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人物语-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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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廖炳坤介绍棋社联赛的事儿,王仲明自是不敢怠慢。当下整理思绪,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棋社联赛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讲述了一遍,廖炳坤和廖志伟都在旁边听的很认真,碰到不清楚的地方还会插言问清,就这样,三个人讲的认真,听的仔细,足足无疑了半个来小时,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清了。
“嗯,有点儿意思,你是说中国棋院之所以如此支持京城棋社联赛的举办,是出于试点的考虑,在为来年的全国棋社联赛积累经验?”想了一想,廖炳坤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和中国棋院院长黄德志谈过,当时他是表示赞同的。”王仲明答道。
“哦,你和黄德志认识?”廖炳坤颇感意外,因为认的黄德志不难,但能和他聊天儿,而且还能谈到这种关于赛制改革的话题,那就不是随便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做到的了。
“嗯,那天我陪着我们棋社的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位教师参加女子新老棋手对抗赛时在棋院碰上了他。”王仲明答道。
“呵呵,说起来,我和黄院长也是老相识,十几年前,应氏杯在杭州开赛,他是比赛的组织工作者之一,我还曾经和他下过一盘让六子的指导棋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你的六子棋比他还要厉害?”说着说着,廖炳坤忽然面露不解之色——常言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虽然听女儿讲王仲明棋艺高强,曾经赢过崔尚志和谭浩强等职业棋手,但一则这两个人的名气并不是很大,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未必知道,二来廖炳坤并没有和这两个人下过棋,知道这两个人的棋一定很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参照物,感觉上也就没那么强烈,但黄德志是职业八段高手,十几年前不过四十几岁,虽淡出棋战一线转做管理工作,但棋艺还没有荒废,经常参加比赛,也时有斩获,廖炳坤那时恰好人在杭州,便也到现场观战,因为曾经赞助过几次围棋赛事,和黄德志有过数面之缘,于是抽空在比赛间隙下了一盘指导棋,结果是让六子,他以一子之差小负。时隔多年,他自觉自已精力和计算力虽然比那时差些,眼光和境界以及经验去比那时要高出许多,再加上这些年集团运作走上正轨,又有廖志伟这样的得力干将可以独挡一面,自已有更多的闲心琢磨棋道,提高棋艺,总体实力应该比那时只强不弱,所以起先才只要王仲明让自已五子,以为自已可以顶住,谁成想到后来不仅五子关没有守住,让六子也是被杀得溃不成军,而对方却似乎仍有余勇可贾,看意思,即使让到七子,说不定自已也赢不了,故此才改谈正事儿,不再继续下下去。此时提及黄德志,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段典故,有了对比,这才感觉到王仲明棋的厉害。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快乐
廖炳坤这突然的一问让王仲明一时愣住——黄德志棋力最盛时也并非一流高手,论水平,大体也就相当于现在赵恒的样子,十几年前,黄德志已经四十多岁,竞技状态呈下降趋势,虽偶有爆发闪光之时,总的来说实力却早就大不如前,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德志的实力下降再多,让廖炳坤六个子还是做得到的,不过王仲明是在一流棋手之上的超一流棋手,实力本就比黄德志巅峰时期还要强出一大截,再加上他现在正值盛年,精力体力远非那时的黄德志能比,让得动廖炳坤六子七子自然是很正常的事儿。
问题是,他能这样解释吗?
“哈,老爸,这您还不明白?”关键时刻,廖井丹给王仲明解了围,“那是人家黄院长给您面子,故意让着你呀。”
廖炳坤哑然——倒也是,这样的解释在逻辑上的确说的通,只不过,太没面子了吧?
