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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祸狂君-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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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冉骧立刻伸手采入衣襟,取出那块他出生时母亲送给他的白玉,那枚虎形的丰脂玉通体润白,透着一层莹亮的光泽。
  他下意识的拿到鼻端嗅闻,并没有闻出任何气味。
  胡东延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子,“皇上,末将方才说过,此毒无色无味,您这样是闻不出来的,末将有一个方法可以查验。”他转头看向镇远王,“王爷身上可有玉佩?”
  “有。”冉骥解下系挂在腰间的一牧翠玉递给他,他也很好奇,想看看胡东延究竟要如何试毒。
  他接过那枚翠玉,再朝冉骧伸手,“请皇上将那牧白玉给末将。”
  冉骧取下白玉,递给他。
  胡东延将两块玉佩放在桌上,在打开手里那只小瓶子前,事先说明,“这里头的药粉是达邦族的一名巫医送给我的,待会儿末将把这药粉洒下,若玉佩上涂有毒,遇到这药粉,将会变成黑色。”说完,他将瓶中的药粉朝两块玉佩洒下。
  冉骥的那块翠玉没有变色,但冉骥那块白玉,却一点一点变成黑色。
  冉骥看了,脸色丕变,双唇抿得死紧,目光锐利。
  “看来皇上的白玉确实被人下了毒,而能持续将毒药涂在白玉上的人……”
  胡东延话说到此便打住了,因为冉骧已经一脸铁青的狠瞪向葵平。
  他惊惧得立刻跪下,颤声道:“皇上明察,这绝不是奴才做的。”
  “葵平,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要下毒害我?”他入浴时都会将身上的那块白玉解下,交给葵平保管,待入浴完毕后,再让葵平替他挂上,他是从几年前开始头痛的,而有机会碰到那块白玉的人,就只有……
  葵平极力喊冤,“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异心,又怎么可能会毒害皇上呢……请皇上明察,不能只听胡将军的片面之词,便定了奴才的罪……”
  冉骧怒极的瞪着他,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而胡东延则暗自戒备着,以防葵平见事迹败露,会对皇上不利。
  这几年来能有机会接触到冉骧贴身之物并有机会下毒之人,仅有一个,不用想都知道究竟是谁做的。
  阴冷的觑着跪在地上的葵平,冉骥抚着下颚,“东延屡次上书求见,他的奏摺必然都是被你拦下,你不希望他进宫见朕,所以暗中派人去狙杀他,就是怕他一旦进京,会揭穿你下毒的事对不对?”
  “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完全不知此事,请皇上明察,奴才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绝对没有下毒谋害皇上。”
  他确实不知胡东延进京是为了这件事,更不知道他已查出毒药来源,至于会阻止胡东廷进京,目的是为了要孤立皇上。
  “你还不承认!朕问你,你为何要对朕下毒?”冉骥勃然大怒,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奴才真的没有这么做,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葵平吓得拼命磕头。
  见他一再否认,冉骥挥剑一砍,砍掉他束起的发髻,大声喝斥,“你还不老实招来!”
  发丝散落一地,葵平惊骇得面无血色,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冉骧将剑抵上他的咽喉,表情阴骛,“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瞪着眼前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他颤抖着嗓音求饶。
  见他还是不肯吐实,冉骧神色阴寒的瞅着他,“葵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
  咽喉被长剑抵着,葵平动也不敢动,“没有,皇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奴才,所以奴才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请皇上明监。”
  冉骥见逼问了半晌,也问不出什么,凉凉的给了个建议,“皇上,本王府里有个会使移神大法的护院,再嘴硬的人,只要受了他的移神大法,都会老实招认,要不要本王召他进宫?”
  闻言,冉骥还未有什么指示,葵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皇上,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绝无二心,您既然不信奴才,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奴才宁愿一死,以求清白!”
