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我独行-第5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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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俱灭！”

就在张放苦苦支撑的同时，整片空间中陡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在这震彻天地的咆哮声中。整片空间或者说是剑主虚影都震动不止，而那金色巨剑则是趁势一击而上，与剑主化现出的金色巨剑正正的撞在了一起！

“轰！”

轰然爆响声中，两把金色巨剑撞在了一起，瞬间便爆发出骇人的声势，只见一道道金光如同波浪般带着极度恐怖的气息层层叠叠的朝外推开。其所过之处，一切都为之湮灭。

当这金色波浪推开到张放身前时，他亦是再难支撑，整个人一下被轰飞出去，不仅仅是被轰出了幻像世界，同时实质世界中，其整个人也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出，从剑庐的残垣断壁撞击而过，一直飞出十数米之远方才停了下来。口鼻之中却已满是血水。

好在张放及时用了‘唯我本心’镇压识海，模样虽是凄惨，但并无大碍，毕竟他只是被余波席卷。待得其站定身形，举目环视了一番，就见剑庐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整个神剑山庄亦不复存。

那幻像世界中的金色波浪，在实质世界化现为一道道恐怖的气浪。其所过之处一切皆成齑粉，甚至大地都被掀翻。地上的土石被气浪推着一层层卷起飞溅，整个神剑山庄以剑庐所在为中心，已是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凹坑，剑神与剑主所在之处，已经离地有数丈之深！这般威势，当真如同将大地打沉了一般。很难想象这是武者所能爆发出的破坏力。

张放见此未有多作感慨，他晓得剑神与剑主的比斗已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既然答应了剑神见证这最后一剑，绝不会失言。

一念及此，张放也不顾体中伤势。趁着唯我本心生效的时间，竟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着巨坑的中心激射而去，呼吸之间，张放就是距离中心处已不过数米，而他眼前的景色就是随之一变，再度进入了剑主与剑神对拼的精神领域之中。

张放来回这一耽搁，此时两把金色巨剑的碰撞已近尾声，张放一入精神领域就是看到两把金色巨剑难分高下，在强烈至极的撞击之中，两者相互消耗，到此时两把金色巨剑的剑锋都已然消失无踪，都只剩下剑柄而已，剑主虚影也已然从剧烈的震动中平复下来，随着其目光转动，这虚影又是动了。

“结束了。”

剑主虚影淡淡说出此话，继而其一抬双臂，两张如山岳一般的巨手就是往身前一合，就是将两把金色剑柄置于掌心，继而其两掌之间又是现出无数剑形虚影，这些剑形虚影再度化作急速旋转，如同黑洞一般的漩涡，剑主就是将剩下的两把剑柄朝着黑洞中按去。

张放看着眼前这一幕，晓得剑神虚影说的没错，的确是结束了，剑神已然消失无踪，金色巨剑威能殆尽，这声势惊天，几欲毁天灭地的一剑终于是落幕，如此一剑当真不负剑神之名，只可惜剑主太强了，站在武道之极－化境之上的他，就如同剑的化身，任何有关剑的攻击，在他面前都兴不起丝毫的风浪一般。

“可惜。”

张放暗暗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剑神惋惜，剑神倾尽后半生，虽未能突破绝境，晋入大宗师境界，然而能创出如此一剑，实在足以自傲，只可惜。。。

然而，张放的叹息声尚未落定，场中异变陡生！

张放就见那如山岳般的两只巨掌将剩余两把金色巨剑推入黑洞之中，好似要将剑神残存的剑意，剑招彻底湮灭，可就在其双手即将合拢的瞬间，那黑洞之中陡然有一道金光自漩涡深处激射而出，就在虚影双手彻底合拢的刹那，一跃飞出，而后近乎瞬移般及至虚影的人脸之前。

是剑神！

张放凝目看去，就见那微小的金光之中，分明倒映出剑神的模样，其双手并成剑指朝前，苍白的鬓发迎风飘舞，衣袂飘飘，如同临尘的仙人，就这般好似天外飞仙一般朝着虚影的人脸直直而去。

下一瞬，虚影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这微小的金光便已是及至他面门之前，金光倒映出的剑神对着虚影人脸，一指击出，随即就有一丝金光从其指剑激射而出，一下没入了虚影的眉心之中。

“你败了。”

