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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喷火女郎-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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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绯见他挣扎得辛苦,遂自动自发地趋前帮忙。
  她一靠近,韩追的鼻间便渗入一阵如花飘香。丁绯温润如玉的皮肤侧眼看去仿佛吹弹得破,一双云眸宛若两泓深潭中的水晶,晶莹眩目,小巧的红嘴唇,一头短发黑光亮泽,他几乎控制不住冲动地想伸手去触摸她发丝的柔软。
  还有两人之间无可避免的肌肤相触,更激得他一阵心旌神摇,春井生波,汹涌不息。
  他对丁绯的绵绵爱恋完全没有因为这一拳而碎裂。丁绯比一般男人更为强悍的认知让他更加暗自欢喜。
  他生来就是黑道的人,纵使有心,大环境使然,他这一生也很难从黑道全身而退。
  他向来大无畏,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就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哪还有什么好怕的,唯独一点。无法保护他爱的女人,这比他自己的生死更让他无法忍受。
  拥有自保的能力,是作为黑道大哥夫人的必备条件,丁绯让他有无限的惊喜。
  他只差没冲动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你不要紧吧!我扶你到沙发上坐一下好了。”她难得有细腻和小心的时候。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空陪我去买点生活必需用品,我才刚来台湾,什么东西都还不齐呢!”他乘胜追击地提出要求。
  “放心,这整个镇我都熟,你缺什么东西,我陪你去买。”有那么一点点歉疚,就陪他上街当作是赔他那只已肿成猫熊眼的补偿吧!
  这时候的丁绯满心抱歉,压根没想到区区一件小事韩追大可派他身边四大天王中的任何一个处理,一个疏忽就被他晃点成功。
  “真的?”
  “等你的身体好一点以后我们就去。”
  “我等你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我叫小伍开车送我们上街。”
  “你的身体?”动过大手术的人根本是不堪这样子折腾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意坚持非得上街不可。
  “不碍事!”他咧嘴一笑。
  “好,那给我十分钟。”
  “我等你。”他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十分钟后,两人果真坐着韩追的奔驰车上街采买,而这时才从三楼姗姗晃荡下来的沈野犹眯着睡眠不足的眼,嚎叫:“马克吐温,你再咬破我的裤子,我就跟你翻脸了。”
  原来马克吐温龇牙咧嘴,用它庞大的身体推撞沈野,非得把他逼到楼下客厅不可。
  “好啦,好啦,楼下有什么东西是我非看不可的呢!”他难得有天例假日,正想用来补场好觉,却被马克吐温软硬兼施地闹醒,满心不情愿地跟它来到客厅。
  客厅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马克吐温!”他冒火大吼。
  马克吐温看看纱门外又瞧瞧客厅四周,沮丧地趴了下来,忍不住又丢了个“笨”的眼神给沈野。
  “马克吐温!”沈野再吼。
  它充耳不闻,坚持自己没做错事,下颚抵在地板上,两只前脚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合上眼睛。
  唉!有这样白痴的主人,实在是三生不幸啊——
  丁绯和韩追这一趟采购必需品之行直到华灯初上才结束。
  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走进门来,沈野心中像被倒翻一碗熟油般疼得滋滋作响。
  丁绯一瞧见坐在沙发上闪着头不停抽烟的沈野,立刻撇下韩追蹦蹦跳跳地跑近他。
  “小乌龟!”
  她没嗅出空气中加了点勾芡的太白粉——僵凝的气氛。
  “好玩吗?”他唇边的笑容没有温度。
  丁绯不答,睇视烟雾弥漫的客厅,微挑起秀眉,她不赞同地咕哝:“小乌龟,你从来不抽烟的,把自己的肺当成废气制造厂啊!?”
  一缸满满的烟蒂看得她触目惊心,丁绯想也不想就伸手取走叼在沈野口中的香烟。“不准再抽了,你想自杀啊!?”
  “你怕我死掉吗?”他的眼神竟不可思议地温柔起来。
  “小乌龟,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讲的话怎么全古里古怪的?”
