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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冤冤相报何时了-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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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辜负了男友爱心,而她却和另一个男人吃得畅快淋漓,这一刻她竟觉心虚得要死,无法坦然说出口。“就、就、就……夜市嘛……”
  “和江孟擎?”
  “呃……呃……是啦!”不承认也不行,老妈说他看到了。
  魏柏毅皱眉。“你不知道他们的居心吗?还和江孟擎走得那么近。”
  “什么居心?”讲得好像阴谋多重,她不喜欢这种论调。
  “江孟擎还爱着你,他想和你重修旧好!”气死了!她能不能别永远那么少根筋!再忍下去,哪天女朋友被人卖了,他都还不知道。
  “啥、啥啊?”言子苹呼吸一窒,被他吓到说话结巴。“他……哪有爱过我……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哪来的重修旧好?他的女朋友,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他也只爱小柔而已好吗?你疑心病重过头了。”
  “你当我是笨蛋吗?!说这种话,是想瞒我还是欺骗自己?那天陪你去聚会,听那些人说的话,再看你们的互动,我心里就有底了,那么暧昧的气氛,要说没什么鬼才相信!
  “我一直忍着没说,是因为我认为那已经过去了,他当初没及时把握,现在就没机会了。但是那个什么柔的,就因为她快死了,才想替心爱的男人安排好后半辈子,你会感觉不出来,她处处在撮合你和江孟擎吗?”
  “哪、哪……”眼睛看着怀抱中的玫瑰花束,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
  从医院到学校,从学校到夜市,再从夜市到回家,吃了那么多摊,却依然牢牢记得它,没将它遗忘在任何一处……
  “最好你敢否认!最好我是聋子,听到的都是幻觉!她不只一次地暗示我,你和江孟擎有多相配,天生就该是一对,那是谁也无法拆散的,要我知难而退,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魏柏毅火大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她能不能少笨一点啊!
  “你干么吼那么大声啦……”她低哝抱怨,坐离他远一点。
  “那你说清楚啊,你到底要我还是要他?”
  “什么要你要他,很怪耶……”听起来真像两条狗在抢一根肉骨头,而其中一只都还不见得稀罕舔这根骨头呢!
  “反正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再不讲明白,他就快闷死了。
  “我……”眨眨眼,研究了下他暴跳如雷的表情。“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吵架吗?”
  爆断脑神经!
  呕到一个极限,他发现,他完全无力!
  他怎么会有这么二百五的女朋友?完全迟钝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正要再飙高分贝……他怔住,瞬间顿悟。
  怎么从没发现,她是这么高等级的鸵鸟,逃避方式高竿到让人无从察觉,说不定……她连自己都瞒过了。
  如果她爱的是他,她会很干脆地说出答案,以她的个性而言。
  然而,她说不出来。
  现任男友就在她眼前,这么明显的“标准答案”,她竟然说不出来!
  她,至今依然深爱江孟擎吧?在她无法探索的内心深处。所以,她无法坦然地告诉他,她要的是他。她太诚实了,诚实到连一点点谎言都不会说……
  魏柏毅挫败地抹抹脸。“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很抱歉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包容你和另一个男人的暧昧夹缠。”
  转身走了几步——
  “你说对了,我们确实在吵架,所以接下来那个,叫做冷战!”
  第九章
  她和她的男朋友吵架了。
  那所以呢?一般吵架中的男女朋友都是怎么做的?
  满脑子困惑地跑去问老妈,如果她和老爸吵架了,都是怎么处理的?
  谁知——
  “我和你老爸天天都在吵。”什么鸟问题。
  好像也对。“可是那个阶段已经跳过了,现在这个叫冷战。”
  老妈这次回得更绝。“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冷战,只知道谁打赢了就听谁的!”
