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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络新妇之理(下)-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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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禅寺盯着葵看。“平野佑吉有白粉过敏症。”
  “什、什么?”
  “平野他……会杀害化妆的女子。”
  “你说什么?”
  葵陶瓷做的心——龟裂了。
  “平野一闻到白粉的味道,皮肤就会感到轻微的瘙痒,出现湿疹。这就是视线的真面目。”
  ——视线……是味道?
  “平野是透过肌肤感觉到嗅觉的。听好了,视线不在于发出的一方,总是在接受的一方。眼镜不会发射光线,也不会呼出气来。借由注视,使得被注视的对象发生物理上的变化,是绝对不可能的。所谓视线,普遍只有被看的一方感觉得到。哪里感觉得到?皮肤感觉得到。总是与外界接触的皮肤表面,像触角般感觉到什么——那就是视线。而且都是在自己的视野看不到的范围——背后、肩头、脖子——这类地方感觉到。所谓视觉,是因为看不见的不安而造成的一种触觉性的错觉。而平野则是相反,他把皮肤的感觉过敏错以为是视线,幻想另一头有人注视着自己……反而不安了起来。”
  “啊……”
  ——话句话说,和葬礼的味道是一样的吗?
  “战争结束后,女性平素无法打扮。平野的妻子也是一样,农家出身的她性情俭朴,不会化妆。但是私通时,她会扑粉。平野所感觉到的性兴奋,并不是从洞里偷窥所获得的驱力的显露,而是嗅觉所造成的瘙痒感所带来的。一般人怎么样都不会想到,气味竟会造成皮肤上的变化。平野陷入错觉,嗅觉与触觉混乱了。后来,由于平野致力避世离俗,所以他的过敏症状并未显现出来,但是隔壁搬来了化浓妆的风尘女子。微量的白粉随风飘来,使得感觉过敏的平野浑身发抖,坐立不安,只好迁居。他新迁入的地方,房东的女儿矢野妙子很照顾平野,由于她的余香、她的物品,以及她本身,平野的皮肤感觉敏感地受到刺激。随着时间过去,他便认为那就是视线。不明就里的他……变成了视线恐惧症患者。”
  “那他在降旗那里……”
  “是病患的白粉残留下来了。但平野因为这样,对自己的病完全深信不疑了。连在这种地方也感觉到视线。他的皮肤感觉变得过敏,变成幻觉,连视线都产生混乱了。他感到更加不安,精神上过的均衡暂时性地崩溃了。此时不巧的是,视线的源头造访了。妆是化在脸上的,所以平野瞄准那里。他相信那是视线,所以……他捣烂眼睛。”
  “可是、怎么可能……只是因为痒……”
  “不可以小看过敏。对荞麦过敏的人,光是闻到煮荞麦面的蒸汽,就会呼吸困难,有时候甚至会致死。平野起初并没有把它当做视线,而认为是一种昂扬、性兴奋,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在出疹的同时,也会带来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的作用。快感是轻微的痛苦,而痛苦则是巨大的快感。所以平野……非常痛苦。”
  ——不要看!不要看我!
  那是对高桥志摩子的余香起了反应吗?伊佐间感到战栗。那么……
  捣碎注视的人的眼睛。但是就算杀了对方,尸体也依然在注视着他。
  “葵小姐,怎么样?”中禅寺说,“你怎么看?平野人在那间告解室。带平野过去的,无疑是织作家的关系人,而且不是男人。知道那所学院的,只有毕业生或在校生,换言之,是女性。而那名女性应该没有化妆,如果她化了妆,人已经被杀了,就像今天的……碧一样。”
  “你说的和服的机关就是这个吗?”木场说道。
  “碧是中学生,不会化妆。那件和服被假称是重要的魔法道具。送进了学院。前岛八千代的和服上染满了白粉的香味。只要穿上那件衣服,打开那间告解室的门,就一定……会被杀。”
  “那件和服就像激怒斗牛的红布啊……”
  “和服……”
  “川岛喜市手里的和服为什么会交到碧的手上,只有这一点我怎么样都想不透。这一点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知道藏匿平野的人是谁。在这个家里,不化妆的除了碧以外,就只有你了,葵小姐。这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与平野直接接触,而不会遭遇危险。喏,说出来吧!你为什么会认识平野,又为什么要包庇他!”
