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之不打不相识-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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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万人空巷。一支乐队吹吹打打随着盛大的队伍簇拥着八抬大轿穿行过街,长街上铺着红绸,长长的从街的一边逶迤着,牵连着轿子落到了一座雄伟的建筑前。轿子甫一落地,便有震天的鞭炮响起。
今日这般热闹却是,连云钱庄大少戚少商娶亲。连云钱庄乃洛阳第一钱庄,那新娘更是来历不凡,是七十二水路的总舵主之女息红泪,素有北方第一美女之称。
强强连手,锦上添花,这婚礼自然更是办得热热闹闹,高朋满座,蓬荜生辉。
有一个瘦小的身子游鱼般滑过拥挤的人群,潜进里间,神色大异于常人,眉眼间更带了几分急切与惶然。
“什么事?”戚少商周旋于一群来宾中,见那人悄无声息的冒出来揪着他的衣角,心里微一凛,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出,拉了那人来到一处角落。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那人喘了一口气道。
戚少商眼微微闪了下:“你说!”
“七大寨主和人打起来了。”
戚少商睨了那人一眼:“乱步,今天我大喜之日,你叫他们下手轻点,别将人打残了,也别见血,不吉利!”说着转身,暗暗嘀咕还道多大的事。
“不是,那个人很厉害,七大寨主怕是撑不住了!”乱步急得也顾不上礼仪,上前一步扯住戚少商的衣摆,“大当家的……”
话未说完,戚少商已霍地转过身来,两眼一闪,亮得惊人:“是什么人?”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很狂!”乱步想了下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人,那人衣袖一展便自有睥睨之意,未曾开打便将七大寨主气势生生压下去。
戚少商听着乱步语焉不详的说着,心里也知道手下七大寨主情况危急,他年少气盛,仗剑狂歌,仗义疏财,虽是商人世家出身,在江湖上却声名鹊起。那七大寨主便是他拜过把子磕过头的兄弟,他与他们一起闯荡江湖,有架一起打有伤一起扛,并创立了连云寨。虽然用他爹的话说那整一个不入流的土匪窝,可戚大少很认真的将它当成自己的事业来着。
连云寨刚创立的时候也就他们八个人,便按大小刮分了这寨主之位,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八个人便分头去找入伙的兄弟,连坑带骗,连哄带吓的招募了十几个人,再轰轰烈烈的建山寨造声势,一段时间后俨然就是一大帮派。其实也就东郊山上土丘似的一个据点,石砖石瓦,唯一观点就是一杆大旗十分威武,书着连云二字,凛凛然,倒比他们八大寨主中任何一人看得有虎虎生气。
但是,寨主虽小,脸面却大!如今有人来挑衅,那便是来砸场子的,他堂堂大当家的脸往哪搁!神龙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犬了!一边有的没的乱想一通,眼睛已四下转开。四周人声鼎沸,无人顾及这隐蔽的小角落,他便拉了乱步闪身掩入一门中,脱下喜服罩上平日的白衣。再拉着乱步从偏门悄悄穿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戚府。
两人走不远便听到震天响的炮竹声,戚少商脚步不由一顿,立即省悟到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微叹一声,放开步子狂奔起来。
乱步在后面追得辛苦:“大当家,等、等等!”
戚少商没好气的甩他一个眼风,心道:待我解决了那小子还要拜堂成亲!那可是北方第一美女啊!想着脚步越发快起来,肋下尤如生风。
未到得郊外,便听得打斗声,老八那洪钟般的叫骂声也闯入耳中。
一声冷哼,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傲慢三分凌厉还有一分不可一世,直闯入戚少商耳中。
“不好!”戚少商心里一动,便听得一声痛呼,隔得远仍听清楚是老七孟有威的叫声。然后,老八一声狂啸:“老子与你拼了!”刀戈声大作。
戚少商此时又向前掠了几十丈,便隐隐看到前面的打斗情景。只见那人一棍在手,双袖翻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只一眼,便知七寨主不是他对手,戚少商气沉丹田一声吼:“住手!”
“大当家!”他这一吼,七寨主惊喜的回头,齐齐停下手来。
那人便也施施然停下手,手中棍子往地上一竖,支着身子斜斜立着,不知是过于托大还是本性疏懒。
这是戚少商第一眼看到顾惜朝,以后每一次回忆这一眼的相遇时,他都会先一大通的说当时天气是风和日丽,周围杂树生花等之类的天气环境之语上千个字开场。其实,彼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天啊地的一切,戚少商眼中便只有那么个人,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天在他眼中,地踏在他脚下,而他,目下无尘。
却说当时,戚少商飞掠上前,七寨主一拥而上,却见孟有威吊着膀子一脸惨白,手中的刀业已折落于地。
“大当家!”
