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疑案-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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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还记得吧,所有的人都认为——包括你在内——从门房间到屋子
要走五分钟——如果从露台抄近路,就不需要五分钟。你是九点差十分离开屋子
的——你本人和帕克都是这么说的,然而你出房间大门时的时间是九点。那是一
个寒冷的夜晚——这样的夜晚是没有人会在外面游荡的。为什么五分钟的路你却
走了十分钟?我一直注意到一个事实:只有你一个人说书房的窗子一直是栓上的。
艾克罗伊德问你是否把窗子拴好了——他根本就没过去察看。书房的窗子是不是
并没有拴上?在这十分钟里你是否有时间跑步来到房子侧面,换了鞋,从窗子爬
了进去,杀了艾克罗伊德,九点钟到达大门?我推翻了这一设想,因为那天晚上
艾克罗伊德的神经非常紧张,如果有人从窗子爬进房间的话,他肯定会听见,这
样难免会有一场搏斗。假定你在离开他之前把他杀了——也就是站在他的椅子旁
趁他不备时把他杀了?然后你就出了前门,跑步到凉亭,拿出你那晚随身带去的
拉尔夫·佩顿的靴子,悄悄地穿了,穿过稀泥地,在突出的窗台上留下了脚印,
爬进书房从里面锁上了门,然后又跑回凉亭,换上你自己的鞋,向大门跑去。
(那天你去通知艾克罗伊德太太开会时,我一个人在外面做了类似的几个动作—
—恰好是十分钟。)然后回到家——有人证明你不在作案现唱—因为你把口述录
音机的时间定在九点半。”
“亲爱的波洛,”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听上去有点奇怪,“你对此案件的
思虑过头了。我谋杀艾克罗伊德究竟图些什么呢?”
“保全自己。敲诈弗拉尔斯太太的就是你。你是护理弗拉尔斯先生的医生,
还有谁比你更清楚他的死因呢?当你在园子里第一次跟我交谈时,你跟我说大约
一年前你得到一笔遗产,但我一直弄不清这是一笔什么遗产。其实这是你编造出
来的谎言,这笔钱就是从弗拉尔斯太太那里敲诈来的两万英镑。这笔钱并没有给
你带来多少好处。你在投机冒险中失去了大部分的钱——接着你对她施加更大的
压力,肆无忌惮地向她敲诈。弗拉尔斯太太不得不采用一种你未曾预料到的方法
来了结这件事。如果艾克罗伊德知道事实真相的话,他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你的一生将永远被毁。”
“那么电话呢?”我问道,目的是想挖苦他一下,“我想你对电话一定也有
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跟你实说,当我知道确实有人从金艾博特车站给你打电话时,我才意识到
这是破案的最大障碍。最初我认为这电话只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这种做法确实
很聪明,因为你必须有某个借口去弗恩利大院,发现尸体,然后拿走证明你不在
作案现场的口述录音机。当我第一次去见你姐姐,向她打听星期五早晨你看过哪
些病人时,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收获。我当时并没有想到病人中有拉塞尔小姐。
她的出现纯属巧合,对我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因为这能扯开你的注意力,你会
误认为我是来打听拉塞乐小姐的事。跟你姐姐交谈时我发现那天的病人中有一个
美国班轮上的服务员。那天晚上还有谁比他更有可能坐火车去利物浦呢?随后他
就上船远离而去,再也见不到了。我发现‘奥利安’号星期六启航,当我打听到
那个服务员的名字后,就给他发了个无线电报,向他询问了这件事。你刚才看见
我收到的那份电报就是他给我的答复。”
他把电文拿给我看,上面写着:
“完全正确。谢泼德医生叫我在诊所留了张条子,并指定我在车站给他打电
话,听候回复。但电话‘无人回答’。”
“这个想法太妙了。”波洛说,“有人给你打电话这是真的,你姐姐可以作
证。但只有一个人在讲话,讲话的人就是你自己!”
我打了个呵欠。
“你说的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我说,“但纯属无稽之谈。”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记住我的话——拉格伦警督明天早晨就会知道全部真
相。但看在你那善良的姐姐份上,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另一个解决办
法。比如,你可以服用过量的安眠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但拉尔夫·佩顿的事
必须澄清——ca va sans dire(法语:这不用多说)。我还是建议你把这份有趣
的手稿写完——但不要像以前一样闭口不谈自己。”
“看来你的建议真多,”我说,“你是不是都讲完了。”
“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确实还有一件事要说。如果你还想采用对付艾克罗伊
德先生的那种杀人灭口的方法来对付我的话,那就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这种方法
对赫尔克里·波洛是不会成功的,你听明白了吗?”