  葵坐倒在椅子上。
  伊佐间似乎听见陶瓷“锵”一声破碎了。
  “听好了,葵小姐。平野犯下的杀人罪行,全都痉挛性的冲动杀人。他既不是冲撞权力构造的脱逃者,也不是你所揭示的高迈理想的知己。虽然他不像降旗先生所分析的,受到阳具中心主义式的心理创伤影响,但也不是你所想象的超越性别的人。他只是个胆小的、可怜的普通男人罢了。”
  “超越……性别……”
  “是的。你对平野这个病态的男子,是否抱持着那样的幻想?”
  “这……”
  “平野似乎原本就有恋物癖式的性倒错倾向。我认为他的性无能与其说是战争体验所造成的,倒不如说是起因于他的性倾向。另一名实行犯——杉浦隆夫,他身为一个性别的越境者,而社会无法容忍这样的他,两者之间的摩擦使得他扭曲了,这是个悲剧。但是平野却不是如此。平野似乎惟有借着将自己和对象相互物化,才能够发情,拥有再男性化也不过的记号化性幻想。你会不会是搞错了这一点呢?”
  “那个人……把我……看成物体?”
  “这种性意识,往往是对于性行为本身的厌恶以及逃避所造成的。”
  “那个男的中意你的脚。”樐窘蛎痪⒌厮怠
  “脚……”
  “他喜欢脚吧,只是这样罢了。他可能是忘不了偷窥时看到的太太的脚吧。”
  “怎么……可是他很认真地聆听我的话……”
  “葵!你真的……”柴田粗声大吼。已经——再明白也不过了。
  “他理解我说的话,他的眼睛没有男人下流的视线。他看着我的眼神、对待我的态度是平等的,让我感觉不到男女的地位差别。尽管他是个罪犯……却坦坦荡荡。”
  “那只是因为他走投无路了。平野对于自己冲动的反复杀人,能够做出某种程度的理性判断。那是一种绝望,他一定非常害怕。”
  “他说……他很怕……”
  “他当然怕了。他心里应该明白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而且还不断地犯罪,迟早一定会被捕。所以对他来说,第三次以后的杀人,不管是杀一个还是两个都一样,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意味。我无法原谅他这一点。由于在最初的犯罪时逃脱了法网,使得他接二连三地犯罪,你预期之外的庇护,你所说的冠冕堂皇的道理,不仅没有治愈他,反而更撩拨了他。他没有思想上的背景,也没有明确动机的冲动杀人,受到你为他事后构筑起来的高迈理由所支持。”
  “我……”
  “我必须重申,你的想法并没有错。而且你所处的位置,是无法取代的,你是日本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你在你的正论底下,是否扼杀了你自己?为了理论与现实之间的乖离而苦恼的人……”
  阴阳师放柔了原本高压的口吻。“……是你自己吧?”
  葵悲伤地轻轻一笑。
  “所以……平野很快就会招供了。不,或许他现实已经招供了。警察的侦讯室是非常煞风景的。他的周围,已经没有白粉会威胁他,也没有庇护者会为他的冲动杀人附加意义了。他将结束那巡回炼狱般的恐怖经历,总算……从视线中解放了。所以……”
  装饰人偶抬起端正的脸庞:“你说的没错,把平野藏在那个房间的人是我。”
  “葵,你……”真佐子倒抽了一口气,茜瘫坐下去。
  “葵,你连碧……你……”
  “姐姐,不是的。”葵可能是第一次对茜投以高度相同的视线,“不死后的,我真的只有藏匿他而已。不只是碧,我完全没有想到杀人或是骗人。”
  玻璃眼珠渐渐染上有机的质感。“只是,第一个死去的……不,应该说是被杀害才对。第一个被害人是川野弓荣,这件事……的确让我心中涌出了不好的念头。当然,我不打算把责任转嫁给川野女士,只是……”
  “你觉得卖淫的都该死吗?”
