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同人 sunrise sunset 作者:viburnum-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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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同人】Sunrise　Sunset　by　Viburnum

文案：

同人…耽美…近代现代…
轻松


我是个导演。
日出日落间，我遇上了一个鬼精灵一般的孩子。
又是日出日落间，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他了。





Sunrise　Sunset


　　日出大街和日落大街分别地处这座城市的东西两头，但由于工作地点的关系，我曾经只在前者逗留，第一次去日落大街，是在认识他的时候。

　　＊　＊　＊　＊

　　那天早上，是从牙龈出血，头疼和小腿抽筋开始的。
　　我凭直觉断定，今天一定不会顺利。带着这种心态重看昨天拍出来的部分剧情，我只觉得那是一堆垃圾。
　　没有吃早饭，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治头疼的药片就着一听啤酒，
　　刷牙时牙龈再次出血，下楼时小腿再次抽筋，我发誓，今天谁惹我不痛快他就死定了。
　　赶到摄影棚时每个工作人员都就位了，要说缺席的话只有一个人，男主角。
　　我想打人，真的。
　　好不容易等来了主角，开拍，不停地喊“cut”，低声咒着“shit”，心里骂着“fuck”。
　　我实在很想打人，真的真的。
　　到最后，在我崩溃之前，男主角反倒先提出要罢演。
　　“我受不了了！有本事的你去换演员吧！”那种女人般尖利的嗓音差点戳破我的耳膜。
　　“我会的。”我朝他笑，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比出中指。
　　香烟都不管用了，头疼愈演愈烈，肚子里咕噜咕噜乱叫。
　　“收工！”手一挥，我决定暂时对霉运投降。
　　“老大，今天你特别不爽啊。”一向把自己当天才的摄影师Hyde追了上来。
　　“没错。”
　　“去消遣消遣吧。”
　　“你自己去吧，我头疼。”
　　“治头疼的最好办法就是泡酒吧。”
　　“算了吧你。”我单手按住太阳穴，“我回家了。”
　　没有在理睬Hyde的一脸不可思议，我抓起车钥匙就走出了摄影棚。
　　我不知道我今天还能倒霉到什么地步，但我确信，如果在现在这个基础上再倒霉一点点我就会发疯的。而实际上，走出电影公司，看见外头密密下着的雨时，我刚刚确信过的现在可以兑现了。
　　我前所未有的想打人，真的真的真的。
　　坐在车里，我开始给Sakura打电话，他是我刚出道时候的哥们儿，现在已经成了电影学院的教授，日子过得比我清闲，至少不用为了自己拍出来的“垃圾”宿醉头痛。其实，论辈分他应该叫我一声学长，可现在有求于人，我也不在乎会不会得到那个不切实际的尊称了。
　　“是我，你Ken哥。对，有事。那个……你给我找个演员吧，要新手。对，新手，青涩一点的……什么？去你的吧，什么叫制服诱惑，我又不是拍三级片的！反正你就找吧，最迟明天晚上给我一份名单，好不好？行，那就这样，回头再谢你。好，拜拜！”
　　放下电话，我长长吁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到底能不能办成，但至少精神上稍稍放松了一点。
　　可那时候，我忘了一件大事：开车的时候精神不能放松。
　　当我猛地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前头那个突然出现的瘦小身影已经从挡风玻璃所能看到的视野里消失了。
　　感觉好像被雷劈了，努力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要冷静，我打开车门下车。两步奔到车前头，没看到血腥的场面，但那种景象仍让我震惊。
　　跌坐在地上的少年，姜黄色的头发正在往下滴水，全身都是湿淋淋的，和他脸色一样苍白的那件大翻领衬衫沾着泥点子贴在他单薄的身上。
　　在他身边不远处，有一根细长的手杖，而这个孩子正在惊慌失措地在满是雨水的柏油路上摸索，目标很显然，就是那根手杖。
　　他是个盲人吗？！
　　那双如此清澈的大眼睛竟然不能感到任何光线和色彩吗？！
　　“你、你没事吧？”我弯腰把手杖拣起来递给他，语调显得前所未有的慌张，“伤着哪儿了没有？”
　　“啊……没有没有。谢谢，我就是吓了一跳，没伤着。”抓着我递过去的手杖，他有点费力地从雨水中站起来，没有焦距的大眼睛按照我说话的声音方向寻找着我的位置。
　　“你真没事吗？我刚才没看见你，我……”抬头看了一眼交通灯，那鲜艳的绿色证明我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可是，就算他看不见，也应该能听到没有车子停下来吧，怎么还硬往马路上闯呢？