“亲爱的波洛,”我微笑着说,“我绝不是傻瓜。”
我站起身来。
“好了,”我打了个无声的呵欠,“我该回家了,你让我度过了一个既有趣
又有意义的夜晚,我在此表示感谢。”
波洛也站了起来。当我准备出门时,他跟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第二十七章 自白书
已经是清晨五点,我感到精疲力竭——但我完成了任务。写了这么长时间,
我的手臂都麻木了。
这份手稿的结尾出人意料,我原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把这份手稿作为波洛破
案失败的例子而出版!唉,结果是多么的荒唐。
自从看到拉尔夫·佩顿和弗拉尔斯太太头靠头地走在一起时,我就预感到一
场灾难即将来临。我当时以为她在向他吐露秘密,后来才知道这一猜测完全错了。
那天晚上跟艾克罗伊德一起在书房时,这个想法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直到他
把真实情况告诉我时我才明白。
可怜的老艾克罗伊德,我当时给了他一次机会,对这个做法我一直感到很满
意。我催促他读那封信,如果他当时读的话还来得及。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
否在潜意识中认为,像他那种固执的老头最好还是不要叫他读那封信?他那天晚
上情绪非常紧张,从心理角度来分析是很有趣的。他意识到危险迫在眉睫,然而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那把剑是后来想到的,当时我身上已经带了一把轻便的刀,但当我看到银柜
里的剑时,我马上就想到:最好用一件无法追查到我身上的凶器。
我心里早已盘算好要杀艾克罗伊德。当我一听到弗拉尔斯太太的死讯时,就
认为她可能在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我遇到他时,他看上去非常恼怒,我猜
想他可能知道了事情真相,但他又不相信这件事,所以想给我一次申辩的机会。
我回到家,心想对艾克罗伊德必须加以防备。不管怎么说,如果这麻烦事只
涉及到拉尔夫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危害。这台口述录音机他两天前叫我帮他调整
一下,里面有些部件出了毛玻他想把它退回去,但我劝他让我去试一下。我做了
我想做的事,那天晚上我把它装在包里给他送了去。
我对自己写的东西感到很满意。比如,下面这个段落就写得再简洁不过的了:
“信是八点四十分送来的。我八点五十分离开了他,信仍然未读。我的手握着门
把,心中还有点犹豫不定,回头看了一眼,是否还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这一切都是事实,但如果我在第一个句子后面加上几点省略号,情况又会如
何呢?是否有人对这十分钟的空白时间里我所做的事表示怀疑呢?
我站在门口向房间扫视了一遍,心里感到很满意,该做的事都做了。口述录
音机就放在窗子旁边的桌子上,定时为九点三十分(这块小小的机械装置非常巧
妙——是按闹钟原理制成的)。扶手椅被拖了出来,以挡住人们的视线,这样进
门的人就不可能看见桌子上的录音机。
我承认,在门口跟帕克相遇使我受惊不小,这件事我已如实记录下来了。
尸体被发现后,我派帕克去给警察打电话,我在手稿中的选词很谨慎:“我
做了一点该做的事!”确实是件小事——我把口述录音机放进了我带去的包里,
然后把椅子推回到墙边原来的位置。我根本就没想到帕克会注意到那张椅子。从
逻辑上说,看到尸体后他应该大为震惊,而不会注意其它什么东西。但我忽略了
训练有素的仆人的心理。
但愿我事先能够知道弗洛拉会说她九点三刻还见她伯父活着。她的话简直把
我搞懵了。事实上,在整个破案过程中有许多事使我感到迷惘,好像每个人都卷
入了这场谋杀案。
我一直最担心的是卡罗琳,我想她可能会猜出来。那天在谈话中她以非常奇
特的方式说我“本性邪恶”。
不管怎么说,她将永远不知道事实真相。正如波洛所说,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对他还是信任的,他和拉格伦警督肯定会把这件事办妥。我不想让卡罗琳知道
这件事。她很喜欢我,而且也感到很自豪……我的死会使她感到很悲伤,但悲伤
过后……我把手稿全部写完后,我将把它装进信封寄给波洛。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安眠药?这是一种富有诗意的公正的处罚,并不是
因为我对弗拉尔太太的死负有责任。这是她谋害丈夫的报应,我对她并不表示同
情。
我也不可怜我自己。
只有让安眠药来了结一切。
如果赫尔克里·波洛没有隐退到这里来种南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