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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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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吃饭,”妈说,“坐下。”
  我只好坐下。下雪的天开车上皮文山不是妈理想的休息日活动;至少我不能再和她顶嘴。
  大卫咬了一大口土司面包,含着满嘴的面包就说:“我不去。”
  他去不去对我没什么,可我不当着妈的面这么说。那是他俩要吵的事。
  “你要去,”妈告诉他说,“如果波波还活着,你就要付兽医的账单;如果它死了,你给弟弟再买一只猫。如果我们再有猫,你要记住小心帮我们把它留在家里,不然,我就亲自打电话给缓监办,告诉他们取消监缓,把你送进牢里,大卫,我发誓要这样做的!”
  妈真会那样做,大卫也知道妈会的。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妈说:“那猫自己不愿意待在屋里。”
  “问题不在那儿。”妈说。我塞了满嘴的鸡蛋,脸都撑得变了形,以免对大卫叫喊起来,他恨波波,他就是想让波波死,我咒他也死,孤独地,在冰天雪地里死去。
  我记得最初大卫放掉波波的情景。那时波波还没有发射器,我在后院喊它的名字。突然,我看见它翻过篱笆,飞快地朝我奔来,“喵”、“喵”不停地叫,尾巴翘着,惊诧诧的。我抱起它回了屋子。波波待在我的腿上,半个小时不肯下来,脸一个劲地朝我胳肢窝里钻,像是找地方躲藏似的。好半天它才平静下来不再颤抖,跳下去开始找吃的。我以为那次惊吓过后,即使大卫打开所有的门和窗,波波也不会再想出去了,可我猜它一定是忘记了那可怕的经历。
  “它也不想被冻死吧。”我说。
  大卫把椅子推到一边说,“嘿,不管你那臭猫发生了什么,不是我的错,我不会浪费时间上山的。”他又看着妈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没关系。反正我早就该被关在牢里了。”
  “胡扯,”妈说,“要是真的去坐牢,你失去的何止一个星期六?没去坐牢,知道你有多幸运吗?特别是这星期你所干的惊人举动?”
  内华达州是对吸毒制裁极端严厉的州,轻微的吸毒行为也不例外,所以,去年大卫开飞车被抓住后,发现他吉普车的仪表盘下的贮藏柜里的毒品,妈不得不去利用她的“关系”四处活动,保释他监外缓刑管制。这可以算是“关于青少年犯罪的软性处理方法”,因为大卫还差几个月才十八周岁,可是妈说她的“关系”认为区别并没多大,我觉得让大卫进牢房也许还能让他改过自新。
  妈没说过她的“关系”都是哪些人,而我也不问他们是谁,我猜他们帮大卫并不只是出于好心肠,他们害怕妈会把所知道的他们的事说出去,虽然妈干的事是合法的。
  “告诉你,”大卫说,“我是和一起工作的人出去的,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吃饭,打台球什么的,我是在城里的。”
  “对,”妈说,“卫星出故障,谁也没办法搞清楚,对吧?你是料到了的。”
  大卫翻着眼睛,“那倒霉的GPS昨晚什么时候好的?六点半,还是什么时候?我们还在吃饭呢。我们在胡椒磨房的那个匹萨饼店。不信你就给警官打电话问嘛。”他用拇指戳点着我的掌上跟踪显示器说,“你以为我很愚蠢?我知道它随时都可能恢复正常。怎么,难道我没上班而去了墨西哥不成?”
  妈不屑再答理他。妈和我是家里明智的人:大卫像老爸。有谁要是蠢得把那么多毒品放在车里而被抓住,就一定蠢得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看是这样。大卫被逮住后,我差点儿就把这话说出来了。他扫了我一眼,说:“嘿,我说,小老弟,你要是看见过我所见到的,你也会的。”
  好像我从来不想见见世面。好像我从不想出门。好像我到现在也没想像过那会是什么感觉,各种各样许许多多不同的感觉,足以使我保持清醒——有的时候。
  不过,就是当时我也明白大卫那样说是想让我感觉有罪孽感。他知道怎么让别人难受。现在他又指着跟踪显示器,不怀好意地说:“我干什么都要让那些人知道的。”
  他在故意向妈示威,因为爸在丝拉沃芬做二十一点发牌员的时候就总是这样。发牌的人全时段都在被监控:赌场老板、藏在不被人知的摄像头都在监视。爸说:“你是躲不开的,就像在一个该死的盒子里似的.四周都是墙围着你。”可是爸是自己选择这个盒子的,大卫也是。
  “问题不在这儿,”妈对大卫说,“大卫,不仅仅是不触犯地方上的法律。你下班后应该直接回家,你知道。”
  “这么说现在你是我的监狱看守喽?就像赌场是爸的,里昂郡的警察是——”
  “住嘴。”妈的声音像冰块一样,“我不是你的监狱看守,有我你才没进监狱。你是同意了保释条件的!”
