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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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我亲爱的博罗金,问题是死者是谁?”
“当然是那个美国旅游者,你那里有他的骨头。”
“我这里是有骨头,侦探博罗金!”他强调“侦探”二字,他的含义是:假如
没有导盲犬,那个侦探连厕所也找不到。“我还准备研究收到的组织、肌肉、软骨、
皮肤、头发、指甲、内脏,甚至几克骨髓。但是,我这里有什么呢?骨头、骨头,
除了骨头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骨头有什么错吗?”
教授最后忍无可忍,内心的怒火爆发了。博罗金不得不把话筒放在耳朵外面。
“骨头没有错!它们是可爱的骨头,我估计这些可爱的骨头已经大约保存了20
年,它的主人早就死了。我要向你这个不开窍的脑子里灌输的是:有人不怕麻烦,
将一个解剖课堂上的一副骨架标本炸得粉碎,那种骨头在每个医学院的学生屋里的
角落里,到处都有。”
博罗金的嘴巴一张一合,紧张得像条鱼一样。
“那个美国人不在屋里?”他问道。
“炸弹爆炸时不在屋里,”库兹明教授说,“他到底是谁?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美国学者。”
“你看,另一个知识分子,像我三样。你可以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幽默感。你
想让我把报告送到哪里去?”
博罗金最不愿意让他把报告送到他的书桌上。他把民兵常务委员会里某个少将
的名字告诉他了。
当天下午,那位少将收到了那份报告。他给格里申上校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没有得到奖金。
夜色降临时,阿纳托利·格里申动员了他所有的私人情报员队伍,这是一只令
人生畏的队伍。蒙克护照上的照片被复制了数千份,分发到黑色卫队和青年战斗团
员的手里,这些人被派到首都的各个角落去搜查那个美国人。这次搜查行动的力度
和人数,都超过了对里昂纳德·蔡塞夫——那个失踪的办公室清洁工的搜查。
其它复印的照片送到多尔戈鲁基地下黑手党的头目手中,要求他们进行搜查。
警察局和移民局的情报员得到了通知。抓到逃犯奖100 亿卢布,使人大吃一惊的金
额。
格里申向伊戈尔·科马罗夫建议说,面对已经布下的天罗地网,那个美国人根
本没有藏身之地。这个情报网可以渗透到莫斯科的各个角落,各个公路和避难所,
各个缝隙。假如他不把自己圈在他本国的大使馆内,就肯定能找到他,如果在大使
馆里,他就不会带来进一步的危害。格里申几乎说对了。但是有一个他们俄国人不
能渗透的地方:车臣人严密封锁的领地。
贾森·蒙克就在这个世界里,他住在一栋安全的公寓里,他的房间下面是一家
香料店,穆罕默德、阿斯兰和谢里夫在保护着他,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看不见的街道
居民在掩护他,当他们能看见一英里以外有俄罗斯人走来时,他们会用其他人听不
懂的语言传递消息。
第十四章
在俄罗斯所有的军人当中,不管是现役的还是退役的,声望最高的要属陆军的
尼古拉·尼古拉耶夫将军。
将军今年73岁,再过几天就要到他的74岁生日了,这位老将军仍然是一位令人
佩服的人物。他身高1。86米,腰身挺得很直,满头银发,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那
独特的小胡子大胆地伸向上嘴唇的两边,无论在哪个公共聚会场合,他都显得格外
出众。
他一生都致力于坦克事业,是一名机械步兵部队的指挥员。50年来,他的足迹
遍布前线各个战场。到1999年,在他手下当过兵的人数多达几百万,在部下的眼里,
他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众所周知,假如不是因为他那心直口快的脾气得罪了政客和趋炎附势者,他会