  他的温柔消逝得瞬如流星,一间即逝,自唇边发酵面出的是凄苦苦的笑意:“不要再叫我小乌龟,我已经不小了。”
  她苦恼地眨眼,不明白沈野奇怪的反应,打她一进门他就唬着一张脸,她又没做错事。
  “小……”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的绰号,我已经大得不需要它了。”他霍然而立,粗糙的声音像石磨。
  从小到大,沈野没对她发过一次脾气,任她捅再大的漏子,闯再多的祸,他顶多皱皱眉头,继而就会闷声不吭地帮她收拾善后。
  而这回他失控的脾气将她震慑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来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俏脸渐渐黯淡下来,嘴角仅剩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她的神情让沈野的胸口为之狠狠一擂。他在干吗?她不过是和一个男人出去,自己何必怒火攻心,气极败坏到风度尽失的地步?
  “你凭什么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这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吗?”韩追把丁绯的娇躯挡在自己身后,慷慨陈义。
  沈野方才还怒气犹荡的俊脸,一眨眼的功夫,平静得让人瞧不出喜怒哀乐,冷静的速度快得骇人。
  他冷冷一瞥,像倏甩的长鞭猛划过韩追的心。
  韩追一凛。
  他不是一般普通的善良老百姓,什么难缠的角色没见过,但沈野不一样,他眼中宣战的敌意不但浓烈,而且还有一抹要找人拚命的颜色。
  他居然为一个女人要跟自己拼命?
  韩追也不是笨蛋,爱情游戏他已玩得够多。他看得出来,沈野对丁绯用情之深是他难以比拟逾越的。
  看来,他遇上超强对手,或许他原本对丁绯并无十分真心,现在可不同了,这场三角游戏挑起他高昂的斗志,他决定倾全力相卯。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这回事,最重要的是视谁的手段高超。等着瞧吧,沈野,他不会把他的黑市夫人拱手奉送给他的!
  他居然当着丁绯的面失去控制大发脾气,他真是该死啊!
  置身漆黑的房间,沈野不想动,满心的沮丧和挫折感,深深打击着他。
  “呜……呜……”是马克吐温。
  沈野安抚地摸摸大狗的头,哺南地自我嘲弄:“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马克吐温将两只粗壮的前脚放到沈野的膝上,一脸的悲天悯人。
  沈野的脾气又赫然爆发了,他跳起来,大声嘶吼:“你敢看不起我?我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我不会就这样不战而退的!”
  马克吐温看见它主人一双抓得死紧的拳头,居然鼓励意味地点了点头,一派赞成沈野决心的模样。
  “马克吐温,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急病乱投医”,沈野居然将马克吐温当作共患难的战友了。
  它侧着头,毛绒绒的脸满是深思神色。
  “呜……”
  “你有好点子?”沈野喜不自胜。
  马克吐温精神地摇晃着尾巴,率先一溜烟跑了出去。
  “你要我跟你去?”:沈野懂它的意思。
  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看他的“狗头军师”能想出什么妙法子来。
  沈野脚不沾地地跟了出去。
  马克吐温庞大的身躯停在丁绯的房门口。
  它用前脚扒了扒房门。
  “你……要我去找小绯?”
  它赞许地点头。
  “等等……马克吐温……”他还没做好见她的心理准备。
  不过——来不及了,门已经打开。
  “马克吐温……小……呃,阿野?”丁绯穿着宽大衬衫和家居短裤出现了。
  丁绯有些愕然。她对马克吐温的不肯亲近一直令她百思不解,今天,它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怎不教她惊喜呢!
  马克吐温下意识地退到它自认“安全”的距离之后,用它那胖嘟嘟的脚不住推拐沈野,示意他开口。
  它的善解人意着实让沈野感激涕零。
  马克吐温对丁绯的俱意可是根深蒂固。说白话一点,它根本是把丁大美人当成了世仇。
  这次它肯抱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大无畏精神自告奋勇地陪他到世仇的势力范围内,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小绯,我有话想跟你说。”沈野见机不可失,连忙出声。
  “呃——”
  马克吐温任务达成,大摇大摆地功成身退啦!
