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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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一天,她感到自己都发霉了。身上还散发着酒吧里香烟的气味。她需要
好好冲个澡。当她站在喷头下,温暖的水流冲过她的身体时,她想起了蝙蝠侠和罗
宾。她摇摇头,眼前出现了约翰街那间询问室,眼前的玻璃门让她仿佛看见小吉姆
·布莱特正透过玻璃看着她的眼睛。
她漫不经心地抹着香皂,脑子里浮现出好些双重人格的角色,比如海德先生、
超人、蜘蛛人、克拉克·肯特、还有谁?对了,还有旺达·戈达德,她太善于装成
不同的角色了,以致搞得自己都有点神经质。没准她可以教自己点鬼点子什么的。
她正想着杰克·斯维特的事情,却听见瓦莱丽咳嗽着向门外走去。她一直在用
香皂擦自己的下身,瓦莱丽的声音让她心里一动。
她喊起来:“汤姆斯!”
他从卧室里应着:“什么?”
“我的背,你答应了,汤姆斯!你说过5分钟,汤姆斯!但是你最好把衣服脱了,
我里面很滑!”
接着她看见他站到了玻璃门外,脸色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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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多餐馆又暗又小,散发着大蒜的味道。与之相比,多纳泰洛就敞亮得多。
凯茨坐在旺达旁边(她今天晚上扮演的就是旺达),汤姆的对面。瓦莱丽做了
主人,给大家点酒水。
当蒜蓉面包端上来时,凯茨提起了安琪尔·斯维特请病假的事儿。麦金尼斯说
他知道,但是猜他只不过不想把又一天耗在漫无目的的家访活动中。鱼端上来了,
麦金尼斯喝着自己的第三杯威士忌,凯茨开玩笑说安琪尔装病。
汤姆笑了:“他不可能知道雷·詹姆斯就要在码头的架子上出现了,对不对?”
“他需要一个妻子,我觉得。得有人照料他。
麦金尼斯扫了一眼瓦莱丽,他正被旺达的一个笑话逗得开怀大笑。然后说:
“我想你不会想献身吧,弗拉德?你知道他离婚了?”
“是的。他告诉过我。尺月份,对不对?”
“1989年1月份。”
凯茨表情很迷惑:“他说他9个月前失去了她。”
“是的,她9个月前去世了。”
“去世了?”
“嗯,他……”麦金尼斯刚想说,又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凯茨立即就意识到了:
“对不起,先生,我并不想瞎打听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您犯错误,我不该问。”
她招呼一个侍者,指了指汤姆的杯子。同时,罪恶感这一天是第二次在她的心
头泛起,但她轻而易举地就把它压了下去。凯茨根狡猾。
“法医在架子上荡来荡去,好不好玩?”她轻声说。
“迪克·兰告诉我,他的脸吓得跟白纸一样。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自负的傻瓜怎
么出丑。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恐高症,而且还不会游泳。”
“你听见了吗,瓦莱丽?巴黎士码头上的那个医生?”
瓦莱丽正凑在旺达跟前讲话,他摆摆手。然后他哈哈笑了,扭过头看着凯茨:
“你刚才说什么,亲爱的?”
“噢,没什么。”凯茨说,“我们刚才在谈阴茎短小的事儿,我一下子就想起
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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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晨,警察局里的忙乱不亚于平时:12张桌子,20个侦探在打电话,
20根手指捂着耳朵,20个人在重复:“对不起,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对不
起,谁能让我休息一下?”
所有机关,所有人,方方面面,都在进行联系、布置,核查某某的住处,拘留
问话,找寻某某……约翰街警察局就像一个蜂房,嗡嗡声响成一片。
凯茨到了下午1点已经喝下了第7杯咖啡,也重复了无数遍:“早上好,我是探
员凯瑟·弗拉德,约翰街布莱顿……”她的头像周围的环境一样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兰探长发话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得回家吧?”
