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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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载满其他猎友的旅行轿车震耳欲聋般驶进宅邸的马车道,并溅得四处沙尘飞扬之时,幽默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班老友都深表惊讶和羡慕。“军中牧师”只见过那些外星人一次,而且还是远远的——那时他正在描绘洛克菲勒中心那儿的溜冰者。但这已是他们之中离那些人最近的一次。
“天呀!多么好的运气!”
“布菲·你有没有向他要一支超级夹发针?”
“或是一份新的,特别醇厚的马丁尼的调酒秘方?”
“听着哪!布菲哪会要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他必定已索取了一些真正有用的,例如六种新方法去——噢!对不起,军中牧师。”
“不过,真的,布菲,这些人真是难以想象地慷慨。看看他们在埃及起的那座水坝!这个幽默给了你什么东西吗?”
布菲踌躇满志地微微一笑。他们一路驾着车,猎枪稳稳地放在各人的膝上。
“妈的!”他说,“我忘了带香烟。让我们在蓝鸟餐车那儿停一会吧。”
位于蓝鸟那副售烟机,在停车处是看不着的,那电话亭也是一样。
任何东西都要和这班老朋友分享,实在有点可惜,他自顾自地想着。虽然,他已经有了那些股票,不过,这里会有足够的财富,可使每一个人都成为大富翁。现在地球上每个国家,都已经有矽动力的太空船,成群结队地在太阳系之内绕转飞翔。藉着这些外星子民的帮助,美国探险队已在木卫四的巨大铀矿床上建立起主权,委内瑞拉人在水星有一座钻石山,苏联人则在金星南极拥有一个充满纯度极高的盘尼西林沼泽。同样,个人亦取得很好的成绩。“障碍赛马公园”的一个收票员向他们解释为什么那些空气喷流会吹起女士的衬裙,他们即送了他一个无弹簧扣针的设计作为小费,现在他每月单是专利费的收入便已超过百万元。拉斯基娜的一位女带位员,只因替他们中的三人带位入座,现已成为全欧洲的化妆品皇后。他们给予她一种简易的无痛染眼剂,如今米兰百分之九十九的妇女,都从美容院中换了明亮湛蓝的明眸出来。
他们一心一意,就只是想帮忙。他们说:他们住在一个很遥远的星球之上,感到十令孤独,故此希望帮助我们早日进入太空。他们保证:这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会帮助消弭地球上的贫困与国际间的纷争,而他们则在广袤的星辰间获得了伴侣。他们送出了价值亿兆的秘密,人类突然发觉黄金遍地,于一夜间进入一个空前富饶的时代。
幽默已先他们一步到达,正在察看他们猎舍内窗帘遮盖着的那箱波旁酒。“我很高兴得见各位,夹头、老雀、老毕,当然还有布菲。”他说,“你们真好,肯带我这个不速之客与你们一起行乐。很是抱歉,我只有十一分钟的时间逗留在这儿。”
十一分钟!一班老友惶恐忧虑地望着布菲,且齐齐作出不虞之色。幽默以那充满沉思味道的音调说:“若你们允许我给你们一件小小的纪念品,也许你们会想知道:三克食盐加上一夸脱的白葡萄酒,在我们的矽反应炉的辐射底下照射九分钟,即可立刻消除任何疣瘤,包保万应万灵。”
他们不约而同地匆匆抄下这条秘方,并静静地盘算着如何成立一家合股公司。
幽默指向水滩那边随着波浪起伏的几个黑点:“那些就是你们想打的野鸭吗?”
“是的。”布菲沉郁地说,“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先前提过那点石成金之术——我不知可否——”
“而这些就是你们用来射杀那些雀鸟的武器?”他提起军中牧师那古老的、镶有银雕装饰的猎枪细心察看。“真是可爱。”他说,“你就这样开枪吗?”