“呵呵,还真是,这么说,我被他蒙了十多年?嘿,这个黄德志”廖炳坤自嘲笑道,难为他以前还曾经以此为荣,没想到却是假的。
“伯父,井丹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情况,事实也未必如此。”见听了廖井丹的话,廖炳坤的表情有点儿失落的样子,担心其对黄德志产生误会,王仲明连忙给他开解道。
“哦,还有别的可能吗?”对于普通围棋爱好者,能够受职业八段高手六子而战至胜负差距只有一子,那是非常露脸有面子的事儿,廖炳坤很希望那是靠自已的实力拼到的,而非是对手有意放水,所以对王仲明所说的另外可能非常感兴趣。
“让子棋和对子棋的下法并不完全一样,正常而言,无论是让子棋还是对子棋,上手一方都应该按照棋理行棋。不走欺招,骗招,过分之招。而下手一方,出错总是难免的,只是因水平不同,所犯的错误大小不一样。上手一方下正手,是为了考验下手一方对棋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如果下手一方所犯的错误不足以导致棋局失利,那么上手一方就该承认下手一方的实力,调整双方对局的手格。直至所让的子数和双方实力的差距相匹配”
“但是本手正招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容易被对手识破意图,招法本身虽然正确,但因为让子棋在一开始,被让一方就有极大的优势,这种本身没有问题,却很容易被对方所识破应对的正着本手所能得到的利益往往不大,因为你虽然不犯错误。却也使得你的对手不容易犯大错或者不犯错。所以,从争胜的角度,在让子棋中,尤其是让三子以上的棋局中,上手一方往往便使用一些复杂,多变。过份,乃至于无理的招法。用以考验下手一方在面对不熟悉棋形时的应变能力。这时,上手一方采取的策略便不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可胜在已,不可胜在敌’,而是不停的出考题,给下手一方制造犯错误的机会,有时,这无关棋力的问题,而是对下手一方对局心里的了解和对让子棋招法的深入研究上,这种情况下,高手反而未必就比不让水平低些的棋手强,比如说日本明治时期的棋手井上孝平,平生最好和业余棋手下彩棋赌钱,极善揣摩下手心理,对让子棋素有研究,人称‘本因坊加一’,意思是可以被当时日本棋界的最强者本因坊秀哉让五子的人,到他这里可以让到六个。井上孝平本人和本因坊秀哉的手格为先二先,意既为下三盘棋,两盘执黑让先,一盘让二子,实力可谓相差悬殊,而让子棋上却超出秀哉一筹,就是这样的道理”
“黄院长是本格派的棋风,没有明显的长处,但也没有明显的短板,行棋厚重,稳健,很少走没有把握的棋,这种的棋风在实力接近的高手对决中比较容易保持稳定,但在让子指导棋时,由于本手太多,对下手方的压力不大,反而不容易打开局面。**泡!书。吧*我想,当年黄院长和您的那盘棋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并非没有尽力,而是风格所致,行棋太过老实罢了。”
王仲明这番话合情合理,而且还有历史典故为例,有相当的说服力,廖炳坤果然是心情大悦,连廖志伟也是连连点头。
“哈,让我说着了吧?老爸,你看,他自已也承认他下的棋没有黄院长那样堂堂正正,净用一些欺招骗招来蒙您犯错误,这还不够坏的吗?”廖井丹却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得意叫了起来。
“呃”王仲明错愕,自已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这也能被扣上帽子?怪不得古语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早几十年文革时,廖井丹若在肯定可以大放异彩,成为独领风骚的风云物。
“呵,没见过你这么会瞎联系的。信你的话,包黑子也能变成和绅。”廖炳坤笑道,“志伟,你觉得小王说的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怎么样?”
