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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眼儿媚-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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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顶被熏黑的梁,他依稀还记得是他成亲那年架上去的……
  往事如烟。
  “女儿,我们搬家吧。”
  狗急会跳墙,不管优良品种的犬种还是土狗。
  着急起来还跳了很多次。
  跳墙的时候要选时机,悄悄的,天未白,更梆子刚敲过四更半天最好。
  那些葡萄串般老大不掉的求亲者是怎么被老布甩掉的?嘿,就是这样搬搬搬搬我搬再搬搬搬给甩不见的。
  他们人微言轻,允了这个那个不满意,收了那家这家会跳脚,每个都当他女儿是嘴边肉,丝毫不懂尊重两个字怎生书,他老布虽然肉脚,可他搬家远远离开这些人,这总成吧。
  家无恒产是一大好处,也由于经验丰富,打包并不费力。
  大门落栓,一年半载放着准备养蚊子。
  大城以皇宫大院为主轴,东西南北为大街,周边纵横交错为胡同,房屋又分三六九等,胡同里互相连接,大多时候构成一个小圈圈,住在这边的人们几个月不去大街,依旧可以生活,老布用尽心机的藏着女儿,藏到最不起眼的角落,谁知道还是藏不住她该有的锋芒。
  夜凉如水,挑着僻静的巷弄走,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爹,为什么好端端的我们又要搬家了?”肩膀背着小包袱的布紫阳从一开始知道要搬家就垮着一张脸,眼看家门越离越远,眼泪已经在眼眶兜转了。
  见布老爹没回应,他凶狠的瞪了走在他后面的小春。“一定又是你害的!我们每次搬家都是因为你,你是祸水!”
  几岁大的孩子哪明白祸水的定义在哪里,只是听多了三姑六婆七婶十二姨的长舌,照本宣科而已。
  小春掩在薄纱下猫儿似的眸似颦非颦的闪过些什么,很快用长睫掩住。
  “紫阳,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走在前头的老布一颗爆栗敲上布紫阳头上。
  他拍布包出气。“大家都嘛这么说……”
  “人云亦云,人家说什么你跟着说,到底小春是你姐姐还是别人的姐姐?”这节骨眼胳臂还往外弯,不像话。
  布紫阳咬了下唇,眼角往后瞧,瞧见小春低头委屈的模样,摸摸刚被敲痛的头,勉力跟上老爹的步伐。
  “爹,我们匆忙的搬家,这回,要搬哪去?”他记得亲戚的家好像都轮番住过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到哪算哪。”
  好大的雄心壮志……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真的只能先离开京畿再说了。
  “爹,你手头上有那么多银子吗?”说得好听,根据他为人家儿子的亲身经验所得,家里都没有隔夜粮这种东西了,行万里路……问题很大。
  “这用不着担心,不会少你吃用的。”
  本来哩,他是个拘谨的读书人,规规矩矩的遵守孔孟之道教育子女跟学生,自己更是不敢有所违背,总以为人嘛,大家好来好去,不过人真的会变,被逼迫到了,学会了变通。
  金银珠宝他有,而且还不少,谁逼迫他上今天这条路就要贡献出走路工来。
  都怪他窍开得慢,之前受的那些苦真是白吞了。
  沉重的包袱里那些价值不斐的聘礼足以让他们轻松愉快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
  布紫阳眼眸发亮。“真的?”
  “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到了下个城镇,你要什么爹都买给你。”老布难得大方,慷他人的慨,也挺不赖。
  一行三人有说有笑一扫之前的阴霾,一步一脚恰好赶上东城门开门时间。
  城门内外有赶着要出城的,有急着要进城做生意的人,一左一右,多是见惯的面孔,卫兵大多随便盘查就轻松放行。
  快要轮到布家三口的当口,马蹄声杂沓,一列快马远远奔来,转眼来到城门处,后面跟着的是一顶大轿。
  心虚的三人立刻紧缩一起,尤其年纪小的布紫阳更是紧张的攒着小春不放。
  “暂停放行!”居高临下的先锋勒着缰绳一边A喝。
  “怎么回事?”少有的事,惹来窃窃私语。
  “爹,我们怎么办?”小春一颗心被提吊起来,凑近布老爹细细的问。
  也幸好他们距离其他人有段距离,要是她那口莺声淅沥被听见,恐又有风波起了。
  “看着办吧。”
  也只能这样了。
  六人大轿摇摇晃晃来到城口,轿夫个个筋强肉实却汗流浃背,可见轿子里的人物块头不小。
  人被侍候着出来了,衣着俗丽,庞大的身躯,可见是个长年吃好穿好、手脚不动三宝水的大老爷。
  卫兵笑脸的迎上去打躬作揖。
  “原来是江老爷,您这么早要出城门收租吗?”