剑神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尚未落定，张放就听到‘咔咔咔’的声响，随即就见那剑主虚影竟是崩裂开来，继而整片空间开始崩碎，一切即将划为虚无，而微小金光之中倒映出的剑神便是负手悬停在一片虚无之中，昂首而立。

眼见剑主虚影就将彻底崩裂，剑神倒影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张放，就在这瞬间，整个空间彻底碎裂开来，张放一下就被轰出了幻像空间，然而他耳中却清晰的听到了剑神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形神不存，天地俱灭！’

待得张放再回过神来，他已是在巨坑的中心之处，剑庐已是彻底不见，就连碎瓦残墙也不见分毫，张放只看到剑主依旧盘膝而坐，只是其脸色苍白无比，体中剑意狂乱，甚至不断有剑气从其体内各处激射而出，搅的巨坑之中狼藉一片。然而剑神却是再不见踪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未有留下，就仿佛世上从没有过此人一般。

“真的结束了。”

张放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叹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剑神这最后一剑，浩大，决绝，无可阻挡？都不是！至少现在的张放还无法真切的感受到这一剑的神髓与包含的意味，更难以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让剑神创出了如斯恐怖的一剑。

张放虽无法透彻的弄明白这一剑，但他晓得剑神刚才是以胜利者的身份离开了这个世界。剑主败了，甚至剑神最后不收手，一位新出的无上大宗师就极有可能陨灭在这巨坑之内。

以绝境对化境，以宗师对无上大宗师，然却以如此的一剑，跨越的境界的天堑，超越了剑道的高下，这样的一剑当真配得上天地俱灭之名，然而在张放看来却无丝毫意义。

因为剑神这一剑的代价太大，就在那最后一瞬间，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精神本源崩灭的气息，对于张放来说，这样的一剑，就是用实质的死亡为代价击出去的，他没有那样的勇气，也不明白剑神为何会独独留下自己见证这一剑，甚至是将个中关键告诉自己。

张放呆立原地，沉默了很久，直到剑主压下了体内狂乱的剑意，脸色恢复了稍许，站起身来看向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不要忘记这一剑。”

剑主看着张放莫名的说出这番话来，张放完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他完全不明白剑主为何要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感受的到剑主的话中藏有深意。

只可惜剑主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其随即话锋一转，道：“数日之后，剑界秘地就将开启，你若有闲暇，不妨入内一探，或有所得。”

剑主说完这番话，也不待张放作何回应，脚下一点，整个人就好似化作一道剑光，朝着天边激射而去，转瞬便再不见踪影。

张放看着剑主离去的身影目光闪动了一番，方才收回目光，继而跃出巨坑，朝着四周环视了一番，就见整个神剑山庄已是彻底夷为平地，昔日剑神居所，看不出半分模样。但张放环视过后，心中不由微微一紧，因为他没能见到有琴羽凝和凌皓月的身影。

第九百零一章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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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节假日，这交通真心坑，一个清明节。昨天堵到半夜两点多才到家，太坑了。

。。。。。。

“老三和那凌皓月该不会被余波。。。”

张放心里一咯噔，当即真元一鼓，就准备大喝，不想就在这时，数里之外的小树林内，有两道身影朝着这边疾驰而来。由于神剑山庄几乎夷为平地，视线没有障碍，张放自是看到了，待得两道人影稍近些，张放就是认出来的正是有琴羽凝和凌皓月。

“大哥，你没事吧？”

有琴羽凝方一靠近，便是关切的问道。张放只是摇了摇头，他虽然受到些余波冲击，受了些内伤，但并不严重，稍微调理一番即可恢复的。

“你俩没什么事吧？”

听到张放所问，有琴羽凝只是脸色黯然的垂下脑袋摇了摇，一旁的凌皓月却是道：“劳大手挂心，皓月无碍，只是有琴兄见之前声势，忧心剑神大人情况，本想冲入场内，却被皓月阻拦，此时有琴兄虽身体无碍，但。。。”

凌皓月话没说完，有琴羽凝便是抬起头看向张放问道：“大哥，我师父他？”

“剑神大人走的没有遗憾。”