  说完,冉骥还来不及阻止,葵平便身躯一挺,往前迎上长剑,咽喉顿时被剑尖刺穿,腥红的血喷洒出来,身子抽搐了几下,便睁大着双眼,缓缓往一旁倒去。
  “你竟宁愿死也不肯说出主使之人?”冉骧先是一愕,而后暴怒,弯下身用力的摇着他,“说,朕要你说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请……皇上原谅奴才……”。葵平气若游丝的留下这句话后,双眼便慢慢闭上。冉骧是不曾亏待过他,但那人却对他全家有救命之恩,他无法不报……
  胡东延蹲下身,伸手探向葵平脖颈,接着站起身,收回手道:“皇上,他死了。”
  “啧啧,这葵平竟然宁死也要带走这个秘密,不愿吐露是谁主指的,可真是忠心耿耿。”冉骥轻摇者玉扇,凉凉地说道。
  冉骧听来非常不是滋味,葵平服侍他乡年,忠心之人竟不是他这个主人,而是另有其人,教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他举起剑,用力朝葵平尸首旁的桌子劈下,桌子顿时被裂成两半,应声垮下。
  见状,胡东延劝道:“皇上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真正的主使者,还有那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居然敢指使葵平对皇上下毒。”
  冉骥也在一旁附和,“东延说的没错,这人指使葵平对皇上下毒,长达数年,令皇上深受头痛之扰,背后必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痛心地看了地上葵平的尸首一眼,冉骧神色复杂的丢开手里的剑。昨夜翎儿便曾暗示过他葵平有蓄意蒙蔽之嫌,而他竟为了维护葵平,还指责她,与她闹得不愉快。
  连她都看出葵平有问题,他却把葵平当成心腹……
  他神色阴晦的道:“这么说来,尤文安的死,想必也跟葵平脱不了关系!”
  “尤大人死了?”胡东延听了,难掩惊讶。
  “他昨日在天牢里自缢身亡。”
  “尤大人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关进牢里?”胡东延诧问。
  他这一路上为了逃避追杀,躲躲藏藏才来到京城,还来不及听说尤文安的事。
  “他被以贪赃枉法和奸淫良妇之罪关进天牢。”
  “尤大人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恐是遭人诬陷!”他以前见过尤文安几次,对此人印象极好,不觉得他会犯下这种罪。
  “此案我已命人重新彻查。”
  第8章(2)
  冉骥阖起扇子,难得正经神色,“皇上,葵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冉骧双眉紧皱,思量了下,“葵平已死的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他的尸首待会儿请皇叔悄悄运出宫,至于东延,宫里的大臣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你回京,你留在京里帮我暗中调查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仅凭葵平一人是不可能只手遮天,这个人能指使得了葵平,可见他在宫中的势力一定相当大,尤文安的死必定与他有关。”
  胡东延颔首领命,“好,末将留下来帮皇上调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他仔细观察了下冉骧的脸色,讶道:“咦,皇上的气色不错,莫非近来不再头痛了?”
  他记得他离开北漠时,还因为长期饱受头痛之苦,气色不佳,如今却脸色红润,整个人看来神清气爽不少。
  冉骧颔首,“这一个多月来,我头痛的情形减缓了不少。”
  “难道葵平已没在那白玉上涂毒了?”自问完,胡东延又摇摇头,“不对呀,白玉都变成黑色了,可见上头的毒素不少,他近日一定曾在上头抹过毒。”
  想到什么,冉骧从怀里取出两枚香囊,“自翎儿送给我这种香囊之后,我的头痛便舒缓许多,会不会是这个香囊的缘故?”