“大当家,你怎么出来了?”四寨主红袍一步上前,娇俏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今天不是你大喜之日吗?”
“这是怎么回事?”戚少商没理红袍关切的问询,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人,却见他绿衣黄裳,宽袍广带,迎风轻扬,就这么随意一站竟有说不出的风韵和洒脱。心里不禁一跳,脑中竟跳出一句酸不溜丢的诗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身边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声音便渐渐远去,不复闻。眼中唯见那人,眉眼如画,犀利如刃,嘴角微扬,带着三分嗤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是个狂妄的小子!戚少商心中暗道,让人想痛扁一顿,可不得不承认他狂妄得很好看,神采飞扬间尽显睥睨之姿。
目不错睛的看着那人,耳中七零八落的听着兄弟们汇报事情经过。事情其实很简单,七大寨主带着大礼去戚府祝贺大当家新婚,一路嘻嘻哈哈,不意间撞翻了路旁一字画摊。那挂着的字画连小摊上摆着的字画及笔墨纸砚一起哗啦啦的飞落于地。身居闹市,人来人往也多,一些字画便在人群中被践踏,那书生反应虽快,却也来不及抢救完全,拿在手中的一副仕女图已被踩了一个大大的脚丫子,刚好便踩在仕女的脸上,惨不忍睹。
这书生当即怔住了,他们看他神情悲戚也觉得过意不去,老八便上前大咧咧的问要多少钱赔他便是。哪知那书生小心翼翼的将画卷起,指着老八一行人:“是你们撞得,可是,你们赔不起!”
连云寨一行人建寨虽不久,但自我感觉极其良好,老八便当即嘿了出来:“还有我们连云寨赔不起的东西吗?”
书生握着画卷的手一紧,青筋毕露,可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笑与别人的不同,随着嘴角的牵起,他俊挺的双眉也微微一掀,似要飞扬起来般。
“好,那就拿命来赔,你们,谁来赔?”
“嘿哟,我说你这书生还讲不讲理?”听闻此言,一向沉稳的劳二哥也不禁变了脸色,“不就一幅画吗?糟蹋了,便当卖我们就是了,犯得着这般咄咄逼人吗?”
哪知那书生闻言眼中戾气一闪,阴沉着脸阴阳怪气的道:“谁说我这画要出卖了?”
“你这不挂着吗?”
“挂着便要卖吗?”那书生眼一斜,轻蔑的道。
……
话不打机半句多,一行人便离了人群觅得一偏僻处开打。
七大寨主原想不过一文弱书生,却没曾想七人没有一个是他对手,车轮战便变成团斗,结果还是占不了丝毫便宜,好在跟在身后的乱步机灵,见势不对便往戚府奔去寻救兵。
红袍伶牙俐齿,事情来龙去脉说得非常清楚,戚少商一过耳便明了。当下对着顾惜朝微微一笑:“这位书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兄弟莽撞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个礼。”说着长长作了一揖。
顾惜朝眼光闪了一下,有些微的诧异,这人,倒不象他那些手下的来得鲁莽可憎。当下轻哼一声,脸上倒没多大作色。
戚少商便道:“连云寨虽小,却绝不赖帐,毁了你的画,只要你开口出个价,戚少商当即双手奉上银两!”
顾惜朝闻言脸上一沉,略作嫌恶的看了戚少商一眼,忽地眼睛一亮,嘴角一勾笑道:“你是他们的老大,那么,就拿你的命来偿还!”一缕邪肆便随着飞扬的眉眼流露出来。
戚少商看得有些发呆,他发现这个书生坏起来别有一抹神彩,当下也笑道:“要我的命你自己来取,不过,它可不是那么好要的!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
顾惜朝冷笑一声:“那,我就来领教领教江湖上人称九现神龙戚大侠戚少商的绝世神功!”
“我也正有此意!”戚少商说着拔剑,手腕一抖,振臂,剑划过一道白光,轻铮一声,却是没入脚下的石地里。戚少商剑鞘在手,划了道圆弧,作了个请的姿势。
顾惜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继而挑眉:“你比他们有胆识!”称赞的话偏又让人听出三分刻薄的嘲意。
戚少商正色的点点头:“当初遇到七大寨主时,他们也是这般说我的,当然,当时的七大寨主还不是我手下的七大寨主,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七绝,而我那时有个外号叫戚大胆。”
“这样的人通常不长命!”顾惜朝淡淡的道,话尾微微扬起,就象他的发卷儿般,轻轻撩起。戚少商便觉得那发卷儿好似在他心上搔了下,有些微的痒,脸上便露出大大的笑,双眉一挺:“不会比你来得短!”