  被人称老爷的年纪一大把了,趾高气扬没把小小的守门卫兵看在眼里,用鼻子嗤人。“我来抓人。”
  抓人?这不是他们才有的权力?守门人挠挠腮,看着跟县太爷颇有交情的大地主大步逼向老布一家三口。
  “布老头,带着闺女想上哪去?”要不是他事先布了眼线,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穷酸秀才肯定带着一双儿女跑了。
  “我……出门访友。”
  被江老爷庞大的吨位一挡,前面的人看不到究竟,只能听见老布喉咙里头滚动的字句。
  “死老头还想骗我,出门访友有必要大包小包?分明是离家出走!”
  还敢睁眼说瞎话,当他老爷当假的吗?
  骂人家死老头,真要说这位大爷的年纪可比老布还要高寿呢。
  他浮肿的绿豆眼一溜,瞧见躲在后面的小春,上前就要拉扯。
  “江老爷,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有伤您的声誉。”急忙往旁边横跨护住女儿,对于江老爷当众伸出咸猪手他反感至极。
  “哼,她早晚是我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谁敢反对!”螃蟹横着走习惯了,压根没把老布放在眼中。
  他贪的就布小春这小人儿而已。
  哪知老布还没能反应,一道冷冷的声音也加入战场。“什么你的人,你是老几?想要人得先问过我才行。”
  烟嚣尘上,又一股人马加入,可惜的是这位大角只有打岔的时间,因为同一时间竟然从城门内外各自出现好几批人,霎时把人闲车马稀的东城门塞了个水泄不通。
  今天是赶集日吗?大家全凑在一块了。
  老布瘦削的脸紧缩成了苦瓜脸,这些一个个威风凛凛的人马不会全是冲着他家小春来的吧?
  他认真辨识有没有熟悉的面孔,那个大饼脸的看过,国字脸的……有印象,锅底脸的,很不幸才不久前的印象,那个谁威胁过要他一手一脚一双耳朵,那个谁谁说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人是哪条筋坏了,居然那么有志一同的到齐。
  这次,会死得很难看了。
  “小春,等一下要是情况不对,你不许回头赶紧跑知道吗?”
  “我不走。”
  “你──不听爹的话?”
  “爹,您瞧这光景滴水不漏的,您以为我能逃哪去?”
  她是网中的鱼,这里七八股人马各个穷凶恶极,那紧绷得要一触即发的气氛已经让卫兵退退退到跟百姓站成一条直线,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物在没他们说话的余地。
  他们不敢招惹,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有逃走的机会。
  老布不再作声,把两个孩子圈牢了些。
  至于这些陆续接获线报赶来抢人的英雄好汉,他们不论年纪大小都是老布“未来”的乘龙快婿。
  当然,弱肉强食,经过一阵英雄论高低,好汉论拳头之后,几个拳头不够大,后台不够强硬的垂头丧气打了退堂鼓,不过,剩下的怎么分配?
  他们蜂拥到老布跟前。
  布紫阳魂飞魄散,面色呆滞。
  小春忍住由四肢百骸直往上窜的惧意,带着纱罩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前。
  大概嫌乱子不够大,就在众目睽睽不知道这场闹剧该怎么收拾的时候,一阵若有似无的铃声传了过来。
  那是一座金辇。
  能坐金辇出游的人当今天下只有两个人。
  这……不会是来添乱的吧?