  木场低声说,葵摇了摇头。“不是的。可是我的心中萌生了不该有的歧视,这是事实。我……就如同这位中禅寺先生所指出的。拥有阳具中心主义的阶级性歧视意识。听到乱婚,我认为不检点;听到夜访,我觉得淫荡。就算了解道理,我还是情不自禁会这么想。我可能有点在享受着时代文化的权力构造组织性地构筑起来的性幻想吧。我瞧不起娼妇,虽然不觉得她们死了活该,却觉得她们会死也是无可奈何的。就算我没有肯定杀人,也没有否定。这样的我……也算是平野的共犯吧。”
  “你是在哪里遇到平野的?”木场问道。
  葵冷静地回答:“我……姐姐,我对你的行动感到怀疑,我……一直怀疑是你杀了紫姐姐。”
  “什……”茜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我要……把姐姐……”
  “那是,姐姐的态度显然很可疑。姐姐和是亮那个男人结婚后,就一直……很不对劲。我以为是亮想要利用你夺取我们家的财产。我们家、财产和家业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是一想到你被那个卑贱的男人给支配,我就难以忍受……很可笑吧?明明痛恨家这个制度,痛恨父亲这个装置,我却在意我们家还有家业的未来……”
  葵自虐地微笑。“……根据刚才听到的,紫姐姐先天就患有不治之症,体质虚弱,死因也没有可疑之处,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所以长姐的猝死加深了我的怀疑。而你简直就像是故意的,行迹鬼祟。”
  “行迹鬼祟……”
  “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了那个姓川岛的男子。长姐过世后,你去了父亲那里——你平常绝不会去的书房。而且还是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地过去。然后你跑来找我,问我认不认识精神神经科的医师。”
  “所以说,那是……”
  “你是有理由的吧。可是,从平常的姐姐来看,这些言行举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然后那一天,你去了茂浦。”
  “你跟在我后面……”
  “我没有跟踪你。你不是问我吗?说:‘你好像在调查石田女士的事,石田女士在茂浦的家该怎么走?’时至今日,你到底要去哪种小屋做什么?”葵有些歇斯底里地说,“你甚至来找我要资料。我问你为什么,你却不回答。所以……我去了那栋小屋,然后……他就在那里。”
  ——你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
  ——平野佑吉啊,简直就像认识他一样。
  木场作为一个刑警,真的是慧眼过人。
  “我向他逼问姐姐的事,可是他却说不认识你。然后,我发现自己交谈的对象——是信浓町猎奇杀人的凶手。若说我不吃惊,那是骗人的。可是他……”葵说道这里,吞回了话。
  瞬间,泪水滑过陶瓷般的脸颊。泪水划过表面,只有一滴掉落在桌上。
  “……他对我告白了,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杀害那个女孩。他说那个女孩个性开朗,亲切又热心,根本没有理由杀她。然后他告诉我精神科医师说的话,问我他是不是不正常。我对他说的分析结果非常不满,告诉他那是多么偏颇的分析……”
  葵用食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说,那个女孩的确不是坏人,但是她享受着男性的视线,甚至骑在男人头上,毫无批判地只是活着,那样根本不是女人应有的摸样。他听了之后……好像非常放心。现在想想,就像中禅寺先生说的,我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把他的冲动杀人正当化了……”
  葵闭上宛如艺术品的眼皮。“不仅如此……我甚至没有报警。而他尽管被我发现他躲在那里,却没有逃跑的意思,一直待在那里。他好像相信我不会去报警。我好几次为他送去食物和金钱,我非常明白这是反社会的行为,却仍然这么做,他是被社会的构造排挤出来的脱逃者,然而他却完全不屈服,我欣赏他的态度,虽然他是逃亡之身,却……”
  “一点都不像你哪。”木场懒散地说。
  “大家……一定都这么认为吧,这就是……我的自卑感。”
  比任何人都美丽的外貌,比任何人都优秀的知性,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自卑感?伊佐间纯粹地感到惊奇。那样的话,一般被视为上层的一些概念是否真的犹豫,也值得怀疑了。那么地位、阶级之类的事物,原本也是毫无根据的吧。
  “这样啊。”木场率直地接受了,“抱歉哪。那么,是你把那家伙送到那所学校去的吧?什么时候?”
  “九月底的时候。”葵一说完,随即传出一阵“呜呜”的呻吟。
  仔细一看,出声的是柴田。
  柴田——完全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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