  换言之,有本事就比拳头,不要使性子。果然是暴力家庭。
  听了半天,实在听不到有点建设性的答案,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那么高难度的问题。
  所以,她暂时放下“据说”正在冷战中的男友,依旧一天到晚往医院跑。
  小柔的状况,愈来愈不乐观了,有时和她说没几句话,就已经疲倦得撑不下去,她看在眼里,暗暗忧虑,心中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由江孟擎眼中,她读出相同的讯息。
  这一天,她在学校里,忽然接到江孟擎的电话,声音很急迫,心知有异。
  “快点,小柔坚持要见你,她在等你——”隐含的一声哽咽,让她听出端倪,她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医院。
  “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柔一直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她不懂,她到底对不起她什么,但是小柔眼泪掉得猛,她只好回答她:“好,我原谅你,不论任何事,我都原谅你。”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要和小孟很幸福、很幸福地过下去,不然、不然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匹配的一对,都是她害的……
  “别说儍话,你要撑下去,别忘了,小孟还在等你进礼堂。”言子苹拉高她的手,让她看清那只婚戒,给她活下去的力量。
  礼堂……不了,这辈子再也没机会了。
  她轻笑,为小苹的善良。
  用尽全身的力气,毫不犹豫地拔下戒指,移放到她手中。“小苹……这个礼堂……你替我走进去。”
  “你胡说什么……”
  “不,听我说完,小孟他……他一直……”
  “别说了。”江孟擎于心不忍,张手用力抱紧她。“什么都别说了,拜托你。”他没有办法看她忍着病痛,硬是要为他寻求幸福曙光,哪怕费尽全身力气,只求来分毫。
  “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好,真的。”将脸埋在她颈间,隐去掉落的泪水。
  呼吸声变得急促、沉重,她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拉来小苹的手,与他的重叠、交握。“小孟的心……在你身上,一直、一直都是……我、我……自私地强留了他许久,现在……还给你……请你、请你……好好爱他……这是我……最后的……自私的……、心……愿……”
  “我……”言子苹为难着,不知如何回应。
  “求你……求你……”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吐出来的气息远比吸入的微薄空气多出许多。言子苹心知肚明她已经撑到极限了,却仍不愿放弃,抓着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小柔说,她在赎罪,虽然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最挂心的人是小孟,没见他幸福是怎么也不安心的,难道,要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吗?
  言子苹一急,喊了出来:“好,我答应你!”
  她笑了,凝在眼角的泪水来不及落下,停在半空中的手已然滑落。
  她是带着恬静安适的笑容,离开人世的。
  小柔已然下葬,然而,江孟擎的心情,却尚未从悲伤中平复。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痛失挚爱、伤恸难息,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一种亏欠,无底洞般的亏欠。
  小柔把一辈子的爱情,都在他身上用尽,爱得那么深、那么重,而他却始终未能回报她一丝一毫的爱情。
  他以为,只要陪伴在她身边就够,她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是,若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会这么地不快乐,望着他微笑时,眼中却有着一丝落寞……
  当他拥抱她时,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直到她主动开口说要回台湾时,他才恍然惊觉,她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拥有的是爱情假相,却故作无知,配合着表现出沈醉在幸福中的甜蜜姿态……
  将脸埋在掌中,一室的冷寂,如虫蚁般寸寸啮食心灵。
  即使没有爱情,他们曾相伴、相知了这么长的年岁,如一束温暖,日夜守候在他身边,如今,空荡荡的心、空荡荡的房子,好旁徨……
  门铃声在耳边响起,他不想、也没有移动的欲望。
  他知道来者是谁。这阵子,她总是往这里跑,煮些一点也不怎么样的食物荼毒他的胃,想尽办法找他拌嘴,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再陷入悲伤漩涡……感觉得出,她极不放心他。
  门铃声持续响着,像在和他比固执,他终究还是投降了,起身前去开门。
  “怎么那么慢呐!你在睡大头觉哦?大白天的,猪八戒……”
  淡瞥她一眼,没心思和她抬杠,转身倒头又窝回沙发上。
  过没多久,厨房窜出阵阵可疑白烟,他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再过一会儿,愈来愈厚的浓烟传来,整间房子陷入阵阵的烟雾弥漫中。
  一开始,左邻右舍还会来按他家的门铃,关心发生什么事,甚至还有人误以为失火,打电话叫消防车,但是次数一多,所有邻居对这景况也渐渐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可以在阵阵白烟窜出窗口的同时,一边吃饭一边当作是在雾色迷人的擎天岗野餐。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不意外的,浓烟通常会伴随着乒乒乓乓、锅碗瓢盆落地的声响传来,合音是适时伴奏的女性尖叫,最后,一阵不太称得上香味的……复杂味道传入鼻翼。
  “喂,起来吃点东西!”伸手推了推,他没反应。
  手肘顶了顶他,还是不鸟人。
  耐性用罄,一脚往他尾椎踹去。
  “姓江的,你到底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一把火烧了你家厨房!”