带着元帅的勋章离休的。
像“兔子”里昂纳德·蔡塞夫一样,将军也是出生在莫斯科西部的斯摩棱斯克
附近,将军永远也不会想起蔡塞夫,虽然他曾经在波茨坦外面的阵营里拍过他的肩
膀。他比蔡塞夫早出生11年,在1925年冬天出生于一个工程师的家庭。
他仍然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和他的父亲经过一家教堂时,父亲忘乎所以地
做了一个用手画十字的动作。儿子问父亲那是什么意思。他的父亲又惊又怕,嘱咐
他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在那个时代里,曾经有另一名苏联年轻人,由于他将父母的反党言行透露给了
苏联人民内务委员部,因此出卖了双亲,却被官方授予英雄的称号。他的父母在集
中营中离开了人间,儿子却被树立为苏联青年的榜样。
然而,年轻的科尧热爱他的父亲,从没有对外人提起一个字。后来他知道了那
个手势的意思,但是接受了他的老师们的观点,那完全是糟粕。在1941年6 月22日,
西部爆发闪电战时,他才15岁。一个月之内,斯摩棱斯克被德军坦克攻占了,他与
其他数千人一起逃了出来。他的父母未能幸免,他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作为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他带着10岁的妹妹跑了100 英里,最后在一
天晚上爬上了东去的火车。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一辆特殊的火车。那辆火车和其它火
车一起将一个拆散的坦克厂运出了危险区,驶向东方乌拉尔山脉的安全地区。
孩子们忍饥挨饿紧紧趴在火车顶部,一直到火车来到乌拉尔山脚下的车里雅宾
斯克停下来休息。工程师们在那里重新建起了一个坦克厂。
那不是上学的时代。他的妹妹加林娜去了孤儿院,科尧被安排到坦克厂工作。
他在那里几乎工作了两年。
1942年冬天,在哈尔科夫一带,苏联人在人力和坦克的数量上损失惨重。他们
使用传统的战术,因而遭到了致命的惨败。当时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专门人才进行周
密的思考,无数名战士和坦克被盲目地送进了德国枪炮的口中。回顾俄国的军事历
史,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坦克厂里对于产品的需求日益增长。工人们每天工作16个小时,晚上睡在车床
下面。他们制造的是KVI 型坦克,它的名字是以克利缅季元帅的名字命名的,这个
人作为军人来说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但是他是斯大林身边最喜欢拍马屁的人之一。
KVI 是一种重型坦克,当时苏联阵地上主要使用这种型号的坦克。
到1943年春天,苏联人要加强库尔斯克市周围突出部的军事力量,那是一个从
南至北150 英里突人德国战线的被包围的领土。6 月份,17岁的青年接受了任务,
护送载着KVI 坦克的列车西行去那个突出部,在终点站把货卸下来,交货后返回雅
宾斯克。他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最后一项除外。
新坦克整齐地排列在铁轨上,前来接收坦克的一名团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
他非常年轻,不到25岁,上校,留着胡子,显得十分憔悴,筋疲力尽。
“我没有司机!”他对坦克制造厂负责交货的官员失声喊道。然后他转向了那
个高个头、淡黄色头发的年轻人。“你能开车运送这些该死的东西吗?”
“我能,同志。但是我还要返回坦克厂呢。”
“没门儿。你会开车,你应征人伍了。”
火车向东开走了。士兵尼古拉·尼古拉耶夫穿了一身粗糙的棉工作服驾驶着一
辆KVI 坦克向谱罗克霍洛卡城镇驶去。两周之后,库尔斯克战役打响了。