两人嘴里说着话,神情却渐显凝重,心中皆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压迫感。
戚少商目光如炬,脸上不自觉现出的浅浅酒涡,为他增添了一分闲适。
顾惜朝立直身子,手臂一抓,棍子呼地一声拔地而起,却见他手腕一转,棍尖微点地,对着戚少商。他微垂着头,发丝纷纷扬扬落在额角,半遮住眼,却遮不住那双子夜般的眸中精光闪耀。
七大寨主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约而同皆屏气敛声。
风从林间飘飘荡荡吹过来,到了两人身边竟凝滞了下,拐着往旁斜飞出去,带着一声轻唳。顾惜朝便随着这声轻唳声猱声而起,灵猿一般欺身而上,手中的棍子呼呼有声连点戚少商身上七大|穴。
他动,戚少商也动,剑鞘当胸一横,竟有万夫莫当的气势,顾惜朝雷霆之击顿时消弭无踪,当下手腕一转,连连变招。戚少商趁他变招时飞身而起,剑鞘作剑使出一字剑法。他的剑法看似简单却是最有效的杀着,大开大阖间气势磅礴。顾惜朝身轻如燕,矫矫然在剑风中穿梭,棍随身动,轻盈灵动。两个人一时斗得难分难解,场外七人看得心旌动荡。乱步早已目瞪口呆,一眼望去只看到青白双色身影一时错开一时相交,衣发翻卷,说不出的意态风流,仿佛并不是在搏命般,但那肆虐的杀气,却让他不停的往外退,退出远远的仍兀自心惊不已。却听得当的一声,场中两人的动作停滞了下来,戚少商的剑鞘架住了顾惜朝的当头一棍。
两个人的兵器胶持着,目光交错,亮得惊人,仿佛紫电摇曳。
顾惜朝久攻不下,心里便存了非要分出高下,脸上倒是不急不躁,甚至对着戚少商挑眉一笑,眼中的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戚少商心中一跳,只觉得这一笑如春花初绽,明艳而妩媚。忍不住朝他脸上细细端祥起来,却见一颗汗珠自额上坠落,沿着细瓷般的肌肤滑入衣襟中。戚少商的目光便随着汗珠一路滑下,直到那衣领中。青色的外衣一侧前襟被利刃划破,散开,露出浅黄的内裳,那滴汗珠便是滑入这内裳中。戚少商看得分明,脑中忽地一热,手上不由一松,顾惜朝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棍高举,又是当头一棍。
戚少商心中一凛,忙后退几步,举剑鞘错开,兵器一触即分,戚少商挪身追上,鞘顶端直指顾惜朝胸口,灵蛇一般滑过他的防线,一挑。
黄|色内裳领口一松,衣襟往两边滑开,露出锁骨与一小方胸膛,顾惜朝不由一怔,动作停顿下来,衣襟却因为他蓦然停下的动作顺着手臂滑下,露出半边肩膀。
戚少商原是抱着调戏的心态,却没想到挑开这么大幅衣襟,不由也是一愣,动作也立即停了下来。
顾惜朝的脸腾地窜红,火烧火燎,棍子一收,伸手往腰间布包一掏,展腕,一阵鬼哭神号声响起,一道寒芒凛冽,如紫电惊雷乍起,朝戚少商飞奔而去。
戚少商本能的后退一步,徒劳的举起剑鞘护身,轻嚓一声,剑鞘断为两截,寒气砭体,不由心里一颤:我命休矣!却见那寒光绕着他的脸颊一圈擦耳呼啸而去,割落发丝一缕。他还未来得及庆幸,胸口一窒,气血翻滚,护身罡气已被破,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你!”
顾惜朝伸手接住小斧,衣袖随着手的伸展而扬起,凛凛然,看向戚少商的目光便带了三分杀气。紧绷的唇线弯成一道弧,两颊便有一个小肉鼓起来,象是娇憨的孩子闹脾气般,那身肃杀之气无形中也淡薄许多。
戚少商心里一动,不怒反笑:“好身手!”
“大当家!”七大寨主一拥而上,将戚少商围在其中,兵器在握,紧盯着顾惜朝,严阵以待。
“小子,你别太猖獗了!”
顾惜朝冷冷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