　　“没关系，我不要紧，是我自己不小心。”
　　被没有焦距的眸子盯着格外让人不舒服，刚想躲开他的“注视”，却注意到这孩子衣衫的单薄。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要是把一个全身发抖又双目失明的家伙就这么扔在马路上，我一定会遭天谴的。
　　那种谨慎中透着防备的表情在听到我的建议之后立刻升为一级戒备了，生涩地笑了笑，他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性子居然还这么倔强啊？我皱了皱眉，进一步强调：“还是我送你吧，你放心，我没恶意。对了，我是个导演，刚从城东那个拍摄基地出来。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这种天气，你一个人，多不好走啊……”
　　我有点语无伦次，费了半天口舌，一直沉默的人终于肯赏光发出点声音来了。
　　“我……回家。”
　　“那好，先上车吧。”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扶着他往副驾驶座走，却被拒绝了。
　　“我坐后面。”
　　果然是个戒心强的人，我苦笑着帮他打开后面的车门。
　　“小心别碰到头。”
　　“谢谢。”
　　摸索着坐进车里，他双手仍旧不肯放开那根手杖。
　　“你家住哪儿？”
　　“日落大街69号。”
　　“日落大街？”我有点惊讶地重复着。
　　“太远了是吧？我还是自己走好了，不麻烦你。”他的话接得到真是快，还边说边欠起身准备下车。
　　“不远不远！一点都不远。”我连忙阻止他，随即发动了车子。
　　从这之后，车厢里就安静到了极点，我连音乐都没敢放，一种沉闷且沉重的气氛笼罩在我周围，被一个没有目光的人从背后“看”着，我心里忽然一阵发毛。
　　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后头，一句话也不说，我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张虽然苍白却格外俊俏的脸。他真的很漂亮，所有的线条都是不软不硬恰到好处的，微微低垂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光滑的皮肤，轮廓优美的锁骨……
　　“你不专心开车会出事的。”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把车子从高架桥上撞下去，虽然是很低沉柔和的嗓音，但仍就能给我足够的刺激。
　　“你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没专心。”努力冷静下来，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
　　“我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啊。人要是看不见了，其他感觉就特别敏锐。”他微微笑了一下。
　　一身的冷汗全下去了，他的笑容好美，可是，他自己不会知道这一点吧。真可惜，这样漂亮的人居然是个盲人，这样漂亮的眼睛居然接受不到一点光线。
　　真的太可惜了。
　　“你在想什么？”我的默然引起他的不安了吗？
　　“哦，没什么。那个，你现在还在上学吗？”点燃从刚才起就一直叼在嘴里的香烟，我字句模糊地问。
　　“不上了，我拿不出学费来，你应该知道吧，住在日落大街的人……”
　　我无言了。
　　我的确知道，我当然知道，和两侧满是别墅豪宅的日出大街相比，日落街简直太不值一提了，说好听了是平民区，说难听了就是贫民窟。那里是社会最底层的世界，肮脏的街道，私搭乱建的违章建筑，混乱的治安，真是街如其名，日落，走向黑暗，没希望了。再加上他又坐落在城西，就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当然，这些都是去过的人向我描述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会亲自去那个地方，更想不到那种地方居然会住着这般标致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啊？”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个挺重要的问题。
　　“哦，Tetsu。”
　　“挺好听的。”我点了点头，在发现他因为满车厢的烟雾而开始轻轻咳嗽时连忙慌里慌张地掐灭了烟，然后把车窗摇下了一点。
　　“那你呢？”他的表情缓和下来了，而且还带出了一点点感谢。
　　我头一回因为熄灭了烟而产生一丝成就感。
　　“Ken　，Kitamura　Ken，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　＊　＊　＊