“嗯,我觉得这个比赛还是很有新意的,尤其是以各家棋社为参赛者,这个设定非常好,以往的比赛大多以个人为主,团体赛则是以省,市为单位组队的居多,个人赛,离普通棋迷太远,除了那些知名棋手的比赛,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关心,团体赛,更因为少有热点,很难引起人们的兴趣。但棋社联赛就不同了,每家棋社不论大小,都会有一批忠实的会员棋迷,棋社联赛开战时,这些棋迷肯定会非常关心自已喜欢的那家棋社的比赛情况,而他们也必将成为棋社联赛的义务宣传员,向周围的人群宣传联赛的事情,这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口头广告。此外,大多数比赛的赛期都比较短,象三星,LG,应氏杯那样的比赛,地位固然高,影响也很大。但形成的热点周期都比较短,一般只有在三十二强以后才被棋迷所关注,三十二进八。八进二,冠亚军决赛,通算起来,大概也只有两个星期左右。而这两个星期还要被分成三个阶段,有时要绵延近一年的时间,热点难以持续,从广告宣传的效果来讲,其实并不太好。只不过围棋比赛不同于其他竞技比赛,棋手不可能连续两个星棋一气儿从本赛下到决赛,那样棋谱的质量难以保证,对围棋本身反而是一种打击。反之,棋社联赛的构想是一周一赛,特殊情况下可以一周双赛,这样的比赛进程可以保证热点的持续性和长期性,从广告宣传的角度看。的确是比常规的比赛要强许多。当然。具体的效果还需要专业人员的评估。”
在商言商,廖志伟的分析显然是站在赞助商的角度作出,虽然功利色彩鲜明,不过这是几个人私下闲聊,又不是开报告会,用不着拿那些官冕堂皇的漂亮话来博取掌声。
“嗯,既然你也这样想。那这件事儿你就抓紧时间研究一下儿,如果可行的话。可以帮帮小王好了。对了,上次天元战决赛的事儿就是棋胜楼办的吧?反应好象不错嘛。”略一沉吟。廖炳坤向廖志伟吩咐道。
“是,明天我就安排。”廖志伟马上答道。
“呃”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实在是出乎王仲明的估计之外,当然,几百万的赞助费在廖炳坤这样的超级富豪眼中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不过那终究是真金白银,只凭已方一面之词,谈笑之间就做出了决定,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哦,小王,你有什么话要讲?”见王仲明欲言又止,廖炳坤问道。
“呃”,话到嘴边却不好出口,自已来这里就是为了拉赞助的,现在人家答应要给赞助了,自已却要提醒人家要谨慎小心,这不是自已给自已捣乱吗?
“,说实话,这件事儿不是帮我,应该说是帮我们棋胜楼的陈总。这次京城棋社联赛是以京城棋社联盟的名义举办,而京城棋社联盟实际上还没有成立,若是陈总能把比赛资金的问题解决,我想对于他竞争棋社联盟首任会长的职位将有极大帮助,所以,我想廖总在插手这件事上时,可能的话最好是通过陈总来接洽。”话到嘴边,王仲明最终还是改了口。
“呃,呵呵,不错,不贪功,不图名,有你这样的部下,你的那位陈总真是太幸运了。好吧,通过谁不通过谁只是个形式,既然你提出来了,志伟,你就照着小王的意思去办吧,棋胜楼的总经理成为京城棋社联盟的首任会长,对棋胜楼的发展和经营也是有好处的。井丹,学着点儿,这也是生意,商战无处不在呀。”廖炳坤哈哈一笑,向廖井丹说道。
“是,是,是,搞不懂,棋社联盟的会长有什么好当的,你的陈总是位官迷吗?”廖井丹哼道,她想帮的只是王仲明,至于什么陈总不陈总的,她并不关心,见王仲明要把拉到赞助这样的大功轻松让给别人,心里觉得高兴。
“官迷”或许吧,王仲明心里想道,不过,他当然不可能随声附和。
“什么官迷!哪儿有那么说人家的领导的?!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身为京城四大棋社之一的总经理,原先没有协会组织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有了,当然就要去争取了。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家想当棋社联盟的会长有什么错呢?”廖炳坤马上训斥道——他虽然和陈淞生没直接打过交道,但陈淞生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怎么说也是棋界前辈,而且又是王仲明的上级,当着人家的面,怎么好说人家的坏话呢?
扁扁嘴,廖井丹却是很不服气,“老爸,你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参加比赛的棋手是好棋手吗?”瞟了一眼王仲明,廖井丹拉长声音问道。
“,这个丫头,该不会把自已不愿参加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抖出来吧?”王仲明闻言一个机灵,紧张地盯住廖井丹,用目光求她不要说出去,但廖井丹却是装做没有看到,只顾追问老爸要答复,让王仲明无可奈何——总不能伸手去捂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嘴巴?
“呃,怎么讲?”廖炳坤觉出女儿的话里有话。所提的问题显然是有陷阱圈套,他不敢马上回答,而是要先问个仔细。
“嘻嘻。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有正眼看王仲明,并不等于廖井丹没有留意王仲明的反应,眼角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