  “就像你决定去卡森干‘护理女郎’要同意的那些条款一样,是吧?”
  妈失去了控制,大卫也是,他俩站起身,鼻子碰鼻子,四目横对,我知道今天全家一块儿去皮文山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是大卫打算去,即使我希望他去,他俩也不可能坐进同一辆车。大卫跟妈吵闹说的话从来都是没道理的,可是他知道那样才能让妈生气。有时候他得胡说一阵子,才能惹翻妈,妈到最后总是忍不住,即使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她还是要被惹恼。正像波波就算在外面被什么东西吓坏过,可大卫给它机会,它还是要跑出去。大卫专会搞得别人自己伤害自己。
  他俩还在针锋相对,就像猫咪打架前相互对着绕圈一样,门铃却响了。
  “我去开。”我说。
  可能是莱蒂,我可以给她提个醒,里边在发生什么。
  进来的是警察。“小伙子,早晨好。”他说,“我来看看大卫,你哥哥?”
  “噢。”可我的腿却像直挺挺的木桩,让不开路似的。
  “别担心。”他说,“只是例行毒品测试检查。”
  那该是星期五做的,这么说大卫溜过了该做的检查。
  “他要去坐牢吗?”我问。
  大卫要是去坐牢,家里会安静得多,但是学校里会更糟。如果大卫去坐牢,很可能和乔治·弗兰克、霍沃·舒司特在一起,我可不愿意去想这些。
  警察的脸色很温和:“不,不会的,只要他没再吸。只是要警告他一下。就这些。”
  身后妈的声音说,“迈克,让他进来。”
  我的腿这才恢复知觉挪动了。我让开了门道,动作很快。那个警察进来,抬了抬帽子朝妈打招呼。
  “夫人,早晨好。”
  不知道妈是否还记得上次警察们在我家的事,这个警察是不是妈的“关系”。不知道别人都怎么想的:我的老师们、所有的警察、店老板、还有米勒医生。我不喜欢瞎猜乱想,可那也是我不敢和妈说的。说了会伤害她的,那么我就和大卫一样了,或者和丽娜姨妈一样,自从妈在卡森工作后,她就没再理过妈了。
  丽娜姨妈和大卫一样糟,找妈的岔子,跟妈过不去:可能更糟,因为她不和我们一起住。甚至爸死的时候,她也没来过。这跟她没关系。“喔唷,雪莉,你怎么能干那种事,干点什么不好?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他们的爹干得还不够?让他们怎么抬头,知道——”
  “知道他们的妈在给他们撑着这个家?那份秘书的工作薪水太少,丽娜,只干秘书的事——如果你知道干什么一年能有十万元的收入,就赶快告诉我吧!”
  那是合法的事,而且妈能挣足够的钱去内华达州立大学读护理专业,找一份我们谁都不会难为情的工作。她一直这么说,一年,最多两年。可现在已经两年多了,钱还没攒够,因为那十万元一年的薪水不包括吃穿和保险,也不包括妈要做的各种检查,确保她仍然健康。她也做毒品测试检查。她要做的检查比大卫多得多,尽管她不是罪犯,也没做错什么,而且她还得自己支付这些检查的费用。她在卡森的时候,不可以单独去赌场或是酒吧,也不能单独和男人在餐馆用餐,还要在里昂郡警察署登记——因为从行政区划上来说,她不在卡森。她的工作在大城市是不合法的:在雷诺不合法,在维加斯、甚至在讨厌的小小卡森也一样——这可是你能见到的最有怜悯心的州府。妈得在刚巧是卡森界外,属里昂郡的地方,这样对她的“关系”们也很方便。
  干妈这行的妇女,以前工作时间内出门是有人跟着的,现在都用发射器了。以前她们要一连工作三周,吃住在工作地点,然后休息一周。后来大家集在一起游说,情况才得以改变,因为很多人都是单身母亲,她们晚上要回家照顾孩子,但仍不能居住在工作的郡境内,所以妈就不得不在雷诺和卡森之间来回跑。395号高速公路是惟一的路线,35英里的路段冬天很糟糕。所以妈得买那辆跑车。那车也不在年薪十万的开支里面。
  妈不知道我懂得这么多。我听到过她和莱蒂说悄悄话,特别是关于那些检查的事。莱蒂担心妈会惹上什么可怕的事死掉,可妈总是安慰她,宽她的心。“看在老天的份上,莱蒂,别人以为他们不会自觉地戴上安全套!”