  趁着一大堆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小春用如同蚊蚋的声音说话了──
  “阿爹,你帮我寻个好人家卖了我吧。”
  第二章
  几日前的乱子好像没发生过,布家低矮的房子在闭门谢客不到六个时辰之后,大锁重新被打开,一家三口一个不缺的回来了。
  相较外面开始落下的新雪,燃煤的油灯显得毫无暖意。
  好几天过去,作息也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在每天无法避免的见面里都能窥看得出不管老布还是小春,就算没事人一个的布紫阳也能从眼睫眉梢看出惊惶未定。
  他们颤颤兢兢,兢兢颤颤。
  布紫阳早睡下了,一灯如豆的饭桌上剩下爷女俩。
  “小春,爹再问你一次,真决定要这么做不可?”坐困愁城,一家之主摸着四方木桌的边缘,摸来摸去,心里的烦躁反应在这举动上。
  “莫非爹有更好的法子?”看似气定神闲,双手忙碌补缀着衣裳的小春扬眼望向老布。
  “别看我!”稳不住气息,老布差点要昏倒。
  她微微愕然,手顿了顿,依顺的垂下头。
  说不出歉然的老布用力的巴了自己一下,“小春,爹不是有心的,你别难过。”
  她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你要长那样的一张脸,又那双眼,还生在咱们穷困的人家,小春……请你原谅爹的无能为力。”
  他太懦弱了,懦弱得连女儿的脸都没勇气直视。
  那样一张春色无边的脸……妖般的眼……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能生出那种无耻的念头。
  小春咬断线头,把衣服折好,收进竹篮里,接着瞧了瞧外头直直落着的雪,“爹,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老布突地哽咽。“你要穿暖一点。”
  “您不用担心我,倒是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看书,把眼看坏了。”
  她离开长凳,去拿下挂在墙壁上的蓑衣,慢慢穿上后才打开门板,门外一下撒进无数雪花,油灯晃动得厉害,屋子里的一切变模糊了。
  门内有她阿爹,门外是无知的黑暗。
  “小春……我们不能像没头苍蝇的乱找,这不是好法子。”
  “爹,我们往前没有路走了。”她的身形在这样的天候渺小得像随时都会消失的雪片。
  老布微微一震,脸上竟失了表情。
  是啊,前有猛虎,后有饿狼,进退失据,左右为难,他没有护全女儿的能力,为今之计只能屈从女儿的意思,找一个能保护得了她的男人。
  小春一脚踩进了灰色天气,白茫茫的大地。
  看不见前景的黑就像她的未来。
  这是此生她替自己作过最大的决定,也是改变了她一生的决定。
  他们在雪中跋涉,在雪中等待,在雪中找到了百里雪朔。
  大雪丰软,下足了半个月才止息。
  蔚蓝的天空索然无雪却冷得可以。
  向来安静的大宅今儿个一早起了骚动,天冷龟缩在各院落的主子们竟都希罕的离开自己的地盘纷纷涌到大厅,只有六角雕花窗外的几株老梅,经霜的枝丫绽放饱满的花蕊,不管红尘俗事独自芬芳。
  大厅的太师椅上坐着面色略带苍白的百里雪朔,他外出半月,今日却带伤返家,玄色的袍子上有一片干涸的血迹,臂膀上是镖伤。
  京城五里坡外他被半路杀出来的不明人物给伤了。
  百里家三兄弟都有一身足以防身的好武艺,平常几个彪形大汉也难近身。
  会吃亏,要怪他大意没有发现明暗都埋了伏兵,这才被对方的流星镖所伤,伤势无所谓,糟的是镖上淬了毒,击退敌人后,为了不让已经开始蔓延的毒性太快随着经脉流转走遍全身,除了咬破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当下还用小刀划开伤处将毒素吸啜出来,也因为这样才有襟上那片惊人的血渍。
  老老少少挤成一堆,大家指指点点,对百里雪朔带伤回来稀奇得要命,心软的大娘、姨娘们有的抹泪,有的咒骂,将巴望能获得一口新鲜空气的人闷得有些变脸了。
  “好了,大家让朔官好好歇着吧,你们没看到有人开始不耐烦了吗?”接到通知赶来的威严大总管讲话凉飕飕的,看不出来任何关心的痕迹。
  几句话比什么都有效,瞬间百里雪朔的身边一片净空。
  百里家有三兄弟,老大百里陌,老二百里鸣彧,老三,就这百里雪朔,三人当中他看似温柔俊朗,和煦好商量,事实上的确也是,总是带着笑意的脸蛋起码就比前面两个戾气横生的兄长要讨人喜欢,可下人们吃他这一套,也只有大总管姬不贰知道他的骨子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话只讲一遍就非要他人绝对遵从,少有商量余地的人来说,哪里好相处了?所以,真的只是皮相骗人。
  一待其他人都躲远了,大总管姬不贰才缓缓向前。
  “痛吗?”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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