  江孟擎终于懒懒地抬起眼,终于有了回应。“我以为你已经在这么做了。”
  那斜眼一睨,似在提醒她前几天的事。信心十足地说要煮盘焗烤义大利面给他吃,并且在他用眼神质疑这句话的可信度时,拍着已经很平的胸脯打包票,绝对让他赞不绝口,美味到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然而事实是,为了那碗味道让他极度后悔自己还活在世上的义大利面,他拉到差点脱肛,甚至还得帮忙灭火,以免赔了肠胃又折屋。
  言子苹呼吸一窒,差点气坏五脏六腑。“那、那是因为……我不熟练嘛!”枉费本姑娘煮得那么辛苦,居然不领情。
  她开始挽起衣袖,打算在他摇头说出一个“不”字时,立刻扭断他的脖子。这辈子她还没为谁下厨过,敢不捧场就给她试看看!
  江孟擎淡淡扫了她一眼,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没什么表情地吃着。
  “有进步吗?”蹲在他脚跟前,双手托腮,明亮眼儿眨呀眨,期待地看着他。
  那模样,多像讨好主人,等待被安抚的狗儿。
  他顺应民意点头。“有,进步很多。”
  起码,胃不会再痉挛,在吞得下肚的等级内。
  言子苹看他的表情有些惊异。
  老爸曾半开玩笑地说:“能够冒险犯难吃完你们母女做的菜的人,基本上已经具备娶你们的资格。”
  那时,她还哇哇叫地抗议。什么嘛,她那么廉价哦?这样就能娶她了?
  现在,她却突然有点明白老爸的意思了。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食物,江孟擎没有吭过一声,总是面无表情地吃完它。当初,老妈会是因为这样,才下定决心嫁给老爸的吗?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等他吃完,她洗碗、收拾好后,再回到客厅,没看见他的人,沿路找到寝室去,他趴卧在床上,失神看着床头摆放的合照。
  “才刚吃饱又要睡了哦?你真的很猪欵!”
  江孟擎视线没移动半分。“你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点事情。”
  “静什么静,天气那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她上前,伸手去拉他。
  “不要。”
  “走啦!”
  “我说不要!”
  “我说起来!”
  一拉一拒,一进一退,江孟擎退无可退,皱眉道:“言子苹,你烦不烦?”
  她一愣。
  “对,我很烦,你到底起不起来?”
  她瞪视着他,倔强地紧抿着嘴,握牢双拳。
  江孟擎张口还想说什么,迎视她的面容……话全吞了回去,爬起身来,本已做好打算要和他打一架的言子苹,反倒被他突来的妥协给怔住。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太了解她。这个倔傲的小女子,从来不在人前流泪,当她觉得受伤时,只会紧抿着嘴,掩饰想哭的脆弱。
  那一天,他们回到昔日母校,四处走走逛逛,寻找年少足迹。
  这里,埋藏了许多他们共有的回忆,走过每一处创造美好时光的地方,追忆已逝的年岁、已逝的故人。
  在那年少轻狂的时代,他们做过许许多多的儍事,在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但在当时,却是那样任性洒脱又快乐无比……
  他们曾在炎炎夏日,一起跷课到学校对面的小店吃碗清凉沧暑的红豆冰。
  他们曾赌过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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