是的,先生,我得回家,但是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家干什么呢?
昨天晚上,你们做爱,疯狂地做爱。你们互相逃逗,你咯咯笑个不停。你们还
在身上洒了爽身粉,仔细揉擦,直到全身光滑如油。激情让你暂时忘却了种种烦恼,
但那并不能长久。
现在呆在愤怒的葡萄酒吧里,你想用酒精为你放松上午绷紧的神经。
有人又递给你一杯啤酒,你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抬头一看,是上午一起加班
的同事。你们现在可以说是同舟共济,共同陷在这桩血腥的案子里了。
你喝着,喝着,一杯威士忌酒又下了肚。你已经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了。突
然之间,你想起来你到现在只吃了两包薯条。再一看,已经下午3点,你的头晕晕乎
乎。就在这迷醉之间,你还是能清醒地意识到别人都有一个家可以回,而你却没有,
因为瓦莱丽今天必须去参加一个汽车拍卖会,以及种种其他琐事。
你觉得无趣,站起身付过帐准备离去。你想起了警长泡泡斯维特。
泡泡!多好玩的外号!
外面阳光灿烂。离开之前你跟比利打了招呼,还给莫伊拉打了电话。你答应她
做小坦蒂的教母。你说:“莫伊拉,如果,如果,莫伊拉,如果谁敢动坦蒂一手指
头,我就杀了他。我就杀了他,如果……莫伊拉。”你的舌头有些硬了。
你喝了至少3扎啤酒,两份威士忌。看看阳光下的人们,你觉得他们中的每个人
都有问题,都在做错事。以前你喝过比这还多的酒,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安琪尔!这王八蛋住在凯莫弗德街。带一瓶酒去看他吧?叫他“泡泡”,问他
为什么说他刚离婚,而实际上他妈的都离了那么多年了。他失去了那个女人是因为
她自杀了!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你那样说,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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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这样叫我,弗拉德,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我都要把你的屎打出来。
我不允许任何人那样叫。
如果你让我发火,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嗨,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别着急。”
“我不喜欢,弗拉德。你有什么事?”
“跟你随便聊聊。你不想让我进门?”
“等你酒醒了再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睡觉?!你是不是想引诱我,警长?是不是?”
“我的天,弗拉德,你看着我听清楚:你给我走开。”
“我不舒服。能给我点面包吃吗?”
“我操!”
但是他还是打开门让你进去了。你疯疯颠颠,但是那是因为你喝多了。你只想
要点吃的。实际上你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醉,你只是有些飘。你需要吃点东西提高你
的血糖水平,就这么回事。
“你有没有巧克力,安琪尔?饼干也行。”
“我去看看。”
你坐在床上。“别乱动!”他说。
你看见了照片,一个金发女人和一个小孩。你明白那是安琪尔的妻子和小孩。
那孩子太可爱了,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号的“泡泡”,跟那个肥皂广告中的小明星
一个样。但是你完全清楚,如果你问安琪尔,他会说那是他的姐姐和外甥。但是你
可不傻。
安琪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片厚厚的面包,上面涂着草莓酱。
“杰克,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加拿大有一个姐姐。她教书。”
“她结婚了吗?”
“离了。”
“跟你一样。她有小孩吗?”
“没有。”
“那么说,这是你的妻子了,安琪尔?这个,是你的儿子吧?他的小名叫泡泡,
是不是?”
“你是不是真的很傻,弗拉德?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如果你错了,这没关系。因为他认为你现在喝醉了,而他请着病假。星期一没
人会记得你曾经来过我儿。
“听着,安琪尔,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撒谎。我还以为
我们是好朋友。”
不管你醉了没有,你的头脑依然灵光。他怎么能想到你不仅仅是随口一问呢?
你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他为什么对朋友撒谎嘛,他还能怎么想?