“噢,不是现在。”布菲惊骇地说,并显得有点反感,“我们不能那样做。关於那点石成金之术——”
“真是引人入胜。”那星球人说着,并用他那柔和的粉红色的眼睛望着他们,递还那支猎枪,“唔,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我们还未公布的事:一个将令你们惊讶的消息!我们就快会正式现身了。就算不是立刻,也将很近了。”
“很近?”布菲与那班老朋友面面相觑,报张上从未提起过这样的事情呀!他们差点儿忘了幽默即要离去这件重要的事情。幽默起劲地点着头,就象盏烧坏了的荧光灯在不停眨动。
“很近了,那是相对地说。”他道,“也许在数亿里之内吧。我真正的身体——这儿只是一个投影——现正在我们的一艘星际太空船中。这船正趋近冥王星轨迹。美国的太空舰队,还有智利、新西兰、哥斯达黎加的舰只,正在附近练习它们的矽射线武器,我们不久将第一次在实体上正式相遇啦!”他满面笑容地说。“但还只剩下六分钟了。”他伤感地道。
“你提过的那点石成金的秘密——”布菲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急切地问。
“请问,”幽默说,“我可以看你们打猎吗?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点联系。”
“噢!你也喜欢猎杀吗?”军中牧师问道。
那星球访客谦谨地说:“我们只有很少猎物可供猎杀,但我们真的十分爱好这种运动。你们可以给我示范狩猎方法吗?”
布菲蹙起了眉头。他不禁想到:十二份增长股票和疣瘤的疗法,对一个会给予人类财富、武器和恒星际飞行秘密的星球人来说,实在是太少的一点儿收获了。“我们不会这样做的。”他沙哑地说,声音比他所愿意的更为冷漠,“我们不打坐以待毙的水鸭。”
幽默兴奋地吸了口气:“我们之间又一共通之处!但我立即就要返回舰队准备——咳,准备那惊讶!”
他开始象一支蜡烛的火焰般闪烁不定:“我们亦不会这样做!”
◆赏析
探讨外星人与地球人之间所能存在关系,乃不少杰出科幻创作的主题。从威尔斯的“宇宙战争”到海因莱因的“傀儡主人”,从克拉克的“童年的终结”到科幻电影中的“E·T”等,都分别以不同的角度来处理人类与外星人联系。其中有悲观的,也有乐观的,但在悲观中而又带有幽默的,实在难得一见。波尔的这篇“幽默”,可说是其中的佼佼者。
“幽默”这篇作品的幽默,只有在看完篇末最后的一句才能领略,甚至可能在看罢还要稍微推敲才能完全理解。但译者深信,在各位读者理解之后,必禁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而这正是小说成功之处。
《尤雷克·鲁茨》作者:'美' 戴维·马鲁塞克
纽约10020
纽约亚美利加斯大道1270号
阿西莫夫科幻小说杂志
加德纳·多佐伊
多佐伊先生:
我以惴惴不安的心情提笔给您写此信。承蒙您对我的提携,使我在文学创作上日臻成熟。您买了我的涂鸦之作,并在您主持的尊贵的出版物上发表。对此,我对您感激不尽。可是我不得已还是要把近来碰上的一件交易告诉您,因为我已身陷其中,所以还想向您提一条有疑问的建议。
事情的起因是,去年夏天我接到一个年长妇女打来的电话。她就住在我家乡——阿拉斯加费尔班克镇。她问我是不是作家戴维·马鲁塞克。此语立即引起我的警觉。虽然费尔班克是个边远的小镇,虽然我在贵处发表过一些作品,但是这里似乎还没有人知道我是个作家。要是说这里有人认识我,他们只可能知道我是个在本地当地块编码检查员的人——我白天就干这活。而我所担任的地块编码检查员这个角色,是不为他人所喜爱的。人们移居到阿拉斯加其首要目的便是逃避那些无孔不入的官僚们,我本人便是这样来这里的,但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受命所干的工作却是要告诉人们,在属于他们私人所有的地产上可以建什么或不可以建什么。
像许多公务人员一样,我家的电话号码在电话号码簿里是找不到的,免得三更半夜有人打电话打扰。然而,本地社区大学一个英语文学教授有我的电话号码,他把它泄露了出去。他以为把自己在电话中听来的离奇故事转告我是一大乐事。他那些离奇故事与我的相比虽然不见得那么险恶,却也是一样恼人。我想你一定知道哪类故事:某个股票掮客突发灵感有了写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素材,又苦于自己没有时间“动笔”,所以他把他的想法作为专利转让于我,预支版税的一半。或者,某位退休了的地毯商人雇佣我操刀替他写自传出版以留给子孙:“谨以此书献给我的亲爱的孙儿孙女们”。这样做我赚不了什么现钱,但确实让我有大好的机会去获取“经验”。在这些交易中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出版社若按计划印刷100本书,我可以拿到其中两本。
因此,去年夏天我接到那个电话时,我屏住呼吸对着听筒说:“是的,是我,戴维·马鲁塞克作家。”
“好极了,”来电者说,“我叫艾玛·鲁茨,我要委托你办一件事。本周你能抽个时间过来一会儿吗?”