　　穿过狭窄的走廊，我跟着他停在一扇碎掉了一块玻璃的门前。门上至少有三道锁，门框上头钉着一个陈旧的门牌号码：69。
　　“你就住这儿？”我看着门上用报纸代替玻璃挡起来的空洞，微微皱了皱眉。
　　“是啊，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吧。”打开最后一道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干吗上这么多锁啊？这片儿治安真那么差？”我跟着他走进屋，四下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也不是，要是钱的话，我真不怕丢，本来也没多少，我就是怕我的宝贝丢了。”
　　宝贝？他能有什么宝贝？
　　“先擦一下吧，毛巾在洗手间里。”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指向对面的门。
　　我走过去，推开门，看着洗手池子旁边清一色的橙色毛巾。
　　“我用哪条啊？”我问他。
　　“旁边那个壁橱里是没用过的，你用那里头的吧。”
　　“哦。”应声拉开壁橱，我看到的仍是清一色的橙色，从最上面抓起一条用力擦了擦头发，我又拿起两条走出洗手间。
　　“你是一次买够一年份的毛巾吗？还都是同一个颜色的。”把毛巾递给他，我再次环视布置简单的房间。
　　“差不多吧，我喜欢橙色的。”他接过毛巾，认真地擦着头发。
　　“啊？”他好像不经心的一句话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喜欢橙色？他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没什么可惊讶的，我以前看得见。”他似乎很清楚我的心思，解释紧跟着就来了，“我是后来才慢慢看不见的，小时候我视力相当好。”
　　“那后来……是因为受伤吗？”我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这个就不说了吧。”他轻轻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再问下去的话就太过分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我低头看了看那种耀眼的橙色，“你怎么知道你买的是这个颜色的？”
　　“问超市售货员啊。”他很灿烂地笑了笑。
　　又是那种笑容，那种和日落街的灰暗色调毫不相称的笑容。
　　“对了，我刚才一直想问你。”他擦过了头发，拿着毛巾慢慢朝旁边的小卧室走，“你真叫Kitamura　Ken？”
　　“这还有假？”我站起来跟过去，他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我换衣服。”警告的口气。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挑高了一边眉毛。
　　“我怎么确定你就是男人？我又没摸过你。”他的回答相当坦然，不过措辞让我有点不适应。
　　“你听我说话声音还听不出来？”
　　“你还没我声音低呢。”
　　“那我身高……”
　　“身高不能证明一切。”
　　“那——你随便摸吧。”我无奈了，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万一你是女的，我摸你岂不是非礼了？”
　　这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走进了里间屋。
　　“你挺好相处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特别小鸟依人呢。”耸了耸肩膀，我重新坐回椅子里。
　　“别用形容女生的词汇形容我。”抗议声从屋里传出来，过了一会儿又跟出来一声询问，“你真的是kitamura　Ken？”
　　“如假包换。”他怎么总是问这个？
　　“日出街那边那个拍摄基地，你在那儿工作对吧？”
　　“是啊。”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其实没有，我给自己放假了。今天不太顺，心情不好。”一想起来早上到不久前的种种遭遇我就郁闷。
　　“有钱真好，可以给自己放假。”门打开了，他走出来，橙色的T恤和牛仔背带裤比刚才那件衬衫更让他像个孩子似的，也增添了不少阳光感。
　　“好什么好，我快烦死了，演员根本配不上剧本，到现在我就拍了一堆垃圾。”自嘲着，我发现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没这么认为。
　　“我觉得你从来没拍过垃圾。”他淡淡地扯动嘴角。
　　“为什么？”
　　“我有你所有电影的DVD。”
　　“啊？”不可思议，我当时只有这一种感觉，可还没等我问，他就开始解释。
　　“看不见，就用听的。没有台词的部分，我可以想象。”
　　“真是……受宠若惊。”我当时一定笑得傻乎乎的，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