尽管被称为“库尔斯克战役”,但是实际上它是跨越整个封锁地的一系列猛烈、
血腥的冲突,战斗持续了两个月。战斗结束时,库尔斯克已经成为有史以来世界上
最大的坦克战场。双方有6000辆坦克、200 万士兵和4000架飞机参加了战斗。这场
战斗最终证明德国的装甲武装毕竟是可以征服的。但是战斗打得相当激烈。
德国陆军正在部署其特有的新式武器——老虎型坦克,它的炮塔上装上了一个
可怕的88毫米加农炮,该高炮配备了穿甲炮弹,可以摧毁前进道路上的任何东西。
KVI 坦克上面是76毫米的高炮,口径要小得多,尽管尼古拉刚刚交付了一种新的型
号——一种改进型较长距离ZIS。5 型高炮。
7 月12日,俄国人开始反扑,要害是谱罗克霍洛卡。尼古拉所在的团里有六部
KVI 型坦克,团长认为他看见对方有五部潘策尔马克W 型坦克,他决定开始进攻。
俄国人并肩前进,翻过一个山顶,又下来进入了一个浅山谷里面。德国人在对面的
山顶上。
那个年轻的上校看错了,德国人装备的不是潘策尔马克W 坦克,他们是老虎型
坦克。他们用穿甲炮弹把俄军的六辆KVI 坦克逐个消灭了。
尼古拉的坦克两次中弹。第一颗炮弹把坦克一边的所有履带都扯掉了,并把壳
体剥开了。他坐在司机的座位上,“感到坦克在颤动,轮子不转了。第二发炮弹斜
飞着向炮塔袭来,猛冲到山边上去了。它的冲击力足以杀死坦克内所有人员。
这辆KVI 坦克里面坐了五个人,其中四个人都死了。尼古拉被击伤了,他试着
从那个散发着柴油味道的滚烫金属板上爬出去,他要离开那个活人的坟墓。尸体挡
住了道;他不得不把他们推到一边。
枪炮指挥员和炮手四肢展开,趴在枪炮后膛上,嘴里、鼻子里和耳朵里流着鲜
血和粘液。尼古拉可以从壳体的裂口处,看见德军的老虎型坦克飞驰而过,进入其
它正在燃烧着的KVI 坦克的硝烟中。
使他惊奇的是,他发现他的坦克上的炮塔仍然可以使用。他从架子上拿起一颗
炮弹,把它推进枪炮后膛里,关上机械门。以前他从未上过炮弹,但是他见别人做
过。通常上炮弹需要两个人。由于大脑受了炮弹的震荡,他感到脑子昏昏沉沉,柴
油的臭味不断涌上来,他坚持着把炮塔转过来,单眼瞄准潜望式观测器,发现了一
辆老虎型坦克就在不到300 码远的地方,他开火了。
后来才知道他选择的那辆坦克是五辆当中的最后一辆。前边的四辆坦克没有察
觉到后面的情况。他再一次装弹,找到另一个目标。又开火了。他的炮弹落在老虎
坦克上面壳体与炮塔之间的地方爆炸了。尼古拉脚下的某个地方有一声响,地上的
燃油着火了,由于草中有多个燃油点,火苗开始蔓延。第二颗炸弹爆炸之后,前面
的三辆坦克意识到他们背后受敌,他们掉头了。他从侧面向正在掉头的第三辆坦克
发起进攻。另外两辆坦克已经完全掉过头来,一起朝他开火。此时他意识到自己死
到临头了。
他急忙趴下,从坦克的裂口处钻出来了,此时老虎坦克的反扑炮弹刚好击中了
他刚才占据的炮塔。炮弹开始爆炸了,他可以感到他的宽松的上衣在慢慢地燃烧。
因此,他在草里打了好几个滚,离开了炮弹攻击的现场。
然后发生的事情是他没有料到,也没有看到的。十辆SU-152 型坦克翻过了山
脊开过来了,老虎型坦克决定不再打下去了。他们的五辆坦克只剩下两辆了。他们
急忙朝对面的山坡驶去,翻过了山顶。
尼古拉感到有人在拽他的脚。那个人是一名上校。那个浅山谷里布满了炸毁的
坦克,躺了六个俄国人,四个德国人。他自己的坦克被三个老虎坦克的尸体包围着。
“这都是你干的?”上校问道。
尼古拉几乎听不见他说话。他的耳朵仍在嗡嗡直响;他感觉非常不舒服。他点
点头。
“跟我来。”上校说。山脊后面有一个小型卡车。上校开车走了8 英里的路程。
他们来到了一个露营地。在主帐篷的前面,放了一张长桌子,桌子上面盖满了地图,
有十几名高级军官正在研究那些地图。上校停住车,走上去敬了个军礼。那名年长
的将军抬起头来。
尼古拉坐在卡车前排的车座上。他可以看见那位上校说话,那些军官一起看着
他。然后,那位年长的将军举起手来,朝他招手。尼古拉心里很害怕,因为他让那
两辆老虎型坦克逃走了,他从卡车上下来,大步走过去、他的棉外衣被烧焦了,脸
被熏黑了,他身上散发着柴油和无烟火药的味道。
“你击中了三辆老虎型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