  接过其中一枚香囊嗅闻了下,胡东延喜道:“这似乎有香茅的味道,那名达邦族巫医曾说,要调解这种毒,必须要服用香茅汁,若是一般的毒性,连服三日即可痊愈,但像皇上这种长期中毒者,恐须服用二、三十日,方可完全祛除毒性。”
  “看来是百里皇后无意中救了皇上,如何,本王帮皇上挑的这个皇后,没有选错吧?”冉骥得意扬扬的邀功。
  “皇叔确实没有选错。”冉骧点头,他接着若有所思的望向冉骥,突然醒悟,他这位皇叔虽然看来闲懒又好男色,平日也不理会朝中之事,但也许很多事,他其实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般清明:
  他替他选立了百里翎为后,又帮他将胡东延带进宫里,揭穿了葵平下毒之事,他在以他的方式暗中帮助他。
  “皇上怎么突然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冉骥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抖了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只是忽然发现皇叔果然很疼我。”
  “呵,你现在才知道。”
  “所以以后朕会多多重用皇叔。”
  听见这句话,冉骥连忙摇手,“别,我人品低劣,能力又差,除了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什么都不会,请皇上千万不用重用我,免得祸国殃民。”
  从没见过有人这样贬损自己,胡东延谑笑附和:“王爷为人谦和,胸襟磊落,能为皇上效力,实为北焰国之福。”
  “啊,东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冉骥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帮着皇上整他了。
  胡东延视若无睹,朗笑道:“东延不忍见王爷的才能被埋没,请王爷切莫再谦虚推辞。”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冉骧扬眉。
  “决定什么?本王可没说答应。”
  “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朕说了算。”他摆出架子,突然觉得当皇帝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有时还挺好用的。
  “……”冉骥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看吧,好心没好报,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玉遥宫的小园子里燃起一道白烟,那道白烟袅袅飘往天际。
  将手里的纸莲花都扔进火堆里,百里翎仰首望着那抹白烟,容颜肃穆,充满哀思。
  冉骥走进来时,挥手摒退一旁的宫人,轻声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犹疑片刻才问:“这些纸莲花是烧给尤大人的?”
  她收回眼神,朝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冉骥握住她的手,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不知该先说什么才好,片刻后,他仪说了一句,“葵平死了。”
  闻言,百里翎原本平静的表情,多了抹讶异。“葵公公死了?
  “怎么会?”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有问题,我之所以头痛。是因为他在我贴身所戴的玉佩上抹了毒。”他将事情经过告诉她,“我真是愚昧,被他毒害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察觉,还如此信任他。”
  “皇上……”听他如此自责,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翎儿,你知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也许现在我已因中毒太深而神智不清了。”
  “皇上这话怎么说?”她不解。
  “你做的香囊里是不是加了香茅?”
  “嗯,是有这一味香草。”
  “东延说,达邦族的一个巫医告诉他,我所中的毒必须服用香茅来调解,你的香囊里恰巧有这味香料,缓和了毒性,所以这段时间,我头痛的情形才会减轻,没有变得更加严重。”解释完,冉骧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粉唇。
  承受着他近乎暴烈的吻,她几乎快窒息了,全身都在发颤悸动着,他像一把烈火,总是能轻易点燃她。
  半晌,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让她得以喘息,她依偎在他怀里,抬起泛着霞红的脸颊,羞怯的说:“我们进屋去吧。”
  “好。”他笑着打横抱起她,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的颈子,他灼亮的黑瞳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臣妾从来没有跟皇上吵过架。”她辩驳,因为都是他在跟她吵。
  她是没跟他吵过,但她只要用那种冷冷态度对他,就足以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冉骥想了想,修正说法,“那你以后就算生气也不准不理我,更不准摆出那种冷淡的脸色给我看。”
  他霸道的要求让百里翎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解释,“臣妾从未想摆脸色给皇上看,臣妾不擅长与人争吵,当皇上听不进臣妾说的话时,臣妾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多言,免得惹得皇上更加生气。”
  回到寝殿,他温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伏下身去,她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她,也不再执着非要她改不可,此刻他深黑的双眸里,燃烧着炽烈的情火,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只要求一件事,“翎儿,你说过这辈子都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嗯,直到皇上厌烦为止。”
  “不会有这一天的。”他细细的亲吻她的眉、她的眼,“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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