委托办事,没问题,我心里想。但我嘴上却说:“对不起,我的工作很忙,我担心我抽不出时间。”
“我这件事不会占你什么时间的,”她说,“当然,我会大大地给你一笔补偿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本应有礼貌地挂断电话的,可是我却让好奇心占了上风:“怎么个‘大’法?”
“非常大。我要你替我丈夫写一个墓志铭。”
我尽量忍着不笑出声来。真是闻所未闻!我说:“喂,我是个科幻小说作家。我不给人家写墓碑。要写墓碑,你得去找一个诗人。我这里有几个诗人的住宅电话,可以把其中几个告诉你。”
“不,不要,就是你最合适。我丈夫点名要你写。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是你的小说迷。要你写墓志铭是他生平最后的几个愿望之一。”
“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这样说了,确实也是这种感觉。在写作这场游戏中,我还没怎么入道,有人说他(或她)是我的迷,我真感到有点飘飘然。然而,这一次,这个迷我的人听起来像是个死人。
我嗅出麻烦了,所以我应道:“不巧,我忙透了。”
“你给写四行墓志铭,我付你1000美元。”
四行字就能得1000美元?我不知道应如何回答她。我当时尖声喊叫起来。如果此时挂断电话,你定会后悔。是的,1000美元不能小瞧!
我根据她的指点来到“尤雷克·鲁茨大道”,这条路在我的任何一张本镇地图中均未标上,待我真的找到这地方时,便一切都明白了。它不过是泥土中走出来的一条小径,毗邻一个私人简易机场。路标是手写的一块木板,钉在一根杆子上,杆的顶端垂着一只短袜,当作航空风向标。机场上停着一架样子破旧的单引擎萨斯纳150型飞机;再远一点,有一座久经风霜的旧木屋。
给我来电的艾玛·鲁茨走出木屋大门廊的屏风来迎接我。她上了年纪,这一点我在电话中能察觉出来,但她的风度极佳。雍容小巧的她有一头好看的卷发和端正动人的五官。身着淡色的棉织印花长裙,脚踏镶着珠子的软鞋——从她的这一身打扮来看,几乎没有一点哀伤的气氛。她领我进了门,到一张方桌旁坐下,桌子上摆着杯子、碟子和盛着自制糖果的盘子。直到她进木屋去后我才注意到房里还另有一人,他在门廊的另一端,身穿睡衣浴袍,胀鼓鼓地坐在圈椅中。这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大块头老人。老先生对我不理不睬,看那样子,他是完全专注于前面院子里上演的无形的戏剧。他摇着头,咕哝着什么,偶尔牙齿间发出一点儿尖声。虽然我看不到前院中有任何动静,但我确实听见屋后有重型机械发出的声响,一定有某项工程在进行中。
艾玛回来时,她对着老头子点了一下头,对我说:“那是我丈夫,尤雷克·鲁茨。”
我不由得惊跳起来,我不曾料想到我要为之写墓碑的人竟然还活着。
“你谈到他时用的是过去时态。”我说。
她笑出声来。“是吗?是我口误。也可以说我并没有说错,从实际意义来看,我丈夫已经去了。”她说着,用她中看的手朝那个坐着的人影指了一下,“你所看到的那边的人,用你曾经用过的词,不过是‘躯壳’。”我又吃了一惊,以前还不曾有人当着我的面引用我作品中的词语。
“他患的是老年痴呆病,”她接着说,“已进入晚期。另外还患晚期充血性心力衰竭,且不说前列腺癌和肾功能丧失。哪种病先发作都会随时要了他的命。他这人从来都是实打实的。”她坐下来,泡茶,“你交货的最后期限是1月底,再说一句,如果你能早一些时间完成,我们可以有时间把它刻上墓碑。”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