了眉,缓步上前,自锦瑟身后一步步走近,却对那大汉道:“我倒不是一根葱,只是一个跟县太爷有些交情的闲散人。今日这小姑娘的气度我倒是看上了,偏要帮她一帮。”语罢,已经走到锦瑟身后的位置,微微挑了眼角看向锦瑟:“要不要我帮,姑娘倒是说句话?”

    锦瑟微微深吸了口气,蓦然回眸看向他:“大爷乐意出手相助,小女子自然求之不得。”

    男子眼角的笑意忽而更深了,锦瑟又看了他一眼,才回头看向那大汉,自信满满的勾起嘴角:“走吧,公堂之上,看看县老爷帮你还是帮我?”

    那大汉一怔,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她身后气宇非凡的男子,忽而重重啐了一口,将手中的绳子摔到地上:“算老子倒霉,一头驴,老子懒得跟你计较!赏给你了!”语罢,灰溜溜的溜出了人群。

    果然是个无赖,在这种时候,还要给自己讨个嘴上的痛快。锦瑟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声,重新上前将驴绳牵进自己手里。

    周围的人见已无甚热闹可看,纷纷叹息了一声,散去了。

    锦瑟低头看着那头驴,忍不住拿手拧了拧它的耳朵,骂道:“你这头笨驴,我待你哪里不好?你却要丢下我自己跑了,如今几乎落到无赖手里,你可真是高兴了?”

    身后蓦地响起男子一声轻笑,锦瑟抚着驴脸上的那道伤痕,知道他必定不是那么好打发,略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转向他,微微低身见了个礼:“多谢大爷为我说话。”

    “呵。”男子浅浅淡淡的笑了一声:“长久未见,看来义妹果真是不打算认我这个义兄了。”

    锦瑟抬眸看向他,眸色一片冷淡。

    是了,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长久未见,传闻中不知所踪的青越先帝——苏然。

    “大爷身份尊贵,什么兄啊妹啊的,小女子当不起。”锦瑟眼神淡漠,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倒是前些日子,这头驴一直驮着我前行,我俩相依为命,我倒是想过拜它为兄长。”

    苏然脸上却再次漾开笑意来:“见着义妹伶牙俐齿的模样,为兄可真是放心了。”

    锦瑟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说,拉着驴就往自己住的客栈方向走。

    苏然却缓步跟在她身后,走出一段路之后又道:“不知义妹因何出现在这仲离小镇?途径,定居,亦或是探亲访友?”

    “寻人。”锦瑟头也不回的道,“我来寻我这头驴兄,方才大爷不是见着了么?”

    “这么说来,却是途径了。”她语气中满满的讽刺,苏然似丝毫也听不懂,又道,“虽是途径,好歹也算是来过,为兄这个东道主,怎么着也该招待义妹一番。”

    锦瑟心头一顿,脚步终于也缓缓顿了下来,回头看了苏然一眼,嘲道:“原来大爷已经做了这仲离小镇的东道主,恭喜大爷觅得新生。”

    “有什么办法呢?”苏然状似无奈的捶了捶额头,“有人喜欢这里得很,非拉着我来此地定居。她的性子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哪里拧得过?”

    锦瑟蓦地一怔。

    关于苏然消失,而绫罗亦不知所踪这件事,她心底其实多多少少有自己的猜测,也不是没有猜过苏然和绫罗二人相携远走,可是那时却很快推翻了自己这个猜测。只因苏然这人,如此深不可测,锦瑟万不能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放弃青越的大好河山。

    可是此时此刻,却听苏然这样说出来,她心头虽然仍有满怀疑虑,却没法不震撼。

    这人,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吧?锦瑟心底暗暗想着,可是脑中思及如今的青越皇宫,苏然之子为帝,苏墨为摄政王,这情形在他不知所踪之后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会有什么阴谋,让他布下这样的局面?

    苏然见她的模样,忽然大笑起来:“怎么了?莫不是思及那人的脾气,你也会吓着?”锦瑟回过神来,却并不答话,转身继续拉着驴子往前走。

    苏然见她越走越快,便缓缓顿住了脚步,看着锦瑟的背影,朗笑道:“我们就住在镇西五里外的青石村,义妹哪天得了空,便可来看看为兄!”

    锦瑟听他声音停在原处未曾跟上,顿时加快了脚步,匆匆而去。

    回到客栈,梅月恒正找了客栈老板一起下棋,见锦瑟牵了头驴回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来的驴?莫不是——”

    “自然是我走失的那头。”锦瑟匆匆答了一句,将驴牵到后院拴好,便回到了自己房中,躺倒床上,拉被子盖住头,静静地想事情。

    没过多久梅月恒便上来了,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见锦瑟的情形,便上前拉下了她蒙在自己头上的被子:“怎么了?”

    锦瑟皱了皱眉,不大愿意答话。

    梅月恒抚了抚白须:“唔,不愿意说,那便让外公猜猜。是遇上了什么人?”

    锦瑟听他一猜即中,便只是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你故意来这里,就是为了遇见他们么?”

    梅月恒轻笑了一声,道:“早就知道是真,可是行经这里却只是意外。况且我哪里知道,你出去一次便会这样巧撞到他们?”

    锦瑟不爱听这样的解释,重重翻了几个身以示抗议,末了,却还是低声道:“没见着他们,只见着一个苏然。”

    “哦。”梅月恒捻着胡须道,“毕竟从前身在高位的人,想来还是耐不住什么寂寞,成日在这镇子上寻乐子,见了你,他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吧?”

    锦瑟微微哼了一声,道:“我只知道他愈发厚颜无耻。”

    梅月恒淡笑了一声:“那你又何必为他负气?”

    “我不是为他!”锦瑟恼怒的答应了一声。

    “唔。”梅月恒点了点头,“那么,是为了你表姐?”

    锦瑟登时又变了脸色,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



天为谁春(二十二)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天为谁春(二十二)

    梅月恒见状,仍旧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锦瑟用被子遮住的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去了。爱睍莼璩

    第二日,祖孙俩却都没有提起启程的事。

    锦瑟在房中一直关到傍晚时分才下楼用晚膳,走到大堂,却刚巧遇到梅月恒自外间返回。

    “去哪儿了?”锦瑟见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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