  我给警察让开了路,试着不去想他戴个安全套的事。只要想起这些,我就想对爸大发雷霆,跟大卫大发雷霆。他比妈还好过些,这不公平,妈不是罪犯。
  我跟警察进了厨房,妈给他倒了一杯咖啡,闲聊着天气;大卫拿着一个小塑料杯去了卫生间。我坐在吃了一半的早餐旁边,看着那些测试毒品的器械。
  “只要两分钟,”警察告诉我,“然后我就走,让你们好好地过周末。夫人,介意我把外套脱下来吗?”
  “请便吧,”妈说。
  警察脱下了外套,我看见他枪套子里的手枪,禁不住朝后退了几步,尽管他是要带枪的,所有的警察都带枪。况且,除了我们之外,这里的人们差不多都有枪。
  妈紧咬着嘴唇,警察也朝相反的方向退了退。他看上去并不开心。
  “得,得,小伙子,我把外套穿上。”
  “用不着,”我的脸通红,“反正我要到自己的房间去。”
  我想在大卫拿着他珍贵的体液出卫生间之前离开,不想待在那儿,等着听检查结果。所以,我上楼了,真不知道整个该死的镇子还有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一切。
  我“扑通”一下倒在床上,等着听意味着警察离开的门铃声响。
  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没有大叫大喊的声音,那么我猜一切平安无事。
  电话铃响了,大概是大卫的不太常来往的朋友。也许他出去了,也许今天我不会和他有麻烦了。我想出去到山里,爬到山顶上,找到波波,可我知道妈的跑车要比我走路快得多,尽管现在已经耽搁一些时间,我们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出发。
  我再次下楼,却看见大卫坐在客厅看电视,妈和莱蒂在厨房里,俩人都是满面愁容。我看着妈,她说:“放心,你哥没事。”
  “那好。”我说。她和莱蒂刚才大概在谈论我,“我们就出发吗?”
  妈低头看着桌子:“迈克,亲爱的,抱歉,我们还不能马上就走,我得等医生的电话。”
  我斜眼看着她,“医生的电话?”
  “我没事,”妈说,“没什么不得了的,真的。医生在查看一些检查报告,就这样,也许我需要吃点抗菌素类的药。可我得等电话,然后我们马上就走,好吧?”
  “我现在就走,”我说,我以为他们都会自觉地戴上安全套,“波波从昨晚上就在那里,妈!”
  莱蒂边站起来边说,“迈克,我开车带你——”
  “你不必非去不可,”我说着,其实这时候,虽然我想马上赶到波波那儿,可更想一个人待会儿,“医生来电话以后,你可以去赶上我。和妈待着聊聊吧。”
  其实我的意思是,和妈待着,别让她和大卫打起来。
  大概莱蒂能猜出来,因为她点着头,又坐了下去。
  “那好,我们尽快去和你会合。小心点。”
  “别担心,”我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哪儿。”
  出来感觉真好,躲开妈和大卫,终于又能呼吸了。我抄近路从我们这片住宅边上,穿过新的建筑工地,即使存星期六这里的翻斗车和手持式凿岩机照样轰鸣,进入到处都挂着土地管理局和国家森林的牌子的地段。这些牌子没多大意思,反正林业局和土地管理局随时都可以把土地卖给开发商,只要他们愿意。现在,这些牌子表明我已经来到绵延数英里,一直到塔霍的野地。
  工地的声音渐渐听不见的时候,我又听到打枪的声音——枪手们又来皮文山练射击了。人们总能在路上找到来复枪的空弹壳,这还有人们丢弃的废旧汽车、坏了的冰箱和洗衣机什么的,练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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