“你别逼我,弗拉德。”
“我没逼你。但是我想告诉你咱们是好朋友,我一直站在你一边儿,至少我一
直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说对不对?他的眼神略有些古怪。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肯定你的试探会有
收获。即使不成功,也不会有大损失。
“告诉我什么叫一直站在我一边,弗拉德。”
是的,他的眼神是与平时不同。你把左手伸出去,摸索着想找一个着力处。枕
头底下是什么?文件?
“我的意思是你在某种程度上牵涉其中,安琪尔。你跟这个案子有瓜葛。你在
隐藏有关证据。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好像并不愿意看到凶手早日落入法网。为
此你还搞点小手段,进行误导。不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会怎样形容自己的举动?勇敢?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弗拉德,你去报告你的上司,我的事业就算完了。但
是这一切都是胡扯。你从哪儿得出这些结论的?”
这是一个好策略,凯茨,一个双方都有利的策略。让他有回旋的余地,你也就
有了余地……
“你想让我从哪里谈起呢?直觉?还是你不抬眼皮就能把格里菲斯的屎吓出来
的样子?要不就是你出现的时机及你对待儿童保护部工作的态度?你能跟小孩处得
那么好,可你却说你没有小孩,还有关于泡泡的事情——为什么对一个外号那么激
动?”
“还有呢?”
“还有好多,安琪尔。我们去荷比街案发现场时你表现得相当尽职尽力,又是
揭地毯,又是丈量房子,但是你从来没有对一些奇怪的东西发表过意见,比如说屋
里的糖果、小孩儿玩具,以及你从起居室地板下抬到的儿童色情杂志中的一页。”
“什么?”
“你调包了,杰克。你把它放在证据袋里然后自己去上交的,对不对?你没让
我或格里菲斯之类的手下人去干这件事,为什么?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偷梁换柱,用
一些女人裸体杂志里的玩艺儿把儿童色情换了。但问题是我核对了袋子里你放进去
的那些杂志的日期,它们是地板钉好之后才出版的。”
“我的天!”
“是这样吧?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冷静地让格里菲斯去休息那么长时间?而且当
天晚上我们都回去了你一个人留了下来吧?你在夜里把客厅的地板撬了起来,寻找
有关证据。我在第二天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后来我觉得有些可疑:
那些钉子起出来的时候好像根本不费什么事儿,为什么?你当时不断跟我们开玩笑,
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肯定有人已经把它们起出来了一次。”
“弗拉德,你说我在隐藏证据,但是这一切纯粹是你的想像。”
“想像?杰克,你把我们在屋里支使来,支使去,让我们在无关紧要、什么都
不会有的地方白费力气,你自己却呆在肯定会有东西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你在凭空想像。”
“那你怎么解释你在第三起谋杀案发生的早上突然病了的原因?”
“第三起?”
“别装蒜了,杰克。你不太会演戏。我们穿紫色夹克的朋友,他被捆到了巴黎
士的架子上,距此约400码。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曾经在事情发生的前一晚一起出去,
你对这些杂种对小孩做的事非常严肃,那不仅仅是愤怒,也不仅仅是厌恶,你从心
底里仇恨这些畜生,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
“是像我一样。”
“我不这样认为。”
“你不这样认为?我那天晚上在那儿,杰克,我的安琪尔。我亲眼看见了安东
尼·撒廷格尔受到了什么待遇。我注意到了,那屋里的一切是一种仇恨的展示。当
然我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猜得与事实已经很接近了。我只是当时没有说出来。
是你自我暴露了。”
“什么时候?我又暴露了什么?”
“当我们俩儿一块吃饭的时候。我当时有些喝多了,像现在一样。但是我很快
就清醒了。是一件非常小的细节:你说撒戈被迫吃他自己的阴茎。我当时对此根本
没怎么想,因为我也听到过这样的传言。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正式公开的
情况,医生将他的这个想法收回了。”
“他有可能说过有关的什么话。”
“我检查过。”
“他没说,麦金尼斯、布莱克赛或者比利·廷格尔中的哪一个肯定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