  “小绯,我是来道歉的!”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你又没做错事,干吗道歉!”她不肯正眼看沈野,负气说道。
  “小绯……”沈野没见过这等阵仗的丁绯,兀自慌了手脚。
  “你已经说完抱歉,可以走了!”她扁着的樱桃小嘴颤呀颤的,不受控制的眼泪说来就来,猛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小绯……”
  沈野灰头上脸,她哭得让他心烦意乱,好似不做点什么,他的心便止不住也发疼起来。
  “不要哭了。”他伸手轻触她光洁的面颊,温柔如水。
  她依然落泪不止,丝丝的委屈不断地从心底流泄而出。
  他轻揩沿着她双颊滑落的晶莹泪珠,沈野再也无法忍受,低吼一声,猿臂乍伸,便揽过丁绯柔软温热的娇躯,如蜜蜂寻着鲜甜花蜜般,双唇覆印。
  他的吻,始如春风拂荡,继而逐渐地变成一种无告的悲哀深切索求,分开她那甘甜如蜜的双唇,他长驱直人,浑身漫流血液整个翻腾了起来。
  丁绯突然间只觉身子被拥进一堵强壮温暖的怀抱,来不及反应,双唇已被紧紧封锁,神智昏蒙,醺然如醉,她的头脑和胸腔全都热烘烘的,一颗心完全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她感觉到一双浑厚的大手悄悄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她浑身发颤不已,理智宛如退潮的海浪,以万马奔腾的速度消失。
  “不……要!”她大叫一声,使尽全身的力量推开沈野。
  “小绯!”他醉意流转的眼眸,混浊的脑袋蓦然清醒。
  千万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翻山倒海朝她潮涌而来。“臭乌龟、笨乌龟,我讨厌你!”她口不择言地嚷嚷之后,砰的把门关上,兀自留下目瞪口呆的沈野站在门外。
  望着沉默不语的门板,沈野只觉心中猝然一痛。
  该死的,瞧你对她做了什么?沈野暗咒。
  他的牙齿磨出嘶嘶声响,嘴角肌肉不断抽搐抖动,他只觉得整个人像被碎纸机绞过一般,风一吹便要散去。
  沈野绝望地举起拳头,用力往墙壁一击。
  他僵直着身子,久久不动。
  洁白的墙壁蓦地淌下一缕血迹——
  半生痴心,换来情空梦碎啊——
  第七章
  台北·沈宅
  沈家是现代忙碌社会中还能贯彻下班准时回家吃饭的少数家庭。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沈家的男人决不在外面应酬,真有推不掉的饭局也会斡旋在中午或喝下午茶时间把公事处理妥当,以期能赶在晚饭前回家和家人共享晚餐。
  “我……回来了!”
  满桌的笑语喧哗被打断了。
  “阿野,你可回来了,”沈母喜出望外,一走近沈野身旁,表情立刻大变。“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喝得醉醺醺的,阿潜,快来帮忙把你大哥扶到沙发上。”
  “妈……你不要大惊小怪,我脑筋清楚得很……”沈野随意将西装往地板一搭,脚步踉跄跌坐在沈家的小牛皮沙发里。
  一家人全聚拢了过来。
  做母亲的毕竟心细如发,沈母连忙拧来一条热毛巾,又唤家里的菲佣泡来醒酒茶。
  当一家四口正为沈野忙得团团转、鸡飞狗跳时,沈野又一声不吭地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野……”沈母低喊,语气中的焦急形诸于外。
  “不要来烦我!”他语气坚决地说道,身形微偏,险险从楼梯上跌下来。
  沈母惊呼出口,捂住心脏,微微发福的身子摇摇欲坠,幸亏沈父眼明手快及时扶住。
  “妈,没事的,我上去看着大哥。”沈潜出言安抚。
  也难怪沈家会对沈野的醉酒行为担心。沈野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不良习惯一样也没养成,滴酒不沾的人一旦喝得烂醉如泥,比长年酗酒的酒鬼更要教人吃惊。
  沈潜赶到楼上时,酩酊大醉的沈野已经趴在铺着白长毛地毡的地板上,看来似乎睡着了。
  “大哥!”
  “走……开!”他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地毯下飘了上来,十分破碎。
  沈潜二话不说便穿过沈野的身躯,从浴室里拿来一条毛巾,塞到沈野手中。“喏,擦把脸!”
  沈野笨拙地将毛巾捂住脸,翻身坐起来。
  “好过一点了?”
  “嗯”
  “是不是又被我那未来、没心肝大嫂气的?”
  “不要提她!”他的声音像缕冷风。风是来刮伤别人的,可是他的冷冽伤害却是自己。
  看他那么痛苦地挤出这句冷漠的话来,沈潜原本置身中间、乐见其成的立场,不觉有些动摇了。
  “大哥,你这情有独钟的浪漫主义者也该清醒了,你自己身为大财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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