张放说完这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琴羽凝听到张放所言，整个人不由怔住了，尽管他已猜测到这个结果，但是亲自确认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对于有琴羽凝来说。他与剑神也只是今日初识，然而相对于张放和凌皓月，他和剑神之间多了一层师徒关系，尽管他这个徒弟显得有些多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有琴羽凝的确是完全承袭了剑神传承的遗世传人。

有琴羽凝沉默了良久。方才道：“我去送送我师父。”

说着，有琴羽凝越过张放朝着巨坑的中心走去。有琴羽凝走的不快，但随着越发靠近巨坑中心，他昂起头，挺起了胸，身上有剑意涌动。

终于，有琴羽凝走到了巨坑中心，虽不见剑神，甚至没看到剑神留下的任何东西。但有琴羽凝还是双膝跪地，对着空空荡荡的巨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有琴羽凝并没有起身离开，反倒是盘膝坐下，又从身后取下了胡琴，随即其指尖拨动琴弦，就是有如同剑鸣般的琴音铮然作响。

“噌噌噌。”

琴声高亢嘹亮，渐进渐疾。就如同剑意攀升一般，凌皓月听到这琴声。再难呆在原地。

“我也去送送剑神大人。”

说完，凌皓月脚下连点，便是纵身朝着巨坑中心而去。凌皓月去的极快，起落之间就已是身处有琴羽凝之旁，其随即躬身一拜，便是急急坐下。而后扬手一翻竟是取出了一架古筝放于自己身前，继而玉指撩动琴弦，却是与有琴羽凝合奏起来，筝音与胡琴声相合之间，凌皓月不时侧脸。一双美目流转。

张放看着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这凌皓月哪是去送剑神最后一程的啊。由此倒也看出，此女对自己三弟倒真是情根深种。说起来，凌皓月如此也算是第三者插入，不过张放对这凌皓月并不反感，毕竟此女先是面对慕容擎天之时，甘愿与有琴羽凝同生共死，后来面对剑神传承，其亦是甘愿为有琴羽凝做嫁衣，只此两件事，凌皓月在张放心中留下的印象却是比那有些工于心计的温馨如不知强了多少。

“老三的桃花劫，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置吧，我又何必为他瞎操心。”

张放摇头失笑，便即不再想这茬，心神放空之间，不知觉的就被有琴羽凝和凌皓月所奏曲调吸引。二人所奏曲调高亢激昂，曲至高处如有剑声不绝，曲至低沉却让张放恍惚间看到剑神的人生倒影。

待得一遍曲过，张放却是被勾动了脑中某处的回忆，他只觉二人所奏曲调曾经不知在何处听过，跟随着这种感觉，张放不由脚下一点，几步踏出，整个人就是翩然落在有琴羽凝身旁，继而扬手一翻，落花玉箫就是置于手中。

张放看着手中的落花玉箫，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黄君依就踩着天边的晚霞朝着自己走来，依旧那般和蔼，冲着自己微笑。

“师父，你还好吗？”

张放呢喃了一句，继而就把玉箫放到嘴边，口中气息微吐，悠扬萧声随之而起，与古筝之音和胡琴之声交相应和在一起。张放一边吹奏玉箫应和有琴羽凝二人吹奏的曲调，一边回忆过往，江湖中的点点滴滴便如潺潺溪水般一点点在心里流过，就在这回忆中，张放不知觉间洗炼起自己的一颗尘心。

犹记得初入江湖时，那个弱不经风的废材，只是抱着赚点小钱贴补家用的想法，如同一个小虾米般悄无声息的游入了江湖之中。可如今，曾经的小虾米已变成了可一言而变天下的人物，曾经的想法早已随着环境的改变再不复存。张放不禁在想，自己如今身处这江湖所为的难道只是张老头交予的任务？又或是解决自己精神本源的问题。

张放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些都是客观的因由，即使没有这些客观原因存在，他也不会离开这个江湖，因为这里还有他太多的牵挂与眷念，就好似对于黄君依，张放心中还有着愧疚，终有一日他要再回桃花岛，就算不为别的，张放也要在那海边，好好生生拜祭一番。

只是除却这些东西，张放也时常在想，他最终想在这个江湖得到什么，满足些什么，仅仅只是武道之极吗？

想到此处，张放心头闪过一个个人影，有自己的师父韦青青青，有峨眉的风陵师太，有济真法师等等。峨眉的蛮霸让自己懂得如何去抗争；在自己师父身上，张放学会了坚韧；济真法